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驰马试剑 >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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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华县,北临坦荡的渭河平原和愤怒咆哮的黄河,南依秦岭,天下闻名的华山正是坐落于此地!华山自古以来多名人高士、文人骚客!不日,华山论剑大会将在此召开。华县大小客栈酒楼早就是人满为患!只见,街上走着的是横刀跨马的粗壮大汉;客栈里吆喝划拳的是满身刀疤的帮派成员;羽扇纶巾的隽秀剑客正在吟诗作对;侠肝义胆的豪客高谈时局指点江山......真是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啊!

  “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玉泉院中一名少女望着云雾缭绕的华山感叹到。少女背上交叉背着两个长条形状包袱,看那包袱硕大沉重,黑布下包裹的应是重型兵器无疑!江湖中年方二八,容貌生的沉鱼落雁却使得重型长兵器的女子,唯有云无心!卓思成伤势稍好便告辞返乡静养,云无心一路游山玩水只身来到华县。这不刚刚到得华县,不愿住在人声嘈杂的客栈,准备直接登山。

  从玉泉院出发一入五里关,便能见识到华山的绝岭雄风。云无心瞧那山壁陡峭,悬崖深绝,巨石悬磊摇摇欲坠,溪水淙淙......才刚入山便已被山脚风光折服!云无心急不可耐欲一看华山绝顶又是怎样雄奇风光!但是云无心又不忍错漏了一路上壮美风光,只能按下性子一步步往山道上攀登。一路穿山饶石,风光无限令她目不暇接。

  登山路上偶有武林人士与普通游客,或闲庭漫步,或战战兢兢,每个人都被锦绣山色感染满心欣喜,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云无心向路人打听知晓,继续往前就到莎萝坪了。

  前面突然传来吵闹声,她邹了邹眉头循声走上前去。一名白发苍苍的瘦弱老者跪在地上一副挑担散落一旁,老者口中哀哀求饶道:“好汉!大王!您绕过小人,俺不是故意冲撞于您!.....”

  一名虎背熊腰的凶恶大汉,腰里别了片刀,敞着怀露出浓密胸毛,歪歪的嘴角一条斜斜的刀疤让他看上去更显丑陋,大汉不依不饶,喝骂道:“嘿!你个老匹夫,知不知道大爷在江湖上威名远扬,无人敢惹!你冲撞了爷爷我,算你倒霉!我衣服破了,要么陪我十两银子,要么受你爷爷两脚!”

  那瘦弱老者听闻要陪银子,更不知如何是好,只跌坐地上哀哀垂泪!旁边几位路人指指点点,一名商贾模样的中年人摇头说道:“这位好汉!你是武林高士,何必跟一位挑山老翁过意不去?这老翁年老体弱恐怕半年也挣不到十两银子...”,话未说完他见那凶恶大汉瞪着铜铃大眼上下打量自己,顿时吓得缩了声。那刀疤脸“嘿!嘿!”笑了两声,道:“那老翁没钱,我看你倒像个有钱人,要么你替他给钱?”

  商贾双手连摇:“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没钱。”连连后退。刀疤脸不再理会旁人,对老者发怒道:“哼!你个老贼,看你这穷酸样也拿不出钱,吃爷爷一脚!”说完抬起大脚就踹,老翁吓得抱头瑟瑟发抖,路人都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呼!哎呦!”路人心想:“完了!完了!那老头真个可怜,恐怕要被这脚踢个半死!”众人急急转回头来看:那老头却完好无损,正呆坐一旁瑟瑟发抖。那刀疤脸却正在那一瘸一拐的跳脚,口中骂道:“他奶奶的!那个不长眼的,敢戏弄你家爷爷!”。正是云无心用袖风把老翁卷到一旁,那恶汉一脚踢空拉伤了脚筋。

  刀疤脸还在自顾自的骂着,“咔”的一声,一块石头也不知怎么就到了他嘴里,刀疤脸“呸”合着血水吐出石头,牙齿已经掉了几颗!他像斗鸡一样须发倒立,“唰”拔出了佩刀就要找人拼命!

