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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互依偎,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沉默了一会,苏然叹了一口气,突然问向安琪道:“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安琪有些诧异。
“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落狱了,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会去看我吗?”苏然问道。
“出了什么事?”安琪似乎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你先告诉我,会吗?”苏然并没有回答安琪的问题。
“会,一定会!”安琪坚定地回答道。
“我懂了,有你这么一个老婆,此生也无悔了!”苏然听到安琪能如此说,这才略感欣慰。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琪警觉地问道。
“没什么。”苏然假装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看看我在你心中到底有什么样的份量!”他笑着说道。
“一定有什么事!”安琪从苏然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放心,没事的!”苏然犹故作轻松道。
“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穆天豪了?”凭着安琪的聪明,她已然猜测到了一些端倪。
这一次,苏然的笑容开始僵硬,他将头扭向一边,呆呆地望着窗外。良久,他才回过头来,望着安琪,淡淡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苏然一生中最好的老婆。你也不用问我发生了什么,这两天我只想和你呆在一起,好吗?”
安琪开始沉默了,她低下头,不发一言。苏然一时也不知该向她说些什么,他之所以不告诉安琪这件事,完全是不希望安琪为他担心。有时候,欺骗一个人只是出于对她的爱吧。苏然这么想着,深深叹息一声。
“我们结婚吧?”安琪突然抬起头,深情地望着苏然。
苏然回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安琪,“你说——”
“我们结婚吧!”安琪坚定地说道,“只要你愿意,这几天都可以!”
苏然顿感一阵欣喜,如果不是他的好友苏铁强刚刚死去,他真想立刻搂着这个女孩旋转数圈,但在这个时候,安琪居然郑重向自己提出,这让他如何是好呢?他的内心欣喜、痛苦而矛盾。
“我父母就在,正好你来这儿,你现在就向他们提,只要他们不愿意,我立刻就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安琪拉过苏然的手坚定道。
“我?”苏然实在无法拒绝这个姑娘的一往情深,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回绝,那对这个姑娘的打击是多么的深啊!可是,昨天苏铁强刚刚死去。如果是在平时,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为什么她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呢?人生啊,为什么如此难选择呢?
安琪发现了苏然眼是的异样,她突然笑了笑,带着十足的嘲讽:“怎么,不愿意吗?我是一个脏女人,和我结婚会有污你的名声!”
苏然站了起来,抬起头,深深呼吸。一边是初亡的朋友,一边是痴情的女友,一边是兄弟情,一边是爱情,这让他何从选择。既然已经让一个人伤心了,他又怎忍心让另一个人伤心呢?但如果真的答应了安琪的求婚,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苏铁强,自己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吧。更何况还有一点,他必须得为苏铁强报仇,这也意味着,他现在的半只脚已经趟进监狱了。只希望安琪能有一个更好的归宿吧,哪怕她恨我也好!
苏然想到这里,将痛苦深埋,故作淡淡的笑容,他抚住安琪的双肩,道:“很抱歉,我不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在嫌弃我!说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的老婆,说什么与你天长地久,全是他妈骗人的鬼话!我恨你,苏然!你听着,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你给我滚!”安琪嘶声咆哮着,然后蹲身,掩面而泣!
看着安琪泪流满面,苏然只感心头在滴血!为什么这个世道会这样?他不懂!现在他只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他以为这次回来能和安琪度过一个难忘的“末日”,哪知刚一见面,竟宣告了他们爱情的决裂。此时他多想像从前那样抱着不停哭泣的爱人,可是,这一次,他却忍住了。
那就让我背负这无情无义之名吧!我的爱人,我爱你,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可能,我又何偿不想同你共同沐浴那圣洁之光,履行那古老的仪式,享受爱的洗礼!
但是我真的不能啊!琪,只希望你能把我忘记吧!忘记吧!
他真不甘心他俩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但他还是生生忍住,在望了安琪最后一眼,将她的身影剪成一幅画,以在心中作永久悬挂!
再见了,我的爱人!
苏然默默打开门,洒下几滴滚热的泪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安家。
接下来,他便要去见自己的父母了。于是他敲开了门,开门的是自己的母亲。母亲陡然望见一个头缠纱布的伤员,先是一愣。待苏然喊了一声妈时,她差点惊呆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忙将苏然扶过,心疼道:“我的儿,哪个挨千刀的将你伤成这样?你不是回C县上班去了吗?怎么没过几天就搞成这样?来,快过来,让妈给你看看!”
“妈,没事!”见自己又让妈操心,苏然心里十分难受。“公司发生了一次意外,伤了好几个员工,我们都回家养伤了!”苏然不想让母亲担心,于是随意撒了个慌。
“你伤到哪了,去医院看过没?可别伤到脑变傻了!”母亲将苏然扶住下,“来,你别动,让妈好好给你看看!”
