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埋了?”杜克哑然失笑。
杜克看到这道这小偷居然说得一本正经,“嗯,就是就是,你能不能挖一个至少要二三十米深的坑,把我埋到下面?”
“那样你岂不死了,你如果想死只需要个一米深的坑就够了!”
“哼,本小姐还没活够了,怎么会去死?小气鬼,难道你就不能给我找一根长长的管子么?”
“为什么非要挖个二三十米深的坑?”
“还不是这个讨厌的颈环,还不是这个讨厌的圣之守护!”安琪儿无可奈何地像猫一样把颈环拨过来转过去。
“哦?”杜克实在想不到一个颈环和二三十米的坑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个颈环能够被一种东西感应到,但是如果能深入地下几十米的话就能隔绝这种感应。求求你了,求求你把我埋了吧”安琪儿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黄金、美女、权力、长生,这世上人追求得东西太多太多,但杜克可以肯定如此急迫地求人把自己埋了得绝对不多。
杜克当然好奇,若他不好奇又怎么会在快熏死的状体下还会忍不住再拨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小石头?
看着小偷清澈的眼光,他已经决定不管是好是坏,先救了再说。人间许多事岂不都是这样,先做了再说,至于后果谁又能预料到?
再说如果能够预料的人生,岂不特别无聊?
杜克是个好奇的人,但显然不是个拖拉的人。他甚至觉得这个小偷跑得实在太慢,而且他已经不顾小偷地反抗扛起她往一个地方跑去。
那个地方当然是沙巫的洞穴,洞穴里不仅有沙巫,还有一个双目失明的盲女。
安琪儿刚开始当然反抗,可后来她竟然越来越开心,她甚至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个瘦瘦的男孩竟然跑得如此之快,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找他的人应该已经出现了,但今天没有!难道这个男孩是自己的福星?
安琪儿突然开始害羞,因为为了跑得稳当,他的手紧紧地夹着她的腰,他的肩膀扛着她的腹部,而他的脸甚至有时候会挨到她的酥胸。
“难道他是故意的?”安琪儿想“或许他是个好人,但或许也是个坏人?”安琪儿突然发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发烧,因为她觉得自己头脑有些发涨,有些晕晕乎乎。她几乎确定自己已经发烧,因为她觉得自己像在天上飘,就在这蓝蓝的天上白白的云朵间。
他怎么越抱越紧了呢?安琪儿在心里给自己肯定,他或许会是个好人,但也绝对是个坏人。
至于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杜克的腰,紧紧地抓住了杜克的衣服,当然是为了让他跑得更稳一些,因为我是个好人。安琪儿脸红红的想到。
在一个古怪的洞穴前面杜克要给她鼻孔里胡乱地塞香草,可是安琪儿却大叫会把鼻孔塞大的,竟然死活不肯。
安琪儿想到了洞里的气味有可能会比较难闻,但当进入洞穴的一瞬间,她似乎连想都不能想了,她实在没想到的是,世界上还有这么难闻的味道。
她似乎要立即被熏晕过去了,但她却没有,因为她怕自己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会忍不住吐,虽然他的衣服很脏,也有些破旧,但至少不臭,再说她怎么能在他面前吐,毕竟他看起来是个好人,虽然他也是个坏人。
幸好大厅里并不臭,毕竟没人愿意让自己居住的地方也臭烘烘的。
安琪儿还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其实她可以跑得更远一些,因为抓他的人至少要比平时晚好几个时辰才会出来找她。
安琪儿想不到,沙巫也想不到!
沙巫以为他会带来一只鸡,一只羊,甚至是一头匹格,但绝对没想到杜克竟然带来了一个活人。
最后一次吃人肉是什么时候了,沙巫实在记不起来了,那似乎是他还没觉醒之前的事了,因为他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人肉有点发酸,其实并不好吃,而且人的血必其他的动物更腥更臭。再说了,就算他勉强接受了这个食物,丽莎肯定不会接受,但是如果丽莎不给他烹调,那他还能吃得下去么?
他当然吃不下去,所以他哼了一声,把头伸过来准备教育一番。
“好大的嗓门?”安琪儿听到声音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再也不烧了,因为这次她真的晕了,就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她还是吐了。
除非是死了,否则晕过去的人都会醒来,安琪儿早就醒了,但她不敢睁开眼睛。
虽然杜克和听起来是个女孩的人坐在一边。但另一边一条古怪的蛇盘在她的身边,说古怪倒不是因为它实在够大,她在家里见过很多更大的魔宠;而是这条蛇竟然一直在念叨:小姑娘,你可要醒过来啊,你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闯到我家里来了?我沙巫爷爷可是一位头发白白、慈眉善目、最爱呵呵笑的老人家了!
