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的复试小楼在村子独具一格,那黎火村村口别出心裁的小茅屋一样当仁不让,小茅屋很小,堪称简陋,门口有一团毛茸茸的球状物,跟一个大毛堆一样,茅屋在空旷的碎石地面显得那么楚楚可怜,宛如一口气都可以吹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村中遗留之物,警示后人不忘当年的灾难。
茅屋的门口,一个孩子正在努力对着一根木棍发泄着自己身体里仅有的力量,孩子不大,看其骨骼六七岁模样,不过孩子的样子看起来挺让人寒心,孩子肤色是那种经常受风吹阳晒的黝黑,高高突起的颚骨,深陷的眼窝,没有一丝肉的脸颊,随着孩子手臂的抽动那身上的兽皮衣就像随时可能滑落下来,孩子的手臂枯瘦如柴,但稳定有力,握着木条的左手纹丝不动,随着右手有节奏的削剃不停的转换着方位,从孩子熟练的手法可以看出孩子制作木具已经很多次,就如一位熟练的铸剑大师,不一会儿,一把木剑胚子已经成型,将手中刀收入怀中的孩子非常小心,深怕那把比之生命还要贵重的刀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令人不解的是,今天是村中重大的日子,按理讲如果没有重大的原因,全村的人都应该不会缺席,而这位瘦黑小子就如他身后的茅屋一样显得那么特立独行,令人费解的村中人对于瘦黑小子的缺席无动于衷。
成型的木剑在孩子认真的打磨下居然光鲜无比,完成打磨后孩子再耐心的为剑柄缠上了护带,孩子那股仔细劲就如女子绣花一样一针一线即耐心又投入,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黑小子在缠上了护带后,又在身上掏了一黄色剑穗为剑柄系上,也不是那黄色剑穗又多奇特,又多么的别致好看,而是这山野之地的野小子居然能像文人墨客一样这么讲究,如果不是小子模样确实与那明文望族沾不到一点边,还以为是落魄的贵族公子,完成一切的孩子欢快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孩子的举动到现在才真正像个孩子。
握剑起身,孩子的身子单薄无比,瘦弱的肩胛骨勉强支撑着衣服,一个弓字步,一刺一挑,一气呵成,平稳有力,收剑的孩子看着木剑微微点头,对自己的创作非常满意,将剑别在腰间,屡屡那简单稀疏的剑穗,来回踱了几步,竹竿一样的身躯居然走出了龙行虎步。
村子中间的嚣喧之气完全不能影响孩子心境,背弓拿叉系箭,孩子一切似乎都已经准备完毕,终于朝着村子中心看了看,那伸入眼窝的双眼明亮而坚定“大。。黄,今天。。。打。。猎,养。。活。。。。。”黑小子说话有些吃力,指了指高墙之外,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和茅屋外那团毛茸茸的球,也不知是平时说话太少,还是天生的口吃。
门口那毛茸茸的球一下窜起,居然是一条高大的大黄狗,黄狗毛发蓬松,全身黄毛毫无杂疵,长毛遮眼,肥大的耳朵吊于两旁,一样蓬松的大尾巴几乎已经要快垂于地上,站起的大黄狗比之孩子还要高,听见孩子的叫声,只是顺从的犬吠了一声,跟着孩子走出了村子。
木剑小子入深山,亿犬跟随永不还。
黝黑小子的离去,就如清风扫湖面,悄无声息,没有人会注意,更不会有人在意,孩子对于村子来说,众所周知又好像刻意遭人遗忘,可有可无的他甚至过得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双亲,失去所有族人,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他从未为这些而烦恼,即便又也不会有人为他解惑吧,活到现在的他在族人看来只能是个奇迹,明事的他看着村中蔑视的眼神大概已经麻木,孩子们在他面前总是骄傲高高在上,却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他从不气馁,他认为或许每一个人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奇迹。
大黄狗在前,小人紧紧尾随在后,出村的一人一狗沿着崎岖的山路不断的前行,下定决心出村自行狩猎的他还是有些忐忑,一无所知的深山老林就像一只沉睡的猛兽,随时可能醒来将他吞噬,芊瘦的身躯爬涉有些艰难,但是那竿样的脊梁骨却挺的笔直,他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留在那小小的茅屋,或许他能苟延喘喘的活下去,今天是村中祭祀孩子引气的日子,即便他已经麻木,但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村中孩子们那蔑视的眼神每一次还是会深深的刺痛他的心,他不怕死,却也不想死,他怕这种生不如死的活着。
跟在大黄身后的黑小子开始想,想一切能记起的东西,这让他忐忑的心开始平静下来。