“妈,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我也没傻,你看,我还能认识你!”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到现在苏然倒要反过来安慰母亲了。
“流了不少血吧,我的孩儿啊!妈的这个心啊,见你这样,直觉揪得难受!”母亲竟吧嗒吧嗒流下泪来。
“妈!没什么大事,您别小提大做好不好?”苏然见妈如此伤心,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一想到用不了多少也许更会让妈伤心,他的鼻子一酸,竟也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看看这头上的纱布印的血迹,还有这胳膊,然啊,你以后别去那么远上班了,要是再发生点什么意思,娘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啊!”母亲瞅着苏然的那些伤口,伤心断肠。
“妈,没什么事,您就别哭了,再哭我都想哭了!”苏然再也忍不住,竟也抽泣起来。也许只有在强大的母爱面前,他才会感觉一丝温暖。可如今,也许这份温暖也不会长久了。
“好,妈不哭,你也不哭!”母亲停止哭泣,替苏然抹去眼角的泪水,“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真的不用了,妈,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我都上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过休养几天就好了!”苏然断然拒绝去医院。
“真的检查过了吗?医生真这么说?”母亲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爸呢?他去哪了?”苏然问道。
“你爸去地里了,我去喊他回来!”母亲说着便要转向出门。
“不用了!”苏然将母亲的手拉住,“我这次回来会好好呆几天的,以前没怎么孝敬过您,这次正好有这个机会,用来弥补我二十几年来对您的亏欠!”
“好好好!”母亲含泪点了点头,“这次回来你也别出去了,干脆和你哥嫂一起做点生意吧?”
“哥嫂的生意怎么样?”苏然问道。
“马马虎虎,也只能糊个嘴!”母亲叹息一声,“唉,养两个孩子,他也不容易!”
“明天我去他铺里看看!”苏然道,“顺便帮帮忙!”
“你这几天就好好歇着吧,哪也不要去,一切等伤好了之后再说。吃饭了没?流了这么多血,我去杀只鸡,好好给你补补!来,你先坐着!”母亲说着,便要去杀鸡。
“妈,不用了,我不饿,要是您没事的话,我就陪您说说话吧!咱俩一边说话,一边等爸回来,怎么样?”苏然见妈又要忙碌,急忙劝阻道。
“那也成!等你爸回来了再叫他杀,你别说,我还真不会杀鸡!”母亲又回到了苏然身边。
“你没杀过鸡吗?”苏然好奇地问道。
“没有。”母亲摇了摇头,于苏然的身边坐下,“以前过年都是你爸杀的。”
“我会杀,只要不用牛刀就行了!”苏然开玩笑道。
母亲文化水平有限,对这一句“杀鸡焉用牛刀”,显然没有听过,但见苏然笑,她也跟着乐。苏然知道他和母亲这两代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但为了能逗妈开心,尽量捡以前一家四口在一起那些快乐的片断。果然,在苏然的一番逗弄下,母亲不再那么悲伤。母子俩聊了一会,父母也回了。同母亲初开门见到苏然的表情一样,父亲也心疼了好久。不过父亲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会动不动就像母那样哭天抹泪。也许这是天下所有父亲的共性,要在孩子面前永远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并没有像母亲那样唠叨,只是淡淡安慰了苏然几句。虽然只有片言只语,但苏然还是感受到了从父亲传来的浓浓爱意。
晚上,虽然苏然反对,但母亲还是执意让父亲杀了一只鸡,好给苏然好好滋补滋补。但苏然却颇为懂事的执意将两个鸡腿夹给父母,一人一个。并不时拿一些话逗老两口开心,见苏然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竟如此懂事,老两口一时乐得合不拢嘴。这一顿饭,一家三口吃得其乐融融,好不开心。但在笑容伪装的背后,苏然却是那样的难受。像这样看起来普通家庭的天伦之乐,也许在不久之后,他也会享受不到了吧。所以这次回来,他决定一定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时光,尽自己的微薄孝心,来让父母开心。
第二天,他坚持要去哥哥的店铺看看。哥哥苏磊比自己要大六岁,早早结婚之后便和嫂子经营了一家熟食铺。如今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苏子欣,有五岁,二女儿叫苏子仪,只有三岁。那家熟食铺就在街的菜场里。由于生意的缘故,哥嫂也不回家,在街上临时租了个房子,两个女儿都在上幼儿园,倒也省心。两人虽将全部心思投在生意上,但竞争对手较多,所以哥嫂的生意用凑合这个词来形容毫不为过,只能够勉强一家四口的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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