那个女孩就在一旁说,哎呀呀!沙巫爷爷,我知道你是最最善良的老人家了。可是你能不能再不念叨了呢?你也不要内疚了,再说了她只是晕过去了,但你这么大嗓门会把人吵死的啦。
但这世界上哪有个不固执的老人家呢?它当然不听话地继续念,但它似乎又听话的把破鼓般的声音放小了很多。
听它念叨了几十遍,安琪儿本来很怕,却突然有些想笑。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肚子已经开始不听话的抽搐,所以她干脆醒了过来。
虽然她常常以死相*,但她却真的不想死,更不想被笑憋死。
见她张开了眼睛,那个所谓的老人家立即把头绕得远远地,但嘴里的话却清晰的传来,小姑娘,你终于肯睁眼了,你可得记住,我沙巫爷爷可是一位头发白白、慈眉善目、最爱呵呵笑的,最最善良的老人家了。
虽然安琪儿要让杜克把自己埋了,可她一点都不笨。
虽然她还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
沙巫发现她不仅不笨,而且还很聪明,因为她说:沙巫爷爷,您一看就是最最善良的老人家。不好意思,没有给您打招呼就跑到您的家里来了,还请头发白白、慈眉善目、最爱呵呵笑的沙巫爷爷原谅啊。
聪明的女孩子不一定嘴甜,但嘴甜的女孩子一定聪明,那么谁不喜欢既聪明又嘴甜的女孩子了。
对这个既聪明又嘴甜更不好吃的女孩,沙巫当然不会责怪!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呵呵!”沙巫问。
“沙巫爷爷,我叫喵咪,喵咪的喵,喵咪的咪!”安琪儿当然说了个早就不知道用过多少次的假名。
“呵呵呵,喵咪啊....................”
安琪儿在说话的时候,就留意到杜克拉着丽莎的手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但幸好,但可惜那个女孩是个盲人。安琪儿突然想,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幸好?
安琪儿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淡淡的难受,但幸好她是个足够聪明的女孩,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首先就得和这位乐呵呵的滔滔不绝的沙巫爷爷说滔滔不绝的话。
毕竟看起来沙巫爷爷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她一到地面上就会被抓走。
若是非要在古古怪怪的非说自己头发白白的老头子和真的已经头发白白兰撤瑞尔那个糟老头子之间选择的话,她当然喜欢陪在——杜克旁边。
但是当杜克在吃了丽莎给他们做的饭决定要走的时候,安琪儿竟然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来,而滔滔不绝的沙巫爷爷也滔滔不绝地表示了欢迎。
杜克当然明白她的想法,所以杜克塞上香草朝丽莎说了几句话转身就走。
回家的路似乎总比离家的路要走得快一些,虽然秃头那个地窝子里的专门给他铺的吱吱呀呀的床并不是他的家,但只要一想起却似乎有些温暖,甚至还有些留恋。
村落还是那个村落,甚至已经可以看清地窝子里升起的道道炊烟,但杜克却突然觉得心里一跳。
有些时候,有些人会有莫名其妙的预兆,但实际上是你不留意的事情给你的意识发出的警告。
杜克是个好奇的人,但他之所以活着更是因为他是个仔细的人。
因为能从一百多人的逃亡队伍里活着到达那片戈壁的人,你必须是个仔细的人,要么你就是个死人。
杜克停了一会,才注意到那些炊烟并不对劲,炊烟怎么如此黑,又怎能如此粗,更不能如此杂乱。
杜克决定潜伏绕行,他才发现村落的确还是那个村落,只是少了几样东西,多了一些异物。
少了的是往日的欢笑和地窝子里传出来大声喊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多了的是到处顺着地面往地窝子里静静流下去的鲜红的血,是地窝子里燃起的烟火,那烟火却哔哔啵啵如喧闹的人声。
杜克更加小心,事实上他早就悄悄地到了广场附近,但他已经绕着那个小小的广场绕行了三圈,他看起来平静,但他握着一把捡来的刀的手却青筋突起。
广场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小心,又看起来如此愤怒?
在他终于确定广场周围再没有他人的时候,他终于贴着阴暗的角落向广场一步步走去。
广场上有一大堆死人,但广场上还有两个半人,更准确的说只剩下半个人!
这世上还有半个人?
如果一个人的腿被齐根砍断,那么他是不是看起来像半个人!
那为什么两个半人只剩下半个人?
如果还有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手里拿着皮鞭不停地抽打这个双手被捆在树枝上,又被故意止了血的半个人,而另一个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起来很享受的人,他们到底还算不算人?
