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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疑云重重
告别徐海昌夫妇，从旅馆里出来，天色已晚，李东阳和胡克敏来到附近一家精致的涮馆吃涮锅。
“这件事你们还在查吗？”胡克敏试探地问，目光与李东阳碰了一下，然后迅速闪开。
李东阳望着锅中冒起的白气，摇了摇头。在目光接触的那一刻，胡克敏目光中有一些很复杂的内容，让李东阳再次感到十分困惑。一段时间以来，李东阳发现他与胡克敏之间变得有些陌生了，他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样一对从小就相识的知心朋友产生了隔阂：在他自己这一方，鉴于这个案子的敏感性，他不能与胡克敏推心置腹；而胡克敏最近也有很多地方让他读不懂。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可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摆脱掉。刚才，与徐海昌夫妇的短暂接触让他产生了很多疑问，但是，他就是不愿说出来与胡克敏讨论。因为此时他已知道，胡克敏的女友孙海璐就是李达人的外甥女。
徐海昌的一口天津话让李东阳想起一件事。在上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位同学是天津人，其父母来校探望时，让李东阳领教了地道的天津话，而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崴了”。后来得知徐佳宁也出生于天津，李东阳便用这句话与徐佳宁开玩笑，说了一句“大妹子，介不崴了吗”，徐佳宁竟然不明所以，瞪着眼睛问他说什么呢。李东阳当时以为她可能在天津生活时间不久，对这样的天津土话印象不深。可是，今天听徐海昌说，直到进入大学之前，她一直住在天津城区，这便有些难以理解。
还有就是她的煤气中毒后遗症，一激动或紧张就喘，他既没有听她说起过，也没有真实感受过。因为他们曾有过云雨之爱，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她却并没有那种病态的反应。
至于那块残璧，徐佳宁曾说是其母亲所留，所以十分珍惜地戴在身上，可是徐海昌夫妇对此却毫不知情。
最后是关于晕高症，其叔叔和婶婶也是毫无印象，这又怎么解释？
“你不觉得徐海昌说的徐佳宁跟咱们认识的徐佳宁不太一样？”胡克敏一边问，一边举起酒杯向李东阳略一示意，便自顾自饮下一大口。他似乎对李东阳的沉默有一点不满。
李东阳不由点了点头：“有一点。或许，随着年龄增长，生活环境改变，人的生理和心理会有很大改变，童年时留下的阴影或疾患会逐渐淡漠，也还会添上一些新的毛病。”
“我告诉你，不会的！”胡克敏说着，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尽，脸上竟然微微有点涨红，“真正的心灵阴影，都是童年时留下的，它刻在记忆当中并伴你一生。有时它只是暂时隐藏起来，或者被理智的绳索束缚住，就像藏在箱子里的魔鬼，说不定哪一天它就会蹿出来伤人。这是弗洛伊德说的。”
“包括你我，也是这样吗？”李东阳问道。
胡克敏点点头，说道：“是的，概莫能外。”
李东阳一时无语。两个朋友继续喝酒。胡克敏慢慢恢复常态，轻松地说起一件有关徐佳宁的事。
他说，自从徐佳宁到桂湖医院工作后，从来没有亲戚朋友找过她，连电话也少。大家都觉得是她为人冷淡的原因。有一次一位大学同学突然找上门来，徐佳宁却当面问人家找谁。直到对方报出姓名，并说曾与她同住一个宿舍，她才想了起来。好尴尬啊！
“我们都上过大学，一个屋里住过的人能这么快就忘了吗？当时大家没有多想，只觉得她有点不近人情。现在想想，事情可能并不这么简单。”
“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李东阳有些困惑地问。
“你去查查单玉梅。可能单玉梅的妈妈会知道一些情况。”胡克敏说。
“单玉梅？你也知道单玉梅？”李东阳有点意外。
“她是徐佳宁唯一的朋友，我当然知道。”胡克敏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说道。“你了解我，从小就喜欢侦探故事，上中学时老师让咱们设计未来的理想职
业时，我填的是刑警。我还记得你填的什么，医生，对吧？生活真像开玩笑，现在你成了刑警，我却进了医院。若论当刑警的素养和积淀，你跟我差十万八千里。你知道我抄了多少种杀人和破案的方法吗？对你正在调查的这个案子，我一直看着呢。现在，我跟你一样，对徐佳宁的死仍抱有一些好奇。你先去查，有了结果先别告诉我，听听我猜测得对不对。”
“你猜到什么？”
“徐佳宁一定与单玉梅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什么联系？”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好。你们去查一查，可能会有一些发现。”
胡克敏说罢叫来服务员结账。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本来想乘今天见面与李东阳探讨另外一个问题。毕竟李东阳现在是刑警了，在他遇到的这件前所未有的困难事情上能帮一些忙。可是他最后改变了主意。还是自己来解决吧，再做一次努力。一个月前，他特别推崇并带给他无限希望的罗姐突然不辞而别，同时带走了他交给她的260万元钱。而这些钱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即是到了现在，不及时归还要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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