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水等到瓦片呼吸平稳下来,又伸手轻拍着瓦片试探几声,抚手把瓦片放平在空空枕上。双手十指连挽结出一片奇怪的手印,手印越结越快,黑暗中嗖嗖的旋起一团风声。
只听得“啪”一声轻响,一盏亮着豆大星光的犀角灯闪现在瓦片沉睡的头顶,那灯芯上辟叭一阵暴燃,从灯盏中跳出一串米粒大的光珠,坠落下来随着吴白水指印的轻抚,一颗颗如融雪般化入瓦片的额头里。
睡梦中的瓦片皱了皱眉,犀角灯的豆大灯光渐渐暗去,周围的一切又重新被黑暗一点点淹没了。。。
。。。身边的河水哗啦啦流着,河岸两边怪石鳞峋,林木峥嵘,“这是哪儿啊”瓦片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一片黑暗,日月无光,又看了看四周,除了身边这段河水隐入不知名的乱石涧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群山。
瓦片大叫几声:“爷爷,吴师兄,丘师叔。。。”他们都不在了。瓦片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顺了河水慢慢向前走去。
到了一片长了浅草的河岸,河边露出一条通往山林的小路来,瓦片进了小路,踩着地上残枝落叶,发出啪啪的声音。
“完了,我迷路找不到家了。。。”瓦片心中暗道,又甩头想了想,看着小路顺了山势一直往上,“站到山顶看看,也许能找到方向。。”瓦片顺了小路继续往上走去。
快到山腰的地方,瓦片霍然发现,前面透过密林隐隐的透过来一片火光,“那是什么,难道这里住了人家?”瓦片舍了小路,从林间钻过,一点点向那火光处靠去。
渐渐的近了,瓦片看到这火光却是一个如铁匠铺烧铁的炉子里冒出来的,下面是一个石彻的炉灶,里面架满了合抱粗的松木,松木呼呼的吐着长长的火舌,那火舌拱着上面的一个被烧的通红透亮的低边大锅,火炉周围几个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魏叔,爹,况孝成,张哈子,邓文他爹,原来是他们。”瓦片想也没想,跳出来跑了过去大叫着:“爹。。。。”连喊了几声,那几人却是自个忙着自个的。
瓦片喜冲冲的已经到了正在往炉子里加木头的魏长发面前,对了魏长发大叫一声:“魏叔。。。”
魏长发却不理他,回头又取了一根*的松木,用力的推进炉子下面,那松木的一头扫过瓦片的身子,吓的瓦片呀的一声尖叫起来,看见着自已的身子如水般轻柔,被那松木透过去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瓦片呆呆的用摸了自已的脸,手,身子,一如既往,自已拿了手去拉魏长发的衣服,手抓不住,如在流水里探过,在空气中走过。
瓦片把五个人都试过一遍,都是一样,他爹起正搬了一颗颗硕大的石头往那炉上的锅里扔进去,胳膊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似是被树枝划伤过,况矮子的一条腿打着夹板,正一瘸一拐的在一棵砍倒的松木边上用斧头剃着枝条,另两人拿了大锯正截着用来烧的粗木。五个人,没一个不带伤,满脸的汗水,砸在地上,枝叶上,烧红的石头里。
瓦片试了去帮忙,却连一根小枝条也拿不住,又试着拿了手放那火苗上,红红的火焰穿过手心,空无感觉。瓦片坐着一边,静静的看着那火光,忙碌的身影。
那火烧了好长时间,渐渐的锅里的石块也烧得透熟,一点一点化成了一锅岩浆,王三春自边上取来一把带着长杆的灰白瓷瓢,瓢中间带个孔的,沾了水自那锅里飞快的舀出一瓢岩浆来,岩浆直漏得见底了,王三春把瓢换了地方往地上一磕,一块闪着点点红光的金属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五个人轮流着换了瓢去取那金属,直到一锅岩浆取完,几人把场地收拾一番,又拿了树枝把炉灶盖个严实,取了电筒,五人默默往山下走去。
瓦片静静跟在他们身后,夜色如水,自个却是一片清风,只能望着前面五个汉子的脚步时紧时松。
五人下到河边,用水洗了洗,歇了一小会,顺河向下走了几里,淌过河,爬着一片乱石断坡上去,瓦片一看,却是到了双寨沟口。
况矮子腿有伤,王三春扶着他最后一个上了坡,五人正要起步继续往前走,前听得走在最前面的风生邓先生啊的半声叫唤,被生生扼住喉咙般没了声音。
魏长发拿手电往邓牛牛身影处一照,“妈呀”一声摔了电筒就往后飞退,王三春一把抓住魏长发,连声问道:“咋了,咋了。。。”
另四人慢慢走近立在双寨沟口背对着众人的邓牛牛,拿手电一照,魏长发又瘫坐在地。瓦片跟到前面一看,大张了嘴巴,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气喘不上来。。。。。。。
正在屋外和丘明说话的吴白水道:“我昨晚把这娃的身体场域节点用犀角灯开了光,希望等下他起来,能告诉我们梦中的到底会发生什么。。。”正说着,听见屋里的瓦片一声大叫,两人忙冲进去,只见瓦片光脚踩在地上,两眼无神。
丘明狠狠看了吴白水一眼,两指挽出一个法印,一片雾水现在指尖,凝成一滴清水,丘明一弹,那滴清水扑的一声打进瓦片额头,瓦片一个激灵,大叫着醒了过来。
吴白水上去抱住他,得丘明和自已一阵安抚,把安静下来的瓦片放进被窝里倚床头靠了,轻声引导。
丘明吴白水二人忙活到早上,目送瓦片又无忧无虑的挎了书包上学去。
“我就知道会出这种结果,等下我就让老王带我们去找邓先生,还有王三春他们另几个人,中午都让他们过来。”丘明望着远去瓦片的背影叫道。
瓦片一到学校,就去找到邓文,叫了邓文到了一边:“邓文,你早上看到你爹的脑袋还在没。”
邓文愣了一愣,叫道:“瓦片,你说啥糊话呢,你爹脑袋才不在了呢。”然后推开瓦片,自个气冲冲的进教室了。瓦片自个转了转大眼睛:“看样子他老子脑袋真没事,不然他这会还在家里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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