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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话早晚得说，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娟子发狠地说“如果卓天和别人结婚，那他最好提前准备好花圈烧点纸钱去墓碑前告诉我一声。”
“嘎？”我喉咙里咯喽发出一声怪响。
“我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闹着玩的，我发毒誓！”娟子有点哽咽了，眼睛里亮晶晶的。
娟子性子刚烈这大伙都知道，她说的我们还真的有点毛骨悚然。
鱼头站起来嘴里嘀咕着想安慰她，被她手一甩指尖打在胖子的脸上。我赶忙去拉她，她扭了下身体。娟子就这点好，从来不在人多的场合包括朋友面前拂我的面子，在我的劝说下她坐了下来。
蓝蓝有点不知所措，她坐在那十分别扭。
“这是何必呢，本来咱们是在商量怎么处置谭鱼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我一摊手无辜地说。
包间外的服务员估计是趴在门上偷听半天了，貌似感觉气氛已经有所缓和，才敢敲门进来战战兢兢地拿笤帚收拾地上的残局。
“我们赔钱。”我温和地对她说。
这顿饭吃的是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啊。我强努着活跃气氛，告诉他们那边城市有个老板娘如何看上鱼头了，怎么仗义羞辱刘晓莉的，我讲的绘声绘色。
“我怎么感觉她喜欢的是你啊？”谭鱼头说完忙捂上嘴小眼睛左右看蓝蓝娟子。
“得了，他这样整天玩世不恭混来混去的，除了我还有谁能喜欢他啊！”娟子说。
“还有我。”蓝蓝突然说。
大家正在咀嚼的嘴不约而同地停住，犹如正在吃草的机警的牛一般听到动静侧耳倾听。我沉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火山爆发。
“从小就象我的亲哥哥一样，我喜欢这个大哥。”蓝蓝慢悠悠地说。
娟子对她凝视着，眼睛里看不出是喜是怒。我的心象一眼黝黑古井里的破烂木桶一样忽悠悠地沉了下去。
回到我们的据点——那个大杂院里的库房。我边走边交代事情，吩咐高健许晋再找几个送货的工人，就是卖不动我们也得强送，加大铺货率等待时机的来临。忽然我感觉我点不太对劲，好象觉得院子里缺了点什么。我扭头仔细看了看，大柳树及其他诸树们还在，跑进来叨野食的老百姓的鸡鸭鹅狗也在，高健的那辆打劫来的破摩托斜靠在墙上，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零乱地摆放在窗户地下。……我终于发现了，我们的两辆破面包车不见了，它们的失踪使整个院子空旷硕大。
“车呢？招到人送货了？”我疑惑地问，不相信高健许晋猪头这帮饭桶会干这正事。
“没有啊？我们临出去接你的时候车还在啊。”
我一拍大腿“妈的，糟了！贼窝里还招贼了！”
我们闷闷不乐地围坐在一起，娟子在半路上已经回家了，蓝蓝也走了。我们五个大老爷们相互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谭鱼头指着那三个夯货就骂，说你们得瑟啥啊，才两天没见去个P火车站接人啊，家里一个人也不留房子没被扛跑就算幸运了，娟子蓝蓝去接人家心上人也就罢了你们也去是不是都有同性恋的趋势啊。
三个家伙自知理亏也不吭声。我说先别埋怨啦，现在必须找回这两辆车，否则那个破厂给我们派的两辆破车那帮破人敢让我们按新车的价格赔偿。
我们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不见得是周围的村民们干的。第一有可能是经常来这鬼混的那些狐朋狗友社会闲杂人等；第二就是来本市打工的那些在市区租不起房子到郊区来的都不知道做什么勾当的各地复杂人士。于是我们就列出了个名单，先挨个地给熟人打电话，第一句话就说“你把车给我开到哪去了？”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都问“什么车啊?”
我们的第二句话还是诈他们“别闹了，邻居都看见了，快送回来等着送货呢。”于是这帮家伙开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的幸灾乐祸地说“怎么丢车啦？该！”有的义愤填膺“是不是车丢了？妈的谁敢偷咱哥们就是偷我的查出来要他的命！”有的慷慨大方“要不要把我家送鸡蛋的那辆三轮支援你们啊？”有的委屈万分“丢车了还怀疑哥们？跟你们这帮孙子白处了！”……就是没一个承认的。
接着我们就在附近的出租屋寻找，在纷乱的迷宫一般的巷子里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我泄气了。
“算了，别找了，就是笨贼偷了车也不可能藏在附近。”
“要不报案？”鱼头气喘吁吁地说。
“我倒是想过，不过我们无照经营囤积了这么多的酒公安局管不管啊？就是他们不管会不会通知什么工商税务卫生质监的来啊？都是政府部门的不会互相通气吗？”我说。
他们也拿不准，我们统统没这方面的经验。
“算算成本不值啊！”猪头说，“两辆破车顶天也就三万多，要是抄了我们的老巢可就猴子他爹狒狒了。”
“还是慢慢自己找吧。”鱼头说。
“只能这样了。”
我们几个郁郁寡欢地插兜在路上走，高健恼怒地一路乱踢着石头，临到家门时他到商店买了双鞋。然后我给厂家的经理电话，明白地告诉他：“你们的车丢了。”那个经理大惊小怪暴跳如雷地喊：“不可能丢！我才叫小丁去取车你们就说丢了，是不是不想还我啊？！”
啊？我们几个交换了下眼神。
我一本正经地对那个经理说：“逗你玩的，小丁已经把车开走了。”
“哦。”那个经理气喘匀了，对我说：“没想到你们还挺大度的，我以为你们得刁难小丁呢。”
“为难他干啥。他取车干什么？他每天挺忙挺累的就不用再让他帮我们送货了。”我从来都是在他们经理面前说他的好话，目的就是维护好关系关键时候让他帮我们说说话，或者把公司有的什么最优惠的政策拿过来。
“…………”
“对了，货款我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打款啊？上次你们送的冰箱质量不行啊冷冻跟冷藏似的冷藏跟温室似的，我查遍全世界也没看到有这个牌子啊，这次送名牌吧！”
“…………”
“还有那两辆破车，太费油了油箱总象漏油似的我也就不说啥了，可是上次下乡送货愣被老乡在后面挥鞭子打响催促我们去慢行道给他的牛车让路他好超车，这我们可就无地自容了。这次派两辆新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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