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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老板想开除我吧,这可怎么办呢?”安妮默默地走进了家门,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花。
安妮看着窗外射进来的白色月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说着话。当然一切都在心里进行。
一个人说:“这下遭了,老板肯定生气了。”
“可是老板为什么要送花给我呢?这太奇怪了。”另一个说。
“是挺奇怪的,不过只是在你看来,在老板眼中这不过是很正常的行为罢了。老板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可是他从来都没真正表露过自己的情绪,不是吗?他从来都是笑嘻嘻的,好像从来就不会悲伤的样子,谁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说不定是个强盗或者是个杀人犯呢!”
“不对,老板是个好人,我绝对相信他是这样的,而且是他雇用了我,给了我工作,让我可以养活安薇,他还答应让我上夜班。”
“也许他只是装作自己是个好人,就像有的人对自己说我是个好人,我要怎样做才是对的。每一天他都在心里催眠自己,在不知情者看来,好像他真的就是个好人,如果稍加试探,就会露出他的本来面目。其实他比谁都要坏,比谁都要自私,比谁都要残酷。”
“如果所有的好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其实是一个真正的坏蛋,那么反过来,那些十恶不赦的坏蛋其实是真正的好人了?”
“我觉得是这样。”
“我反对,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直到我的心被伤得遍体鳞伤,拒绝相信之后,才同意你的话。我知道你总是悲观地看这个世界,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很透彻,可是,如果天真的相信表象是一个十足的傻瓜的话,我宁可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傻瓜,也不要成为一个不哭不笑的聪明人。”
“好吧,你继续自欺欺人地活着吧,我要睡觉了。”
“你最好永远不要醒来打扰我,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安妮在心里说完这么多话之后,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从来都不这样思考问题的,因为她相信上帝总会在关键时候指引方向的,所以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另一个自己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安妮看见安薇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安薇抱着一个洋娃娃正站在她的背后,好奇地盯着她看。
“安薇,我的宝贝,你怎么还不睡,站在这儿很容易感冒的,快去睡吧。”安妮拉着安薇的手,把她送进了房间。
当安妮道过晚安,准备离开的时候,安薇突然拉住了安妮的手说:“妈妈,请等一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安妮指着戴在右手腕上的表。这是安妮为了准时回家,特意去小镇上一家陈旧的商店里挑选的,用很便宜的价格将它买下来的。
“妈妈,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想立刻告诉你,不然我会睡不着的。”安薇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恳求地看着妈妈。
安妮的心一下就软了,她根本没办法拒绝这么可爱的请求。便说道:“好吧。”
“妈妈,你把耳朵附过来,”安妮把耳朵凑近了安薇的嘴巴,“我能听见动物和人的声音。”
安妮被逗笑了,笑着说:“你当然能听见声音了,不管是动物也好,人也好,只要是能发出声音的东西,你都能听见嘛。”
“我是说,我能听懂动物说的话,和人心里的声音。刚刚我听见妈妈回来,就想确定一下,没想到,我真的听见了。我听见妈妈心里的两个声音在打架,在说老板的事情。妈妈老板要开除你了吗?”
安妮听了,惊讶地看着安薇,可是这太不可思议了。安妮一时难以相信。她亲了一下安薇的小脸蛋说:“宝贝,这一定又是你的那些奇妙的想法。早点睡吧,别想太多了。”其实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安薇说得没错。
“妈妈拜托你相信我好吗?这很神奇,我还有证据证明我真的可以听到。妈妈你刚才怀中抱着的话,是老板送给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安妮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妈妈,你终于相信了,太好了,妈妈我爱你,妈妈晚安!”安薇嘟着嘴唇亲了安妮的脸一下,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安妮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定。在她看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仅是自己还有安薇都有了新的变化。安妮等不到天黑,因为那件事一直在她脑中盘旋着,她想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上帝又会给自己怎样的安排。
安妮来到打工的咖啡店,店里很热闹,就像晚上一样。安妮从后门走了进去,因为她不想打扰到任何一个人。
她朝着老板关着的办公室走去,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这时门突然自己开了,安妮轻轻的走了进去。
“安妮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老板穿着一身洁白的燕尾服坐在一张皮质转椅上亲切地看着她。
看着老板和善的眼睛,安妮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回答说:“等我?为什么?”
