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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送走了小梁王,正与众位弟兄饮酒取乐,酒过三巡,何六站起来说道:“大哥,如今梁王已经入了京,我等何时开始准备?”王善把玩着手中酒杯,看着田奇说道:“军师有何建议?”田奇摇了摇扇子,答道:“这太行山上,大寨三十六家,小寨不计,大寨当中,当属我们云龙寨和老太爷的黑云寨。要说起来,黑云寨老太爷的面子更大一些,当家的还应派遣心腹兄弟前往各路大寨联络,再请大奶奶出面,请了老太爷来主持,各路好汉必当响应。”张洪涛听了说道:“军师果然好手段,这召集人马的事情,一定是要请老太爷出头的,非是兄弟小看了大哥,要说与各寨的交情,还是老太爷更硬实些。”王善摆摆手说道:“小子哪里敢与泰山大人相比?此事定然要请老泰山主持的。这样,先派出兄弟,前往各路山寨,就说大奶奶要生了,请他们来吃个酒,何六,你亲自去请大老爷,如何?”何六刚要应声,后堂的一位老妈子求见,向王善禀报道:“大当家的,大奶奶有请。”一边田奇说道:“想必是大奶奶听说了大哥与梁王结盟的事情,知道自己要做皇后了,要与大哥详细问问,大哥不妨就此请大奶奶出面。”王善点点头,对老妈子说道:“去告诉夫人,某家一会儿便道。”老妈子听了,福了一福,转身走了。王善举起酒杯,向众位兄弟说道:“各位弟兄喝着,某家去看看你们大奶奶,也让她乐乐,来,干了这杯!”众位头领跟着起哄,一起喝了一杯,王善扔下酒杯,又说道:“二弟,派个心思缜密的兄弟,去京城打探下梁王行止。”张洪涛答应了,王善转身往后堂走去。
王善之妻本是太行山上黑云寨寨主齐天宝的女儿,自小在山寨长大,一身本事不下于王善,更兼生的面目俊俏,身材婀娜,因仰慕梁山上的一丈青,又喜穿红衣,自号一丈红,芳名齐悦,与王善做了十几年夫妻,膝下只有一女,唤作瑜儿。而今好不容易又怀上一胎,请了京城名医把脉,认准了是个男孩,暗叹王家香火有后,眼见快要生产。齐悦正与几个老婆子准备婴儿衣裳,瑜儿正五六岁的年纪,得知自己有个弟弟将要诞生,围着母亲欢喜撒娇。正哄闹着,瑜儿眼尖,看见父亲走了进来,欢欢喜喜的冲上前来,笑道:“爹爹,爹爹,我听见弟弟在娘亲肚子里翻跟头呢!”王善听了哈哈一笑:“你这小鬼头,你弟弟还未曾见天,怎会翻跟头。”说着,掏出一把糖豆来,说道:“拿去,出去玩去吧。”瑜儿最喜甜食,看见糖豆喜笑颜开,笑嘻嘻的跑出去了。
王善来到妻子面前,挥了挥手,几个老妈子知道当家的有话与大奶奶说,都退下了。王善先俯下身来,在妻子肚子上听了听,问道:“娘子感觉如何?”齐悦抚了抚腹部,说道:“当家的不必担忧,好的很呢。由大夫开的安胎药很管用,再有月余就该生产了,到时候咱们王家就有后了。”
王善喜道:“好,好。我这里也有件天大的好事说与娘子听。”齐悦好奇问道:“是怎样的好事?我听手下人说当家的劫了个王爷?”王善便将与小梁王结盟一事说与齐悦听了,齐悦听罢,问道:“这小梁王太过年幼,当家的把如此大事寄托于此人身上,恐怕孟浪了吧?”王善摆摆手说道:“娘子不必担心,梁王身份如何高贵,何况现今满朝皆是奸佞,官家昏庸,只要使足了银子,万无一失。”说着轻轻拍了拍妻子腹部,又说道:“我的乖宝贝,就等着做太子吧!”齐悦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当家的可要尽快联系太行山上各路好汉,我早也暗想,这劫道的买卖总不能做一辈子,既然有此机会,为了我儿,当家的派个人去黑云寨,把爹爹叫来,妾身央求爹爹,请他帮忙召集人手。”王善答道:“娘子所言,深得我心,我正想与娘子商议此事呢,却没想到娘子说在我前面了,我这就派人,请爹爹前来。”说完,出门招来何六,带了口信前往黑云寨。
