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描仪,我只能这样形容这只姑骨鸟。还真是躲到哪里都无所遁形。
这个方向,应该是头顶上的那只最大的眼睛,看得出它正在好奇的打量着我,好像还未明白过来我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圆洞并不大,我琢麽着它能把脑袋伸进来就是极限了,应该飞不进来。虽然如此,身体却一点都无法松懈,仍是绷得紧紧的。我握紧刺刀,用余光左右环顾,唯恐从哪里又钻过来一只,嗷呜给我来一口。
它盯着我,我也狠狠盯着它。
可怜我两只眼睛实在瞪不过那些像机关枪眼一样多的怪眼。
“咕咕,咕。”它抖动着浑身的力道,似乎发现怎么也钻不进来,颇为气恼,用脑袋狠力撞向周身的石壁,可惜我只感觉屁股底下晃了三晃,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我伸手敲了敲身侧的石壁,极为光滑,触感极像上等的玉材,够硬!够安全!瞬间身体便瘫坐下来,颇有兴趣的看着上面那只短毛畜生来回抓狂。
进不来吧你!我气死你。
它咕咕叫的极为剧烈,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放弃,又盘旋了几周,似极为不情愿放弃我这块即将到口的肥肉,气恼地飞走了。
长呼一口气,我大气也不敢出地原地静坐了一会儿,怕那鸟又不甘心折回来,这才站起来想找个出口出去。
这缝隙底下是一片空地,而那根大柱子滑不溜湫的,离得又颇远。不过就算它离得再近,连个蹬头都没有,我估计也爬不上去。这倒是个难题,阿贵他们生死未卜,不知掉到了哪里,等待救援的机会看来很渺茫,只能靠自己。
这个玉璧很坚硬,我拿着刺刀狠狠戳了半天,刀齿都快撅了,也仅戳出一个小坑。刚才还庆幸它够硬,*得那姑骨鸟在外面直炸毛。报应啊,风水轮流转,轮到我在里面跳脚了。
想着天无绝人之路,这条路走不通,两边还有那么多漏风的缝隙,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不能在这儿*死我吧。转身刚迈一步,感觉脚底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塥了一下。
低头一看,居然是我的那个装着工具的小黑盒子。还NIKE呢,这么不禁折腾,估计是刚才掉下来时被什么刮到了,包底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这走过来的一路上都是我掉的东西,托福于刚才那只破鸟,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居然一直没发现。沿着圆柱,一路捡回去。东西差不多都漏光了,登山棍、登山绳和手电最为重要,我一把捞回怀里。眼楸着前面还有拉下的半袋饼干,赶紧小跑过去抓起来。眼角瞄见拐角处还有我那破了半截的黑皮手套。
虽然他破的已经不能戴了,但毕竟是老头子送我的,最重要的是,牛皮很贵的……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作势要捡起来,没想到一个东西比我更快,嗖的眼前一花,本就破烂的牛皮手套被残忍地撕为两半。而且一半断肢残骸还在被不停地嚼嚼嚼……
我绿着脸缓缓抬高僵硬的脑袋,对上一个一脸满足的小脑袋。比较正常的是,它此刻只张着一直眼睛,不然这么近距离N目相对,我非晕了不可。
那只眼睛半眯着,很慵懒,很享受。这只鸟大爷真的很高,我站直了身子都须得仰望它。
“咕咕”一声,又啄了另一半,继续嚼嚼嚼。
我哑着声音,问了一句,“好吃不?”它兴奋地张开翅膀激动地抖动起来,吓得我以为它要攻击我,往后猛的一退。
它似乎意犹未尽,左右打量我,目光聚焦在一点,那目光……十分饥渴。
跟一个无法沟通的抢劫犯,主动交出财物,伺机逃跑才是最佳上策!
我抖着手把手套扒下来,扔给它。它兴奋地一扑腾,两只长腿捣地飞快,像狗叼飞盘一样刷的飞奔过去,半空一咬,兴奋地扇着翅膀到处扑腾。
这种场景倒真像一个大型家畜,我憋不住乐了,顺手把另一只手套也扔了出去。不管它能听得懂听不懂了,反正这四周都出不去,我又逃不掉,“你喜欢吃牛皮?”
那个大家伙转过头来含糊地冲我咕咕两声,语气里满是疑惑。
“老兄,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好几千块人民币都吃进肚子里了。”
看见它胃口大开地都啃完了,立刻冲我窜过来,我连忙举手投降,“我求求你了,我就这两双,不然你吃这个。”把兜里的半袋压缩饼干也扔出去了。谁知道它只是闻了闻,一脸不屑的走开了。
啧,还挑食!
见它又要扑过来,我连忙哇哇大叫,“喂喂喂,我一点都不好吃的,你知道我有几天没洗过澡了吗?很臭的。哎呦!”
被压了个大马趴,后背一阵钻心的疼,伤上加伤,三重伤害啊。身上这东西真比猪还重。
它凑过嘴来,好奇地打量我一番,兴奋地咕咕叫震了三震……我要吐血了。
“鸟兄,你要…吃我,能不能…先下去吃,压…压缩肉片没营养啊…”我靠,重死了。
它左摆尾,右摆尾,就差在我身上跳舞了,反应了一会儿,这才终于从我身上下去了,留下我躺在原地拼命咳嗽,要死了。
手心一痒,我艰难地侧头看过去,便看它叼了一块晶亮的东西到我的手心里。
艳红色尾羽,闪耀着宝石般的颜色,羽尖犹如刀片一般锋锐,极为好看。我疑惑地举起来指着自己问,“给我的?”
“咕咕”
“谢谢呃,你,我会好好收藏的。”
“咕咕咕”
我坐起来打量它,其实这只姑骨鸟只睁着一只眼睛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呆萌的样子有点像鸵鸟。见它凑过来想用脑袋蹭我的手。我惊得马上一缩,叫到,“别碰。”
它被我吓了一跳,眼睛全睁,那场面我还真是一时接受无能。只能咬着牙,摆手指着手心说,“别碰,很危险。”尤其是没带手套的时候。
“咕咕咕?”我有些颓然,人鸟果然无法交流,我还以为至少它能听懂一星半点的。它不听劝阻地又把脑袋凑了过来,挣扎之间我一个没把持好平衡,一下子扑到它身上,右手还好,避开了,撑在了地上,左手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惊得急忙爬起来想看看它如何,谁知入手的温热一下子令我动弹不得。
多少年?到底有多少年再也没有感受到温度的存在了?原来温度竟是这样美妙的东西。姑骨鸟在我耳边蹭来蹭去,似乎毫无所觉,时不时叫两声,估计是觉得这人这么傻傻地呆在原地了。
我爬起来,急忙凑到它眼前,举高手问,“你不怕?”
“咕咕?”
“你真的不怕?”
它耷拉着脑袋不理我了,估计是嫌弃我太啰嗦。
“你真的,真的不怕么?”
我颤抖着手,一把扑上去抱住它的脖子,“你真的不怕。不怕我。我…我……哈,哈哈。”
心像撕裂一样的痛处,却一丝一发迸发着暖。像是把几十年的心酸与委屈全部宣泄出来。我感觉自己一直都在大笑,笑的好似都快到了地老天荒。笑的好似经历了漫长时光。谁知道一抹脸,竟然全都是泪。
我抱着手里的温暖,虽然它不是人,随然它听不懂我再说什么,但我感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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