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醒来的时候,躺在远征号的医疗床上,恢复了摩提星圣女的形象。身边没有了林倬汉,而是贡泰和扎克教授坐在她的床边,很关切地望着她。
诺雅依稀记得,自己是从一个很高的山崖上面和林倬汉一起摔了下去,然后就失去知觉了,应该是和林倬汉一起摔死了,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想起林倬汉居然可以为了救她而舍弃不可再生的生命,诺雅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贡泰看见她醒了,赶紧对她说:“你起来动动看,身上有没有不适?”
诺雅坐起身来,下床走了几步,说:“我很好啊,你这么紧张干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把我紧张的…真是…。”看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确实是紧张得不知所措了。
“哎,你说说有什么情况?”诺雅觉得好奇。
“是这样的,刚才贡泰和实验监控小组的人看你很长时间没有发出信号,以为地球人晚上都睡了,就趁着地球午夜的时候交班。谁知刚刚走开了一会儿,你在下面却遇到了困难。收到你的求救信号,他们重新监控到你的时候,刚好见到你从山崖上摔下去到了地面,筋断骨折,血肉模糊,我们只好把你的灵魂接收回来了。谁知道接回来了两个灵魂,把那个地球人的灵魂也一并接了回来。”扎克教授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两个人缠绕在一起摔死,当然是两个灵魂一起收来了。那么远的距离,灵魂接收器又不可能分辨得那么细?”
“问题是刚才扎克教授在进行灵魂分离的时候,却多出来一点点灵魂信号,既合不到你的灵魂里,也合不到他的灵魂里。所以我们很担心把你们的灵魂给损坏了。大家都怕得要死,现在看你醒过来一点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贡泰长吁了一口气。
“多出来一点点?哦,是了,一定是那个佛祖释迦牟尼的!这个舍利子果然是保存有灵魂信号的!”诺雅说。
“什么舍利子?”扎克教授问道。
“就像我们古代人保存灵魂和基因样本的晶石粒子一样,是地球人2600多年前的晶石粒子。”
“哦,是吗?难怪有一点点灵魂多出来了。但只是一点点而已。”扎克教授说。
“是的。传说释迦牟尼有84000颗舍利子,要把84000颗舍利子全部收齐了,才能把他整个灵魂恢复出来,而且恐怕也不一定完整。”
“哦,这倒有点意思。”扎克教授似乎蛮感兴趣。
“那个林倬汉呢?有没有把他送回地球?”
“没有。这才多长时间哪!你们从山崖上摔下去到现在,还不到三十分钟,你知道我们有多急了吧!原来的躯体早已摔得不成样子了,就算以扎克教授最快的速度亲自重新克隆,也起码要三四个小时,连你的替身都来不及克隆出来。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没有那个地球人的基因样本…”贡泰说。
“…刚才出了这个状况,大家都很紧张,就把这个情况向蒙猜舰长汇报了,蒙猜舰长说,这实验风险太大了,就到这里为止,不再继续下去了,所以我就没有继续把你的那个金发女郎克隆出来。”扎克教授补充道。
“这怎么行!他可是为了救我而死的!”诺雅着急了。
“他救的又不是你!而是那个假地球人。那个你根本就不存在,有什么救不救的?”贡泰似乎不太喜欢林倬汉。
“你不在现场,当然不知道了。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救的就是我!”诺雅说着,眼前浮现出林倬汉最后一刹那温情的视死如归的眼神。
“如果他知道你是个外星人他还会救你吗?他无非是个小色鬼而已,见了美女性命都不要了。”贡泰没好气地说。
“你知道,地球人说众生平等。连狗都会舍己救人,就算知道我们不是同类,他们也会想办法救的。我回来的那地方,就有人们为狗建的一座坟墓。…我觉得我们摩提星人真是太孤独了,把所有动物和的生存空间强抢了过来,给我们留下的,却是孤单和寂寞。我们别说没有感受过人与动物的情感,就是家人之间的亲情也基本上没有了。每个人都是孤军奋战,孤身只影,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会幸福吗?我觉得地球人就过得比我们幸福多了。”诺雅毫不停顿地说。
“我看你地球实验才去了不到一天,好像已经乐不思蜀了。是不是迷上了那个小色鬼了?想做地球人去了?”贡泰气呼呼地说。扎克教授听得贡泰的话里醋意甚浓,赶紧引开话题道:“你说那个舍利子在你身上?我倒很有兴趣研究研究,古代地球人到底跟我们有没有渊源?”
