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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强问起玉玲珑关于三年前的矿难的事情,玉玲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她反问张小强说道:“你不知道三年前那场矿难?”
张小强摇了摇头,说道:“那会我在县里上学,只听说镇上出了事故,不过等我放假回到家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过去了,当时好像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嘛。”
“是啊,是没闹出什么动静。”玉玲珑叹了一口气,哀怨的说道:“要是能闹出什么动静来,也不至于就那么过去了。”
张小强不明白玉玲珑是什么意思,他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就那么过去了?”
玉玲珑抬起头,带着有些疑虑的眼神看了张小强一眼,她张了张嘴,却又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难以说出口,只是最后,她还是道出了实情:“小强,你刚才问我有没有拿到抚恤金是吧?”
张小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既然姐夫是死于矿难,那总的给个说法,这死人了,赔偿金总要有的吧。”
玉玲珑压低了声音,冷笑一声,低沉着说道:“什么抚恤金,什么赔偿,这年头像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贱命一条,死就死了,谁肯为我们付钱。”
张小强听这玉玲珑说着气话,更是觉得大为疑惑,他试探着问道:“玲珑姐,你说的这话,我不太明白。”
玉玲珑哀叹一声,看着张小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幽怨的说道:“还是你好命,当个大夫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怪只怪我那死鬼老公自己没本事,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读书,最后当个工人,死了都没地方伸冤去。”
玉玲珑继续说道:“你问我怎么没拿到抚恤金,什么叫抚恤金啊,不就是那你姐夫的命换来的钱吗?。”
玉玲珑说着,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有谁听见一样,小声对张小强说道:“其实这抚恤金,他们也给过,可是我们都没有要。”
“为什么不要啊?”张小强听到这不禁有些惊讶,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玉玲珑叹了一口气,接着解释道:“不是我不要,而是我不能要啊,当年出了事故以后,矿上的那些领导还有镇上的干部就带着一大笔钱找到我,说是要赔你姐夫的人命钱,但是……但是他们要我签一个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张小强听到这不免有些奇怪,既然是事故,那按照流程无非就是调查事故原因,赔偿受害者家属,惩治事故责任人罢了,要受害者家属签协议是个什么意思?
玉玲珑说到这,好像又是想起来当年那段屈辱时光,不禁咬着牙齿,愤恨的说道:“当初他们找到我,说要给我一大笔钱,但是我必须签一个协议,至于这协议的内容,说来简单,就是收了钱之后,永远不要再提起关于当年矿难的事情,更不准说是要追查责任人什么的。”
张小强听到这,大概有些明白了,原来是矿上的那些领导害怕担责任,所以想出拿钱来封口这种老套路,他也稍微有些了解玉玲珑的性格,知道这女人性格刚烈,自己丈夫死在矿上了,对方想拿钱把这事遮掩过去,玉玲珑肯定不会就这么甘心让自己丈夫死得不明不白的。
“我们几个受害者家属当时都没有收下这钱,后来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本来我们也不知道这矿难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是事故,可是他们想拿钱封我们口,却让我们几个起了疑心,总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玉玲珑面色沉重得说道。
“你想啊,要是这矿难真是意外的话,他们就照着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好了,现在却拿着钱要我们闭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我丈夫他死在矿下,我要是收了这笔钱,不就相当于把他的命卖给了那帮没良心的人一样吗?”