  “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这时路人才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一名绝色少女,那少女正自顾自的拍掌嬉笑。刀疤脸再愚钝十倍也知道一定是这女子在作怪,他本来凶巴巴的准备砍人,待看清少女姿色时口水合着血水顿时流了下来。他火气一下小了很多,决定看看情况再计较不迟。

  发笑少女正是出手救人的云无心,她笑了很久才止住笑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刀疤脸问道:“那个丑八怪,你乳名是不是叫‘大牙’?!”恶汉一脸猪哥相挠头奇道:“你怎么知道爷...呃,俺小时候乳名?你小时候认得俺?不对!不对!我年少时,恐怕你还没生出来!”

  “笨贼!你那门牙一个个跟门板一般大,你不叫大牙叫什么?”云无心指着掉落地上的门牙说到。路人定睛看去,躺在地上带着血丝的‘门牙尸体’,果然个个奇大无比,众人纷纷侧目!之前说话的商贾看到美女当前,便不再顾得害怕,又走上几步笑道:“这位爷台的门牙果然独特,真是让人望牙兴叹,能生出这般大的牙齿实属不易,我等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云无心笑着接到:“嘻!嘻!大牙好呀!‘下雨可以遮下巴,喝茶可以喝茶渣。下地可以刨地瓜,砍人还能挡两下’你说大牙是不是顶呱呱!”

  刀疤脸只气的差点吐血而亡,“啊!呀!呀!”怪叫一声,挺刀就要往前冲杀!云无心往后掠一步,手掌往前一拦喊道:“嘿,且慢!我不愿和你动手,杀你脏了我的刀,本姑娘露个一招半式,好让你心服口服”她凤目一瞄,见在山路上方约三丈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独独伸出绝壁外,她计上心来。

  云无心叫众人都退到一旁,双肩运劲一抖背上的两个包袱飞上半空,接着她朝空中的两个包袱一记劈空掌,黑布散开寒光四射的兵器暴漏在阳光下,众人被那寒光刺得双目生疼,却又不愿稍眨一下眼皮,云无心伸手一抄把两截兵器一合一拧“叮,咔!”两声,一柄威风凛凛长达九尺五寸的偃月刀出现在她手中!

  众人见她人美功夫俊,本待高声喝彩,她却突然手持如此一柄长兵大刀,杀气扑面而来!诸人被气势所惊,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丁点声音!云无心高举长刀内力源源不绝灌入刀锋中,商贾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那刀锋,惊道:“呀!呀!那---那刀怎么好像冒出了火焰!”

  云无心抬脚重重的跺在地上,“咚!”山路上留下一个深深地脚印,她飞身上了那块突出的巨岩,双脚在巨岩上又是重重的一跺,“轰隆!”巨响声中岩石晃动碎石嚯嚯掉下,云无心继续高高跃起,飞身到最高点偃月刀下劈,刀光一闪没入巨岩中。

  巨岩竟被刀光斩断“轰!”落在云无心身后,只震的地动山摇如地牛翻身。刀疤脸也被惊的坐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过得半晌,众人吐出胸中浊气爆喊一声“好!”。云无心早已收好兵器,正在轻声的和老翁叙话。

  刀疤脸尴尬的挪步到两人身后,清了清嗓子脸红脖子粗的,憨声道:“姑娘!哦!不!女侠、神仙姐姐,小弟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老丈,我粗俗无礼欺辱与你,多多原谅,多多原谅!”说着连连作揖。

  云无心看着这恶汉门牙空空诚惶诚恐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又发笑,她赶紧板起脸教训道:“哼!这回你知道错了!你习武练功难道就是用来欺辱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的吗?有本事多去寻寻贪官恶霸的晦气。下回你再行恶,栽到别的人手中你就没这么好运了!”。刀疤脸只能是忙不迭声的点头答应!

