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片昏暗,我被木板掀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了两下,声音穿透空气空灵地回荡在角落各处。阿贵‘嘘’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这里面的东西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听力极为灵敏。甭管有没有都小心点。”我赶紧捂住嘴巴点点头。
压抑住狂跳的心脏,这才有空欣赏一下这栋奇迹般的建筑内部。我们上来的地方应是在圆形内室边缘处的草垛旁,这层内室极为空旷,没有隔断和内间。火把的光源面积有限,我摸了一下后方的墙壁,就是普通的石灰墙而已。阿贵和闷葫芦小心翼翼地把木板盖回半边,另一边拿杂草匆匆打理了一下,打了个结作为记号。
我们随即举着火把,慢慢往场地里走去。我好奇左顾右看,有些失望的发现这里好像仅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没什么过多的陈设。走了没两步就脚底踩空,差点摔倒。蝴蝶无奈地看了看我说,“注意脚下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去,才发现这是一圈又一圈通向下方中央的石台阶。台阶很高,足有40多节,我们走的小心,怕一不注意碰到什么机关就麻烦了。
石阶尽头围成的圆形地板上雕刻着一方莲花石刻。我们踩在最后一节台阶处,蹲下来观察这半轴约一人高的巨型浮雕。
这石雕采用的是明雕暗琢的手法,底座莲台碧波荡漾,花瓣细腻,神态婀娜,两朵依偎在一起。一朵扶风弱柳,妩媚纤细,一朵风姿卓雅,别是一番风流。
这竟是一株双生并蒂莲。
阿贵盯着那株并蒂莲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长出一口气,放开声音对我们哈哈笑道,“放心,这层很安全。他奶奶的还真走运。”
蝴蝶也是神情一松,欢喜地扯了扯我的袖子叫到,“这层居然是婚祭台。第四十九层。”
“婚祭?结婚的地方么?”听到安全,我放心的走上去以便观察的更为仔细些。
蝴蝶点点头说,“对。我们塔库有新人成婚时,全族人就会来到这里拜奠祖先。底下这是并蒂莲,婚祭典礼上,其他人坐在这石阶上,新娘子踩在左边这朵妻生莲上,代表温和恭顺。新郎就踩那边那朵夫果莲上,代表才华横溢,凡是站在上面一同朝拜的新人都会幸福美满,互相恩爱……恩,就在顾大哥和辛哥站的位置那里。”
我无语的看着右手边仰着脑袋望向天花板的闷葫芦,只觉得这小子窜上来的速度怎么那快。
看着他一直在仰头研究天花板,我眯起眼睛望过去,除了一片混黑别无他物,就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头顶有东西?”
他不搭理我,我自讨个没趣。倒是阿贵的声音从一旁打趣传来,“嘿,顾小哥你站的位置可是玉女宝座,我家丫头不知想站上去多少回呢?是不,丫头?”
蝴蝶也跳了过来,冲她阿爹厥了厥嘴嗔怪道,“才没有呢。以前看姐姐们穿新嫁衣站在这里拜天地,只是有点羡慕而已嘛。”
她挤到我和闷葫芦中间,抬头望上去,“这可是整个婚祭台的中央,是叩拜角鹿神母的最佳方位。传说中所有的角鹿神都是由神母所孕育呢。这样也能祈愿新人多子多孙。”
“所有?”我抑制不住惊诧地叫了出来,我靠,那这么说,这岂不是一头奥斯卡级别的母猪式神鹿。
“是啊,角鹿神是不分性别的,都是由角鹿神母哺育长大。一个群落只有一只神母呢。如果神母不在了,这个群落也就要面临终结了。”我不由得啧啧舌,佩服,实在佩服!也就是说,这角鹿神母在一个部落中从古至今只有一头,主要的任务就是生孩子,一直生到她死,可等她真死了,部落也快灭亡了。这种生物不可谓可悲与否,其实想来古来几千年历史,女人在这慢慢长河中的意义也不过就这三个字而已,更多的,却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一直闷不吭声到坐化金身级别的闷葫芦突然转过头问道,“怎么上去?”
“呃。”蝴蝶有些为难地转头看向阿贵。阿贵插着腰冲我们嘿嘿一笑,特干脆地说,“不知道。”
啥?我差一点就想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来场男人的对决斗。都到这节骨眼了,再退回去谁知道又会回到什么鬼地方,没准那群帝王蜂就在外面如饥似渴地等着我们自己上烤架炭烧呢。
闷葫芦瞥了一眼阿贵,径直走上台阶,我们不明所以,只好跟了上去。直觉告诉我,跟着他,有肉吃!
到了方才上来的出口处,他突然转过身,从包里掏出一把迷你手电筒,将灯口对准我头顶上方。这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毫无预警,我有点摸不准他想干嘛,倒是阿贵反应快,一把把我捞到闷葫芦背后。我还没站稳,就见那迷你手电筒猛然爆出一道极亮的激光,一下子射到石顶上方,聚集在一点之上。而却是从那一点开始,明亮的白色光线漫天铺地的扩散开来,一直从石顶沿着每寸石壁从上而下传感到地面。
我们恍如身临仙境一般。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久久缓不过神来。哇靠,照明神器啊,要搁我们店里绝对大卖啊。
直到闷葫芦收起手电筒,抬眼看向某处然后难得发出一声,“恩?”。
他这么一下子可吓得我们一跳,这人一路上话不多,更别提疑问词,每回出声必是大难临头。
待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一抬首便看到整块天花板上雕刻的那头巨大的角鹿。她的体型实在太大了,在这间足有足球场一般大小的石室顶部,却仍需盘着身子,尾巴缠绕于周身一圈,头顶五色彩冠,整个脑袋掩盖于柔软的身体中,唯独露出一只眼睛来。偏偏闷葫芦随意射出去那一下就正好打在那只眼睛上,白色绚烂的光芒闪着神秘莫测的眸色,这般俾睨地看着底下众生。
这幅巨型雕塑是足够令人震撼的,不过最终夺得我们注意力的却不是它。在那庞大石雕的下方,伫立着四根圆形石柱,没有雕刻任何花纹,简单庄重。而在圆形侧壁的最上方,居然还有一圈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空洞,洞和洞之间的距离足有一臂之长,每个洞的上方分别雕刻着日、月、星、辰,如此轮回反复。
我们如此关注它并不是由于它长得多特别,而是因为一种声音!
不,是多个声音!非常匀称,整齐的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好像有一个小型军队正在洞里一齐踏步,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近到所有人都能都听见。
‘哒’,‘哒’,‘哒’,‘哒’…
闷葫芦铁青着脸猛然看向方才我们呆过的并蒂莲石雕,那哪里还有什么石雕,此时已变成一个巨大的空洞,远远还传来咕咚咕咚的水声,底下不知到底有多深。
我有点懵,蝴蝶也惨白着脸哆嗦地说,“怎…怎么可能,这是婚祭的地方啊,怎么可能…”
听着那未知的声音越发接近,仿佛就要马上跳下来索命一番。整个石室逐渐暗淡,那角鹿神母眼睛上的亮光逐渐归于烟息,恍如在嘲笑这帮不知死活的闯入者,终于要接受神的审判。
终于,世界一片黑暗,唯有手边的火把跳动着微弱的希望。狂躁的心跳遇见这冰冷黑暗,如同沸热的铁遇到冰冷的水,二者来回胶着抵抗,久而久之,我居然冷静了下来。
蝴蝶一直在喃喃着怎么可能,我明白对于她这种未嫁天真的小姑娘来说,这种地方堪称圣地,但现在也不是犹疑这个问题的时候。
先保住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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