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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翠华冰洞藏阴魂

  仲叔和素翠相拥着从方窟窿口朝下观察,聆听着娃娃们亲切呼喊。

  素翠给仲叔说:“咱应个声吧。”

  仲叔说:“怕他们听不见。”

  素翠说:“咱俩都喊!”

  仲叔和素翠对着这莽莽丘陵,深深峡谷尽力呼喊:“仲亚!玉玲!”

  仲叔看了一眼素翠说:“咱一块喊时,先喊玉玲,再喊仲亚。”

  素翠点头。“玉玲!仲亚!玉玲!仲亚!”

  呼喊声嘶力竭,声音连绵不断。

  “玉玲!仲亚!玉玲!仲亚…!”声音在冷冷空气中穿行,廻荡在暗兰灰色丘陵地段中。

  仔细查看,不边是否有活动人影?但下边到处伸出枝枝棒棒;那是破裂冰中显出尸体臂膀和腿脚。他们喊停下听,一切沉寂,没有回声。像冰块沉入心底,失望中混合着恐怖,冷、累、饿,掉入冰窟窟窿,剌骨寒风剌进他们骨髓,素翠阵阵颤抖。

  见状,他们相拥,仲叔把素翠搂住,把她冰凉手,揣进自己胸怀中。仲叔打量周围,他们处在T字形甬道交点,两旁是深深甬道,前边又是黑洞洞峰恋深谷,亡灵气息不断弥漫开来,腥臭味使人欲呕,依稀死神腥臭嘴巴,可随时把他们吞噬。

  仲叔穏住住心神,鼓足劲,深深吸一口气在想;该如何办?这时,一个黑影在身旁一闪,一只强有力大手把他按倒在地,他几乎没有反映,内心大吃一惊,这是高手袭击,他首先把素翠压在身下,鼓起内劲,准备承受出其不意打击。猛回头,却看见那个黑影人,在高处向他连连摆手,分明是说让他不要动。

  仲叔低头看素翠,把她的脸贴向自己胸,右腿圈起,左腿伸直,这是个右盘跌姿势,可随时跳起。此时,仲叔忽然听到相当熟悉声音,“啌啌、跨跨,唬唬、哈哈,啌啌、跨跨,唬唬哈哈,”

  素翠惊问:“咋咧?”

  仲叔轻轻拍拍她说:“不要动!”

  仲叔抬眼看;有一队人,从右边甬道过来了,还是那情景,他们撅着屁股,躬着身体,头低着,两手扎着,像拉着大车在驾辕,他们同时抬起左脚,整个身体向着右边歪过去,然后,左脚使劲的向地下跺下,同样的,又抬起右脚身体一歪,也使劲跥下去,发出“啌、啌,”的声音。

  然后,他们又在原地使劲跥两脚“跨、跨,”继而,嘴里又发出“唬唬,哈哈,”

  仲叔看出这是那十八个黏液人,赤身裸体,浑身黏液不断往下滴,像是刚从黏液河中出来,径直向着他们俩位置走来。

  不断发出“啌啌,跨跨,唬唬,哈哈。”

  仲叔拉起素翠,离开方窟窿口,后退着往甬道深处挪动,那一队黏液人,根本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方窟窿口,朝向黑洞洞峡谷,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去,只听“通、通,”仲叔赶紧进前观看,他们一个个准确跳落到、正在移动着的、运尸体平板上。运尸体平板,从大罐中转动出来,每块晶亮平板,虽然在下落时翻成垂直、但黏液人一经踩踏上,立马平板朝上。

  “啪达,啪达”他们每人一块板,向着深峡谷落下。

  仲叔给素翠说:“咱也下!”

  素翠看着说:“跳不好,会掉下去。”

  仲叔说:“不咋,咱先从铁架子,下到大罐上,然后从大罐,再下到运尸体的平板,也就是一米高,伸个腿就是。”

  素翠点头。

  于是,仲叔先下,他圈着身体,从铁板下钻过到铁架子,回过身给素翠说:“来,素翠妳也钻过来。”

  素翠跟着也钻过铁板,站在铁架上。仲叔蹲下钻过铁架子站在大罐上,转过身看着素翠,素翠跳下和仲叔站在一起。

  这时,仲叔想了一会儿给素翠说:“来,让我揹妳下。”

  素翠说:“经得住咱俩?”