这黑云寨乃是太行山第一大山寨,齐天宝兄弟四人,老大齐天宝,一身横练铁布衫功夫,人称铁骨金刚。老二齐地宝拳法精妙,内力深厚,人称擂山神拳。老三齐风宝轻功绝伦,人称瞬息百里。老四齐云宝最擅暗器下毒,心思缜密,人称毒手神算。皆是晋冀大地上赫赫有名的好汉。只是也不知是作恶太多还是如何原因,兄弟四人虽然生养不少,却只活下齐悦这么一个独苗,那自然是从小骄纵的很,兄弟四人千挑万选,才选了王善这么个上门女婿,又帮忙建了云龙寨,也是看王善武艺高强,又识得几个文字,能好好照顾齐悦。这日得了王善派来的何六报信,兄弟四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坐下商议。
齐风宝性格一向急躁,听何六说了个大概,便急急道:“大哥,这事儿干得啊!”齐天宝一挥手,说道:“老三,别急,这何六说的不甚详细,我等不要乱了阵脚。”齐云宝说道:“此事不小,大哥还是应该去侄女那里看一眼,听听侄女婿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小弟陪大哥走一趟吧。”齐天宝点点头,又说道:“也好,老四跟我去一趟,老二,你什么看法?”齐地宝是个武痴,平日只好练拳,连媳妇也未曾娶过,平日也不愿说话,但是最疼齐悦,想了一会,说道:“大哥和四弟去一趟也好,若是方便,最好将悦儿瑜儿带黑风寨来,王善既然要去打汴京,悦儿又有孕在身,恐怕连着瑜儿也没人照料,我和三弟看家,大哥且去无妨。”齐天宝同意道:“那么我就去看看到底如何,若能成事,咱们一把老骨头也要帮一把,若是不能,我也要把悦儿瑜儿带回来。”商量罢了,齐天保齐云宝打点了行装,带了几十个老手下,跟着报信的何六前往云龙寨
过了几日,王善得信,到山下迎了老岳父上山,齐天宝五十许岁的人,精神矍铄,步履坚实,详细听了王善的计划,不由得也心热起来,暗想姑爷若是能成此大事,自然再好不过,自己一家就是皇亲国戚,就算不成,撤回太行山中,又有哪个官兵能上得山来?又与齐云宝商议一番,齐云宝也不断声的赞好,于是欣然同意,与王善一齐召集兵马。有齐天保出面,来庆生的各路寨主又一起听了田奇解说详细计划,都存了跟着捞一笔的心思,各自派遣心腹召集兄弟。不过半月,太行山各路英豪皆云集响应,云龙寨中聚集了不下几万人马,只等梁王传来讯息,即向汴梁杀去。
这一日,王善请了老岳父与众路豪杰领袖,饮酒欢聚,正在酒酣之时,突然一名喽啰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喊道:“大当家的,不好啦!”王善抬头一看,却是李二狗,跑得帽歪鞋掉,还未等说话,旁边张洪涛一酒杯扔了过去,喝道:“号的什么丧!大当家明明好好坐在这里,站稳了,说,怎么回事!”王善拍了拍张洪涛肩膀,说道:“二弟莫要生气,让二狗慢慢说。二狗,喝口水,说说出啥事了。”
李二狗听了,赶忙接过旁边喽啰递过的酒水,喝了一碗,说道:“前几日小的得了大当家的令,去汴梁打探消息,可不得了,小梁王去夺武状元,结果被一个叫岳飞的举子一枪挑死了。”王善大吃一惊,站起来喝道:“胡说!梁王身份何等尊贵,那岳飞杀了梁王,不要命了么?”李二狗答道:“本来那岳飞是不敢与梁王交手的,可是后来两人写下了生死文书,结果梁王就被岳飞杀了。”田奇在一旁又问道:“梁王没有上下打点么?怎么还有不抬眼的举子与他动手?你且不要着急,详细说来。”李二狗答道:“一共四位主考,梁王都备下了厚礼,三位都收了,只有那宗泽不肯收,而岳飞正是走的宗泽的门路,那宗泽老贼一直偏袒岳飞呢,先是言语挤兑了梁王,梁王毕竟年轻人心性,比文时心浮气躁,输了岳飞一头。然后比箭,那岳飞连射九箭,九枝箭俱从一孔而出,梁王恐怕比不过他,于是提了枪上前搦战,刚开始岳飞不敢伤了梁王,只是应付,然后不知梁王与他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回到主考面前,定下生死文书,梁王便有些慌张了。”田奇又问道:“之后如何?”李二狗答道:“梁王唤集家将虞候人等齐集面前,问道:‘本藩今日来此考武,稳稳要夺个状元。不期偏偏的遇着这个岳飞,要与本藩比试,立了生死文书,不是我伤他,定是他伤我。你们有何主见赢得他?’众家将道:‘这岳飞有几个头,敢伤千岁?他若差不多些就罢;若是恃强,我们众人一拥而出,把他乱刀砍死。朝中自有张太师等作主,怕他怎的?’梁王听了大喜,才重新整理好了,披挂上马,来到校场中间,结果三五合被岳飞挑死了。”田奇又问道:“那岳飞杀了梁王,太师如何说?”李二狗答道:“太师张邦昌张老爷一见岳飞杀了梁王,立刻命兵丁抓了岳飞偿命,结果岳飞带着几个兄弟汤怀牛皋王贵等,鼓动举子反出汴梁了。”田奇又问道:“那宗泽如何了?”李二狗答道:“宗泽因走了岳飞,被削职为民,回家务农了。”
