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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1月1日,中华大地欢庆鼓舞,灯火通明,像是没有了夜晚一般。随着一声
婴儿的啼哭,1912年的第一下钟声随之响起。那一夜尽然如同过年一般。
那是很特别的一天,父亲是这么对我说的,后来才知道,这是中国新的开始,中华
民国成立,可是并没有给我们家带来一丝欢乐的气氛。
我出生在南京,不过我父亲依旧喜欢叫自己金陵人士,因为他是一位传统的私塾先生,就是所谓的小学老师。
而母亲我并不想提起,因为母亲38岁才生的我,那时并没有所谓的高龄产妇,所以伴随着我的出生,母亲便因为大量出血去世了。
我父亲为我取名,谢承,传承母亲的一切。
从那以后,我父亲再也没能开心过,叔叔曾悄悄告诉我,当年你出生之后,有位算命先生,说你是天煞孤星命,不过却被你父亲轰了出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也真的算是奇怪,家里的亲戚,都相继的因为天灾人祸去世了。
父亲打那以后便更加少言寡语。
出生那两年家里还算富裕,父亲在我出生之前,所开设的私塾生意很不错,因为父亲在那时也算个秀才,而且在这一带挺有名气,所以日子也过的挺好。只是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便设立很多学校,实行了义务教育的政策,所以父亲被迫邀请到学校当起了老师,不过收入还是挺可观的。
从小我就是个好动分子,打两岁开始我就没停过,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到处捣蛋,那时候父亲因为需要每天在私塾教书,没法照看我,只能请来一位阿姨看管,后来我从阿姨口中才知道,我那时两岁,满院子飞奔,还不时的拔掉院子里种的一些菜,把晾晒的衣服扔进井里等等。
而我只是隐约的记得父亲打过我,打完第二天依旧的调皮,可能父亲舍不得打重,所以我也就一晚上就淡忘了。
直到四岁那年的一天夜晚,昏暗的灯光照在父亲的脸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惨白,身旁坐着的李大夫耐心的摸着父亲的手腕,一会摇头一会叹息。
可我隐约的知道,父亲应该是很想念母亲,因为我常常起夜看到父亲一个人坐在门前抱着母亲的照片独自抽烟。而抽烟正是我出身那年父亲才学会的。
李大夫领走前只对父亲说了一句“心病所致,只能调养,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父亲和大夫交流完之后,收好药方,客气的送出门外。我能明显的看出父亲是颤抖
的走进门的。
这时父亲又一次坐在那张老藤椅上,默默的点上自己亲手卷的烟,深吸了一口。回头看我,又看看母亲的照片。
语速很缓慢的看着我说道:“承承,父亲怕是没几年活了”
我愣了楞,可能当时对我来说真的太小了。我并不知道这句话对我来说意味什么。
我一边哭泣一边喊着:“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父亲一直陪着我”身体已经忍不住
在颤抖了。
父亲看着我哭的如此伤心,眼眶一热,把我拉到身边坐下。一双细腻的大手拂过我的脸颊。
疼爱的对我说到:“承承,父亲不会离开你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等你长大了父亲还要教你读书呢”
我慢慢的抬起头,用手擦掉一脸的泪痕,坚定的说道:“父亲,我也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也不知道为何四岁的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仿佛一瞬间我长大了不少。
父亲默默的看着我,扔掉手中的烟,一把把我抱进怀里。我能感觉到父亲在忍着眼
泪,只是对他来说,必须坚强的走出那些伤痛。
突然父亲对我说到:“我还记得,你出生的那天,对我来说是最快乐的,也是最伤
心的。上天也许是和我在开着玩笑,但是事实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我只能用沉默
去面对,让自己沉静在痛苦之中”这时父亲突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父亲笑的如此
温柔,而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时父亲的眼神好像突然明亮了,坚定的对我说到:“
直到今日,我才懂得,你是你母亲留给我的礼物,也是一份念想”这时父亲看着母亲的
照片,笑的更加温柔了。
我并不是完全理解父亲的意思,我只知道我是父亲最后的念想。
这时我突然说道:“父亲,明天开始教我读书吧!”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只想能多做点让父亲开心的事。比如,不在那么调皮。
父亲很诧异的看着我
“好啊,承承...”还没说完,父亲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脸上出现异样的潮红。
我看着父亲,心理很是难受。赶紧端来一杯水。
喝完水,父亲稍微好了一些,便摸摸我的头,转身躺下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我却睡不着,孩子总是有着无穷的精力。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天真的一
