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伪劣痞子 > 第八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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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左右逢源中长大的。

  过去的一些年前,我和许晋、高健、谭鱼头不出所料的高考落榜,蓝蓝和娟子分别去了国内来说还是小有名气的大学读书,然后又毕业了。我们都已经经历了这个复杂的社会。

  这期间我们的国家政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批的过去极有自豪感的国有企业职工们纷纷下岗了,我的父母即使是小知识分子也不能避免。他们正处在尴尬的年龄,心里的失落感彷徨感我看的一清二楚。父亲的脾气变得极易暴怒,即使母亲默不作声也会令他大动肝火。有次听着电视里歌唱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他捞起烟灰缸就把电视砸了,手指着脖子青筋暴露咬牙大骂:“老子这把年龄从头再来?我能做什么?炸油条烤地瓜?!”

  他们都已经五十几岁了,每月拿着大概是一百多元的失业金。

  其实当时做个体户的环境还算宽松,除了繁琐的各种办证办照的程序外,其他方面还是不太干涉的:所以当年我就穿过洗过之后里面变成团大球的鸡毛羽绒服、纸板做的皮鞋旅游鞋;吃过满是锯末苞米皮的辣椒面。而且那时在街上摆摊完全是可以的,那时的城管还是有点文化的,不象现在全是流氓。

  一批以前被别人看不起的各类人渣迅速富了起来,然后被大家眼红嫉妒,接着全国老百姓忽然醒悟过来了,最后全民皆商。

  社会最大的风气就是每个人都瞧不起比自己穷的人,各式正牌或伪冒的经济学家们也活了过来,连吃饭拉屎他们都要用经济学角度来衡量一番,老百姓们还没俗到那种程度,不过也开始矫情起来了。

  我们家一下变成了社会最底层的那类人。

  我必须要赚钱,否则的话我老爹每天那8毛一斤的劣质白酒都喝不上了。我拒绝了蓝腾龙要我去他的武馆做教师的邀请,我知道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在满天的隔空打人、飞檐走壁、点穴喷火的各式伪武术和新兴的拳击、擅摆花架子的跆拳道冲击下,他的武馆几乎没什么人来了。

  “做什么才能本小利大,稳赚不赔呢?”

  这是我和同样赤贫的许晋、高健经常在一起讨论的话题。

  谭鱼头开了一家主营早餐的小吃店。说它小一点都不委屈它,客人吃饭得面壁。贴墙放了三条木板订成的勉强叫桌子的东西后,人在里面转身都困难了。我们三个每天去吃正餐。

  不久谭鱼头就赔得做不下去关门大吉了。他说是被我们给吃黄了,后来我们说得他相信是自己手艺不行把顾客都吃跑了。他的后面堆杂物的小房一线摞了十几箱白酒没卖掉,说都给我们了。我留了两箱给我老爸和蓝腾龙,剩下的我和许晋高健找了个板车拉到别的饭店去卖,没想到这酒在别地卖的还真好,我们正赶上个断货的空档,有的顾客找不到这种酒都急眼了。我们趁机每箱加价二十块卖给了一个正着急上火的饭店老板。

  一转眼除了卖出了谭鱼头的本钱,还赚了三百来块。

  我和许晋高健面面相觑。

  晚上,我给我爸买了只烧鸡,扛着两箱酒就回家了。屋里昏暗的灯下父母正在桌前吃饭,照例是豆腐青菜,老爸捏着酒盅喝着劣质白酒。见我回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看不上我整天东游西逛的。我在厨房找了个盘子撕了烧鸡端上来,又打开箱子拿了一瓶酒拎到桌上。

  “你哪来的钱?”父母都是正直的人,就怕我在外面做了什么让他们丢脸的事情。

  “卖酒赚的。”

  “什么酒?酒是哪来的?”老爸追根问底。

  “就是这酒。”我扒着饭,下巴点了点桌上的那瓶酒“酒是我和朋友在批发点进的,往饭店商店送。”

  “累吗?”老妈还是心疼儿子的“那能赚几个钱啊”

