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之水,是沧浪之水!”
“沧浪之水,为何会在他手上?这怎可能?他是天山弟子,又如何得来的沧浪之水?”
“沧浪之水,不是被少林、武当封藏在剑谷之中吗?怎么会又重现江湖?”
“小子,你为何会残月剑法?你和‘风凰烈翼’司徒十三烟到底何等关系?”
“龙卧云,这小子竟会你们天云门的流云剑法,你不觉得太过邪性了吗?”
“这小子似乎已经走火入魔,看样子,他根本控制不了沧浪之水,谁来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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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鼎沸的声响,在人群中暴烈而出,震惊、疑问、不解、愤怒,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肖遥云手里那把此刻嫣红无比的沧浪之水剑上了,而话语之声更多的是震动不堪。因为他们所有人,或许从未亲眼见过沧浪之水剑,但他们自踏上江湖伊始,便闻听了它太多的故事。沧浪之水,剑身三尺,一面孤狼啸月图,一面雄鹰振九。剑身封鞘,清凉若水似冰,剑刃出鞘,赤色如火如荼,是与天之苍苍、易水寒、蒹葭苍苍、霜之哀伤、秋水长天、弱水三千等六剑齐名天下的绝世名剑,更是重铸‘逆天之剑——朝天阙’的最核心部分。因其剑邪性异常,若持剑之人内力不足以压制其邪气,或定力不坚,则必为其剑气反嗜,从而走火入魔,全身经脉爆裂而死。当年神魔教教主天月痕,纵然天纵奇才,武功超绝天下,聚齐了包括沧浪之水在内的七大名剑,连同玄冥杖,重铸而成朝天阙,但是其剑邪性比之沧浪之水更强许多,天月痕便常为其反嗜心神,时而清醒,时而迷幻无度,十年间,更是三荡江湖,最终引得武林盟‘屠魔令’横空出世,然后不久神魔教便是兵败狼牙谷,其人也与当时的武林盟主付一笑同归了末路。而后,朝天阙再次被肢解为八,七大名剑连同玄冥杖便散落到了江湖各大门派之中,悠悠百年间,虽也有神魔教余孽天际流、天云门掌门云飞扬等人欲重铸朝天阙,但最后却是力不能及,皆无果而终。而江湖之上,朝天阙——逆天之剑,沧浪之水——断魂剑的名号却是传的愈来愈响。
众人这会见肖遥云手握沧浪之水剑狂舞而击,早已惊煞全身,不仅武林盟的许多人不明所以,就连神魔教六尊七邪神、天云门暗部十杀的独孤云等人也都是神色惊动,似乎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沧浪之水剑,本应该在三年前的落日峡谷之战后,被少林、武当护送封存在了江湖四大隐门之首的剑谷之中才对,按理说,当永不得再见天日。而此次神魔教突袭少林,牵制洛阳武林盟的行动,似乎就是为神魔教的主力围攻剑谷,夺取这把沧浪之水剑而行动策划的,可这沧浪之水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自称天山弟子肖遥的手中呢?为何他除了会天山的无影剑法外,竟还会天云门的流云剑法,也会当年‘三才榜’之上,名列天榜三甲之探花的‘风凰烈翼’——司徒十三烟所创的残月剑法?另外,就在刚才,他为何又肯为朝廷六扇门悬赏万两白银着力缉拿的叶随风、东方月明断后呢?他手里的沧浪之水剑到底来自何处?他果真只是天山一普通弟子吗?但似乎神魔教横扫天山,唯有风无痕的大弟子‘十公子’之一的‘沉舟公子’——叶兰舟免遭横祸,可这肖遥又如何脱逃的呢?还是真的如洛阳城四海钱庄比武招亲时擂台之上他们所见所听的那般,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山弟子,一切都是缘于巧合,还是……
众人争论不止的声响这会此起彼伏,他们看着肖遥云挥舞着沧浪之水剑,在围场的核心,肆意的挥剑而起,而从天而降的雪花,这会竟也是在那剑气纵横的缭绕之下,方圆三丈以内,再无寸雪,众人慢慢地看着竟有些惊呆了。
