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风魔噬神录 > 第九章 大难不死后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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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维与安迪两人,远远望着洛斯维特号被海水形成的漩涡,吞了下去。他们希望能看到奇迹,可......直到最后那个人也没有出现在视野里。

  哈维朝那个方向挥了挥手,这是父亲教的,告别友人的一种方式。他疲惫的坐了下来,眼睛失神的看着盖尔的尸体。

  “哈维。”安迪用手拽他的衣服。

  “安迪,我想静一静。”

  “你快看,那里好像有人。”

  哈维连忙翻过身朝着安迪手指的方向望去。

  “是酒引子,快,快。”哈维手忙脚乱的爬到控制舵前面,“这该死的矿石堆的到处都是”。

  “你还真是个怪物啊!这都能活着,哎呦”安迪过于兴奋,不小心扯道到伤口叫了起来。

  酒引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淹死在那里了,但他还是挺过来了。

  “哈哈哈!”酒引子大笑了起来,哈维两人呆呆的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我艾尔斯特没死,没死,恐怖的雪山魔兽,卑劣的山贼,地下尸坑的活死人......这些都要不了我熊掌的命,区区一个沉船就想把老子拉下水,开玩笑。去他吗的,铁甲人约纳德,老子就是搞了你的老婆,她勾搭我,我喝的烂醉。妈的,之后你却到处找我拼命,整整7年,7年啊!”酒引子一边笑着一边眼泪流了下来。

  哈维走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他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这个连死都不怕,现在却泪流满面的男人。

  “这老小子,竟然搞朋友老婆。”

  安迪嘴里蹦出的话,真是让哈维无语,他狠狠的瞪了安迪一眼。

  酒引子目光转向了安迪。看到这个自己嘴里的怪物,满脸泪痕的瞅着自己,安迪心里直发慌。

  “我该死,我该死,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你们两都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对不住了,都死在这里吧!”酒引子杀气腾腾的说道。

  安迪的小腿吓得直哆嗦,这怎么刚死里逃生,就又要见天上的神灵去了。

  “哈维,他好像快尿裤子了?”

  “你再吓他,我怕他会昏过去。”哈维笑着说道。

  安迪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要不是他身上伤势严重,他一定会和这老头子再干上一架,也许会.......

  “这个尸体得扔下去,要不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本来不会死的,还有那些船员。”哈维想不明白,这个原本十分老实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人的贪念啊!哈维。他原本可以得到许多,现在,却是什么也得不到了。”

  “这是他的命不好,和贪念有什么关系。我也贪,你看我挂了吗?这么多的矿石,今天可真是财源滚滚啊!”安迪手里抓着大把的矿石说道。

  “我看你也快了。”酒引子没好气的说道,他抬起地上的那个男人然后朝着大海里扔了进去。

  “我们需要忘记你的名字吗?”哈维忽然这样问道。

  酒引子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了,我不会再躲了。怎么说我也是条汉子,应该直面危险,说声去尼玛的。”

  酒引子,哦!不,应该是艾尔斯特,现在的他身上找不到一点那个孤僻老男人的身影,看来这才是他的本性吧!压抑了这么多年,哈维真是没法想像,他是靠着什么毅力过来的。

  “诶?月亮。”

  哈维与艾尔斯特闻声抬起头,看着挂在天空中那轮银月,银色的光芒终于从乌云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欢呼雀跃着。

  “那边还是黑压压的,这云有些奇怪啊!怎么这么久一丝雨也没掉下来。”安迪指着西北方向的天空说道。

  “是啊!这一天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与那船一起向海里沉去的时候,可是一块岩石也没有看到,这附近根本没有暗礁。”

  “洛斯维特号究竟是撞到了什么?”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一个梦。但哈维知道,能做这个梦的,只有三个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小贝,述说发生的一切。他连小芬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对可怜的母女,孤儿寡母如何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这难道就是安迪说的命。那样实在是太可悲了......