“昨天送给你的花,还记得吗?”
安妮点了点头。
“那你的回答是怎样的呢?”老板看着安妮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我的回答?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要开除我吗?所以送花安慰我吗?”
“什么开除你呀,哎,看来他说得没错你果然不知情。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吧。我喜欢你,我已经爱上你了。你愿意接受我吗?”老板阿拉孔认真地看着安妮的眼睛说道。
在昨天晚上,阿拉孔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皎洁的月光,尼奥多突然从窗口飞了进来,并告诉他安妮这个单纯的女人不可能明白的,还说他已经认定了安妮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他来是向他宣战的。
阿拉孔对宣战这种事情不以为然,但心中还是害怕,他决定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失去安妮。
安妮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脸烧得通红。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安妮吓得不知所措。安妮很尊敬老板,从来没想过超越老板和员工之外的亲密关系。虽然她有时候看着老板的眼睛,确实有过那么一点心动。可是,这太快,也太突然了。
“安妮,你不喜欢我吗?”
“不”安妮慌张地回答说。
“那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安妮,我们结婚吧。”
安妮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老板那充满期待,柔情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妮,我不想强迫你,明天,我会把婚纱送过来,如果你没有拒绝的话,我就在黄昏的时候来接你,我们就去教堂,举行婚礼。好了安妮,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今天晚上不用上班了。”
晚上安妮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长着金色头发的天使,天使告诉她,阿拉孔是她的命运,他们的婚姻是上帝允许的。
安妮和阿拉孔在小镇的一座古老的教堂里,在一位长着白胡子神父的见证下,没有亲友的祝福,举行了婚礼。
婚后,阿拉孔搬进了那所房子,不过他一般时候总是在店里的多。所以安薇觉得,这个新爸爸,还不错,挺温柔,挺好的。
一个春日的下午,安薇一个人在家,院子里突然来了很多陌生人,抬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闯进了家门。
安薇拿起给花松土用的小铲子,大吼着和那些人拼命。
“你们是谁,到我家里来想干什么?”
一个巨大的黑皮肤的男人,用手臂抱住了她,夺下了她手中的武器,一句话也不说。
很久之后他放开了她。那些人跟着那个男人走进了森林里,消失了。
安薇疯狂地奔来奔去,查看着每一处地方,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什么也没少,反而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铁盒子。
安薇不知道那是什么,试探着用手摸了摸,凉凉的。她朝它丢石头,它也没有反应。安薇判定这是一件家具,就像家里面的其他东西一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安薇有点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什么东西硌了她屁股一下,那个盒子,发出了声音,里面还有一个人在说话。
安薇吓了一跳,双手抱住膝盖,做出防卫的姿势,盯着里面那个人看,说道:“你是谁?在里面做什么?”
过了很久,里面的人换成了另一个,还有动物和一些她完全没见过的东西。
安薇终于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便放松了警惕,她的手触到了那个硌她屁股的东西。一个方形的东西,上面有许多软软的按钮。
安薇用指头按了其中一个,那个盒子就叫了起来,里面的东西也换成了别的,安薇大着胆子,又按了一下,盒子又叫了起来,盒子里面变成了另外的东西。
安薇太开心了,手舞足蹈地跳来跳去,不停地按着那些软软的按钮,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那些变换着的新奇的事物。
安妮和阿拉孔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安薇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开着,发出很大的声音。
阿拉孔和安妮把安薇抱回了床上。
那天晚上,阿拉孔看着怀中的安妮说:“亲爱的,我觉得安薇应该去学校,和其他孩子在一起,很快她就是个大姑娘了,你不应该把她关在家里。明天我就把她送去上学,好不好?”
“我知道,可是,安薇不能离开森林,她会死的。有一次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她偷偷地跑出去,晕倒在森林边的车站那里,我就知道,安薇是没办法走出森林的。”安妮伤心地说。
“你放心,她这次一定可以的。”
“不,不可以的,我不能答应。”
“安妮,你相信我吗?”阿拉孔抚摸着安妮的头发说道。
“恩。”安妮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好吗,安妮?”
安妮流着眼泪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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