智癫大师、天竺僧、百里倾歌、独孤云,在众人的喧嚣声中,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向着这会依然在核心中挥剑而舞的肖遥云,缓缓走去,似乎要出手阻止他的继续癫狂了,因为他这会的神情已是有些狰狞,似乎在遭受着极大的苦难,而他现在的武功招式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似乎无招无式,却是喷薄而出的剑气愈加肆意纵横,若不是智癫大师他们几人同时用强大的真气迸发相连,怕是周遭之人早已有人深受其害。
“诸位施主,此处非久留之地,当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智癫大师行走姿似步步轻踏莲花,手里那把破破烂烂的扇子,这会也是手里一横,挡在了天竺僧、百里倾歌、独孤云三人身前,那意思倒也简单,肖遥云由由他一人拿下就好,少林的地盘,其他闲杂人等还是安分的好。
“武林盟从我们天云门抢走的沧浪之水剑,如今却不让我们近前看上一看是否真假,大师,这怕是说不过去吧?”独孤云止住了身子,看着智癫大师一脸的凝重,自身的口气虽硬的很,但心里却没有任何底气,终究,他也清楚,肖遥云虽是自己的小师弟,他拼上性命也会救他,只是他现在也实在不明白,沧浪之水剑为何会落到他的手里?而现在看他那走火入魔的样子,完全的是驾驭不了那把剑。而就在刚才,他与四弟凌云渡两人联手,也只是与百里倾歌战成平手,又随后与‘血饮天狼’——天竺僧对了三掌,其实已是内伤不轻,现在如若再与智癫大师斗起来,怕是同来的师兄弟几个,别说救下这小师弟,就是自保也是很难,可是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这遭受非命呢,所以他站了出来,愿拼尽全力,先救他出苦海再说。
“我们圣教不在乎沧浪之水剑落到谁的手里,我们在乎的是‘苍龙负图’——叶未央现在何处?叶随风已逃,看样子,这小子和叶随风关系不错,如果他在我们眼皮底下再丢了的话,恕我等难以回去向教主复命。”百里倾歌这会依然的一脸傲然,身为六尊之首的他,即使深知自身与独孤云一般也是是深受重伤,难以抗衡智癫大师为首的武林盟,但是他实在不愿白白弃下了这寻找到叶未央的绝好机会。
“这么说,两位施主,天云门是为了落日峡谷之战后为武林盟夺取的沧浪之水剑,而贵教是为了传说中可寻到当年蒙元贵族北逃之时埋藏在江南臧金窟的《疏狂图》了?只是敢问天竺大师,你又是为何呢?莫非为复当年之仇?”智癫大师一言一语,如口吐清莲,说的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似乎在说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只是他这话一出口,便是惊起周遭人等,包括天竺僧、少林空字辈五老僧、虚无大师、普恩大师、诸派掌门、弟子、神魔教六尊、七邪神、天云门之人等皆震惊不已,就连原本挥剑狂舞的肖遥云这会也是身子渐渐地缓了下来,似乎智癫大师那话语里的清冷之,气慢慢的纯化了他的燥热之心。
“智癫大师的‘狮子吼’竟能融一言一语之无形,一幻一化于无声无色之境界,老夫甘拜下风。只是大师,那《疏狂图》之事,果真如江湖传闻,关乎那江南藏金窟之谜?如若真是,还请如实告之!”天竺僧此时的话语之中,透着一种溢于言表的兴奋,似乎他对那宝藏的兴趣要远远的高过肖遥云现在手握的那把沧浪之水剑,而他这会看着智癫大师动也不动,只待他的答案。
“若是贫僧告于诸位,《疏狂图》便是那寻找江南藏金窟的藏宝图,朝天阙便是打开藏金窟大门——九重玄天门的唯一钥匙,诸位肯信吗?而叶未央‘苍龙负图’的名号,诸位又知道因何得来的吗?”智癫大师依然的缓声轻言,看似轻描淡写,可是话里的内容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惊心动魄,似乎在听着一个遥远的震烁古今的传说。
“叶未央的名号‘苍龙负图’?那图,难道正是《疏狂图》吗?这么说,教主的猜测当真没错!”百里倾歌这会的脸色已不能用震惊二字相形容了,因为智癫大师所言的藏金窟之语,与朝天阙是打开藏金窟九重玄天门的唯一钥匙之言若为实,那教主的推断之英明绝非自己可比了。
