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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闻宇宙始于一团混沌,又有个盘古昏睡于其中,某时刻他醒了来,眼前着实寂寞黑暗,他心烦闷,一伸手,不知怎么摸了把斧子,听到‘哗’的一声,他眼前一片亮光,恍得他睁不开眼,也不知道有多久,他睁开眼来看,见清物浮天,浊物落地。从此,世间就有了天地之分。
这部书是一位闲人氏偶然于梦中所得,醒来后誊抄的,那闲人不知道什么盘古,也不知道女娲,伏羲,神农三皇之类,更不说以后诸多神祗了。他年过三十,仍然是孓然一身,整天除了想女人以外,也不做什么事,地地道道的一个五保户。
但是,这闲人氏也有一桩好处,就是会认几个字,会识字了,就会有些悲愤的世道见解。他常常走出那破败且漏雨的茅草房来,头面苍天,时常长叹:“茫茫苍天,何薄与我!何薄与我啊!”
有一天,闲人氏睡于木床之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手持两封黄布卷轴,自称‘光棍真君度西使者’。他来这里是寻找有缘之人入教的,刚好在这里就碰到了闲人氏。也不管闲人氏答应不答应,就要他入教。
闲人氏哪里肯顺从?就与真君理论了起来,说自己有高尚的情操,文明的道德,为什么要加入什么‘西方光棍教’那种低俗的教会呢?
而且自己要文能文,要武也还凑合,入那种教会岂不是太屈才了啊!
真君听了,沉思了一会,随即手一扔,把他手上的两封卷轴扔到了闲人面前,那闲人看着两封卷轴都是一般样,黄布包封,在面前飘来飘去,摸着头,一时不解何意,只看着真君。
真君笑了一下,指着那两封卷轴,做了一个两选一的手势,意思是叫闲人两封中选一个。闲人就随便一伸手,把那个近一点的拿在手中,刚要解开封条时,心中却又留意,就偷偷的瞄了那人一眼,见那人摸着自己手指玩耍,也笑着看着他,看见自己要打开封条了,手指头自己便轻微的向着前面移了一点。
这真君动作虽然细微,但毕竟没逃过闲人氏的眼睛,他细想了一阵,赶紧丢下手中的一封,拿起另外一封,撕下封条,双臂一张,那卷轴就被打开。
一片黄布上,首先映入他眼帘的,赫然是几个黑色大字,由上而下的写着:‘张三闲谈录’。
闲人氏愣了一愣,心中暗想:“张三是谁?他要闲谈什么?”拿着卷轴的手拉了一拉,要看看后面是些什么。
随着卷轴被他拉开,一个用黑线素描的女子画像,栩栩如生,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被他狠狠的吸入了双眼中,经眼入脑,烙上了印子。
“好可爱的女人!”他吞吞喉咙要漫出来的唾沫。若不是碍于真君在旁,他肯定会低头亲一亲的。
往后面再看,那个画像后面,又描绘着一个女子,闲人氏看了疑惑,自言自语的说:“这两个明显就是一个人,表情不一样,随便画上就想蒙混我么!”
闲人氏先看到的那个画像女子是张开嘴在嘻嘻讥笑,顽皮娇俏,而后面的那个女子则是抿嘴细笑,似乎有些怕羞。虽然容貌一样,但是她们笑的气质,完全是不同的,那闲人氏一双色眼,哪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双手又拉一拉,要看看后面还有什么,蓦然间,黄布上描绘着的一只冷厉的眼睛,隐隐潜伏着戾气,竟然似乎射出了寒光,射进了他的心里,他心中一寒,随即闭上眼,定性定神。手里却没停下,慢慢将卷轴拉开……
“就一女貌画像,难道我还会怕不成!”他心中大男子主义顿时如旭日东升,势不可挡。
“就是一个女人画像,我怕吗?”
“不怕!”
他睁开了眼,顿时再也移不开头,痴痴傻傻,他的魂儿就像被勾住了,也不顾光棍真君了,溢流出来唾液的大嘴就要随着他的哼哼痴笑,双手慢慢把卷轴靠近嘴边。。。。。
这时,似乎不说话的真君终于说话了,随着‘放肆!’两字一出口,轻轻伸出一章,一下子把闲人氏拍得无影无踪,手指并拢,便把那卷轴凌空抓在了手里。
真君将两封卷轴轻轻拿在手上,冷冷一哼:“这《张三闲谈录》乃是神器秘宝,岂能受你如此玷污!这种意淫闷棍,不收也罢!不收也罢!时间尚早!时间尚早!”
说完,笑声哈哈,随即消失不见了。
……
“哎呦!”
一间茅草房内,传出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远处的哈巴狗儿应声叫了一下,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草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人,借着天光,这人看起来身形颓废,头发蓬松,他的双手仍然抠摸着头,喃喃自语道:“好奇怪的梦啊!”