  诸人看了一场好戏,意犹未尽的散去。临走前见那掉下的巨岩斜架于山道上。刚好留出一个供人通过的石洞,俨然一道石门,众人不免又是一番啧啧称奇。

  白发老翁这时才有机会走上前来向云无心鞠躬致谢:“多谢女侠仗义相救,老汉感激不尽!”,云无心赶忙回了礼,摇手道:“老爹,我这只是举手之劳,您不用客气。还有啊,您叫我小云就行,敢问老爹贵姓高寿,此行是挑运货物上山吗?”。老翁答道:“老汉免贵姓胡今年七十有三,是本地山民,靠往山上挑运货物赚钱糊口”。

  云无心听说老爹古稀之年,却还要冒着性命危险做此营生,不禁唏嘘不已。她同情的问道:“胡老爹,您...您膝下没有儿女吗?”胡老爹表情黯然,一对老眼中滚出几滴浊泪,举起衣袖边抹泪边哽咽,絮絮叨叨的说道:“我膝下本有独子与我相依为命,呜...呜....可怜我儿生在我这个穷老汉家中,十几岁就跟着我做挑夫,到了四十岁才攒下一笔钱,买下一个卖身葬父的好闺女做媳妇。呜呜....呜....”胡老爹泣不成声以袖掩面。云无心两眼含泪手掌轻拍老爹后背,愧疚的说道:“胡老爹,不好意思问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们不说了,来坐下歇息一会”

  胡老爹抹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让云姑娘您见笑了,我心里头苦的狠,有人愿意听我唠叨,是我的福分。唉!我儿大婚第二天,他就起了个早,要跟我一起挑货上山!我让他歇息几天多陪陪媳妇,他说..呜呜...他说‘爹爹,我勤快些,多攒些银子,然后我们一家做点小本买卖,让您和我媳妇过上好日子’那知....那知他...!呜...呜...呜....我亲眼看着他跌下了深渊,呵...呵...我亲眼看着他跌下了深渊...”

  老汉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呲目欲裂,眼中布满了血丝,又哭又笑双眼圆睁瞪着前方,仿佛又看到了儿子脚下打滑跌下万丈深渊的一幕!云无心听到悲惨处,也忍不住陪着胡老爹一顿哭。她怕老汉伤心过度会伤了神智,偷偷从背后给胡老爹渡过真气,帮他推宫活血好一阵忙乱。

  呜呼!一段伤心往事道来,老汉浊泪横流,少女梨花带雨。好不容易老汉情绪平稳了些,云无心又是忙不迭的道歉。胡老爹反而爽朗的笑了笑,说道:“姑娘,你不必介意。我心中的苦事说出来就好受多了。我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呢!我那媳妇过门才一天,我儿就去世了。我让她改嫁,她却死活不肯,这些年把家中操持的利落,每天起早贪黑的做豆腐卖补贴家用。呵呵!前些年山神还给我家送来一个女娃娃,我清早挑担上山,在一间山神庙门口听到婴儿的笑声,我走过去一看,一个如陶瓷般的女婴躺在箩筐里正对我嘻嘻的笑着呢!”

  “她娘见娃娃没满月就爱笑,给她取名笑笑。这女娃在我们穷人家吃不好穿不好,可就是生的水灵灵的!乡亲们都说是山神看我们一家人命苦,给我们送来了小仙女。笑笑现在刚满十岁,就帮忙操持家务,而且她还能识文断字呢!呵呵!”

  “哦!还会读书写字呢?定是老爹教导有方了。”云无心讶然。胡老爹解释道“我虽然认识几个字。但是,要启蒙小孩读书识字还差得远呢。都是笑笑她娘为了孩子,专门到私塾里做杂役,得空就坐在窗外偷学,回来了再来教笑笑。我那儿媳对笑笑比亲生女儿还要好百倍呢!”云无心感慨道:“你们为了这孩子用心良苦呀!这孩子能被你们家收养,真是有福气呢!”

