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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毛没说话,只是站在床头双眼注视着阿岩,眼神中的关切与真诚超越了房间中的任何一个人。阿岩迎着那双真挚的眼神,他完全理解那双眼中蕴含的深意!他同样没说话,只是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再接着点了点头!七毛明白阿岩说的是没事了!别担心!我知道了!
这份友情的默契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明白的,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丰富的情感经历与理解力。但房间里有一个人却读懂了阿岩的这份真挚的友情,是缨子。尽管她并未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与房间里的这一堆男人站在一起,她只是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平静地注视着阿岩。
从昨晚阿岩到来之后,她只要是醒着的时候,眼神便没有离开过他,当第一眼看到伏在长根背上因伤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阿岩时,她当时便心痛得立刻要哭出来!她抑制住想要将阿岩紧紧搂在怀里去温暖他,去安慰他的感觉,也强行忍住不让自己失声哭出来!直到回了房间,她让长根将阿岩放在她睡的床上,然后让长根去请他认识的那位医生,长根去了之后,缨子流着泪帮阿岩脱下外套和被血湿透的裤子和鞋子,那感觉似乎就像是一位妻子对丈夫或是姐姐在照顾弟弟那般自然,浑然没有半分的忸怩!
她用自己的毛巾将阿岩脸上的泥沙和血迹以及腿上的凝结的血块十分认真仔细地擦洗干净,直到医生来时,阿岩的伤口立刻便可缝针和包扎了!长根本不是个太多心的人,也根本就不会去对缨子的任何举动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绝不会去想阿岩的衣服和裤子是怎么脱下来的,在他看来,这实在不是件什么大事,裤子上有血,衣服是脏的,理所当然是要脱下来的。再后来医生要走,缨子要长根去送并顺便将药带回来,长根自然惟命是从,毫不反对地去了。
缨子便用热得快煮了鸡蛋为阿岩去吸脸上的瘀伤,这是她家乡的一些民间偏方,她没试过,只是她看到阿岩好看的脸被踢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才想起这一招。没想到很管用!于是,她便像一位母亲照顾婴儿般地细心照顾着阿岩。她觉得很开心!她说不好到底为什么?从那天在介绍所见到阿岩去资助那位抱孩子乞讨的大姐时,她就对阿岩的善良有了一种非常的倾慕与好奇,她从有记忆开始,男人给他的感觉是虚伪的,奸诈的,淫*秽以及猥琐的,尤其是当长根出事之后她被迫无奈而选择去做小姐的时候,她更是对所有男人几乎都失去了信心与信任!直到阿岩的出现,打动了她的不仅是阿岩阳光清秀和独特的外形,而是阿岩的那份善良和对人的真诚!是以,当阿岩与七毛那份短暂的眼神交流的时候,缨子似乎理解到了阿岩眼神中所带出的那份对于友情的真诚!那一刹那,缨子深信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对任何一种感情都会是深情的,可以信任的!她真的很想去拥有他,拥有这份真诚!
她仍然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和长根一起进来并把本就不太大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的这一屋子男人。从这些人对阿岩的那些眼神和尊重的神情里,缨子确信了阿岩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她看到进来的每一个人都在用一种非常尊敬和真诚的表情和语气在问候阿岩,仿佛他们在面对着一位英雄!
事实上,阿岩昨晚的经历确实让华侨的这帮兄弟感动。但缨子还是看出了因失血过多而显得疲惫与虚弱的阿岩有些支持不住了!于是,她待众人的问候稍微有了一些停顿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说:“长根,先让阿岩吃点东西吧!”话音一落,华侨等诸人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位女性,不禁都回头去看。当看到缨子青春靓丽的容颜和婀娜多姿的身形时,不禁都眼前为之一亮。
华侨侧转身问长根:“兄弟,这是你女朋友吧?”长根羞涩地点了点头,从九子和驼背身后穿过,将手里提着的蛋糕和牛奶等食物放在床头柜上,阿岩这才感觉到真的有些饿了!点滴一打完,烧退了,人觉得清醒了些,睡醒后便有些想吃东西。适才众人一来,只顾着说话去了,便忘了!缨子这么一说,这才又想起要填报肚子了。伸手便去拿了块蛋糕,不想脸上受伤的几处部位伤得连吃东西都痛,便骂了一句:“那几个王八蛋,哪不好下手,偏踢脸!”华侨便接了话说:“放心,你挨了几脚,我都让他们加倍还上了。”说罢便将如何处置光头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华侨手一招,土门子上前了一步。华侨便说:“老二,阿岩的腿恐怕不好移动,这样,你看这家旅社怎么样?打听一下,要没什么问题先让阿岩在这住两天,过几天伤口长肉了再回温州。”土门子应了一声,便问长根:“长根,这里你熟不熟?”长根答道:“我和我女朋友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老板还好说话,这条街平时也没什么太多人来,我也从没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应该是问题不大!”
