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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要睡觉了,给我讲个故事吧。”
“爷爷哪有什么故事啊,爷爷不会哎。”
“讲一个嘛,就讲一个,要不就讲讲爷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嘛,让我想想啊……”徐老头双眼看着焦黄的屋顶,往事如烟,一幕幕的开始在心头浮现而过。
“好久没有再想以前的事了,记得很久以前,爷爷小的时候,家里不错,你太爷爷曾经做过大门派的内门执事,是了不起的玉灵境强者,也是十里八乡大大的门面。唉,可是天妒英才,你太爷爷在一次任务中一时失手,竟被小人暗算,含恨而终,他走的时候我才八岁。”说着,已将一杆旱烟点上,慢慢的咂着苦涩的烟丝。
“从八岁那天起我开始我在你太奶奶指点下勤修苦练,希望有朝一日能为父报仇,你太奶奶也是少有的高手,有她教导,我修为进步的也是不慢,不到十年我便已到了启灵境初期,可是谁知……唉,你太爷爷生前曾牵扯在一件极为机密的要事之中,而九镖门竟以为他把秘密泄漏给了我们母子,所以竟想要将我们也杀了灭口。”说道此处,徐老头狠狠的咳了几口,好像要将胸中郁积数十年的恶气尽数吐出。
“九镖门?!是太爷爷生前所在的门派吗?”
“嗯,世态炎凉,兔死狗烹,我跟你太奶奶拼尽全力逃过追杀,四处躲躲藏藏,十数年后,你太奶奶疾重而亡,我费尽一切将她和你太爷爷葬在了一起,却不想竟又被九镖门的喽啰盯上,大战之后,我杀了那人,自己重伤,我最后也是没跑多远,稀里糊涂的竟已不省人事。”说道此处,其眼神中又有了一丝明亮的神采,仿佛回忆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
“天不亡我,重伤之下我竟被一位善良的女子所救,患难之下,我们二人日久生情,并私定终身,可是……那女子的爹爹和兄长对我却是百般不喜,硬要拆散我二人,后来,幸得凤儿的娘亲相助,我们才私奔到了此地,并结成了夫妻。可是……”说道此处徐老头目中已是留下了眼泪,伤心、无奈和悲愤在那张老脸之上愈发的清晰。
“可是好景不长,三年之后,你奶奶的兄长找到了此处,硬要将她带回,本来你奶奶誓死不从,可是你那舅爷放出话来,她若不走,就先把我杀了,唉,我本事不济,堂堂男儿竟要女子来保护,当时真恨不得死了。”徐老头一脸苍凉之色,重九看了,忙把脸贴到了他的胸前。
“命啊,命啊,我没死成,反而我那苦命的孩儿竟被他亲舅舅辣手杀死……我本来还想苦练本事,待能有朝一日把你奶奶接回,为生身父母报仇,可谁知,就在我刚进入少灵境那天,竟听说了你奶奶的死讯,从那以后,我便浑浑噩噩起来,行尸走肉般流浪的十数年,连境界都是一跌在跌,直到现在也不过是苟活人世……”轻抚着重九的头发,徐老头仿佛心中也安慰了不少,情绪稍稍平复下来。
“一事无成惊逝水,半生有梦化飞烟,一点都不错,一点不错啊,都是命啊,天命如此,人能奈何?!”
“爷爷,你没做到的事,重九一定替你做到,我一定要让你剩下的生活都快快乐乐的。”重九早已听的泪水满目,此时却神情坚毅的看着徐老头,坚定的说道。
“唉,好孩子,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为我再背负那些沉重的东西了,我早已看开了,都是造化,命运,不可强求的。”此时徐老头那悲愤的心绪好像已尽数发泄了出来,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卑微谨慎的面孔,逆来顺受,数十年的磨难与挫折确实已让他完全屈服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
“徐老头,听说你又养了个儿子?”一大早,就有人大声喊道。
“是黄爷啊,贵客,贵客,快请进来坐。”徐老头看到门外身穿黑红公服的差役急忙奉承道。
“进去有什么好坐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养了个儿子?”公服差役嚣张的问道。
“是,是,老天垂怜,在老朽垂暮之年又得了个孙子。”徐老头谨慎客气的应付着。
“我不管你是儿子还是孙子,就是养一条狗也得交税,你不知道吗?”眼见徐老头如此,黄衙役更嚣张了。
“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该罚,该罚,我现在就补上。”徐老头脸上已有汗水流下,急忙往胸中摸去,想要掏些钱财出来。
“这还差不多,看你还老实,就交四十灵币吧。”
“四十灵币?这么多?”徐老头一听,惊道。
“怎么了?拿不出吗?那容易,把你孙子拉出来,老子送他到童军营,什么时候立了功什么时候再回来,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买卖。”黄衙役对着徐老头嘿嘿一笑,冷冷的说道。
“这怎么成?他这么小,去了可就回不来了,不成,不成啊。”徐老头急忙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慌张的说道。
“那你他妈就老老实实的交灵币,跟我在这废什么话?”黄衙役将腰间的垂摆一甩,大喇喇的坐了下来,说道。
“那求……能不能……求黄爷能不能高抬贵手宽限几天?”
