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冷,北风呼啸着。道路上的行人没有了踪迹,似乎这冰冷的天,他们就是那在井里的蛙一样的安睡。只是这冰冷的天里,就在这萧萧瑟瑟的老路上,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正缓慢的走着,他的手里提着几个苹果,还有半壶浑浊的酒。风吹得他的脸色发白,但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的闪烁,看到的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无奈,难道我就这样过一生吗?”盖轮在心里问自己,“天苍听说很大,要是自己那天能把它走遍,多好。哎!”这回他是自己说了出来,后面的叹息悠悠的,似乎有很多的无奈与悲哀。他就这样想着想着就到了自己父母的坟前。
那是一个小小的土丘,前面竖着一块木桩,上面写着“父亲盖無与母亲亚安之墓”,右下方有一行小小的字,“儿子盖轮于世历二七轮回立”!
盖轮走到坟前,取出了有点发黄的三个苹果,放在坟前,再拿出两个小酒杯,分别倒满酒,就自己坐了下来,在这冰冷的天里,他就像悠缓在春天的怀抱里一样,只是这安静的气氛里,有一丝哀伤!
“你们说你们走了,至少也得给我留点什么啊,让我这么穷,给你们的礼物都寒酸成这样,父亲啊,你不知道,你们走了,盖儿也长大了,只是不知道要是你们见到我这样还认不认识我这个儿子,你看,我头发母亲在她帮我理,现在都变成巴了。不过你们在哪里你们放心。盖儿虽不好过,可是盖儿还是能养活自己的。”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无声的掉落了下来。
“在寨子里,盖儿不被人们接待,盖儿只好自己到后山那个山洞住了,他们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他们说我是祸星,还要把握赶走,还是寨主爷爷好心给他们说才让我去哪里住的。也不知道你们的家在哪里,知道我就去哪里住好了,可是你们没给我说,我也不知要去哪儿。”
“父亲母亲,天气很冷了呢,你们有没有冷啊?盖儿没钱给你们买衣服,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盖儿要回去了,记得梦里要来给盖儿问好。”盖轮说完,慢慢的站起身,不过他的上衣有着“咔咔”的冰声。
站了起来,他还是就在坟前站立了好久。之后默默的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盖轮看着这条自己走了十年的路,心里一片茫然。
这条路,是自己亲人的路,那熟悉的石头,那熟悉的小草,他闭上眼,几乎都知道哪儿是哪儿,那颗草儿在什么地方。只是这熟悉的路上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哪怕自己的亲人就在这路的尽头,他们也永远不会陪自己走了。
他觉得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也是自己一个人走。路上的孤单,路上的寂寞,没有人会听自己诉说。还好,寨子里还有自己的一个亲人,他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当寨子里的人把自己赶出来时,他苦苦的哀求,才让自己住在哪个没有光亮的山洞里,而他还经常偷偷的拿好吃的给自己,他的好,如果有一天自己变强了,自己绝不会失去他。也许他给自己的没有他给他自己子女的多,可是在自己无依无靠的时候,他能给自己,他就是自己的父母。
盖轮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寨子的寨门口。望着那高大的山石,盖轮一时更是复杂难耐。几何时,自己也是在这寨子里,和着那几个小伙伴玩耍,那时自己似乎只有三四岁,他们也没有说自己,可是后来自己的父母走了,他们在自己父母的要求与诓骗下,渐渐的也远离了自己,最后就没有人找过自己,想想自己也许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在这冰冷的冬天里,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眼中的那哀伤与彷徨。
寨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几声大人叫孩子的声音,那是怎样的幸福呢?也许那就是真正的幸福。
天渐渐的黑了,盖轮还是站在这里没有走。因为他决定这是他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也不知道自己将漂流到什么地方。也许那就是自己的向往,也许那也是自己归属的地方。人生无常,谁又说得了呢。
天完全黑了下来,盖轮也转身,没入黑暗中,他就像没来过一样的安静的消失不见。
回到家,那是一个奇异的洞,洞门口不大,够两个人并排走进去。外面的黑是隐约的,而里面,则是伸手不见五指。也许是盖轮熟悉了这里的黑暗,他犹如长了眼睛似的一路横冲直闯,一直走到山洞的尽头。哪里,一张整齐的床,虽然上面的补丁数不出,可是他的整齐还是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只是这张床是在一块石头上面的,它平滑得犹如被人削过,刚好够盖轮铺床用。而山洞的四周,什么也没有,地上也光滑得可以映出人的身影,只是这漆黑的夜里,它是没法显示出它的光亮了。这是盖轮每天的功劳,他除了去打猎或是种庄稼外,就是打扫自己的居所。
不过,不知为什么,今天他回来,突然感觉这里没有了以前的冰冷了,给人很温暖的感觉。他在想,也许是自己决定不留在这个地方了,感到莫名的温暖吧。
不过有时人的感觉就是失效的。
盖轮想,今天是父母的忌日,也许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孤单,所以送给自己的温暖吧!因为这种温暖让人想睡觉,温暖得不是在皮肤上面,而是从骨子里慢慢的温暖。
也许是天太冷,也许是盖轮没有得到过这种温暖,他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床,真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可是他不能睡,他从来是一个果断的人,居然决定了,那么无论如何,都会走,都要走。他知道,留在这里只有等死的分,没有奇迹的出现。即使有,那自己也只有出去了才能让它变成奇迹,否则就会变得一无是处,什么意义也不会有。所以他强制着自己不要靠近床。
转身,走到床对面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包,里面鼓鼓的,也不知装的什么东西。盖轮拿在手里抖了抖,拉开困住袋口的细绳子,露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已经枯萎的花花草草,其中还有一本盖轮看了十年没看懂的书。
盖轮拿出那本书,黄黄的书面,上面有两个字,“天苍”,不过这两个字是看懂了,可里面的字他问过寨子里认识字的人,人家只是给他说了一句“这是画鸭”,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他们也根本看不懂。
“既然这是父母留给我的,那就一定有什么意义,只是现在我不知道而已,等哪天我知道了,说不定就是父母以前居住的地方,这个是必须带走的。这些花和草说不定就是父母辛苦得来的什么药物,也可能有用,哎!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可带的了,这个家就让它变成回忆吧,以后要是我盖轮回来,那也是要成为强者回来,绝不会这样窝囊的住着。”盖轮自言自语的边收拾边唠叨着,只是他们没有注意他的身后的那张床已经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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