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被吞噬的时候,小耗子脑海里出现过无数零碎的场景画面,那些画面真实的如身临其境。
画中山。
那屹立在云端的平顶山峰,乌云密布的天空已晴空万里,山顶之巅上一席黑甲挺拔的沐浴在光芒中,身披黑甲之人长发飘零,豪气万丈,隔身放眼望去,入眼的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部落都城铺落在大地之上,欣欣向荣,生命繁衍生息,异兽横空肆意飞行,却没有震撼恐惧之意,画面体现出和谐温馨。
黑甲人让小耗子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那身影就是画卷上的黑衣少年,不知经历多久,那一脸邪气的稚嫩少年成长为了霸气外漏的君临天下,站在绝顶之巅的黑甲人傲视万物,霸气十足的他在小耗子看来却有些孤寂,或者这就是所谓高手总寂寞,难觅一对手。
还没来得及一睹黑甲人真容,突然异象横生,黑甲黑焱包裹,煞气袭空,碧眼千里的天空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天降雷火,大地瞬间生灵涂炭。
身临其境的小耗子感受天灾降世的残酷,看着水深火热中的生灵,一腔怒火卡在嗓子中难受的要死,向那立于峰前之人抓去,还未触及一毫,画面如镜中水月碎了。
云中阁。
山高入云,山峻则险,草木无根难活,房屋无基难起,一座空中楼阁建立在山峰之巅,无根之山悬浮于空,空中楼阁名副其实。
霞光中的阁楼仙气袅绕,仙家之地留有仙音,委婉轻柔的歌声飘荡在蒙蒙的光芒中,却飘渺难觅。
阁楼前的空地上白衣倩影若隐若现,如前的黑甲人般,仙子只是留给了小耗子一个美丽背影,圣洁无暇的女子不能说小耗子熟悉,但是有种阔别已久的亲人之感。
画面温馨安宁,声音轻柔动听,仙家气息飘渺,置身其中的小耗子却没有仙境的感觉,仿佛这里跟小木屋一样温馨亲切。
画面微荡,突兀的多了一席白衣,男子头系冠,白袍加身,双手背于身后,如出鞘的利剑,丝丝黄气隐而外散,守护神般站立在那倩影身后,间隔三尺不多不少。
雨中剑。
山峰平台,黑白相对,仙阁男子黄龙之气缠身,手持一并石质古朴巨阙剑,气贯山河,对面黑甲人黑气绕身,黑眸发光,如同一尊魔神。
大地之上已是人间炼狱,修罗地狱,高山岩浆四射,地面灰气袅绕,烟气中黑影撩动,鬼哭狼嚎的声音飘荡。
集死气于身的黑甲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伸手一抬,灰色之气翻腾,一具具修罗黑影含冤咆哮而起,升腾的冤魂旋转交融,一个个巨大灰气巨柱锥子般向仙阁男子席卷而来,气势磅礴,如冥王巨爪。
冥王来袭混不惧,仙阁男子面对那气焰越来越足的尖勾,黄龙傍身的他如同一尊战神,手扬剑起,剑林如雨,天降剑雨,昏暗的天空亮起,一把黄龙剑气可斩破天空,如雨般的剑气足可斩毁一切。落雨般的黄龙剑气撞在了冥王利爪之上。
两股力量相斗,此起彼伏,气开山河,利爪被斩断,新爪再起,剑气被撞碎,剑雨再落,在毁天灭地的力量下,天开始崩塌,地开始被撕裂。
山顶之上,灰黑之影与黄白之躯拉近了距离,黑龙拳意与黄龙剑气最终撞在了一起,一切终归于零。
被披荆斩棘的小耗子总算活回来了,活过来的他却不愿醒来,他重来没有这样的腻逸舒坦过。幼时病魔缠身,没有体验过母爱的温暖,更谈不上母亲的怀抱是怎样的感觉,但此刻他躺在那汪洋般的暖洋中,他便是暖洋中的一粒,他是回到家的游子,真的如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想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愿去想,首得母爱的温暖,回归母亲怀抱的他甚至不愿醒来。
梦回千年曾追忆,轮回万世已惘然。
小耗子不知道那画卷上的黑衣小子是谁,也不清楚那白衣仙子与他是否有关系,更不知道那系冠的剑客又是何方神圣,他不信鬼神,但信那些强大到随手翻江倒海的修行者,而这三位无疑是强者中的强者,这三个画面让其记忆犹新。
就如无数个清晨一样,小耗子在睡梦中醒了过来,和从前相比,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同,精神饱满的他意气风发,不再是醒来后虚弱不堪,经过各种洗礼的身体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有些模糊的视野变得清晰无比,五感六识变得前所无比的灵敏,曾经那畅通无阻的经脉只剩下了两条,其他的都不知何故被堵塞了,小耗子并没有为此而伤感,反而轻松了不少,他变得和他人一样正常了,他只是想着自己可以有个新的开始。
过着有今日没每天的小耗子也没有因为获得重生而幸喜若狂,他醒来后表现超出常龄的冷静,青丝软木床发出的吱吱声表明了他确实坐在自己的床上,这并不是曾今他梦寐以求的梦,事情快速的在脑中过了一片,他想不明白,有些窃喜的他将这些归功于爷爷所为。
醒来的他独自一人在屋里,他还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睡了多久,更不知道他爷爷已经离去,即便在老成,无人问津的他立马又有些失落“怎么说自己都是病人,怎么就没有人关心关心。”