  “还成,赚了一百多”

  “……”

  我一天赚到了老爸一个月所能得到的。

  父母得知他们的儿子是正当的赚到钱后,都非常高兴,他们和中国绝大多数的老百姓一样,是很容易满足的。老爸得知他的儿子还不算是饭桶,兴奋得让老妈把大灯泡换上,让屋里更明亮些,又拧开那瓶酒,看了看说:“这酒现在很难买到啊,好酒!”。

  给我个杯子让我陪他喝酒,老妈眼睛也亮晶晶的,但我估计她不是为了我,她不知道多久没看到过老爸难得的开心一次了,平时她看到的只是极度狂怒或极度沉默的老爸。

  我不知道谁有没有这方面的统计数字,但是我知道,他们这批下岗的职工平均寿命远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我们住的就是工厂家属区,已经有很多父母熟悉的同事们西归了,大多数是因为心情和酗酒的原因。老妈就很担心老爸的身体但是平时又不敢说什么。

  “我得少喝,一会去给蓝大叔送箱酒去。”

  “你和蓝蓝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

  轮到我无语了。

  还有娟子。

  我时常考虑自己不能如此无耻地扮演一个花花公子的角色,但我究竟爱谁多一点呢?现在我不去想了。我见过多么恩爱的夫妻因为贫贱卑微的生活而劳燕分飞,我也不可能置自己于一个猥琐的地位,女人天生就是该享受的是我一贯的想法,尤其是象蓝蓝这么漂亮气质脱俗的女孩子,如果要我拉着她一起过着穷困的生活就是杀了我也不愿意。而娟子异于常人的妩媚与高贵,加上她家里的特殊地位又令我望而生畏,我纵然脸皮再厚再卑鄙也不想堕落到以后被她们瞧不起的地步。

  我出去时天落了点雨。快到蓝蓝家的时候忽然听到“唰唰”声大作,硕大的雨点就直上直下的成批的砸了下来,到蓝蓝家的时候我已经相当狼狈了。

  蓝蓝妈开门后急忙给我找毛巾帮我擦头发擦脸,还象我妈似的唠叨我仗着年轻身体好下雨也不带伞什么的。我愣了一愣。

  屋里有个陌生人。这厮说实话长的还真是人模狗样的,比我强多了,看着还眼熟。瘦瘦高高的身材,白白净净的,一身板挺的西装,带了副眼镜还显得文质彬彬的。

  蓝蓝在沙发的另一角托着腮看着电视,蓝大叔和那厮是并排坐着的,眼睛也盯着闪烁的电视心不在焉地随口和那厮聊着天。看到我来了,蓝蓝跳了起来异常亲热地来拉我,要帮我卸下肩上扛着的酒箱。

  蓝大叔也是满面笑容,站起来拍着沙发扶手让我快过来坐。

  那厮也站了起来,扶了扶金丝镜看我。

  “这位是?”

  那厮走过来和我握手“我叫沙家良,是蓝蓝的同学和朋友。”握住我的手就不放开,害的我用一只手扶住肩上的酒箱放不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看我。

  一个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白领绅士,一个是落汤鸡般湿淋淋扛着同样湿淋淋的纸皮箱子的混混,就这样对视着。

  我恍然大悟,拖着长音“哦~~~~”

  挣脱他的手用指头戳着他的胸部,“你不是那个扁担勾吗?……呃,那啥……班长吗?”扁担勾是一种细长的蚂蚱。

  这位沙家良就是当年无辜被我揍了一顿的初中时的班长。他笑的无比灿烂,“你就是当年调戏蓝蓝的那位同学。不对,后来解释清楚了是表哥”

  “还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笑着对蓝蓝说,蓝蓝妈冲他翻了个白眼。

  蓝大叔轻飘飘的把我肩上的箱子卸了下来。

  “啊呀,好小子,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酒?”

  “我就是您的蛔虫……”

  “哈哈,蓝大叔这下要喝醉了,我送给蓝大叔的是洋酒。”沙家良说。茶几上摆着两瓶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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