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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叫道:“我这三个不成器的徒弟就不劳道长操心了!”声音生涩异常,但却如洪钟一般。
话音刚落,一个和尚已经从房上跳到院中,身形十分高大,穿着无袖的上衣,大红的披单缠绕腰间,而后斜搭于肩上,打扮与中原僧众截然不同。
凌云道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和尚,心中暗道:“哪里来的黄教僧人?”
三个黑衣人一见,立即毕恭毕敬的施礼,而后闪到僧人身旁。
凌云微微一笑,道:“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衲久居大漠,不提也罢,倒是‘凌云’之名多有耳闻,只是不知是不是‘见面不如闻名’!”和尚语气颇显傲慢。
一旁的夏沐风见和尚无礼,心中顿时不快,抢出身来道:“哪里来的和尚,怎的这般无礼……”语音未落只见那和尚把手突然一抬,一股掌风立即扑面袭来,又快又狠,想要闪避竟然不能,好在凌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夏沐风推开,这才不致受伤
凌云道长也不理夏沐风,冲着和尚淡淡道:“江湖上朋友抬爱,老道我确实愧不敢当,大师见笑了。”
那和尚本以为一击必中,不想却被凌云道长轻描淡写间给化解了,也知凌云道长名不虚传,心下也不敢再大意,朗声笑道:“中原之地果然藏龙卧虎,看来老衲不枉此行,今日就请道长赐教一二。”说罢单掌疾出,攻向凌云面门。
凌云心中也是不快,觉得对面的和尚未免太过自大,当即也不躲闪,运起真气抬掌相对。
只听得一声闷声,二人均向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心中都惊叹对方功力深厚。
和尚心道:“我初入中原,这头一阵切不可在徒弟面前失了威风,损了名头。”想到此处,心中发狠,欺身又向凌云攻了过去。
凌云道长也知来者不善良,内功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若单比内力胜负犹未可知,自是不敢轻敌,当下施展开平生所学与和尚战在一处。
二人相斗,只看得周围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暗暗赞叹。萧晓山通晓诸派武功,却也看不出那和尚的师承,只觉得他武功属刚猛一路,招势间却又不失(河蟹)精巧。
三个黑衣人见师傅一时间不能取胜,便各摆兵器想上前帮忙。夏沐风一看,立马长剑一挥,纵身上前,敌住了高大的黑衣人。来秃子一指使铁扇的黑衣人,叫道:“咱俩还没打完呢!”说罢也攻了过去。
萧晓山一见众人动手,便想去斗那个黑衣女子,可身旁的画心却先他一步冲了出去,与黑衣女子打了起来。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萧晓山这般的血海深仇,此刻间他更是一心要手刃仇家,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便要上前,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嘤”了一声,回头一看,却原来是花月娇昏迷之中发出来的。
萧晓山暂压胸中怒火,走过去察看,只见花月娇口角带血,双目紧闭,显然是受了重伤,不过气息倒还平稳,料想一时尚无性命之忧。再看诗琴,不由得眉头一皱,此刻她面无血色,嘴唇青紫,气若游丝。
萧晓山猛然想起当年母亲与黑衣女子对阵的情形,心中顿时一凉,慌忙仔细搜寻,果然诗琴肩头透出点点血迹。见此情景,萧晓山顾不上男女有别,急忙撕开诗琴肩头的衣服,三枚碧绿的钢针赫然显现,整个肩头此时已经青紫,伤口处隐隐透出腥臭之味。
萧晓山见状,立即用衣服包了手,拔下毒针,顿时一阵腥臭直窜出来,当下更不敢迟疑,从诗琴头上拔下珠钗,手上用力破开伤口皮肤,随即便双手挤压伤口,想要把毒血挤出来,可无论怎么用力,仅仅挤出几滴,情急之下便用口去吸,可还是收效甚微。
眼见诗琴气息越来越弱,萧晓山突然伸手抵住伤口,运起所学的“无上心法”,掌心顿生吸力,黑紫色的毒血立时涌出,萧晓山这才心中稍安,却不曾想到如此一来,血中之毒却也随着内力被引到了自己体内。只片刻功夫,萧晓山便觉得天旋地转,几欲昏倒,再看自己掌心竟然也黑紫高肿起来。
此刻诗琴脸色虽然稍有好转,却无太大改观,萧晓山心知自己只是一时保住了她的性命,想要解毒还需要对症的解药方可。
看着命在旦夕的诗琴,萧晓山苦笑了一声,平复了下体内气息,缓缓站了起来,双目死死的盯着正与画心打斗的黑衣女子,突然狂叫一声,发疯一般扑了过去。
那黑衣女子一见,连忙往后一跳,手右急抬,破风之声随之而起,六枚钢针分别射向了萧晓山和画心。她情急之下出手,原本并未想能命中,只是想借对方躲避之际,解眼下之急。
哪想萧晓山却不躲闪,反而伸手去接,不过他根本没练过暗器,全凭着眼疾手快,勉勉强强算是接到了一枚,另两枚却正中肩头,紧接着纵身一跃,把身子挡在了画心前面,飞向画心的三枚钢针生生又中胸口。
这一举动惊得黑衣女子和画心都是一愣,画心脱口叫道:“萧公子……”
萧晓山双目血红,并不停留,复又扑向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仿佛见到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一时间竟然呆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萧晓山扑向自己,口中惊道:“你……你已经死了!”