“是的,我刚刚把舍利子抢到手,就从悬崖上摔下去了,现在应该还在那个口袋里。我可以帮你去取回来。”
“不行。蒙猜舰长已经说了,这个实验太危险,就不要进行下去了。所以我不能再送你下去。”贡泰知道,诺雅是借着去拿舍利子的名义,想去取林倬汉的基因样本,再请扎克教授克隆出来复活。所以就不同意诺雅重返地球实验,内心里,不知怎地就是不希望再看到诺雅和林倬汉在一起。
“我会和蒙猜舰长去说,我的实验并不成功,还需要进一步的实验。”诺雅说。
“你凭什么说实验不成功,我看就很成功,而且是非常成功。”贡泰赌气地说。
“你倒说说看,有什么不成功的地方?”扎克教授很沉稳地说,他是个精益求精认真做学问的人,非常希望得到第一手资料,以进一步改善自己的工作。
“我觉得有好几个问题。首先是我觉得手脚不灵便,我从进入这个新躯体之后就感觉到手脚不太利落。每次我想动右手的时候动的却是左手,想动左手的时候动的却是右手,后来才慢慢适应过来,…本来刚才也不一定会摔死,其实我一伸左手就可以抓住林倬汉的手,只是情急之中自然反应,想伸左手却伸出了右手,才失足落下悬崖…”
“…这个问题我早已知道。地球人的右脑指挥的是左半躯体,左脑指挥的右半个躯体,和摩提星人不一样。我想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基因螺旋翻转的时候,神经系统的复制信号没有反转过来。这更加证实了,我原来说的,地球人的基因链是由外在因素进行基因嫁接而造成的,和其他的地球原始生物不一样,其他生物基本上都没有这种神经系统交叉指挥的现象,这恰恰证明了地球人本来就不是地球生物。”扎克教授说。
“还有就是我到了这个躯体里面之后,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的有一些记忆要唤起,人有点浑浑噩噩的,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躯体就感觉到记忆清澈很多。有可能是地球人的基因,对我的思维产生了影响。如果每一个人都靠地球人的基因这样复合克隆的话,我想一方面是有可能有副作用,第二方面地球人也没有这么多跟我们相匹配的基因。给每一个人去找一个匹配的基因那有多困难哪!”
“那你的意思是…”贡泰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要完全用摩提星人自己的基因来克隆人,去做地球实验?”扎克教授接了下去。
“是的。难道你觉得没有必要吗?”诺雅说。
“呣…我倒同意你的想法。不知道蒙猜舰长怎么想?…”扎克教授说道。
“如果诺雅自己愿意去冒这个险,我没有意见。”突然扬声器里传出的蒙猜的声音,原来蒙猜也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谈话。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动手吧!”诺雅的语气很是兴奋。
“那好罢…”贡泰的口气,却是十分的不情愿。
“趁着天黑,那就劳驾你把我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诺雅对贡泰说。
“你还要把那个…什么汉再克隆出来吗?”贡泰很不高兴。
“是啊,实验还要继续啊,你让我哪里再去找一个人呢?”诺雅说。
“不过用你自己的基因克隆出来就不是原来那个金发女郎的样子了呀!”贡泰说。
“我想实验反正是要对基因做一些修改,就麻烦扎克教授把我的脸变成原来金发女郎的那个模样,不知道行不行?”诺雅说。
“行是行,不过…恐怕比较麻烦…”扎克教授有点为难。
“看来…扎克教授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诺雅故意将他一军。
“那我就试试吧!”扎克教授果然经不起激将法。