  哈维不知道自己的命,会不会因母石而改变,他只知道现在可以回“家”了,天上的星辰已为他们指明了回家的方向。

  大难不死的三人,终于在黎明时候回到了利基亚海岛。灯塔上的人发现了他们,随之敲响了,岛上已不知多久没有响起的警钟。

  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整个码头被人挤得水泄不通,哈维住了这么久还真没发现,岛上的住民竟然有这么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情况,当从哈维嘴里得知,只有他们三个幸存者时,无尽的悲伤瞬间弥漫开来。传达噩耗的哈维甚至感觉自己,就是造成海难的罪魁祸首,他望了一眼越走越远的艾尔斯特和安迪,不禁希望自己身上也能多一些伤痕。

  原本和谐的哭泣默哀声中,忽然掺进了一些令人刺耳的叫骂声。哈维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几人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飞到了空中然后落下,很多来不及躲闪的也被砸倒在地。这一幕很吸引人,也很让人震惊,所以这一刻港口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周围的人群向两边分去,一队军人从中间走了过来。领头那人一头银色长发随风飘荡,全黑色排扣大衣和银色的肩甲,仿佛是为他量身而做,衬托着他那虽然英俊却写着活人勿进的面孔。

  哈维一时间竟被这人的气势吸引了,连对方问他话,也没有听到。那人没有耐心的挥了挥手,身后两名穿戴着亮丽盔甲的士兵走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哈维架了起来。

  这时哈维才清醒过来,大声的问:“为什么要抓我?”

  那人没有理他,转身走去,两个士兵则押着哈维跟在他的后面。哈维紧张起来,小时候的记忆涌上他的心头,他没做错任何事,他什么也没有做。哈维在人群中看到了林管家,他大声的向他求救,却见林管家对他摇了摇头,周围人们投来的目光让哈维觉得天旋地转,他不由得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他宁愿这里没有灯光,因为那唯一的光亮正直直照在他的脸上。被褪去布鞋的脚有些发凉,哈维能感觉到下面那潮湿发霉木头的纹理走向。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描述整个过程了,面前三个兵大哥不厌其烦的询问着事情的经过,显然自己的答案不能让他们信服。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只知道这么多,你们再怎么问也是这个答案。”哈维原本恐惧的心情已被烦躁所取代,他从莫名其妙的海难中死里逃生,本以为上岸后,能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却被这些不知来历的军人带到这个潮湿寒冷的房间,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已经听吐了的问题。而且更为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连个椅子都不让他坐。哈维双腿不住的发抖,他现在好想能找个干净舒爽的地方躺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面前的三人互相小声交谈着,看来哈维这抱怨起了效果,其中一个人拿起桌上的记录本,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将军,这是他的笔录。”

  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打开了笔录。

  “他说那里没有暗礁,可船却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导致舱内进水沉没。但当属下问他为什么只有三人跑出来时,他却说是有人因矿石起了歹念,杀了许多人,那人最后也因流血不止而亡,这个描述和另外两人不符,所以属下认为他是在撒谎。”

  那将军认真的看着,没有对副官的话做任何评论。终于翻到了笔录的最后一页,他的目光停在了'西北方向奇怪的云'和'风又消失了'几个字上。

  “雷霆号准备离港。”银发男子将手中的笔录,扔给了站在一旁的利基亚驻扎兵团团长布鲁诺。

  “是,将军。”副官应声到。

  看到这位将军大人要走,布鲁诺连忙问:“将军,那三人怎么处置?”

  “放了。”

  哈维终于走出了那令人作呕的房间,当他摇摇晃晃走出审讯所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哈维。”

  他有些迷糊的朝那边望去,艾尔斯特正扶着安迪站在军营的门口。

  “你们是来接我的?”哈维走到两人面前问道。

  “怎么可能,我们也刚从里面出来。”安迪苦笑着说道。

  原来两人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群士兵拦住押回了军营。

  “那你的伤是?”哈维看着那一圈圈的绷带问道。

  “还算这帮士兵有良心,让军队里的医生为我包扎的,看样子比那艾特家靠谱多了。对了,你知道那些小艇上的矿石怎么处理的?”

  “你这家伙迟早得死在贪念上。”艾尔斯特挖苦到。

  “那也比你死在女人身上强。”安迪不甘示弱回击道。

  艾尔斯特的脸都涨红了,他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矿石的事我也不知道。”

  “死了心吧!进了那家伙手里的东西吐不出来的。”缓过劲来的艾尔斯特示意两人看军营里那盖得最高的建筑。

  安迪愤恨的看着那里,嘴里吐了一口痰到地上。

  “这帮家伙迟早不得好死。”就在他说完这话,一个人从那建筑里走了出来。

  “我的天!不会这么远也能听到吧!”安迪夸张的张着嘴巴。

  “丹尼斯副队长还有什么事吗?”艾尔斯特问道。

  “哼!你们走了狗屎运,那,这是尤利尓将军给你们的,感谢将军大人的赏赐吧!”将手中的口袋交给哈维后,副队长转身走了回去。

  “这是......”哈维打开了袋子。

  军营的那座建筑物内

  坐在屋内沙发上的布鲁诺看到丹尼斯走进来便开口问道:“给他们了?”