  仲叔说:“没麻达,那些光骨朵大汉体重,那个都超过咱俩,关健是咱俩必须踩在一块板上,我看了这板中间有轴,踩不好会向下翻转,奈就麻烦了。”

  素翠点头,她看着仲叔,仲叔转过身,素翠爬在仲叔脊背。

  仲叔扭头说:“把妳怀里东西先取出来,”

  素翠忙把怀里小衣服取出来,拿在手中。

  仲叔说:“搂紧我。”

  说着仲叔瞄准下边移动平板,果断一步踩上,平板“啪达”翻成平面朝上,轻轻震动,穏当的载着他们落下。链条“哗啦,哗啦”,刮擦着冰崖壁“剌剌,嚓嚓,”飞舞冰霄不时落在脸上脖颈,渗凉渗凉。仲叔面朝黑黑沉沉峡谷,手里抓紧铁链,把持平衡。

  素翠说:“让我下来。”

  仲叔放下素翠说:“注意上边,万一再有屍体冰块,掉下来,”

  素翠点头,挪动身体想和仲叔面对面,没想到,她身体一歪,脚下铁板向着外边斜着翻过。

  仲叔急忙抱着素翠说:“来站到我跟前,两手抓紧铁链。”

  素翠惊慌中站好,看着仲叔说:“你干啥?”

  仲叔说,“我站到对面铁链上保持平衡。”

  说着仲叔轻踅了两步,到了对面,抓紧铁链保持平衡。

  他看着素翠说:“运尸体铁板,是链接的,中间有轴,平着运送时可以互相撘扣,但是它转换到垂直下落时,下落平板变成垂直的,我们踩着那块铁板,铁板中间有轴,所以平面朝上,但是,必须踩到中间,保持平衡,否则会向两边歪,弄不好会掉下去。”

  仲叔一手抓紧铁链,另一手伸开扶着素翠,身体摆成一个大字,铁链下落越来越穏。眼前出现了形态各异的冰凌,对面是冰体山崖,冰凌堆积,形成长长冰峡谷,更有甚者;竟有三十多丈长的冰块,像只将沉的船,挤嵌在冰块崖壁。

  凹凸不平犬牙交错,有冰凌像刀剑剌出,也有的像园园屁股蛋,奇异形状嶙峋冰块,有无数个凹凸面,成不同焦点透镜,焦点光綫综横交错,把昏昏暗暗光线聚焦成明亮光点。焦点光綫穿透冰凌,不管多厚,也不管多么昏暗。

  冰凌中横七竖八尸体,光綫揰在他们身体上,又被聚焦,被折射,汇聚成眩目亮点。尸体的血,在冰凌中呈出紫色纹路,酒开的血把冰凌涂成紫色,像珍贵紫水晶。

  运尸体平板载着他们俩沉降着,冰寒腥气不断侵袭他们身体,铁链铁板“啪啪,啦啦”,声响单调而凄厉,沉降速度越来越慢,不时碰上凸出冰凌阻隔铁板,仲叔急忙使劲跥踩,或是摇摆离开。沉降中他们慢慢感觉暖气融融,眼前综黑色冰凌,构建千奇百怪造型,鬼斧神工,冰体上雕章镂句,是冰碑石高低参差茂密成碑林。

  巨大冰体组成莽莽群峰,百米高度,碑文是鲜红字,是血写字形,冰碑石中,冰凌又冻结成奇花异草,簇拥着冰碑牌一起长高。冰洞曲折蜿蜒,相互重叠。斗奇斗怪的冰凌,有像牛马驯顺啃草饮水,有像虎豹豺狼高耸昂首,血盆大口,虎视眈眈脚下弱肉。

  这里无星无日无天无地,有的只是幂幂鬼魅沉沉血冤。暮然“嘎啦”一声,铁板停了。

  仲叔看着素翠说:“素翠,咱过去吧。”

  素翠说:“好,”

  其实,素翠早都发现可以到对面冰窟中,铁板下降途中,有好几个地方,基本上就挨着冰层。这里虽然居高临下,仍然有一米多距离。仲叔看着素翠担心的说:“得跳,妳行不?”