林倬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四周雾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十来米远。林倬汉感到浑身上下很不自在,手脚都不听使唤。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和诺雅一起从两百多米高的悬崖摔下。“莫非我已经死了?那金发女郎怎么样了?她在哪儿呢?”林倬汉艰难地坐起,看看周边的景色,便是荒山野草乱树,虽然叫不出这些草和树的名字,倒也十分面熟,应该便是兰渚山下光景。“不是天堂,也不像地狱,应该是在人间。原来自己没死,这倒奇了!”看看自己的身上,虽然不太灵便,倒也没有痛楚,但衣服裤子上满是破洞和血污。“估计是痛过了头,麻木了…”林倬汉心想,试着动一下双脚,居然也还能动,拉起裤腿一看,居然皮肤完好无损,似乎比原先还光滑稚嫩了。林倬汉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自己从高崖坠落,似乎毫发无损,那混身衣服上的血污是哪里来的?莫非是金发女郎的?想到这儿,林倬汉不由得心里一紧,赶紧四下寻找,但白雾茫茫,却不知从哪里找起。正犹豫间,一条大狗蓦地从大雾中窜将出来,向林倬汉脚下扑来。林倬汉正要捡石头砸将过去,那狗却也不来咬他,只是拉着他的裤脚似乎要拖他走。林倬汉跟着狗在乱草丛中走了没几米,看见草丛中一动不动躺着一个人,穿着和林倬汉一样的衣服,浑身都是血污,依稀便是金发女郎的样子。这是林倬汉最担心看到的一幕。林倬汉突然觉得浑身都紧张到了极致,心跳骤然加快,生怕看到金发女郎死了的样子,眼睛里一下子控制不住泪如泉涌。虽然和金发女郎认识才一天时间,但却似乎一见如故,有说不出的依恋感觉,只觉得自己好像离不开她,真不敢想象她马上就死了,有种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死的冲动。
林倬汉看她一动不动,手里捏了一把汗。想跑过去搭搭她的脉搏看看情况,那狗却飞快地跑去,舔了舔她的脸。或许是狗的毛触到了金发女郎的鼻子,金发女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林倬汉顿时觉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说不出的兴奋和惬意。只见金发女郎慢慢地坐起,那大狗却围着她甚是亲热。
“…你怎么样?”两人四目相对,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我没事,你呢?”林倬汉关切地问。
“我好像…也没什么大事。”金发女郎说着,站了起来。那大狗磨磨蹭蹭,在两个人之间绕着“8”字,看那神态似乎跟自己很熟,林倬汉也觉得十分奇怪。林倬汉看看金发女郎的衣袖破了,手肘都露了出来,就问:“你的手臂受伤了吗?”金发女郎赶紧把手放在背后,不让他看,口中说道:“没事没事。…这边有个石凳,我们坐一下吧!”林倬汉走过去看,果然有个石凳,于是就坐下。那大狗就赶紧乖乖地蹲在石凳的面前,亲昵的动作跟它硕大威武的外形甚不协调。
天色渐渐的亮起来,能见度略微好了一点,看到十几米外隐隐竖着一块碑,还一动不动地蹲着另外一条大狗。林倬汉突然想起来:“莫非这就是那个护院神犬的墓和雕塑?怎么在这里了?这到底是山上还是山下啊?难道我们跌落了半天竟然还在山上?”林倬汉赶紧跑过去看看那个墓,那墓似乎是新砌的样子,上面盖上去的土还是新的,没有长草,碑上刻着“忠犬护主”的故事,果然就是赛虎的墓,只是落款后面又加了一句:“2030年10月因莲花道场改造迁建于兰山脚下”。
“…原来是迁到山下来了,难怪昨晚我找它不着…”林倬汉恍然大悟。
“这狗倒是有点像那条护院神犬的雕塑的模样。”林倬汉说,看看金发女郎,只见金发女郎脸上泛起一团红晕,但细看却隐隐浮着一层黑气,似乎脸色比原先黑了许多。“会不会是摔下来受了内伤?”林倬汉心想,嘴上说:“这事情真是奇怪,我们两人刚才摔下来好像空中飞了很长时间才落到地上,昏睡了半夜,现在浑身居然一点都没受伤,但身上这个血迹是哪里来的?衣服却又摔得这么破?真是奇怪啊奇怪!”
