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一时还俗
来到山下，大海问师兄：“师兄受苦了！你后悔这回寻访高僧吗？”
“你呢？”凡世问大海。
大海笑了。
凡世边走边望着前方：“我真不后悔。咱俩不下山，就等于没来到人间，不见这些高僧，就等于没有进入武林。这人哪鬼呀咱俩都分不清。”
“师兄你琢磨多长时间啊，把这个道理说得这么透！”大海看着师兄的眼睛，表示由衷地赞许。
凡世微笑着说：“我是被绑在北山之北时想的。我在想，这些方丈、住持，满口经文，做起事来一点儿都不善良。咱俩在山上是没法知道的呀！”
师兄的一番话，让大海想起了一路的惊险，一路遇上的各色人物，这时，他更感到访名山的必要了。
两个人心理的共鸣让他俩一时情绪高涨。他俩一纵身就来到了树梢之上，向东边的一个小镇奔去。眨眼之间，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叫艾香的小镇。远远看到有陆陆续续的人在向这个小镇走着。他俩来到了地上，怕惊吓了过路的百姓。
大海对师兄说：“咱俩就想好好玩玩，逛逛，可总是遇到麻烦。咱这包袱里不是有百姓的衣服吗，咱俩乔装一下，还俗几天。就没有麻烦了。”
“行啊！”凡世笑了，“这事是我想的，也是我买的，现在用上了吧。”
大海故意气师兄：“知道了，师兄高明！”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换衣服，这时，大海把头一抬，说道：“坏了，没有弱冠。”
凡世也怔在了那里：没有帽子，谁都能认出他俩是僧人。
大海一下撕开了一件新的和服。扯下两块灰布，自己就先将头裹了起来。凡世看着看着笑了，那毕竟不是弱冠，好像一个受风的妇女紧裹着头。
“先裹起来，进了镇子再想办法。”大海催促着说。凡世就学着大海的样子，也将头裹了起来。
他俩来到小镇西头的一家。从新苫的茅屋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就在大海和凡世回头看这些扶老携幼的过路人的时候，老太太先搭话了：“两个后生有什么事吗？”
“老人家，”大海向老太太深施一礼：“我俩的弱冠都坏了，你有旧的弱冠，我花钱买。”
老太太说：“有是有，就是旧了点儿。我给你拿去。”老太太说完，就步履蹒跚地回屋了。一会儿，老人家拿出两个旧了的弱冠。一个是灰的，一个的蓝的。
大海先把灰的拿到了手，凡世接过蓝的。他俩连声向老太太致谢，凡世早把钱递了过去。
“我不能要钱。这年月灾民这么多，能帮帮别人挺好的。”老太太以为他俩也是难民，说，“你看那些灾民多难！”
大海回头看了看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灾民，就问老太太：“哪里受灾了？”
“西边好多地方发大水了，淹死的人和牲畜不记其数啊！这些都是逃难过来的。”老太太的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无奈。接着说，“老天可怜可怜他们吧。”
“谢谢老人家，我们要赶路了。”大海和凡世给老太太施了礼，就奔那些灾民去了。大海再看师兄的帽子，就感到不别扭了。
走到小镇的一个开阔地，当地的百姓围成一个大圆圈在看热闹。这是一个家族在卖艺：有人练顶竿，有人练趟拳脚，有人练气功；就为混碗饭。过往的灾民也围了上来，都为一时消愁解闷。
大家正看在兴头上，一个部落首领模样的人身后跟了十二、三个保镖，来到了场子中间。场外就有人说，这是东方部落的首领。
大海一下就想起了师父生前打死的东方临远，心想，莫非这是东方临远的儿子了。他再一看这人，年龄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岁。
大海就问身边看热闹的：“这个小首领可真年轻，他叫什么名字啊？”
“东方汇。是东方临远的儿子。”说话的是七十多岁的老者。