  两人又闲话一阵。老汉收拾好挑担准备继续上山,云无心拦着他道:“胡老爹,你如此高龄别再做这等苦力了!我借你些银子,你去做些小买卖好吗?”胡老爹双手连摇,说道:“多谢姑娘美意!小老儿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也知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道理。我现在是有些干不动了,趁着这段时光天气好再干几天,我就放下这幅跟了我几十年的挑担了”说着话他顿了顿,面露犹豫之色支支吾吾的接着说道:“恩...要是姑娘...要是姑娘能...哦,算了,我还是早点上山别让货主等的久了”

  云无心望着重重叠叠的巍巍山影,那山峰直入云霄仿佛通往仙界!她心中默然:“为何老实本分起早贪黑的勤快人却吃不饱穿不暖?这山路陡峭凶险无穷无尽,胡老爹七十三岁的高龄怎么把重担跳上去的?!”她径直走向胡老爹,从老爹手中拿过扁担,说道:“胡老爹,您别拦着我。我从小就力大无穷,今天无论如何让我帮您把它挑上山去!”

  胡老爹慌忙来阻拦:“云姑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你千金之躯怎么能干这些粗活!你这不是折煞我了!”。云无心学着别人挑担的样子,把扁担斜置在肩上挑起担子,边走边对旁边恐慌的老汉说道:“胡老爹你别阻拦,我就全当着好玩儿。还有您之前吞吞吐吐话说了一半,您只管说来,只要是我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办到”

  胡老爹突然就跪在地上磕头不止,云无心急忙伸手托起他,险些把担子滑落到地上。云无心急道“胡老爹,您怎么了这是?有事你直说就是!”。胡老爹被云无心一只手托着,想跪也跪不下去,应道:“不瞒姑娘,老汉我心中一直有个念想。笑笑是天上的小仙女,她不能像我一样这样过一辈子,我和她娘让她读书写字,就是希望她以后能过上跟我们不一样的日子!云姑娘今天我碰到你,我突然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云姑娘!请你收笑笑为徒。”

  云无心想了想,说道:“恩!收笑笑为徒,我如何敢当。我自己才刚刚出师呢!”

  胡老爹又问道:“云姑娘您不肯收我家笑笑为徒,那就让她跟着你为奴为婢也好啊?”云无心摇头道:“胡老爹,听您说笑笑这么乖巧漂亮,我哪会不愿意收她为徒!确实是我收笑笑为徒不合适!您刚刚也看到了我使用的兵器,此刀长九尺五寸,重一百零八斤。所以我这家传武艺除了要悟性高,还需要天生筋骨好气力大。等我办完事下山时,我带笑笑走,如果她想读书习文我就安排她到我族中的私塾去;如果她愿意习武我也一定把她推荐到名门正派。老爹你看可好?”

  胡老爹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色的答道:“好!好!很好!我们家笑笑真的遇到贵人了.....谢谢!云姑娘,谢谢”。两人皆大欢喜,有说有笑的继续登山。

  胡老爹达成多年的心愿心情舒畅,一路给云无心当起了向导,解说沿途的风景趣事。

  一路上过莎萝坪穿云门,山路陡峭石峰巍峨地无三尺平。突然前面风光大异于其它地方,这里三面环山,地势平坦,林草翠绿茂盛。满眼绿光中,云无心不自觉的放下肩头的担子,驻足观看四周风景。只见山谷薄雾中上百名身穿劲装的少年正排列整齐的在练剑。

  胡老汉介绍到:“这里就是青柯坪,到了这里就到了华山派的势力范围了。华山的入门弟子就在青柯坪和附件的别院生活修炼。”云无心“哦”了一声,定睛看去,只见那些个华山入门弟子虽然脚步轻浮,内功根基不稳,剑法也不大娴熟,但是习练时都是神情专注,每刺出一剑都一丝不苟。云无心不禁点头赞许:“名门大派气象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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