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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闯和老管家并肩而行。
“管家爷爷,闯儿这一年未归,家里变化怎地这般之大?”萧闯边走边对着身边的老管家道。
老管家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闯少爷,一年时间可不短了。这不是家里变化大,是您呐,习惯了外面儿喽。”
萧闯闻言,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脸上挂着一副让人琢磨不定的微笑,却并未作答。
一年前的奉仙节上,萧闯与萧乾父子二人,不知何故,爆发了激烈冲突,疾风骤雨般地吵骂声传遍了半个萧府。最终,萧闯一气之下搬出了萧府。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对下人,对子女颇为严厉无情的萧乾并未将萧闯从萧家除名。而萧闯,也靠着娘亲和兄弟几个的救济在外潇洒了一年。
一年时光,转眼即逝。奉仙节又将来临。本还在犹豫中的萧闯在娘亲和张八的一番话下,终于还是做了决定,重返萧家。
似是猜到萧闯所想,老管家摇头苦笑道:“闯少爷,主子他的用心呐,您哪里知道,整个萧家最为受宠之人,却还是少爷您呐!”
父亲萧乾对他的用心,萧闯隐隐明白,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蹊跷之处。不过,纵使萧闯有天大的疑惑,此类话题毕竟敏感,他也不好多答多问,这便打了个哈哈道:“管家爷爷,哎唷,这不知不觉间却是到了二哥的住所了。不知二哥可还在此处吗?”
老管家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无奈,只好接着萧闯的话答道:“是啊,整个萧府,唯一未有变动的便是主子和长老们的所在了。毕竟,有些长老可是在一个地方住了几百年了,若是突然换了环境,却有些不合适了。”
萧闯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屑,在萧府的这些年里,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帮仗着资历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老东西了。萧闯心中等级观念一向颇为严重,在他看来,诸位长老虽劳苦功高,位高权重,却也不能没大没小,坏了主仆规矩。
想到这儿,萧闯也是无奈,毕竟,萧家家大业大,可不能任由着他这个小少爷胡来。
老管家顿了顿,没待萧闯回应,便接着道:“闯少爷,可是想先探望二少爷么?”管家的话打断了萧闯的思索,他想了片刻,这才答道:“恩,不必要,还是抓紧先探望了父亲。回程再看望大哥二哥他们!”
“呵呵,小少爷啊,一年光景,对自己的两位兄长也有了隔阂了么?”老管家心中微叹,如是想到,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眯眯地向前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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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溪水,顺着镂空的倾斜的竹竿,缓缓流下,在竹竿翘起的前端汇聚成一小汪水流。水流顺势而下,然而,在将要滴落之时,却好似被某种力量给禁锢住了一般,只好汇聚成三角状,默默积攒着。
“大哥,贤弟好累呦,站了这么半响,不许贤弟坐坐吗?”
蓝袍少年“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笑眯眯地对着依旧处在警惕中的虎皮大汉道。
“叮咚”“叮咚”“叮咚”
虎皮大汉似乎是默认了少年的话语,并不作答,全身气机瞬间消散了个无影无踪。转瞬之间,竹竿尖头聚集得水流冲破了逐渐减弱的无形力量,一滴滴地向着水面滑落而去。
只见蓝袍少年再度开口道:“老大,听听,听听,这声甚是悦耳呐。唉呀,不对,这脚步声......老大,愿不愿随贤弟去看望一下我们的好弟弟呢?呵呵。”
“哼。”
虎皮大汉冷哼一声,仍不作答,脚步却已大步迈开,径直带头向着院外走去。
蓝袍少年见状,“嗬嗬”一笑,抖着身子,狠狠拍了掌心几下,这便随着老大去见他嘴里的挂着的“好弟弟”了。
蓝袍少年挂着一副不惹尘埃的微笑,迈着步子随在虎皮大汉身后,心中却嘀咕不已。
“这熊精,果然是练家子的好料子。我日夜不息苦练武艺,却还是差他一筹,呼,还好算出闯儿就在附近,若没这个由头,可就丢了脸面喽。”
正待想着,蓝袍少年便远远望见了路过了不久的萧闯二人,他径直加速,侧身闪过虎皮大汉,对着二人轻声喊到:“我的好弟弟,从哥哥这里过路,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哥哥心可凉透了哇!”
萧闯正与老管家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突地听到了蓝袍少年的喊声,不由地脚步一顿,心中苦笑连连,只好转身,对着前方人影行了一礼道:“二哥小弟这边......哦,大哥原来也在,小弟这边却是见过二位哥哥了。不知二位哥哥近来可好?”