萧晓山眼见就要一击得手,却忽然身形一晃,倒在地上,倒地的一瞬猛的把手一抬,将手中钢针射了出去。黑衣女子惊魂未定,突然觉得小臂上一麻,低头一看,暗叫:“不好!”她当然晓得自己毒针的厉害,也顾不上倒在地上的萧晓山,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
就在此时,萧晓山突然纵身而起,身形如鬼魅一般欺到了黑衣女子身前,然后又退回到了画心身旁,放声狂笑。
这一番变故也引得其他几人停手,纷纷跳到战圈之外,再看黑衣女子,面色惨白连点臂上的几处穴道。而后冷冷道:“小子!萧雄是你什么人?”
另外两个黑衣人一听,也死死的盯着萧晓山。
萧晓山止了狂笑,怒目圆睁,狠狠道:“无名鼠辈!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也配提萧大侠英名?”
三个黑衣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取下面纱,高个的生了一头赤发,另一个男子面白无血,那女子年纪虽然不小,却依旧妖艳可人。
萧晓山死死的盯着三人,一言不发,牙关却是咬得格格直响。
“我呸!什么‘漠北三煞’,原来是黄河边上的几只残鬼!”在场众人并不认识三人,唯独来秃子当年曾经见过几人,是以认出了他们。
这三人非是旁边人正是当年雁荡山上落荒而逃的赤发鬼、无常书生和俏夜叉。
萧晓山虽然年幼时听父母谈起过当年雁荡山上的经历,可一来他那时并未留心,再者萧雄也不愿在孩子面前过多谈及,是以诸般因由并不太了解。
此刻仇家身份已经明了,萧晓山再也忍耐不住,脱口问道:“萧大侠与你们何仇何怨,竟然要下灭门毒手?”
“他害死我两个兄弟,别说灭门,就是生吞活剥了他,都难消我心头之恨。”赤发鬼朗声答道。
“大哥你和他废什么话,我看这小子多半就是萧雄的孽子,没想到当年竟然没有摔死他!”一旁边的无常书生恶恨恨的接过话岔。
“大仇未报,老天岂肯收我?”说罢萧晓仰天长啸,双目杀意陡起,一步步向三人逼了过去,每走一步眼中杀意便盛一分。
三鬼也是严阵以待,不敢大意,就在此时远处一枝响箭突然破空而起,刺耳之声划破长空。
三鬼脸色一沉,不约而同看向那个和尚,那和尚也是眉头一皱,略想了一下,然后大声道:“今日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他日再与诸位论个高下!”说罢冲着三鬼使了一个眼色,四人立时跃上屋顶。
萧晓山哪肯善罢甘休,刚要去追,只觉得胸口发麻,脚下发虚,原来他刚才用内力护住心脉,勉强支撑着不让俏夜叉钢针之毒发作,可时间一长终究还是无法抵挡,此刻毒性发作,莫说追人,性命也是朝夕不保。
来秃子见萧晓山站立不稳,连忙一把扶住,叫道:“萧兄弟你怎么了?”
凌云道长本想去追,可见萧晓山有异,也顾不上其他,抢步上前,一把搭在他脉门之上。
萧晓山只觉得混身无力,神智渐渐不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俏夜叉的叫声:“我看你如何救人!哈哈……”登时惊醒,右手紧握轻轻一晃,随即又狂笑起来。勉强挣脱开左右,走到画心跟前,一脸坏笑的道:“画心姊姊,刚才我舍身替你挡下毒针,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画心被萧晓山冷不丁这么一问,脸上登时红霞飞舞,把头一低,轻轻道:“你……你怎么又拿我开心,我……我……”
看着画心扭捏的样子,萧晓山复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人言‘受人滴水恩当涌泉相报’,今日我也不勉强于你,只要你答应我做一件事就行。”
画心愣愣的看着萧晓山,脱口问道:“什么事?”
萧晓山收了笑容,把右手一伸,掌中竟然是黑衣女子的小瓶,轻轻道:“劳烦你把这解药给诗琴姊姊用上,只此一事。”
画心不明白萧晓山的意思,不知道该不该应下,一时愣在了原地。
萧晓山不由分说,把小瓶往画心手里一塞,然后做了个鬼脸,笑道:“你要是办不成这事,我做鬼也不会……”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凌云道长见状一惊,随后长叹一声,慈目中竟然泛出泪光。
来秃子和夏沐风一左一右扶住萧晓山,不停呼唤,却又哪里唤得醒?
画心不知所措,打开瓶盖往外一倒,却只倒出了一颗丹药,顿时明白了萧晓山的心意,泪如雨下,扑到萧晓山身边,失声痛哭:“你……你要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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