“行,也别说老子不讲人情,我就再给你三天,三天之后四十三个灵币,少一个我就把你孙子送到童军营。”说完便是扬长而去。
“四十三个灵币,唉,这可上哪去弄啊。”直过了半响,徐老头仍站在小院中无奈的自语着。
“爷爷,我给你添麻烦了吗?”重九走出门外,看着憔悴的徐老头,心中竟涌上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没有,没有,你是好孩子,怎么会给爷爷添麻烦呢。”徐老头虽是紧皱着眉头,却仍是柔声安慰着重九。
“可是,爷爷我都听见了,那个人因为我跟你要灵币。”重九又气又急又有些不忍的说道。
听到这里,徐老头也是一惊,没想到竟全被他听了进去,于是赶忙说道:“小孩子不懂事,那是黄伯伯跟我闹着玩的,快回屋里去。”
“爷爷你别骗我了,我都懂得……要不我走吧,我不要拖累你。”重九一想徐老头悲惨的一声,实在不忍心在打扰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于是强忍住心中的感动说道。
听了这句话,徐老头眼中简直快要流出泪来,于是赶紧说道:“别胡思乱想,爷爷好不容易才有了你这个乖巧懂事的孙子,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不能再让你去受漂泊之苦。”
“爷爷!”听了徐老头这发自肺腑的心声,重九再也忍不住终于扑到了徐老头干瘦的怀中,两个苦命之人相拥而泣,良久不能释怀。
……
灵华界内。
“师父,怎么帮帮爷爷啊?”重九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巽谦好似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有些慵懒的回道。
“要不你去吓唬吓唬那个姓黄的让他不敢再找爷爷的麻烦了?”重九试探着问道。
“那我直接给你灵石岂不是更简单?”巽谦白了重九一眼说道。
“那样的话爷爷一定会起疑心的。”
“你还真想要?我告诉你,这种小事你自己解决,我决不会帮你的,如果这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复兴风雷国?”
“可是我才六岁。”重九气愤的说道。
“我差点都忘了,可是我怎么都感觉你不像六岁的孩子。”巽谦盯着重九看了一眼,随即嘿然说道。
……
“值钱的都卖了,东拼西凑才弄了三十灵币,剩下的可怎么办啊。时间太少了,要是不这么急的话我靠打猎攒个一年半载就成了。”时间已是过去了两日,可是四十灵币却无论如何筹不到了,无奈之下徐老头只能在小院中焦急的踱来踱去。
“爷爷,童军营很难熬吗?”重九实在忍不住终于低声问道。
“爷爷绝不会让你去童军营的,那里根本不是小孩子待的地方。”徐老头坚定的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赚点灵币吗?”
“你还太小,别担心,爷爷还有老本呐,实在不行爷爷就把祖传的通品功法当掉,大不了等你长大了再赎回来。”
“那怎么行,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爷爷无能,黄衙役是管家的人,只能使钱去对付,你还这么小,我实在不能带你四处流落啊。”
“那爷爷只要是在这里住的都要交税吗?”
“是啊,除非是到了玉灵境或者给官家当差的都得缴税的,对,还有……还有就是玉林学院的学生也不用缴税。”
“玉林学院的学生?那爷爷你就把我送到玉林学院吧!”
“学院的学生最低都是要九岁才可以报名的,而且需要学院数位导师共同测评你的资质,只有资质很好的小孩儿才有可能进入学院,另外好像还听说每个学生入学时必须自备通级以上功法,这个我们倒还勉强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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