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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里,爸妈都没有在家,我推起家里唯一的自行车就往外跑,“姐!等等我,我也去!”我没有注意到小凯,自己骑车就走,“姐!你等等我呀!姐!”
直到我不知被什么东西把车子绊倒,从车子上摔下来,这才看到了,跑在我身后的小凯。
“快!上车!”一把抓住正奔跑的小凯,把他甩上后车座,骑着车子就赶路。“姥姥,等我!等我!”心里不停重复着等我,脚就像不是自己身上的,不停的蹬着。
一路上,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小凯却一直没有埋怨我一句。
到了姥姥家的街口,地面上有根竖起的木棍,木棍上绑着烧纸和用线穿起来的金银元宝。我不记得当时怎么下车的,更不记得把车子扔哪儿去了。我只记得,我跑去姥姥门口,推着那些堵在门口的人,直奔姥爷在的地方。
屋中央摆着一口蓝色花纹的棺材,“姥爷!我姥姥呢?”我的声音很冷,话出口的很难,姥爷说不出话,只是抬手朝里面指了指。
我摇晃着走去了,姥姥躺的床上,姥姥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姥姥的脸上盖着几张烧纸,我走上前一把掀开了姥姥脸上的烧纸。“小玉!你做什么!你姥姥会吓到你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用手拉住我那想要掀开烧纸的手。
“哈哈~吓到!呵呵~那是我的姥姥,我的!姥姥怎么会吓我?她吓任何人也不会吓我!不会!你走开!!”我一手把妈妈推出了很远。
也许是我看妈妈的眼神,也许是我发红的眼睛,也许是我的声音和动作,不知道是哪一种,把妈妈吓到了。她就那样楞楞的站在远处,看着,看着我掀开姥姥脸上的烧纸,看着我用手拉着姥姥的手,看着我对姥姥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孩子~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你哭出来!啊?你哭啊!哭出来~”妈妈现在远处,近乎哀求的对我说着。
我没有理她,不想理她,就那样低着头,和以前一样和姥姥说着话。“孩子!你哭吧!你别吓妈妈,好不好?你哭出来好不好?”妈妈又走到我身边。
“你走!走啊!走!”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的声音,却小到连自己都听不到!我又一次把妈妈推出了很远,很远。
“是小玉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和妈妈之间的拉扯。抬头看去,是和姥姥总在一起坐着聊天的,一个老奶奶。
只见她拄着拐杖,一步三晃的走到我身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姥姥,“这孩子!可孝顺了!用来看她姥姥,有点儿吃的就想着给她姥姥送来,这不,刚才呀,我还问你姥姥呢,(那个用来你这儿的小丫头呢?怎么这次没看到她人呢?)你姥姥就笑笑(那是俺小玉,她呀!刚走呢!呵呵!)你姥姥啊,说起你啊,可高兴了!”
她每说一句,我就把头低一分,最后,我拉着姥姥的衣服,跪在姥姥床边,哭了起来。我没有哭出声音,就那样在床边跪着,把头低在姥姥身边哭着,不让任何人看到我流泪,听到我的哭声。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耳边的说话声,哭叫声我都听不见了,我的眼里,心里只有姥姥在时的画面,姥姥在我家枣树下为我缝补衣服,姥姥在我家停机的电话旁,一边边耐心的对着电话说着,我女儿去交费了,就在路上!姥姥在她的小厨房为我做着我爱吃的饭菜,姥姥以为我和小琳打架,不问原因,拿着笤帚疙瘩,打的小琳满院子跑。。。。
一切的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让我不敢去面对面前的一切。“这是梦吗?”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我不轻易做梦,但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我又可以喂姥姥吃饭,给姥姥擦脸。。。。
“这不是梦!姥姥,真的离开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来?为什么不带我走?”感觉姥姥走后,我的人生一下消失了所有,好想,好想能和姥姥一起走,这样,我们还能作伴儿!
不知过了多久,姥爷叫我,“孩子!和你爸爸回家去吧!”姥爷拍着我的肩膀。“姥爷!我想在这儿陪着姥姥行吗?我不想回家!”
“这里没有地方睡的,回家吧!”
“我不用睡,我就在这儿坐着,好不好?”