萧闯听声辨出了自己的二哥,哪成想大哥竟也在场,当下便有些头痛。他的两位好哥哥,为了一个仙家名额,可是见面就吵,争了个你死我活,他这个萧家小少爷倒是落得了个清闲,可惜,今日免不了要客串一下和事佬了。
虎皮大汉和蓝袍少年正是萧闯的大哥二哥,萧家的大少爷萧明和二少爷萧潜。二人见萧闯转身,双双暗用身法,转瞬间便到了萧闯身前不出一丈处。
萧明武路属于大开大合型,身形一闪一动间竟能荡起身周一片尘土。尘土飞扬间环起一阵淡黄色的沙雾,径直把周围的几人给包裹了进去。
萧闯与老管家双双捂住口鼻,不由得相视一望,虽隔着沙雾,看不大清,可都能望见彼此的那一抹苦笑。老大施起武来,从不压制,自是被一副好与人争斗的脾气给惯的。也是因为这个,萧明不知给萧乾训了多少次。每每被训话,萧明虽面上应着,可私底下,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副虎躯。平日练武时,招式激发间往往能伤着不少过路的下人。故而,萧明的院子,也被一众下人列为了萧府禁地之一。
仙佑城萧家,闻名人间世俗间。不单是武学世家的赫赫威名,更是因为萧家这一代出了三个了不得的儿郎。
萧家长子萧明,一心向仙,不为长生,只为修仙家那翻云覆雨的灭世威能。更何况萧明天生一副好皮囊,一身神力下来竟也是个能破万斤的巨石的主。这在世俗间自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萧家二子萧潜,精于算法。年少时,曾用世俗间卦法算出上一届渡仙日的具体时日,竟引得诸位引渡仙人“啧啧”称奇,若不是有那引渡规则碍事,想必早就被某位仙人收于师门了。
至于萧闯,还是得缘于京城六大之首的名号了。京城的纨绔,自也是天下间了不得的人物。这了不得,多半是诸位公子背后的纨绔资本了。
沙尘落尽,露出了三位灰头土脸的身影。而同样到了附近的萧潜,却是一尘不染,鲜明对比之下,倒显出了一副飒爽姿态。
萧潜左手背后,右手用折扇半掩着口鼻,看到眼前几人像是刚从土堆中钻出的模样,禁不住抚扇笑道:“老大啊老大,贤弟说了你几次了,要好好走路。你不听。搞得自身一身土气也便罢了。这不,现在连管家爷爷和小闯儿也遭了殃喽。”
管家混迹萧家多年,自是知道平日里老大最受不了的便是萧潜的喋喋不休,当即便摆了摆手笑道:“明少爷乃性情中人,老奴受些尘土也不妨事的。呵呵。”萧闯在一旁,也跟着点了点头,似是认同了老管家所说。
萧潜还待要说,忍耐沉默了多时的萧明却再也忍将不住,如火山喷发般一拳向着萧潜挥去。拳劲发出间,带起阵阵撕裂声,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去。
这非同小可的一拳,使得萧闯二人有了片刻的失神。缘是萧明脾气虽冲动易怒,可还是懂些礼数的,更未曾在此等场合下失态过。
一时呆楞,萧闯忽地回过神来,当即感受到了劲拳穿透空气擦出的热浪,心中一惊,赶忙单手一带,脚尖后点,带着仍没回过劲儿来的老管家向后爆退。待将老管家平安放在三丈外后,萧闯下意识地想要再度运起身法,拦住二人。
还未踏脚,一声爆喝霎时想起,径直止住了萧闯刚迈出的右脚。
“闯儿,滚远些!”
“咔咔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接着,一股更大的气浪从萧潜身处袭来,硬生生地将本已站稳的老管家再度逼退数丈之远。萧闯纹丝不动,雪白的直襟长袍在气浪卷起得狂风下肆意地向后摆动着,面色阴晴不定,双目紧紧锁住了两位大哥所在。
只见萧潜的折扇不知何时已变作了半丈长的巨型叠盾,而看似软绵绵不禁撕扯的丝绸扇面竟也在此刻化作了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突刺,均匀地分布在盾面之前。先前传来的剧烈摩擦声便是成片的突刺阻挡萧明铁拳造成的。
“大哥,贤弟为了今日,可是等了多日呢!”
挡住了萧明暴怒的一拳,萧潜先是对欲要阻止战局的萧闯怒喝一声,旋即露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用唯有他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张狂地挑逗着萧明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哼,如此也好!今日,我萧明,便要在此,替萧家清理门户!”
再度受到萧潜的挑衅,萧明怒不可抑,耳中唯剩下了因愤怒紧张而略微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此刻,一道念头,瞬时闪现。
“倒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这讨厌至极的‘弟弟’给毙于掌心。”
突如其来的恶念刹那占据了萧明的整个脑海,再联想到这些年这位弟弟对他的所作所为,已接近失控的萧明心下一横,不再犹豫,左拳一收,右掌掌心对外一挥,紧接着一拳一掌各虚划半圈合拢归一,当下萧家至高武学心法——天地置一便在萧明的双手间施展而出。
此招一出,萧潜不禁面色一变,神色间略显犹豫,然而,不待他多想,萧明双手一推,空气中一阵波澜涌动,一道道赤红色的红芒逐渐显现汇聚,缠绕在萧明的双手上,一同向着萧潜打去。
“孽障!还不住手!”
一声巨喝,顿时在众人耳中炸响,引得几人一阵头晕目眩。
正在一心施展绝技的萧明忽闻巨响,心神一阵波动之下,却再也拿捏不住,双拳上逐渐汇聚成型的红色赤芒,“哄”得一声,猛然炸响。
时间,随着不断减弱的炸响声缓缓流逝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响声消散,清风拂过,红芒殆尽,尘埃平息。
雄狮般的低吼声,从萧明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鲜红的血液,随着萧明的指尖,缓缓滴落在厚重的大地上,传来有规律的滴答声。
雄狮低鸣,实乃暗自舔舐伤口的哀鸣。在萧闯看来,此时的萧明身上,竟平添了一种悲伤。而这,也是他首次发现了向来强势的大哥所隐匿着的另一面。
PS:剧情推到这里。相信大家对醉狂也多了几分了解。醉狂是慢热型的写手,很多东西,喜欢一一铺平了,再向后推进。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醉狂只会一味的拖沓。生死叹歌的小高chao,将会随着前路的铺垫而持续迸发出来。大家请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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