田奇听到这,捋了捋胡须,说道:“当今官家大兴土木,万民愁怨;舍贤用奸,文武不和。趁此时守防懈怠,正好兴兵,大当家可千万不要错过了。”王善听了便开言道:“目今奸臣当道,将士离心。梁王虽然死了,却幸宗泽削职,朝中别无能人。孤家意欲趁此时兴兵入汴,夺取宋室江山。卿等以为何如?”张洪涛率先站出来说道:“兄弟我愿为先锋!擒了赵佶这狗贼,交予大哥处置!”一众头领都纷纷表示愿效犬马之劳。王善大喜,当时就点张洪涛为先锋,偏将何六、何七等,带领人马三万,扮做官兵模样,分作三队,先期起行。自同田奇等,率领大兵随后。一路往汴京进发,并无拦阻。
王善率了大军出发,临行之前也颇为惦记齐悦临产在即,齐天保父女也知道自家姑爷成败在此一举,若是错过如此大好良机,再想夺赵家天下却是千难万难,所以也并未强留王善待产,只有齐天宝与齐云宝领了几百喽啰守在了山寨,。
又过了几日,听得喽啰回报王善大军已到南薰门外,离汴京城五十里,放炮安营,汴京城中城门禁闭,守卫混乱,朝中并无可战之将。齐天宝听了回报哈哈大笑,对齐悦说道:“闺女啊,看来姑爷大功就在眼前,我这孙儿有福啦。”瑜儿也在一旁凑趣,说道:“爹爹要做皇帝,娘亲是皇后,弟弟是太子,那我就是公主啦?那外公呢?”齐天宝抚了抚瑜儿的头发,说道:“你外公嘛,封个王爷就行啦!”瑜儿听了欢跃起来,边跳边道:“外公封王喽,外公封王喽!”正笑闹间,齐悦突感一阵腹痛,闷哼一声,说道:“爹爹快叫稳婆,这孩子怕是要生了。”齐天宝听了慌忙叫了稳婆,抱了瑜儿在门外等候。
一众丫鬟在稳婆指挥下烧了一壶壶的热水备用,进进出出,一个个都忙乱了手脚。未曾想齐悦自幼练武,身体康健,竟然也有些难产,稳婆从午后一直折腾到傍晚,孩子仍未能生出,齐天宝也是越等越急,几次都想冲进去看看,却被齐云宝拦住。正慌乱间,只见稳婆冲了出来,向齐天宝说道:“老爷,大奶奶怕是难产了,还请您老做个决断,要保孩子还是保大人。”齐天宝怒道:“废话!当然保大人!”稳婆听了,答应一声正要往回走,齐云宝又叫道:“等等!”齐云宝转头对齐天保说道:“若是平时,自然是要保住自家姑娘,可是眼看姑爷就要做了皇帝,要是舍了这孩子,恐怕悦儿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是留下孩子舍了姑娘,一家人必定荣华富贵。”齐天保想了想,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当爹的怎么下得了这个狠心。”正犹豫着,稳婆在一旁急道:“我的老爷唉,您倒是快下决心啊,要不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啊!”齐天宝怒上心头,一把抓住稳婆,喝道:“大人孩子我都要,哪一个出了闪失,我一把撕了你!大虫我都撕过,何况你个老婆子!”稳婆听了吓得魂不附体,哭道“哎呦我的老爷诶,您这真是要了我的命啊,大奶奶难产这事可真不怨我啊。”齐天宝一把将稳婆推开,喝道:“我不管怨谁,大人,孩子我都要!都保住了,我赏你百两黄金,否则,爷爷屠你全家!”正喧闹间,黑夜中突然窜出一条汉子,喊道:“老爷子,不好了!大当家兵败了!”这一声仿佛雷霆,震得齐天宝说不出话来,之觉得满嘴都是苦涩,与此同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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