“元末之年,江南红巾起义,水路官道南北不畅。蒙元贵族在江南搜刮的巨额民脂民膏妄图以大汗亲卫三千精锐‘却薛军’护送北运京都。他们从杭州北上,一路倒也无事,只是在过太湖之时,沿岸之船皆为红巾义军所征,三千之师,渡水不得,又开始为各路红巾军袭扰不止,他们担心钱财众多,终为他人觊觎,终将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以‘却薛长’赤温为首的众人便欲就地分赃,然后各自或偷偷北上,或隐居江湖去过逍遥快过日子。只是他们商议分赃的那夜,骤雨侵袭,十八位黑衣之人,如同鬼魅之影突然而现,一夜之间,便血洗了那三千锐卒。接连三日,暴雨不止,待风和日丽之时,所有装载金银珠宝的百辆马车,连同三千禁卫军尸身,竟一起不翼而飞,平地之上,甚至无任何血色。当时,许多人以为护运之队,是深夜渡湖,遭遇太湖深处的暗流而船毁人亡,葬身了鱼腹,所以才有了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惨状之景。而大批财宝丢失,蒙古可汗自然不肯罢休,只是随着江南一地红巾军势如破竹的席卷东南半壁江山,他们对这批不翼而飞的宝物也只能是有心无力的放弃了。”智癫大师还是缓缓地言语着,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故事,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肖遥云,看得认真。这会的肖遥云的剑势已经愈发的缓了,像是趋向了静止,只是一招一式都慢慢的,像是需要许久的时间才能划完,而天上的雪花已开始慢慢地覆在了他手持的沧浪之水的剑身之上,那剑身这会已经褪去了一身的胭脂之红,流露而出的清辉如满霜。
“难道那十八黑衣人中,有人是来自江南苏州城以擅长奇门遁甲之术而江湖威名远震的叶家?莫非那人是叶家族长‘八卦神算’叶梦龙?”百里倾歌这会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尽管他一贯沉稳的要命,这只是因为智癫大师这会所言,又正是他前几日才从教主那听来几乎相差无几的话语。当时,他还以为教主不过异想天开罢了,可没想到,听智癫大师所言,教主他所推断,竟然句句为真。
“百里施主所言正是,‘八卦神算’叶梦龙的确是十八黑衣人之一。也正是他,为那批宝藏选了一处风水奇佳的龙窟之穴,然后,又巧夺天工般的铸成了伏藏天地玄妙的九重玄天门,将其秘密封护。而开启九重玄天门最紧要的东西,便是那时人所称‘妙手欺天’的铸剑大师——公输墨白所铸的朝天阙。相传,因为锻造此剑时用的炉火之炭便是那蒙人三千尸身,所以朝天阙铸成伊始,便是凝结了众多鬼神之戾气,而第一个手握朝天阙的叶梦龙,也终为其剑气反噬心神,走火入魔,十八人之中,包括公输墨白十七人,皆为神魂颠倒中的叶梦龙所斩杀,而最后孤身一人的他,不知怎么,又神志不清的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苏州家中,然后,不久便是亡死。只留给了叶氏家族两件东西,一把是如今众所周知的朝天阙,一张是关乎藏金窟宝藏所在的《疏狂图》。当时天下大乱,叶氏一族为免因此事招来灭族之祸,便是开始散落华夏九州各地,《疏狂图》亦是一分为三,为叶梦龙的三个儿子各携残缺一部所散去,而朝天阙则为叶梦龙最小之女叶嫣然所携,隐居到了如今江湖四大隐门之一的武陵桃花源。悠悠百年而过,朝天阙便是隐匿在了那桃花飘香却无人问津的地方,再未惊现江湖。只是百年之后,一次机缘巧合,武林盟各大门派比武推选而出的十位年轻翘楚,为追杀江湖恶贯满盈的四大恶人之一的‘玉面飞狐’——莫凭兰,而闯入桃花源,在搜寻那里的一处山洞时,他们遇到了一尊早已朽腐的枯骨和那封存许久的朝天阙。而在那洞壁之上,镂刻着清晰的字样,告知了众人那朝天阙的由来和利害。当时,十人之中,有一人便是天赋异禀的铸剑高手相无离,他怕朝天阙将来为歹人所用,再次祸害江湖,所以便力主重铸朝天阙,将其一分为十,弱其戾气。而当时其他九人未有异议,更渴盼有朝一日名剑在手,行走江湖,也是威风。整整三年功夫,十人隐匿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东西,也暗暗筹备好了一切,最终,他们开始了肢解朝天阙朝天阙的大业。自然,相无离主持全局,其他九人轮番而上,以真气之力以助火势,只是炭炉正赤,巨阙剑化为铁水才入剑模之时,‘玉面飞狐’竟带着四大恶人另外三人‘绝情公子’——范相思、‘不倒僧’——李颠倒、‘江南愁雨”——苏幕遮,连同一帮江湖恶徒,前来复仇、夺剑。