下楼的他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今日的村子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村口的面貌就如重新翻修了一遍,厅内清神洗脑的药香味他不知闻了多少遍了,对味道有些免疫的他今天闻着特别的神清气爽,他诧异于这味道为什么满屋都是。
“爷爷,我醒了。”声音透着愉悦,中气十足。
烟雾袅绕不复存在,漆黑的丹炉也不见了踪影,那熟悉的身影也不再屋内,丹房内空无一物,被喜悦塞满的心一下跟着丹房一样空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屋内的东西大致被人整理过,缩小成香炉大小的丹鼎放在茶几上,门口的木雕模型有些凌乱,甚至有些都已经折损,落让在小耗子的眼中却让他慧心的笑了,村里的捣蛋鬼到自己家来过。
“丹鼎还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小了,还变成了香炉的样子,这样也不错,或许爷爷知道我的病不用丹药维持了,从来不出村的他一高兴就出去了。”小耗子也没有因为不见爷爷的身影而担心什么,他爷爷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担心的。
活力四射的小耗子将屋子的东西再次清理了一遍,他发现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兴奋的不愿停下来,将茶水弄好等着爷爷回来。
村子的后山,站在山上对村子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无恙的二叔公靠着一颗青松,俊逸的他有些随意,那双黄色的眸子满是温馨笑意。
村口的木屋起了炊烟,二叔公腾冥昊知道小耗子已经醒了过来,与村子融为一体的老毒物当然知晓,想着老毒物所做的一切,他叹了口气,“老毒物,你个滥好人。”
赤发大汉立在了一旁,眼前之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现在的他心情相当的复杂,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曾经恶名昭彰魔都皇子已经判若两人,那所谓二叔公腾冥昊非但没有杀自己,而且对他的态度非常的不解,既不像有深仇大恨的仇人相见,也没有千里之外亲人相遇的热情,腾冥昊就如见陌生人一样对他非常的淡漠。
他现在有些理解村子里面为什么能接受魔族的皇子,接受拥有血汗深仇的异族,腾冥昊对村里人流露出的也是真情,以真心换真心,不过这样更是让赤发大汉气愤,对着腾冥昊先开了口:“你能对这些蝼蚁推心置腹,把他们当成至亲,难道在你眼里族人比那些蝼蚁都不如,当初做出让全族公愤的事情,最后还要把他*死,你怎么不去死。”
二叔公并没有因为赤发大汉的话而生气,自己心里的结他比别人体会更深,这此有幸伤愈,他已经做好的准备去面对,“以前的我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知情,我也不会为自己开脱,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也很后悔,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世上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说的清楚。”
“你如此愤怒的原因无非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与侮辱,曾经高高在上的你在这小小的村子落的如此的狼狈与不堪,任谁也不会高兴到哪去,至于我为什么会和他们关系如此的亲密,即便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或者说你不愿去懂,你因该值得庆幸我变了,倘若在以前,有这么好的机会除掉登顶道路前的拦路虎,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如若不然你现在只能是一具尸体,或者只能算是一盘千年难求的蛟龙血食而已。”二叔公没有转身,仿佛他在意的一切只有眼前的那个村子。
刚才从村子到山顶,身体受禁制的赤发大汉也费尽了力,恢复少许的他身子向前挪了挪,他很想从那能改变腾冥昊的村庄中看出什么不同来,可是除了错落的石房,条白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慢慢冷静下来道:“我确实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你,也有些吃惊你没有杀我,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要干些什么。”