“也许是佛祖保佑你命不该绝吧!”金发美女说道,脸越发红了,好在天还没有大亮,脸色又有点黑,就不太容易发觉。
“你有感觉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发黑,最好去检查一下医生。”林倬汉仔细地看着诺雅的脸,诺雅也认真地看着林倬汉。
“你哭了,…你这是为我哭吗?…我好感动…在我们那里…从来都没有人会为别人哭的…泪腺估计都要退化了。”诺雅看到了林倬汉眼角的泪痕,说话的语调有点激动,心里也禁不住一热,只觉得地球人甚是可爱。
“你们那儿…是哪儿呀?”林倬汉问。
“我也搞不清楚…”一说到这个问题,诺雅就支支吾吾的不明所以。
“…要不我们快点走吧!”林倬汉看诺雅不愿说,也就不多问。但四处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路在哪里。
金发女郎说:“这狗会不会认识路啊?”
林倬汉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狗?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说它像那个赛虎的雕塑吗?我们就叫它赛虎好了。”诺雅说道。只见那大狗看着他们俩说话,拼命地点头,似乎能听懂他们的讲话。
“赛虎,带我们出去!”诺雅说着,大狗东嗅嗅西嗅嗅,跑到赛虎的墓前,用脚刨起土来。诺雅的脸色骤然一变,似乎很紧张,厉声喝道:“停下!叫你带路!不是刨墓!”大狗一惊,飞也似的跑得没了踪影。
林倬汉和诺雅,看看赛虎的墓的周边,发现有一条很小的路往外延伸,就循着那路出去。走了两三分钟,那大狗又跑了回来,在他们身上嗅了嗅,前脚似乎是在地上写字一般,然后转头低声叫了两声,就慢慢地在前面带路。那大狗果然认识路,跟着大狗走了几个叉口之后,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公路边。林倬汉从未养过狗,对于大狗如此出色的表现,赞叹不已。诺雅也自看着欢喜,不停的“赛虎”“赛虎”地唤来唤去。
一大早公路边雾还是很大,而且由于实行了宵禁,所以路上几乎还没有人。林倬汉往口袋里伸手去摸出手机和台湾的国际刑警何中华送给他的眼镜想和石头联系,却早已破损的不成样子。从这个地方如果步行到越州市区林倬汉的家里,恐怕要两三个小时,但眼下林倬汉和诺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步行往前走。大狗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跑得很欢,像小狗一样闲不住,但是非常的听话,似乎林倬汉和诺雅说的每一句话它都能懂,智商简直可以和十来岁的小孩相比。走了没多远,有一辆军队的巡逻车经过,打开窗来问道:“需要帮助吗?”林倬汉说明了身份,那军人在车载电脑里一查,说道:“原来是林院士,那就请上车吧,我们给你送一趟。”林倬汉别无选择,当下也不客气,和诺雅一起坐上的车,那大狗也一跃上车,俨然就是林倬汉的随从。林倬汉借了车上的电话,跟石头联系了一下,请他马上到迪荡新城林倬汉父母的家中。
打完电话坐在车上,林倬汉心里充满了疑惑。从昨夜到现在的经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从手机和眼镜的破损情况看,结合两人身上这么多血污,再怎么样自己和诺雅也不应该一点都没有受伤啊!一般人从两三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如果不摔个筋断骨折,就是喜事一桩,现在这天大的喜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却让林倬汉伤透了脑筋想破了头皮。饶是他再高的智商,也想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了。只觉得从昨天以来,事事都透着诡秘。林倬汉的心里迷雾重重,一团乱麻。
诺雅和大狗则坐在车上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道路两边的城市街景,显得饶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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