对于那十位年轻人来说,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血战,那时的桃花开得正艳,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血侵染。纵然十人为武林年轻翘楚,奈何因铸剑元气耗损许多,又加之轻微中了四大恶人的软骨散,所以虽是竭力一番力战,但终究伤痕累累,力竭之后皆被擒住。十人料想,此回是必死无疑,却未料到,四大恶人所带人中有一黑衣少年,竟突然向所有人发难,而他手里只有一把不足半尺之刀,但所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把金错刀,本是神魔教圣物。就在十人惊恐的眼神之下,四大恶人连同带来的近百恶徒,便在半个时辰里被他杀的再无声息,那些人不是没想过逃出桃花源,只是他们已经找不到了来时的路。最后的最后,等所有的恶人灰飞烟灭后,他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便是所有重铸之剑,他只取一把,并要把这里所有恶徒之尸魂铸入那剑身之中,如若不然,所有人都不能活着离开。最后十人未有他法,只好应下。便是那样,除去因为与四大恶人相斗而毁坏的四处剑模外,第一次共铸成了六把利剑。那黑衣少年便让相无离一人留下,其他九人带着六把剑离开了桃花源,他说,他要重铸最后一把剑,并以金错刀为保证相无离的安全,而交予了那离开的九人。那六把剑,便是如今江湖所周知的天之苍苍、易水寒、蒹葭苍苍、霜之哀伤、弱水三千、秋水长天,而最后黑衣少年所铸的那把剑便是人称‘断魂剑’的沧浪之水,而剑刃之中凝聚了更多的恶人之血魂,所以邪性更加异常。而相无离再次重现江湖的时候,已是在三月之后的少室山,他到了少林,交予了那时的方丈,亦是贫僧的尊师不悔师尊一根玄冥杖。他与师傅说,那黑衣少年只用了一把剑的铁水,铸了一把剑,只是他在里面又添加了太多让他无法相信的东西,而那剑一铸好,他便给它起了一个名字,称之为沧浪之水,然后便欢快的带着它离开了,而剩下的三把残剑他不想废弃,便建议相无离化三为一,铸下了玄冥杖送于了少林好了,而相无离也是那么做的。这便是朝天阙和沧浪之水的由来,至于沧浪之水后来先后流落到天月痕、叶凌天、天际流、云飞扬等人手中的后事,诸位应该多有了解了。”智癫大师道完这长长的一段话,便是长吁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副重重的担子,百年之来,知道这一秘密的人除了他之外,早已不存人事,只是那段过往却让他实在难以忘怀。因为一把朝天阙,因为一把沧浪之水剑,此后的江湖便纷纷扰扰嗜血百年,直至今日,纷争依然。
“如此说来,大师也必是当年那十人之一,只是那桃花源的洞壁之上,是否有关于《疏狂图》下落的字迹呢?”百里倾歌这会听得已是面色凝重,许多江湖传闻,似乎在智癫大师的这席话里都可以得到佐证,只是现在,他更关注的那关于藏金窟的《疏狂图》,到底在何方,若是一分为三,那叶未央‘苍龙负图’的名号必是与之有关的其一。
“那洞壁之字,有部分非中土文字,当时我等十人皆读之不解,也未作深究。而自从离开了那武陵桃花源,贫僧再未重返,恕难告之。”智癫大师这会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悔歉之意,似乎朝天阙和沧浪之水之所以危害江湖,正是他们十人当初的过错一样,若他们当时只是把朝天阙再好好的秘藏起来,让它永不出江湖,或许就没有后来的血雨腥风了,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可能再如此假设。
智癫大师此言落地之后,便是无言而立,而周遭的所有之人却是再也按耐不住那心底涌起的震惊,所有的这些事,曾经只是江湖耳闻只言片语,未曾想,这里面竟有如此之多的曲折隐晦,而藏金窟到底身在江南何处?三份残卷《疏狂图》这会又在何方?朝天阙又是否会被重铸?沧浪之水又如何流落到到这少年之手?所有的疑问,在所有人的脸上荡漾了起来,只有虚无大师,这会举起了大大的酒葫芦狠狠的畅饮了一口,而一个无声无色的微笑却是在众人无意中绽放开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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