二叔公转过身子,对着赤发大汉笑道:“说句实话,你是我回族最想见到的人之一,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戏剧化的方式见面,令我自己都吃惊的是,我可以坦然的面对你,我居然能把以前的事情放下,理性的分析事情,我在这个村子生活了五十多年,这里没有那些所谓的恩恩怨怨,也没有世俗的争强好斗,我感到非常轻松,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改变,也有可能只是为了逃避,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逃避一些事情,居然彻底改变了自己,可能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对一个人也非常的重要。”
赤发大汉不以为意的道:“改变身边的人?你这只是懦弱的表现,妇人之仁,即便是回到族中,你会比以前死的更快罢了,至于你不杀我,因为回到族中我还有利用价值,不过此次你要失望了,我这次留下来并非族意。”
违族则罚,重则必死,二叔公也没有关心赤发大汉的意思耸了耸肩道:“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在演戏,族中都说人类奸诈无比,都是真小人,那你觉得族中与人类相比如何?人族以道治国,人才辈出,层出不穷;我族以国治道,强者如云,屹立不倒,虽然殊途同归,但哪个更好。”
赤发大汉看了看腾冥昊,又瞧了瞧村中的人们,他不是不知道腾冥昊的用意,但他还是不愿承认:“你居然拿魔族和那些人类蝼蚁相比,人类不但奸诈无比,而且贪婪无度,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最让其他种族不耻的就是虚伪,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他们说的话那句是真,那些所谓的得道至圣的人类,表面说淡泊名与利,装清高,背地里却掌控着一切,什么做不出来,我魔族虽然谈不上光明正大,但不会做那藏头露尾的鼠辈行径。”
听着赤发大汉话,二叔公腾冥昊深深吸了口气,千万年来,各族与人族打过的交到不少,各族都已领教过人类的聪明天赋,尔虞我诈,人类将本族的本性表现的淋淋尽致,真的叫其他种族叹为观止,望尘莫及,如要改变对人类的看法真的有些难。
二叔公摇摇头道:“当然我不是要让你改变对人类的看法,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中的观点而已,而且这种观点代表着大部分魔族人的态度,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只愿承认人类那些不好的一面,却不愿面对人类优秀的一面,生而强大的我们在以前可以随便践踏弱小的人类,他们经过努力改变了这种状况,我们必须的承认人类确实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一面,他们感性多情,而且重情,他们可以为自己在意的东西付出所有,在强大种族面前,当然需要不择手段,他们在不断的努力前行,不断的向其他种族学习,不断的提高自己,到了现在为止,你难道还以为他们是蝼蚁。”
赤发大汉升起了无名之火,村中那些孩子训练轻松平常,在他看来甚至有些滑稽,就是从这些简单的训练开始,人类一步步强大了起来,已经不止一次或一个人对他说过,人类是多么值得学习的一个种族,而他是以魔族强者为荣的一个人。
要不是赤发大汉受禁制,他真的想给腾冥昊一掌,“你是不是跟人类呆久了,呆傻了,已经忘了自己身为魔族,你是魔族皇子,向低贱的人类低头,他们无恶不作,还不耻学习?他们是行那盗贼行径,然后再不断的蚕食其他种族。”
二叔公腾冥昊学起了族公的无赖口吻:“我只是谈谈事实而已,难道你还认为我会叛族,在说了,我可是魔族皇子,回族是要当魔皇的人,我傻啊。”
二叔公腾冥昊话锋转变的不可说不快,赤发大汉与他也算知根知底,变化过大的皇子还是让他哑了语。
赤发大汉不说话,二叔公继续说道:“曾经我总觉得他多愁善感,就如你说的一样有些妇人之仁,但是他却足够的强大,或许很早之前他就懂得了一些别人不愿懂的道理,这也是他走在别人前面的原因,他活在耀眼的光环下,以至于别人忽略了他的努力,他想改变一些什么事情,而他第一个想改变的就是我,他对我应该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我却改变的太晚了些。”
说完话的二叔公没有理睬失神的赤发大汉,独自下山,步伐坚定,之所以对赤发大汉说这些,因为二叔公真正体会到了那个呵护他的人用心,他为那个逝去的人在改变,而他想继承他的一切,去改变别的族人,赤发大汉就是第一个。
腾冥昊没有提及他是谁,但是赤发大汉却知道腾冥昊说的是谁,那个同样名震魔都的人,提起他,赤发大汉想起了很多回忆,他已经记不太清那人的脸庞,但可以回忆起了那个曾经一直站在他前面的背影。
看着那向山下行去的身影,赤发大汉发现,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背影是那么的相识,就连行事的风格也开始变得相同,原来他们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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