“那个女人好美啊,像我这种上懂天文,下明地理的文人,正好该娶这样的女子为伴。。。。我如果娶了她,一定要全心全意的对她好啊!因为我是个男人啊,哈哈。。。。”
这人正是刚刚做梦的闲人氏,他此刻想着梦中的情景,一张满是胡须的脸上,大嘴上还留着一颗饭粒,猛不防舌头一扫,那微微发黄的饭粒便没了踪影。
“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你!无论上天入地!都要娶你为妻!方不负今生来世一趟!”他嚼嚼口中的饭粒,对天发誓道。
“汪!”
这声音就如一记惊雷,残忍的将他拉入现实之中。
他这时才回过神来,看清楚来者,原来是隔壁的小藏獒,这小藏獒是闲人氏闲来无事给那哈巴狗儿取的小名,他对这小哈巴狗儿常有惺惺相惜之意,他时常想这小哈巴狗儿就是一只小藏獒,只是少了些毛,故此别人不知道是个宝,而他慧眼认得。
他认得是全世界最贵的狗,就时常将自己不能啃的骨头,开个名单,借了它多少骨头,就一一记下了。如今那名单上已经整整的有七十三个‘正’字,为一年之数了。
他转身进了茅草房,将刚刚吃下的‘清蒸麻雀’的没吃的麻雀爪子用手拈在手指中,用嘴又吸一下,才走出来,用力向前一扔。
小藏獒‘汪’了一声,摇着尾巴去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转身入草庐,将‘骨头借据’拿出来,记上了一笔……
随后坐上床沿,细想着梦中之事。
看着茅草庐屋顶破洞内的射进来的明亮光柱,里面的灰尘毫无规律的飘动,闲人氏的双眼也迷蒙起来,看着他那双不知穿了多久的草鞋,里面的大脚趾头不约束的上翘了一翘。
“我该怎样找她呢?步行游遍天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还是坐在这里,等她来找我?那好像也不太可能啊!”他摸着头,疑惑了。
生平是从来没这么疑惑过,像往常,他只要吃饱了,便会出去,与小藏獒散步,倾述烦恼。可如今心中有了那女子,她那张绝美的瓜子脸,冷厉的双眼,紧闭的小嘴。无一处不使他心神飘荡。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与她在一起,倒不如现在就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越想越是烦恼。
抓耳挠腮之际,忽然心中一凛:“书上说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老婆是在那个什么光棍真君手中的卷轴上看到的,若想去找老婆,还得以他为渠道,我记得是在梦中见到他的,只要睡上了,应该能再看到他的……”
他这是没主意的主意,死马当活马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所想的老婆——画中的那个女子。
可是,要怎么睡去呢,现在他的精神还好着呢。并且想那女子,一心执着,根本就睡不着……
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他环顾屋内所有的东西,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子,上面凌乱的放着些碎纸片,一只黑笔头压住了那些纸张。在木桌旁,是一张同样破旧的木凳,上面已经裂开了一条大缝,歪歪曲曲的从木凳中心的树轮裂了过去。
闲人氏看着那条烂木凳,似乎想起了什么。
“有了!”他猛的一拍膝盖道,“可以自我催眠啊!”
想到了能行的主意,他立马就找来了一条细线,用线系紧了木桌上的黑笔头,一手就拈住细线,自己盘膝坐在木床之上,拈着线,把那黑笔掉在眼前,一摇一晃。
“快睡吧!快睡吧!”他的心中突然响起一个旋律,这是他小时候他母亲哄他睡觉所哼的歌谣。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拈着线的手也慢了下来。
“咔”,一声轻微的细响,黑笔掉在地上……
……
闲人氏睁开眼来,见自己身体周围尽是些黑云灰雾,遮住了视线,看不清路。他摸着头正自疑惧,忽然听得东边方向有狗叫之声,这叫声就如沙漠中的绿洲,深海激流中的救命木头,他急忙向东边跑了过去。
分开云雾,看见一条哈巴狗儿正在来回跳跃,似乎在等候什么,闲人氏只看一眼,便知道这是那小藏獒,他招招手,吹个唿哨,哈巴狗儿听了,果然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闲人氏伸出手,让小藏獒闻了一闻,因为他这个手是接触过卷轴的,上面有真君的气味。小藏獒闻过以后,迎风抖抖身子,一下就变成了一条大藏獒,迎风而立,极是威武,度其身形,约莫有一匹马那般大小。
闲人氏看见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想感叹几句。那藏獒却不等他说话,走到他身旁,蹲下了身子。
“你是想让我坐上去?”闲人氏用手指着自己鼻子。
藏獒叫了一声“汪”。
闲人氏欣喜,就抬脚跨坐在了藏獒背上,也就像是量身定做的,大是稳便。
藏獒站起身,咆哮一声,四脚纷飞,狗息哼哼,那速度竟然不下龙驹。只听见耳旁风声呼呼,不多时便荡开云雾,眼前是清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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