他叫亿念慈,即便是他自己都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有时他会想他为什么会有名字,又为什么会叫亿念慈,从记事开始,他便呆在那阴暗的茅屋中,茅屋空无一物,只有干杂草堆起的一个窝,那就是他的温床,无论秋冬,还是春夏,他不曾冻着,也不曾热着,因为他有一团舒适的兽毛垫子,幼儿时的他不曾思考过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没出茅屋前,除了大黄,他只记得一个高大的身影有时会出现在木屋门口,因为视觉的原因只能注意到虚影,身影在他看来有些不协调,而且站在门口从未进过屋,现在想来或许是为了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直到他足够大爬出屋子时,他才终于看清了那身影的真面目,那人独臂,满脸纵横的伤疤就如蚯蚓一样,吓得他又缩回了屋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鼓起勇气再次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外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好奇,即便四周都是碎石平地,一面又大又高令他仰望的东西不知是为何物,另外一侧是密密麻麻的房子,或许是怕他受到伤害,大黄从不让他出屋檐以外的地方,碎石坪地虽然空旷无物,但也不失为一个孩子们玩耍的乐园,但是茅屋内的他从来就没有听见茅屋附近有孩子的嬉闹声。
他出茅屋的第二天,就看看碎石平地外就聚了不少高高低低的身影,那时他还不能理解他们的表情与眼神的含义,初见他时,那些大人有些眼神透着深深的不可思议,有些或许早就知道他活着表情透着深深的厌恶,而那些年老的人却一脸麻木,毫无感情,孩子们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狗感到非常的新奇,碍于大人们的阻碍不得靠近,而那时的他被大黄护着不能出去。
慢慢的孩子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得就如同那些大人一样,甚至犹有过之,孩子可不像大人一样碍于身份顾及脸面,他们的不屑可是*裸的,孩子们也没有靠近茅屋的打算了,就在碎石边缘观赏动物一样指指点点,一次大黄不再,他试图走出茅屋,走出碎石平地,“走进”村子融入那些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孩子,可是还没有靠近,迎接他是孩子手里扔出的碎石头,那些孩子还没有引气,还没有修炼,但是他那瘦弱的身躯怎能承受的住尖利石子的打击,瞬间额头多了一道口子他就满脸是血,光着的身子一身是伤,倒在地上痛哼不已,见此惨状那群孩子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纷纷拾石子儿再次袭来。
这次的石子儿被一面牛犊一般的身躯挡住,对着孩子一吠,孩子们吓得落荒而去,即便自己也还是个孩子,那一刻他才发现那些牲畜无害的孩子比那独臂满脸伤疤的汉子还要可怕,他不在奢望“进入”村子,伤好了过后他开始像孩子们看他一样看着村子里面的一切,看着孩子们打闹,看着那些孩子幸福的武枪弄棍,举石增力,而村里面的孩子也发现那茅屋小子就如傻了一样,在茅屋外一蹲就是一天,动也不动,甚至以为是不是被打坏的脑子,久而久之,孩子也失去了兴趣,碎石茅屋也成为被遗忘的地方。
从小营养不良的他身子就很瘦弱,看着村里的情况,他对于力量的追求也有些懵懵懂懂,他开始在碎石地上光子身子踱步,举石,奔跑,不畏风雨,不惧烈日,对于瘦弱的他就是折磨,他在自己打磨自己,自己跟自己较劲,他发现好像自己骨子里就应该如此,这样的举动也只是引来了村里的侧目而已。
再次见到那位消失已久的独臂伤疤大叔黎万山,这位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关心话的人却让他不由升起一丝暖意,他对着黎万山咧着嘴笑了起来,没有一丝肉的脸让人看起来心有些发堵,站在碎石地外的黎万山也只是脸皮抽了抽,脸上蚯蚓蠕动这让人看来心里发悚,只是黑小子未曾注意到黎万山那只握着兽皮衣物的手微微颤抖。
这次见面黎万山终于开口了,“你叫亿念慈。。。”默念了一片名字的他有些茫然,名字对于自己有用吗?至少现在没有用,不会识字写字的他此时觉得这个词毫无意义。
将衣物丢掷到他的脚下,黎万山转身就离去了,这也是亿念慈到目前为止最后一次看见他,衣物有些大,亿念慈花费了不少劲才为自己穿上,在衣物中有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刀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不识字的他也不知道刻着啥。
开始独立的他找着周遭可以找的到的木材,制作着村里面看见的武器,大多以失败告终,大黄也不再时刻看在自己的身边,带回的食物也开始增多,虽然身子骨还是有些单薄,但是体力在慢慢的变好,直到今日自己终于下定决心“越过”那高不可攀的高墙,走出那牢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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