听到这,张小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也对这玉玲珑有了几分敬意,虽说矿上的人拿钱来封口这种事看起来有疑点,但是面对金钱的诱惑,玉玲珑还有那些家属们能挺住腰杆,不收这笔钱,这要是放在古代,玉玲珑也算是一个烈女了。
“那……剩下那些家属,他们也是一个人都没要这钱?”张小强有些疑虑的问道,要知道面对钱财的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挺直了腰板的。
玉玲珑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有真的收了钱的,只是谁收了钱,我们却不知道,因为那些收了钱的,他们死去的亲人的名字就从矿难名单中划走了,所以没法查证,咱们这镇子虽然小,可那也是有几万人住着呢,再加上周边的乡村,要想知道谁收了钱,谁没收钱,可都是一件难事,据我所知,我只知道一家收了这昧心钱的,现在那家人已经从镇上搬走了,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玉玲珑接着说道:“我们几家没有收钱的,聚在了一起,我们都觉得这矿难肯定不是普通的事故那么简单,想要找镇上的领导还有那矿井的负责人讨要说法,可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该找什么门路,那段时间,除了他们来送钱的那次,我们就跑到镇政府去,都找不到那些所谓的领导负责人。”
“你的意思是他们躲起来了?”张小强听到这也是起了疑心,心想这矿难的确是有些蹊跷,先是拿钱封口,然后矿井负责人加上镇上领导又集体躲起来不见受难者家属,其中肯定有不少猫腻。
“是啊,是躲起来了,可是就躲了没几天。”玉玲珑唉声叹气的说道:“矿难发生后,我们几个家属每天都去镇政府讨要说法,却一直见不到所谓的干部领导,大概就这么过去了不到三四天,有一天镇长和矿上的干部突然又集体出现了,说是去市里开会才回来。”
“你想啊,镇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却在这时说跑去市里开会,谁相信啊。”玉玲珑愤恨的说道:“我们当时就朝他们讨要说法,他们也确实给了我们说法,说是这次事故是因为矿上的一个姓何的矿工队长没按规定施工,才造成了矿难。”
“矿工队长?”张小强一听就明白过来,这分明是镇上那些领导推诿责任的一种说辞,找了这个姓何的当替死鬼,像矿工队长这种不大不小的官,最适合去背黑锅。
玉玲珑接着说道:“什么矿工队长啊,我们后来调查过,那个姓何的根本不是矿里的矿工,更不要说队长了,他就是县城里一个小施工队的头,只不过是他手下的那个施工队当时也参与了矿井的早期施工罢了,据我们所知,那个姓何的在矿井完工,正式投产后,就带着他的施工队离开了咱们的镇子,矿难的时候,他都不在场。”
张小强听到这,有些疑虑,他对玉玲珑说道:“既然那个姓何的参与了矿井的早期施工,会不会是因为他负责的是矿井的安全工作,结果没弄好,才造成的矿难啊。”
“我们当时也和你一样是这么认为的,当时我们就提出要求要见一见这个姓何的,可是当时镇长就告诉我们,说这个姓何的已经给判了,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没出来呢。”玉玲珑说道。
“判了?判了几年?”张小强问道。
“判了几年这都不重要,这个工头根本就是他们找来的替死鬼,他进不进去毫无意义。”玉玲珑说到这里,把两手攥紧了拳头,狠狠的在桌上砸了下去,恨恨的说道:“这矿难肯定还另有隐情,我们几个家属当时都断定,这矿难绝对不是意外,一定和镇上那些领导有关系。”
“你怎么这么肯定?”张小强有些疑惑的问道。
玉玲珑解释道:“因为这矿本来是镇里的,可是据我老公生前和我说的,矿上的那些领导根本就不是镇里的人,那些人一个个都是陌生面孔,分明都是外地人。”
“你是说?这矿井不是镇上的人负责,当时这矿井的负责人另有其人?”张小强问道。
张小强知道,镇上的矿井是稀有金属矿,按照国家规定,这矿井是不能私人承包的,而这几年来,这种稀有金属的市场一直不错,所以这矿一直是镇里的主要经济来源,这偏僻的小镇也因为这矿,在那场矿难发生之前一直都还保持着不错的经济状态。
可是自从矿难发生后,张小强明显呢能够感觉到,镇上的经济发展开始倒退了,除了有几个商家退出了灵水镇以外,镇上无论是房地产开发,还是投资建设,都不像三年前之前那样那么兴旺了,镇上的就业率也是十分不景气,许多人都选择了出去打工,留在镇上干活做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少。
玉玲珑说发生矿难时,镇上的矿就不在镇政府的管辖之下,张小强知道,如果玉玲珑说的是真的,那么镇政府的行为就相当于变卖国家资产,那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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