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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麻白村,剩下的就只有缪缪几个闹鬼村落,两人也没有再次遇到鬼王。
“往生石,亲眼所见,比那书中描述还要峰岩奇绝、山水神秀。今日就和谢兄在这就此别过,有缘再聚。”
离开青稞城已经一月有余,两人绕着青稞城外围村落足足游走了一圈,除了个别漏网的鬼物之外,绝大部分都被谢七一人清除了个干净。
“下界居然也有如此仙境一般的地方,真是难得一见。这封书信你随身带好,这面玉镜也送你了。青稞城往东南方行进两万里,便是苍茫山,去太清仙踪找机云子。至于能不能开辟苦海,就看你有没有造化了。”
谢七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和玉镜,递给尹少城主。
往生石,如一棵翠竹,笔直矗立在一条小溪边上,高耸入云,顶部常年云雾缭绕,看不真切。说是石,也可以说成峰,相传远古并非叫往生石,而是仙都,是古人祭司天地的祭坛之所。又有传闻石顶有一潭,喝了那潭水,便可羽化成仙。在这不能修炼,没有灵气的下界,这种传说可谓凤毛麟角。
就连见过许多仙家洞府,世外宫阙的谢七也有些看得痴迷。
尹少城主收下了书信,拒绝了玉镜。谢七身上的法器原本就不多,玉镜对鬼物没什么攻击效果,好在有一定的防御能力,看上去不是特别的法器。
一路上,都是谢七在照顾自己,自己净得了好处不说,还要收取别人为数不多的法器,尹少城主怎能接受。
“想要拜入太清仙踪,玉镜必不可少。尽管拿去便是,原本就不是我之物。你一介凡人之躯,这一路必定千难万险,有玉镜在身,遇见鬼物多多少少也有一丝自保之力。”
尹少城主也没继续推脱,收下玉镜,见谢七看往生石看的入神,轻语道:“据说只要诚心对往生石许愿,在心中默念三边,奇迹就会发生,据说甚是灵验。”
“难不成许个愿,还能让往生石中蹦出个仙人不成?”谢七不以为意,这些凡人中的奇闻怪谈,不就是修士的法术神通造成?只不过在凡人眼中,就成了不可思议之事。
两人寒暄了一会,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渐渐消失在秋意盎然的丛林小溪间。
控制情绪?谢七离去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却没有说明为何。疑惑之下,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五日之后,尹少城主终于步履阑珊的望见了久违的青稞城。原本两日的路程,体弱加之病怏怏的尹少城主,耗费了两倍有余的时间,才接近青稞城。
静!
一路上实在静的可怕。
没有遇到一个行人,除了偶尔飞过的乌鸦,就再也没有遇到其他活物。尹少城主忐忑不安,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青稞城方圆三十里,很少有鬼物出现,绝难日之后,这点地方成了仅存的生存之地。平常多多少少都会有人锄地农作,初秋之际,一些农作物到了丰收的时候,岂会连个人影都未瞧见。
突然间,尹少城主浑身颤抖,目不转睛地目视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尽是悲伤、滔天的怒火。
“老头子!”
尹少城主大声怒吼,见到那一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事实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青稞城的城门口,一颗苍白的头颅被高高挂起,披头散发,双眼充满了不甘。鲜血染红了城墙,干枯的血迹说明此事已经有段时间了。
头颅的摸样,尹少城主再熟悉不过。从小到大,那慈祥,疲劳,有时又一个人偷偷在唉声叹气,不时还会露出惊恐之色的脸庞,没有人比尹少城主再清楚不过了。
青稞城城主尹仲文,在尹少城主离去的一个多月时间内,居然被人斩杀,头颅还被挂在城门口示威,让尹少城主的心都要抖落出来。
一声老头子,便再也难以挤出半个字来。谁能想到,那一去,父子从此天人两隔。
顾不上身体的劳累,此时的尹少城主,发了疯地拼命朝着城门跑去。浓烈的血腥之味,夹带尸体腐败之气扑面而来,几声乌鸦哀鸣,又让尹少城主的心一紧。
青稞城,满地尽是断臂残躯,街道,墙壁,房门,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男女老幼,没有一个活人,尽数被屠杀得一干二净。
连父亲头颅都未来得及放下来的尹少城主,看着眼前的一切,竟一个人站在城门口,一动不动,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
青稞城中,一个人,不言一语,默默地拼接着断臂残躯。城中不时有冷若冰霜的气息,惊得乌鸦乱飞,不时又有温暖如春之感,让乌鸦倍感舒爽。
中心广场,寻人的告示依然还在,许多绝难日出生的婴儿的生辰八字,联系方式都被鲜血染红,却还能清晰可见。
若不是谢七的到来,依然还不知道这些失踪的婴儿去了何处。上界宗门伤尽天良的行为,令人发指,凡人若知晓,却是无可奈何。
“天道不公,鬼物肆虐人间,上界宗门修士不但不锄强扶弱,还要屠杀万民,视人命如草菅。他日我尹天怀必将杀上九重天阙,屠尽上界宗门,灭掉你这所谓的天道。”
一把火,青稞城不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在,稚嫩的少城主不在,唯有一人,耸立在大火前。
一道誓言,无需千言万语,既然天道不公,何必再向天道乞求。
我欲屠天,杀仙弑神,挡我路者,杀!