  素翠鼓劲说:“我行。”

  仲叔说:“我先跳,妳注意一点,我过去接妳,”

  说着仲叔轻松纵身一跃,跳到对面冰上,脚下稍微滑了一下,他站穏了。

  看着素翠说:“妳跳,我保护妳。”

  素翠也轻松一跳,跳在仲叔身旁,仲叔抱住素翠说:“小心滑倒!”

  他俩回身看,感觉冰窟气势逼人,那悬于顶巨大冰块,势能覆压无际,冰崖洞窟嶒崚重叠,蜂房般堆积倚叠如山,矗不知其有万千洞窟。一洞一容,冥冥中透着恐怖,凄怆中透着凄厉。

  翼然间,素翠喊了一声:“仲叔小心!”

  说着话她把仲叔拉了一把,这时,仲叔右边园园冰块,向仲叔身边滚动,发出“轰轰隆隆”声响。仲叔看着它绕着滚向自己身后,挡住了崖壁洞口。

  素翠说:“哟,这咱咋办?”把咱囚禁了!”

  仲叔笑着说:“不咋,不咋,我想了,这是个开关程序,定时的一会关一会儿开,说不定还有啥古怪精灵要进来呢,咱从这里头看能不能窜出去。”

  素翠说:“这个冰洞,得是翠华山冰洞?”

  仲叔说:“说不来,有点像,会不会有人把翠华山冰洞,改造成藏尸体冰洞了。”

  素翠说:“要是的话,也不是现在,这规模阵势太大了。”

  仲叔说:“不过,据说翠华山冰洞四通八达,又深又远,上可通天,下可通地,也不知道这冰洞能不能出去?”

  仲叔正说着话,就觉着亮光一闪,接着又是一闪。

  仲叔转身看着问:“那里闪光?”

  素翠说:“是些小冰窟窿中发出闪光,不知里边装啥东西。”

  仲叔说:“咱先不理它,以后再说,先走。”

  可是,还没有走三十米,就被一个巨大冰块挡住去路,刚才离的远,这冰又是纯洁晶亮透明冰块。

  仲叔说:“走,咱从旁边绕过,”

  仲叔还没有转身,素翠:“啊!”了一声。

  仲叔看素翠时,素翠指着仲叔头上说:“你回头看。”

  仲叔回头看,有一隻赤裸大脚在他头上摆来摆去。他一惊,往后退步,与素翠站一起。这隻脚,紫色、扁平、四个脚指头短,唯有大拇脚指头特别长。指甲角质厚而成筒状,沉积黑垢,藏在脚指甲脚指缝中,脚后跟龟裂老皮,细细密密翻起,像大板锉刀。伸下来大脚,如果连着大腿就伸的长,只仅是小腿伸的短,腿肉深深紫色,有的已经紫的发黑。

  崖壁甬道不规矩,窄的也就两米宽,从甬道走出后,突然宽畅像个学校操场,葫芦瓢样相连接,全是冰块隔断。他俩小心翼翼往前走,脚下冰凌“呼呼,啦啦。”

  素翠忽然说:“快看,前边有亮光!”

  仲叔看去;叁拾多米远处,有一个人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拾多米高,两米多宽。仲叔不敢走了。

  他停下给素翠说:“妳走到我后头,跟着我,”

  仲叔往前又走了几步看清楚了,这是个.冰块人,像中国古代指南车上官,伸出右臂张开大手,大拇指直直挺立着,四指伸向左边有亮光的通道。仲叔拉着素翠手说:“不咋,是个冰块人,快走,从这里看能不能出去?”