杜克走得绝对小心,而本来早已骂累了,骂哑了的沙虎突然坡口大骂:打啊,继续打啊!老子的确是沙盗,但老子从没有杀过孩子,从没有杀过一个孩子,老子更没有凌辱过尸体。老子是卑鄙,老子是无耻,老子就是看上你们的红货了。可是先动手的是谁?杀了露丝的是谁?砍了秃头两条胳膊的是谁?既然你们杀人,为什么我们不能杀人?你们死了多少兄弟,可我死掉了多少亲人?我只恨,我只恨,我没料到那个假仁假义的图斯坦竟然身上套着一层圣阶防护甲,更没料到他竟然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一堆卷轴。他既然有空间戒指,为什么把珠宝却放在车里?老子被砍了腿才想明白,他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怕我们泄漏了他的行踪,他是不是早就存了把我们赶尽杀绝的心。打啊,对,用力点,我是不是说穿了你们的心事?哈哈哈,只是没料到秃头的事让你们死了更多的人,哈哈哈哈,对,就这样打,你他妈没吃饭么?就不会再用力点?”
杜克知道沙虎看见了他,但谁也没有料到他踩到了一截小小的树枝,他的脚步如此用力,以至于立即踩断了树枝,发出了响声。
而一旁笑嘻嘻地护卫立即回过头来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扫了一眼杜克,转头又朝那皮鞭的那名护卫笑道,啊哈,我本来以为图斯坦老爷太过小心了,这里怎么还可能会有漏网之鱼,非要让我俩在这个死人堆里等足两天后再走到了格瑞德再汇合。没想到图斯坦老爷还真是神机妙算,这才半天就有一个送死的赶上门来了。
笑眯眯地护卫已经拔刀,而拿着皮鞭的护卫此时却拎起刀,在沙虎的断腿处又砍了一刀,鲜血四溅。
本来已经止了血,为何又要再砍一刀?
他当然是要杜克愤怒,虽然看起来杜克只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但愤怒的战士更容易露出破绽,更何况一个没杀过人跟握着斧头一样握着把破刀的小孩,岂不更容易杀?能省出点体力多抽两鞭子岂不更好?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愤怒能让有些人冲昏头脑,但却更能给某些人以力量。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杜克或许没杀过人,但他曾经杀过自己,一个杀过自己却能活着的人是不是更加可怕。
笑眯眯的护卫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挥刀,他已经看出来对方只是个小孩,虽然对方是个愤怒的小孩,但他相信他绝对一刀就能砍下对方的头颅,他甚至已经想到这个小孩头颅飞上天去,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的景象。
他开始变得激动,不可否认,无论杀人还是被杀都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他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残忍的微笑,因为他已经挥刀。
但他很快变得惊讶,他感觉到对方竟然在他挥刀的一瞬间就在刀锋固定的一处接连砍了十三刀,而后他竟然发现自己抬头看到自己的刀断了。
他明白自己虽然挥刀,但他并没有将刀举得如此之高!直到他看见了自己的脖子怎么在另一个地方喷血,那血嘭得可真高啊。
在他的头掉到地面的哪一刻,他还在感叹,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刀。
拿皮鞭的护卫看到杜克竟然一刀就杀了他的队友,突然害怕,他高喊,为什么没有刀芒?为什么没有刀芒?
他一边后退一边胡乱地挥刀,难道你是圣阶斗士?不可能,这不可能!虽然他说不可能,但他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相信,因为他的刀法已经散乱,他的脚步已经发软。
他不仅刀法散乱,他实在连逃得勇气都已经失去。
因为他扔了刀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像一条卑贱的双头狗一样哀求,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在安格尔还有老婆和四岁的女儿,而她又怀了孩子。我来当护卫是被*的,我欠了图斯坦老爷好多钱,我来当护卫就是为了给他还钱。如果我死了我正怀着晕的老婆会被人拉去当妓女,我的孩子才四岁啊,她一定会被当成雏妓的。我的母亲已经六十多了,她会怎样,她会被怎样?求求你,我想都不敢想啊。
有些人总是容易为别人难过,但有些人却容易为自己动情。
毫无疑问跪着的护卫就是后一类人,当说到自己的时候他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开始流下,他的鼻涕也快垂到了地上,他看起来实在比一条可怜的双头狗还要卑微,但他知道如果他死了,他的家人肯定会比他此刻更要可怜。
所以他还在哀求:求求你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当护卫了,我以后再也不赌博了。你也看出来了,我只有一点点斗气,这些人都不是我杀的。沙虎,我也不想打他,可是我不打他们就笑话我胆小,我打人真的是被*的。我不敢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有孩子,我还有老婆,我还有一个六十岁的老母亲啊。
杜克无疑是个心硬的人,不心硬有怎能向自己动刀?但他会不会是个心狠的人?
难道这个看起来比狗还要卑贱的人不该杀?那广场上堆积的尸体难道没有他的一份罪孽。
难道他该杀?那么广场上到底那一个人沾了他的鲜血?如果他死了他的家人岂不痛心?他们的生活岂不痛苦?
这世上难道有谁注定是该被杀的,而又有谁注定却是不该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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