土门子点点头,转过头朝华侨说:“那就先在这里住两天吧!等下我们留两个人下来服侍,其余的就先回温州。”说完将手里的包递给华侨,三毛在光头女朋友那收来的三万块在包里。土门子知道华侨接下来的打算。因为有长根和缨子这样的外人在场,所以有很多话和事情必须要衬起华侨的身份,这一点似乎在弟兄们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有外人在,任何一件事都会显得正经八百和有规矩,此时也不例外!
华侨接过包,拉开拉链,拿出一叠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捆好的一万元人民币,将钱放在阿岩的枕头边。阿岩一惊,说:“华侨,这是干嘛?”华侨伸手虚按了两下,示意阿岩不要乱动,说道:“阿岩,你受了伤,是为弟兄们的事,这钱是治伤的钱和这几天的生活开销。光头那里收了三万,等下我还要去会下老四,昨晚是为他的事,他是肯定要给你个说法的。光头怎么处理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也算报了仇!你要还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因为你是为公家的事受的伤!”说罢抬眼环顾众人,包括土门子在内的一干人等均默不作声,脸上都是赞同的神色。阿岩想了下,觉得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土门子便和长根出了门下楼去找老板开房,一会再回来时便说将这家小旅社二楼靠西边的四间房全租了下来,并拿着房卡去把门都打开了。这家旅社本就不大,应该是由民房稍作改建而成,中间是一个厅或天井,楼梯便是由此上来。房子坐南朝北,东西两头各有四间房,两间两间面对面,四间房房门一打开众人便散了开来。登时,阿岩躺着的这间房里便只留下华侨和七毛还有缨子,长根带土门子去了对面的那间去了。
缨子走近阿岩床边,帮昏昏欲睡的阿岩掖了掖被子,将吃了一半的蛋糕和剩下的几个小笼包收拾好,华侨看着缨子细心地为阿岩忙前忙后,感激地说:“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缨子嫣然一笑说:“阿岩当我们是朋友才来找我们的,照顾朋友是应当的。”
华侨点点头,起身轻轻拍了拍长根肩膀,说:“兄弟,以后有什么事就打个电话给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开口!我们兄弟欠你一个人情。”长根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回答好。倒是缨子落落大方地接过话道:“谢谢大哥,这次的事真的不算什么,大哥不用放在心上!”华侨看了一眼昏睡的阿岩,轻声说:“阿岩这两天就先在这里住下啦,麻烦你们费心照顾啦!”长根和缨子同时重重点头说会的会的!华侨便不再说话,走了出去。他站在门口过道里叫了句老二,土门子忙走了出来。华侨让他留下七毛和三毛两人在这里,其余的人先回温州,刚好小灵矮子电话打过来问大伙在哪,土门子接过电话说叫他先别进来了,让他在公路边等,大家马上便回去啦!于是,华侨带着土门子、驼背、九子、天宝几人先走了。长根将华侨等人送到路口,目送他们车开上公路才回了旅社。
旅社里,缨子将房间里的烟头、茶杯收拾干净,七毛和三毛因昨晚劳累未睡,是以等众人一走,便各自找了间房躺了睡觉,东西也没吃。
到傍晚六点多钟,阿岩方才醒来。他脚上有伤不能下床,醒来时房间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身上盖的被子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的幽香,好闻之极!阿岩忽然猛省自己应该是占了缨子的床,心头便有了一丝不安。刚在想这些人都去哪了时,门便开了,缨子轻轻走了进来,看见阿岩正看着自己,缨子便迎着阿岩的目光笑了一下,转头朝门口叫了一句:“长根,阿岩醒了!”话音刚落,长根、七毛、三毛便都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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