今日起,天地间,尹天怀不在,唯有尹天仇!
血红色的双眼,再一次出现。血色的瞳孔内,尸山血海,望不尽的滔天魔气,渐渐形成一股血色漩涡,至内而外,喷发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紫色光霞,炫目灿烂,从少年的眉心处散发开来。怀中的那面玉镜,也在同一时间发出柔和的镜光,把少年整个身躯都裹了进去。
血色魔气和紫色光霞,似天生难以相容,一接触,如有千百万神兵在厮杀,互不相让。
柔和的镜光让失去意识的少年有了一丝清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此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那两股力量,任少年如何使力,也未曾撼动分毫。
好在两股力量坚持了没多久,便各自退去,少年的身体实在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两股力量撤走之后,少年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喘着大气。刚才的一幕幕还记忆犹新,情绪失控之后,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怪不得谢七在离去之前,千叮万嘱要自己控制情绪,想来谢七是见识过那般状态的自己。
“尹天仇,这名字不错。”
老头子的仇,青稞城两万余生命的仇,下界凡人依然还在受欺压的仇,新仇旧恨,有无数的理由要向天道讨个公道。
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大火依然在烧,少年拜别之后,头也不回,踏上了复仇之路。
由于青稞城地处偏远之地,屠城一事,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外界知晓。正所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事发一月之后,还是传了开来,引发下界轩然大波。
一些修士冷哼不已,就这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另一些修士,则亲自前往事发地点一探究竟。青稞城一片废墟,唯有城墙上一行血字,如同神魔一般,让所见之人为之一粟。
“天道不公,我欲屠天;宗门不灭,心穿万箭!”
看着血字,就让人很是压抑。写字之人是何境界,仅仅留下的字就有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若是本人现身,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不对,这不是修士所写,根本就感受不到一丝灵元波动。应该是下界凡人所留,只不过用得是城中数万人的鲜血。他们一个个死得很不甘,鲜血中保留着死前的孽气,数万人的孽气,也不能小觑。”
有细心的修士叹气道。
这种屠杀凡人的事情,在下界时时发生,那些大型宗门的修士,像是获得特许一般,随意行事。而自己的力量有限,毕竟自己的宗门和那些宗门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在强者为尊的世界,实力才是王道。
能够保护,就尽最大努力保护下来,在浩大的下界,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些前来青稞城的修士,都有一股难言的苦衷。
“留下字的人,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口气不小,就不知道能不能生存下去。这般滔天之仇,希望不要在那人心里留下什么难以愈合的阴影,否则,一旦有机缘能够修炼,可不是一件好事。”
众修士三三两两散去,这种惨无人道的屠城,多多少少已经猜测出是哪个宗门所为。只不过那个宗门可是上界顶级宗门,宗内高手如云,下起手来也是心狠手辣,从不留活口。这次下界而来,宗内年轻高手尽出,称霸一方,无人敢惹。
至于为何要屠城,没有人猜测出来。那宗门,可是杀人不眨眼,从不需要理由。
泰武峰,可能是青稞城的罪魁祸首。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提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流言四起,原本是个猜测,如今已经被传为铁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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