  “注意着脚下,防止滑倒,”仲叔叮嘱着。

  但是,越走头顶上脚越来越多,伸出越来越长,不时碰到身体上,稍不注意,脚居然碰脸上耳朵上,有时还碰到嘴巴上。崖壁洞中慢慢亮了,是前边照射过来光,现在看出崖壁顶板是曲线园弧浑园冰块,如一块巨大玻璃吊顶。“滴滴,嗒嗒”红色血水不断滴下,紫色腿一个个往下伸出,往前走腿脚越来越多,仰视,天花板冰块中,是各式各样冰冻尸体,横七竖八头都是朝向甬道崖壁。

  仲叔拉了一把素翠说:“咱得走快一点,这里温度上升,前边有几个尸体双腿掉下,吊顶冰块卡住臀部,一会稍一溶化,再掉一地尸体,咱又不好走路了。”

  他拉着素翠急步前进,来到巨大冰人身旁,顺着他右手指的方向看去,又是一个冰甬道,两旁冰崖壁,像街道商舖橱窗,橱窗内阵列的是各式各样尸体,不是躺着而是保持着死前姿势。

  有被枪打死的子彈穿过胸膛。有个人被苗子枪从左眼扎进去,从后脑勺扎出,有的被用刀劈掉了半个头脸,还有浑身都是机枪眼。也有被炸死半个胸腔都没有了。他们举着标语牌,上边写的誓言;“誓死捍卫…”因被血浸渍,也看不清写的什么口号。他们挺着红旗,英雄无畏,拿着武器,冲锋陷阵,排除萬难不怕恓性。

  看着这些,素翠浑身只觉着凛若霜晨。

  她说:“这是新死的人,你看他们血色还没变过来呢。”

  仲叔说:“就是,我也觉得怪怪的,这好像是(八五)尸体展览,”

  素翠说:“你咋知道?”

  仲叔说:“咱过来时,那个大冰人的手势,就是(八五)二字。”

  说着仲叔举起手比着手势说:“你看就这样,大拇指与食指一马嘎是个八字,五个指头是个五字。”

  素翠笑说:“奈你得是说的建国中学里的尸体展览。”

  仲叔点头说:“就是西安两派武斗呢,真杀真砍死的人不少”

  素翠说:“这里这么多的死人,我看这也有上千具了。”

  仲叔说:“差不多,当时学校操场都摆满了,绿豆大苍蝇爬满了尸体,点的向阳蛟香都不顶用。最后,看不见尸体,就是个苍蝇人形,讲解员用树枝摇着撵不走苍蝇。用树枝使劲“啪嗒,啪嗒”拍打,“哄,哄。”苍蝇四处飞窜,把参观人吓的抱头鼠窜,尸臭熏天。两派杀红了眼,新式武器都用上了,妳看就是枪打死的奈些人,用的新子弹叫弥撒式枪弹,射一颗子弹能打死一片人,那几个死人浑身都是枪眼,打成筛子了。”

  素翠惊呼:“哟!还有几个女的,胳膊都断了,扭在脊背上,腰上一个大窟窿,咦,把人凛的。”

  仲叔说:“本来,这次尸体展览后,这一派组成五百人敢死队,到兴平抢了部队喷子,整整装了五辆解放牌大卡车,有各种全自动喷子。准备血洗西郊,制造无人区,提的口号是(以血还血!以命低命!)(给死难烈士报仇雪恨!)声势大的很,唉!人都晕了,跟疯子一样。”

  素翠:“奈后来呢?”

  仲叔说:“幸亏周总理制止了,要不是出多大乱子。”

  素翠忽然喊道:“仲叔,快来看,这里都是绞死的人。”

  仲叔过去。

  素翠把仲叔拉到自己跟前说:“你看,里边放滿铁架子,铁架子上吊的都是死人。”

  仲叔看这里是一个又宽又长甬道,甬道中堆放着单人铁架子床,因为是三层,挂个人双脚不着地,壹米宽铁架子床竖着排五行,最边上有一排铁床,紧紧挨着冰崖壁,中间有不到壹米过道,虽说是窄了点,但是,仍然可以走过一个人。其它四排床挤在一起,斜着身体,可以磨蹭着走过去。

  铁床一张挨着一张,长龙样的伸向甬道深处,在铁床上躺着一具具尸体,每个铁床前后可掛两具尸体,铁床上放置三具死尸,不过,他们都穿着衣服,虽然破滥但可遮体。

  素翠看着说:“这些人死的时候不长,说不定就是最近绞死的。”

  仲叔说:“不对吧,现在虽然是非常时期,但咱国就不兴上绞架,最多也就是枪毙。”

  素翠说:“我知道,但现在你看么”

  仲叔说:“现在是非常时候的政治运动,死人是正常的,哪一次运动都得死成千上万人,有很多人是在批斗时被直接打死,有些人熬不过就自杀,有吃农药死的,喝滴滴畏死的,跳楼摔死,自己用刀抺脖子,不过,我看这里的人大部份上吊自杀。”

  素翠说:“你咋知道?”