边数着星星一边想,今天我一定要数完所有的星星。希望老婆婆所说的故事是真的,只
要数完天上的星星,老天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而我的愿望,就是父亲能够好起来。
这些便是我最早的一些记忆,直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当时的我才是最纯洁最真实的
我,而后的种种却让我不断的改变着。
自从父亲那晚之后,精神便好了很多。可能是想通了一些吧。
可是身体毕竟已经积累了太多的负担,脸色看上去依旧的惨白。
春天,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尤其的清新,雨后的绿色总是让人感觉厚重而舒适,不时的有鸟儿沿着屋顶悄然飘落,抖动着满身的雨水。
“父亲,这个字怎么念啊?”我那可爱又天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个月来,我已经认识了很多的字,虽然只是那么一点。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放不下顽皮的性格。
不过父亲却很是耐心的教着我。此刻父亲已经走到的我的跟前,看了看我指的字。
笑着说道
“这个字读,nian,思念的念。"只要父亲一进入教书的状态,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时围绕着这个字不停得给我解释着各种的意思。
看着窗外动人的景色,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而父亲只是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严肃的说道:“我去上课了,今天你就自己练习
我教过的字。有时间多抄点文章,有不会的等我回来教你。”说完,便径直的走出了房门。
我耐着性子抄起了生涩难懂的课文。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啊承,出来玩啊!”
此刻我眼神突然一亮,冲着窗口就喊道:“冬子!快进来”
不一会,冬子便进了里屋。矮矮个子,浑身是肉,看上去很像一个圆圆的冬瓜,笑起来眼睛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此刻冬子一蹦一跳的来到我面前。看看我,又看看桌上我写的字。
无精打采的说道:“阿承,你今天又练字啊。我就觉得这字吧,实在太难练了,上
次你教我的东西,我一回家就忘了。还是别练了吧,我们出去玩!”
我却憋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不行,我答应了父亲,我要读书的,这练字就是
最基本的!不然书是看不懂的”
其实嘴上这么说,此刻我的心里却像一只猫在挠我,真想拉着冬子就冲出去玩。毕
竟对于五岁的娃来说,玩耍还是更加吸引人的。
此刻,回想起父亲的样子,还是坐回到了椅子上,喃喃的对冬子说道:“等我练完
就出去,外面的桌子上有酥糖,你去吃吧,可别吃完了啊,给我留点”
我只是想冬子留下来等我,所以把最爱吃的酥糖给了冬子。
而冬子一听到酥糖,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的说道:“你爸爸又给你买酥糖啦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于是飞奔似的跑去了外屋。
我摇了摇头,继续练起字来。这一练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看看今天的功课算是完成了,于是放下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窗外阳光明媚,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冬子出去玩了。
只看我飞似得跑出了书房,一眼就看到冬子趴在桌子上打鼾,嘴角还有粘稠的口水
。再一看父亲给我买的酥糖只剩下一张油纸,哪还有酥糖呀。
话也不说的就一掌打在冬子的头上:“好你个冬子,竟然。。。”
还没说完,冬子被我的一掌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便一屁股坐在了
地上。
冬子哪是好惹的主“阿承,你大爷的,打我干啥呀?我刚准备吃盐水鸭,就被你一把打醒,你赔我的!”
我看看他,又好气又好笑,从后面想把他拉起来,没想到,冬子实在太重,一把竟
没有抱动。
我一看,算了吧还是,无语的往椅子上一坐,没好气的说到:“你看看你胖的,
还有,你把我酥糖都吃了,我都还没早你算账呢!你喊啥喊!”
这回冬子真的生气了,一下就蹦了起来,如同会轻功的肥猪一般,这腿还真有劲!
就听到冬子嚷着:“谁让你爸爸买的酥糖那么好吃,一吃就知道是在北街那
家金氏铺子买的,味道可正宗了,我就没停下来。谁让你不早点出来的!哼!”
这下我到是没话说了。摇摇头:“行了,我没那么小气,咱们出去玩吧,今天我父
亲中午不会来了。可以玩到下午哦”
冬子一听,来精神了。飞似的冲到我家门口,先是左右看看,然后朝我挥挥手,表
示危险基础可以走了。这是怕他家里人逮着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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