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一路坎坷一路歌 > 第二十二章 老铁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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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刚立春没几天,老铁就听见从老铜家传来一阵秀花的尖叫声,而后就是一阵婴儿的哭啼声,再后来就听见老铜“我当爹了!”的兴奋的炫耀声。

  两天以后,秀花和老铜抱着孩子来到了老铁家,说是要让孩子拜老铁为干爹,并要老铁给孩子取一个乳名。老铁明白这就是秀花所承诺的“明年送你个干爹一辈子”。虽然老铁对秀花仍怀有一丝的不满情绪,但孩子要拜他为干爹老铁的心里还是很乐意的。

  老铁把“猫儿”、“狗儿”、“猪儿”……通通想了一遍,但这些名字没有一个是老铁中意的,冥思苦想了半天,老铁最后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幺儿”。

  老铜和秀花都觉得“夭儿”或者“妖儿”都让人联想到“夭折”、“妖怪”,听起来不太吉利,要老铁重新想一个名儿,哪怕是叫“虫儿”也行。但老铁坚决不肯改名,说就叫“幺儿”好,亲切。老铜和秀花见劝不动老铁,只好作罢,但心里还是隐隐有几分不愉快。

  让老铁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他给孩子取完名的当天晚上,幺儿就真的夭折了,而老铜家和老铁家也因为这件事从此结下了仇恨。老铁也从此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之中,直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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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陈年往事老铁从来没跟谁提起过,我和二狗之所以知道完全是老铁酒后“醉话”的后果。

  那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老铁说是要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时沾满了一身的酒气。刚开始老铁只有七分醉,头虽晕而神志还算清醒,安静的守在火炉旁坐着,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但过了半个小时,酒的后劲上来了,老铁这才正式进入了完全醉的状态,他开始变得话多了起来,但仍旧只是说和打铁有关的事儿,后来酒劲越来越大,老铁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把话题扯到打铜上去了。二狗出于好奇,问老铁打铁和打铜之间可有什么历史渊源?老铁说这打铁和打铜之间的历史渊源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老铁一开始也只是一本正经的给我和二狗讲述打铁和打铜之间的关系,但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和老铜的媳妇秀花之间的爱情故事上,而我和二狗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铁与秀花”这一爱情悲剧的第一批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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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醒来,老铁就跑来问我和二狗昨晚他是不是喝醉了,我和二狗回答说是有那么点儿。老铁又问昨晚他都和我们俩说了些啥,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和二狗当然没有实话实说,我们告诉老铁说昨晚他可风流了,居然会咏诗作词了。老铁一听别提有多紧张了,他迫不及待的追问我和二狗昨晚他都咏什么诗作什么词了?我和二狗愣了一下,而后摇头晃脑的背给老铁听:

  打铁日当午,

  汗滴錘下土。

  谁知镰锄斧,

  样样皆辛苦。

  “还说了其它什么吗?”老铁继续追问。

  我和二狗一致的摇了摇头,回答说其它的都忘了,就只记住这几句。

  老铁一听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心情貌似很不高兴,也很失落的样子,他骂骂咧咧的说我和二狗简直就是饭桶,还说我们俩的记性是不是被狗吃了,怎么昨天晚上他才说过的话隔了一夜我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和二狗觉得好委屈,就想把老铁昨晚酒醉时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少的全部给曝光出来,但又担心老铁会承受不了这般打击。为了先摸清老铁心理承受能力的底线,搞清楚他的抗打击能力,我和二狗决定来个“投石问路”之计。我们告诉老铁说我们刚刚迎难而上,艰苦回忆之后,又想起点东西来了,老铁一听转怒为喜,嘴巴也像刚刷过牙一样干净了许多,不再骂人,催促我和二狗赶快说来听听。

  “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我和二狗心里多少有点儿忐忑。

  “我说你们这两个兔崽子的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犯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老铁催促我和二狗赶快道来,显然他已经等不及了。

  “那我们可真说了。”

  我和二狗仍旧感到一丝的不安。

  “我说你们俩信不信,再这样扭扭捏捏的我让你们马上从我这铁匠铺滚蛋。”

  老铁这回可真要动真格的了,他语气浑重而且不留余地的警告我和二狗说:

  “立刻、马上、现在。”

  老铁这招果然管用,很快就逼得我和二狗乖乖就范了。我和二狗告诉老铁说昨晚他还朗诵了另外的一首诗,诗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闻秀花左嫁老铜遥有此寄》”来着。

  老铁这一听可傻眼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做贼心虚了,老铁万万没有想到他昨晚的酒后吐真言竟吐到这件事上来了,而这也是老铁最避之唯恐不及的。

  老铁脸上的神情告诉我和二狗老铁现在很紧张,他不但心跳加速,而且全身的血液汹涌沸腾。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老铁那额头上渗透着焦躁的汗水。

  我和二狗见老铁这副狼狈相,心想要是我们把老铁昨晚的话和盘托出,那简直就是要了老铁的命。也罢,老铁说来也算是我和二狗的恩人,这回就当是知恩图报他一次,就骗他说我们只听到这首诗的题目,至于诗的内容他当时说的很模糊,我们呢也没听清楚。我和二狗还让老铁责罚我们俩,因为都怪我和二狗这被狗吃了半边的记性,竟然差到连老铁师傅的七言绝句都记不住,我们真是没用。

  老铁一听我和二狗只记住个题目,并未接触到核心剧情,他刚才还悬着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他挽起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擦汗一边找了个借口掩饰说:

  “今天这天气真他妈的热。”

  我和二狗多老铁说其实他可以不用给我们俩解释的,我们都懂。老铁一听这话可不高兴了,他带着几分不屑的表情对我和二狗说:

  “都懂?哼,那你们两个倒是说说慈禧太后洗脚是先洗左脚还是先洗右脚?”

  对于老铁说的这个问题我和二狗还真的不懂,再说了,慈禧都死了有那么多年了,她同我和二狗之间隔着的代沟不知有多深,别说慈禧了,就连我奶奶洗脚是先洗左脚还是先洗右脚我都没在意过。我和二狗甚至还怀疑老铁昨天晚上是不是做春梦梦到慈禧洗脚了?

  老铁见我和二狗答不上来,心里那高兴劲儿,恐怕少了三个以上的“心花怒放”叠加在一起是形容不了的。老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在我和二狗的面前倚老卖老了一通,说什么年轻人不要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自命不凡……反正只要是老铁能想到的贬义词他都罗列了,实在是应验了一古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狗听得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就打断了老铁的畅谈,问老铁说了这么半天怎么还不见慈禧洗脚是先洗左脚还是先洗右脚?

  老铁认为二狗有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对二狗说等他做好了铺垫,埋好了伏笔,设下了悬念之后,再来个画龙点睛,答案自然会呼之欲出的,二狗切不可操之过急。

  二狗沉默了大概两分钟,他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对老铁说他好像有回忆起老铁那首《闻秀花左嫁老铜遥有此寄》的诗的冲动来了。

  老铁被二狗这一吓唬马上乱了方寸,他干燥的额头上又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来,整个人看上去紧张得不得了。老铁这回不卖关子了,他让二狗别想了,还说只要二狗什么都没回忆起来他就告诉我们慈禧洗脚是先洗左脚还是先洗右脚。

  二狗这回得意了,他让老铁有屁就快放,别东拉西扯的瞎耗费时间,最后二狗还搬来了一句诗加以论证: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老铁在二狗的胁迫下告诉我们俩说慈禧洗脚都是先洗右脚,我和二狗将信将疑的问老铁:

  “为什么?”

  老铁说原因有二,原因之一是“男左女右”,原因之二自然就是“以右为尊”,综上得出,慈禧洗脚都是先洗右脚。

  我和二狗还是不太相信,就问老铁:

  “可否有史书可查?”

  老铁说没有,但他同时也强调说“慈禧洗脚是先洗左脚还是先洗右脚”这一宏大的命题随着时代的变迁,只会有越来越少的人知道,总有一天这个命题就有望成为一项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而他本人则是当之无愧的传承之人,迟早会受到国家的优待和保护的。老铁说这话的时候流露出来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我和二狗都没料到老铁这家伙竟有这般一派胡言的嘴上功夫,但为了不打击他那颗成熟得略显苍老的心,我和二狗就把老铁的话权当做耳旁风,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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