  仲叔说:“你看么,上吊绳就不一样,如果是统一绞死,起码上吊绳子是一样的,不会五花八门啥绳都有,妳看最边上那人用的是尼龙绳,旁边那女的是用的布带,像是她的裤腰带,那个年轻的用的是电綫,还有用塑料的,那个胖子用的是铁絲。不一而足,所以说不统一上吊绳,就不可能统一绞死。当然,也有自己用小刀子把自己弄死的,妳看床上躺着那个人,把罪也受够了,他把自己肚子豁开,把肠子掏出来,死不下,又把肠子割成小段,也死不下,像是身上血流干了才死的。”

  素翠说:“这里还吊着个白胡子老汉,脖子上掛着牌子,写的是(医学界反动学术权威,路林)名字还打了叉叉。”

  仲叔看了说:“这人我认得,是医学院教授,给苏联的一个大领导还开过刀,医术高超的很。”

  素翠说:“他牌子上写的他所犯各种罪行,不过看不清。”

  仲叔说:“奈咱进去看一下。”

  素翠看了一眼仲叔说:“为啥吗?”

  仲叔说“这人对我有恩,我想把他尸体整理一下。”

  素翠摸着厚厚冰墙说:“这里也进不去,得往前走”

  仲叔往高处看,冰墙直抵冰崖壁顶,无奈,只有再往前走,可是走出才十多步,地面就散乱扔满各式各样稀奇古怪冰块,乱七八糟,一片狼籍,像秋收后,散乱堆放在场里的包谷棒。

  透明冰块中是黑芯,仲叔拿起一块观看,冰块里边是小小麻雀尸体,再看所有冰块,里边全是麻雀尸体,不过,时不时还传来“哗啦,哗啦”声音,是从甬道里不断湧出碎冰块,里边也全是麻雀尸体。

  这些碎冰块越堆越高,最后,失去了重量平衡,雪崩样“踢里,哗啦”塌下来,冰霄飞溅到人脸上脖子里。

  仲叔拉一把素翠说:“快后退,小心冰凌打着。”

  素翠说:“不咋,你快来看,这些冰块从下边钻进甬道里了。”

  仲叔过来看见,冰块像是流动水,漫卷着,流淌着,颠簸着,以缠裹麻雀尸体冰块,把人尸体覆盖。

  仲叔说:“这是个地下隧道,从这里能进去。”

  素翠说:“走!”

  仲叔笑说:“得等一下,这些冰块不往进湧了,咱再进。”

  素翠点头,等了一会儿机器不震动,碎冰块不响也不动了,一切都安静了。

  仲叔说:“走咱下。”

  仲叔拉着素翠的手沿着斜坡下去,没有多少路就到底了。可是,只看到碎冰块堆有叁米高,顶上有个直径壹米园洞,碎冰块是从园洞涌进去。为难了,他俩上不去,往上爬吧,碎冰支撑不住“哗哗啦啦“掉下来。无奈,他们走回,在空大场地上寻找不着通往别处的路。

  这时,机器声响起,碎冰块又哗哗啦啦开始往下钻,块冰一入隧道,形成一个整体,一股巨大推力,不断从后面推动着这些碎冰前进,从园洞涌进时,维持着园形冰柱状态。伸到两米多高,才伞形样分散碎落在铁床上,把尸体复盖,像散花。

  看到这里仲叔说:“走,下!”

  素翠疑惑看仲叔。

  仲叔说:“咱俩滚在碎冰中,让它把咱托上去。”

  他们俩又下到底,看着冰块“哗哗,啦啦”往园洞涌进,仲叔把素翠一抱,把素翠头脸裹在自己胸怀,一屁股坐在碎冰块堆里,碎冰块汇合底部,把仲叔和素翠裹成一团,形成园冰柱上升着推向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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