  “当然,难不成你怀疑我有胆子吞了那笔钱。”丹尼斯不满的说道。

  “我就问问,我都没胆子吞,你还能比我强。”

  副队长撇了撇嘴,坐到了沙发上。

  “这么多钱就这么的给了他们,我心里还真是不舒服啊!”

  “那你能怎样,要是让那人知道我们吞了这笔钱,你和我就祈求着能死个痛快吧!再说这一次也不是没收获,那批矿石不是在我们手里吗!往上面报时,少一位数也是可以的。”

  “哈哈!真有你的,对,少说一位数。老大,这回可多分我点,最近手气背又输了不少呢!”就在两人兴高采烈谈着分成时,我们的那三位海难幸存者也是一脸的开心,哈维与安迪各拿了钱袋里的15枚银币,而艾尔斯特尽管表示自己不缺钱,但还是被两人强行要求拿了余下的30枚银币。这些钱可是比那些矿石要值钱多了。

  三人分别后,哈维回到了萨沃家,刚想伸手去推大门,那门就打开了。

  “回来了,饿坏了吧!早餐早就准备好了,快去吃吧!”林管家淡淡的说道。

  哈维心里一阵暖流流过,“嗯!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完饭先睡一觉,醒来后夫人有话和你说。”

  “林管家,怎么没看到小贝,这家伙又挨罚了吗?”哈维纳闷的问道。

  林管家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哈维,小贝走了。”

  哈维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去吃饭,迪亚叫他,他也像没听到一样。屋内的一切都和昨天早上时一样,昏暗的光线下,两张破旧的木床,分别摆放在房间的两侧靠墙位置,西侧那边光线明显要好一点。哈维还记得当年这个家伙来了之后没多久,就抱怨自己那一侧采光不好,心软的哈维就与他换了位置,谁知没过多久这家伙又说早上光线太亮,他睡不好觉,非得要换回来。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哈维当时那样认为。

  他走到那扇又黑又脏的窗户前,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一个深深的手指印就形成了。自己是有多久没和小贝打扫屋子了,在那个矿坑被发现前,两人每天的生活就是出海打鱼,运送货物,打扫房间。晚上闲下来的时候,还会跑到小岛上唯一的酒馆,喝上一杯。

  说到喝酒还是小贝带的呢!在萨沃家,不只是下人们不允许粘上那种东西,就连当家萨沃内尔也不敢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喝上一口。在自己第一次品尝到酒的甜美时,还问小贝是什么时候喝的这种佳肴。他回答说是从他记事起。自己当时就说他是吹牛,凭他一个奴隶身份,哪里有那么多钱去享受。可小贝却说自己是狐人中的王族,这种酒当然喝得起了。哈维还记得当时小贝说这话脸上流露的那种表情,那是哈维从来没有过的。从那以后他很反感小贝提起自己的家族,他也从来不去问他的过去。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因为自卑或者是嫉妒,才去回避小贝的过去,而是因为他想与小贝做朋友,而曾经小贝的身份贵族,与哈维现在的身份奴隶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记忆。

  那是哈维还小的时候,地点就在军营的空地。那个可怜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已记不清了,只是记得他的眼神。男人的目光一直到最后行刑前,都没有离开他的朋友,一位贵族少女。哈维不知道那眼神中的含义,只是知道这出身卑微的奴隶,因为与高贵不可攀的少女之间产生了友谊,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从那时起父亲就不让他与莎莎一起玩了,而他也了解到这个世界,存在着这样一个铁则,任何逾越它的人都会受到神的惩罚。

  哈维将从迪亚小窝里取出的黑耀石,放到了视觉魔导器上,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听着安琪儿的歌。

  “这样似乎也好。”哈维忽然这样想到。小贝被别人买走就不用知道小芬已经葬身海底,而自己也不用担心赎身后,留下他一人在这里孤零零的,那样也就不用愧疚了。但这样想着想着,哈维的眼角就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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