这时，正在顶竿的是个姑娘，长得十分苗条、俊俏，她看有人莽撞地进了场子，就不顶了。东方汇看了看场内几个人，就小声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就带三个保镖走了。
他刚走，就听留下来的一个保镖对顶杆的漂亮姑娘和一个小伙说：“你俩现在就去东方庄园，其他人照样表演。”
一个练气功的师傅过来问保镖：“我们做错什么了？让他俩去你那里干什么？”
“奴才！部落首领看上她了。”保镖态度生硬起来。
“我们也是灾民，就是混口饭吃。”那个练气功的师傅说，“不行，我们现在就走。”
保镖嘿嘿一笑：“我们十个可是陪着你们的。你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练气功的师傅问。
“你不是有功夫吗，你要是一发功能把那树头打折，我就放你走。”
练顶竿的和练拳脚的扑通跪在了保镖的面前，还有两个后生也跪了下来求情：“在你们东方的地界，我们不敢冒犯。饶了我们，我们现在就走。”
保镖得意洋洋地说：“没那本事就得跟我走了。告诉你吧，首领看好她们两个了。”
练气功的知道，打也打不过，拗也拗不过，来到东方的地界，躲了水灾，又遇上这个灾。实在不行就得留下两个人了。
跪地求情不行，他们开始安慰两个年轻人了：“这是命啊！你们想开了吧，在首领的庄园会比我们一路乞讨要好过的。”
“爹，妈！我们认可冻死饿死在路上，也不离开你们！不要把我俩留下！”姑娘和小伙的哭声，揪起了围观人们的心。刚才还是笑声，现在就变成了哭声。
场内卖艺的二十多口人都哭了。大海和凡世就站在那些没有上场的卖艺的人身旁。大海对那个练气功的人说：“给他们钱，求他们放了两个年轻人。”
“哪有钱啊，有钱能惹这麻烦吗！”练气功的直摇头。
“我有。”凡世说着递上了钱，说，“快拿去！”
家里人一听有人帮钱了结此事，就都过来对大海和凡世表示感谢。那姑娘和小伙过来就给大海和凡世跪下了，邦邦磕头。
大家看着练气功的跟那个保镖谈着事，都觉得十有八九能成。就见那个保镖接了钱袋，啪扔在了地上，接着比划着那几个保镖强拉这两个年轻人。
练气功的耷拉了头，这边还是一片哭声。练气功的看着摔在地上的钱袋子，把手向外拨了两下，意思是让姑娘和儿子跟他们去吧！
那个保镖看这个当家的答应了，就说：“走吧！费这么多话。”
姑娘和小伙像被拉上刑场一样往外拖。
“站住！”大海走到了场子中间，“把人放了。”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全场没了一点儿动静。保镖们都站住了，两个青年跑到父母身边。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青年人身上。
刚才那个管事的保镖来到大海身边，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一家人。”大海说，“你刚才的话还算数吗？我用气功打掉那树头你就放人？”
保镖上下打量了大海，笑了：“你能打掉两个树枝我们就放人。”
练气功的回头一瞅那个茂盛的杨树，心想，就是上树砍也是不容易的呀！他们明明是在刁难人。
那棵杨树离场子中心有二十步远，站在树下的人都没有离开，因为人们根本就没有相信气功有那么大的威力。
大海双掌慢慢推出，又慢慢收回，突然双掌对着那棵杨树的树头猛地推出，就听“咔嚓”一声，树头齐刷地落在了地上。树下的人惊叫着跑开了。
这些保镖吓得脸都白了，他们看了看大海，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们一走，人们就把大海和凡世围上了，都说他们是奇人。这家卖艺的全家都给他俩跪下了，不住地磕头。
大海告诉练气功的：“快走吧，这是是非之地。那袋钱就给你们了。”
这家卖艺的收拾完刚要走，保镖们又回来了。走在前边的是刚才那个部落首领东方汇。一进场子就喊：“说是这里有奇人，我要看看。”
大海一听是冲他来来的，就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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