“天这么冷,你姥姥要是知道你这样,她会不安心的”姥爷说完扭过头不在说什么。
我扶着床慢慢起身,不要任何人扶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在次回头看姥姥最后一眼,走出门口。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回家躺床上不在起来,就连爸爸吃饭叫了几次,都不记得了。我特别想睡觉,因为我想梦到姥姥,我想见见醒着的姥姥,可是,头疼的我除了会哭还是哭。几天下来,我好像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完了。
等姥姥入土为安后,我们一家人回到了自己家。
刚进院里,见爸爸把门关好,我就跑去了妈妈身边“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总不让我自己去,我,我怎么会连姥姥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都是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姥姥对我有多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啊!!你说话呀!说话呀!”我吼着,咆哮着,用手扯着妈妈的衣服,摇晃着她的身子。
小凯见到我失控了,忙从我身后想拉开我,却不想我出于对危机的感知,先小凯一步,把他踹到了一边,“嗯!”小凯的闷哼声,让我反应过来。
回头看看,倒在一旁的小凯,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好像做错了什么,歉意的看看小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吃过饭,每次爸爸端饭进屋,我都当没有看到,我好恨,恨爸爸妈妈的同时,我更恨我自己。三天后,我去工厂,大家好像都知道我不高兴的原因,都劝慰着,可是,我没心情去理她们。突然小娜跑到我身边,“小玉,那天给你介绍的对象,你们聊过没有啊?”
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她说给我介绍一个对象,说把我的手机号先给了对方,她想让我们先聊聊,想到这里我突然问道“你把我手机号给了对方?我怎么没接到过电话?”
“你在想想,人家一定给你打过电话了,你是不是忘了?”她说完就站在一旁看着我。我低头想了想“算了,我没心情!”“别啊!你早时不是还说想找个对象,给你姥姥看看的嘛!虽然你姥姥不在了,可也许她知道你有对象,也会为你开心的呢。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接过对方的电话吧!我走了。”
看着她离开,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有个男的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不过,因为我的手机号外人不知道,一听对方是男的,我就挂了,在后来就把对方骂了。。。。
“姥姥,如果,你在,你知道我有对象会不会高兴?”想着想着又落下了眼泪。
下班回到家,就看到做好饭等我的妈妈,要在以前,我会开心的跑过去抱抱妈妈,然后高兴的开始吃饭,可是现在,除了恨,没有其他的了。我把头转向一边,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吗?”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
“死了!就可以见到姥姥了!挺好!”说完我就回了房间。“扣,扣,小玉,吃饭了~”,“爸,我不饿,你走吧!”我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爸,明天给厂长说一声,我不上班了!”说完闭上眼睛。
“爱你痛彻我心扉,伤了你~”我拿起手机“谁?”
“这次没有骂我啊,你好,我是小娜说的那个人。。。。”
“不好意思,我没心情讲话~”,“小玉!你给你打电话?”我还没说完,妈妈的声音就出现在了窗口,我把电话放下“什么事?”
“小玉,天那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别谁的电话都接,你知道对方啥人呢。。。”
“够了!什么人,不用你管!”我听到妈妈的声音就想起姥姥,想着姥姥在最后走的时候,身边竟没有一个人,那种感觉“你走!你走!我不想冲你发火!你走啊!!”我感觉自己快要奔溃了。妈妈听出我又生气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趴在床上嘤嘤哭泣着。“你还,好吗?”床上的手里传出对方的问话。“与你无关!滚!”
“别挂电话!让我陪你说说话吧!”
“我不想说话!”,
“那我说你听好吗?我给你讲讲我上班哪儿的故事吧。。。。”
一连几晚,他都会准时给我打电话,给我聊天,我不想说话,都是在听他说。妈妈还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出现,每次都是说着一样的话。可是,我不想理她。
这天早上,学校一为校长来到我家,让我替一个女老师上几天课,我正想找个理由离开家,就答应了。我以为就我现在的脾气一会教育不好学生的,可是第一天下来,我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些,可爱、善良、天真的孩子们。我喜欢他她们的笑,喜欢和他她们拉着手在院子里玩闹。
就这样,我成为了一名幼师,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我,总是忘记所有的不开心。
早上,当一个家长告诉妈妈我打了她的孩子后,一切都改变了。这件事情成为了,我和妈妈产生矛盾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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