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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七日,少林寺牡丹图大会。自慧空、慧贤二位师父千里迢迢从嵩山前往东京慕候府告知此事后,慕雪峰整日思虑忡忡,对江湖传闻所说的牡丹图里隐藏的绝世神功猜测难休。
虽然父亲慕啸天平日里教给自己不少梨花剑法的精要所在,但对于六式的自如运行和精妙之处还是不甚领略得当。三招两式的皮毛剑法对付那些江湖小虫虽则有余,然果真在牡丹图大会群雄并集的那天,若稍有差池,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慕雪峰想到此,便借除去帮父亲处理枢密院军务之外的余暇时日里,从家中翻出《梨花剑谱》拓片,独自一人在亭中细细揣摩。
东京三月初春的阳光很是袭人,暖烘烘地透过亭中繁树斜照下来。忽听得一丫鬟匆忙前来向慕雪峰禀告,说是前日从鹿雪峰山下救得的红衣女子已经醒来,叫慕雪峰前去。慕雪峰来不及细揣,只好放下剑谱来到厢房。
慕雪峰刚一踏进院中,便看见一道剑影从雕栏上掠过。欲要探个究竟,却被一柄利剑架上了脖子。那被救的红衣女子已然站在了慕雪峰的面前。
“你是谁?这到底是哪里?”红衣女子虽面色因伤势并未痊愈,但声音却是如此勾魂摄魄。
“姑娘,何必如此相见呢?”慕雪峰并未被这架在脖子上的利剑所吓,泰然镇定地说:“我可是那天救你的人啊!”
红衣女子听得似乎恍然大悟,看见眼前这翩翩男子仿佛在梦里似曾相识一般,便缓和下来说道:“公子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我醒来在这里?”
“姑娘真是好记性,那日你被几个要取你性命的黑衣人围困于鹿雪峰,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恐怕这会儿你没机会把这利剑放我脖子上吧!”慕雪峰心想,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白忙活一场,便继续故意说道:“姑娘,你看可否放下剑来,容我向你慢慢解释?”
红衣女子听罢眼前这公子不像是虚假浪荡之徒,便缓缓放下利剑。
“这是东京慕候府,我是慕府少爷慕雪峰。”慕雪峰长舒一口气,缓下心来说:“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再来追杀你的。姑娘,你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就罢了,然不至于刀刃相见吧。况且你中了七星散的毒,体内淤毒未清,不易再运功使剑。”
听完慕雪峰这一番解释,红衣女子心中似乎感到一丝歉疚,说道:“萧萧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萧萧姑娘,这是孙神医嘱咐我给你的丹药,你且拿了服下,对去除姑娘体内的淤毒大有裨益。”慕雪峰说着便从荷包中捣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萧萧。
萧萧半信半疑,不知这慕雪峰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不是害我?”
慕雪峰大笑不止,“萧萧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我为何害你!你只管服下即可便知是不是害你了。”
萧萧接过慕雪峰手中的红色药丸,试着吞咽了下去。没多时,萧萧便感觉自己的身体比刚刚好了许多,体内的血脉和丹田的气息更加充盈。一旁的慕雪峰看这孙神医的红色药丸果然灵验,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随即慕雪峰赶紧命了身边的丫鬟,速速取来清水和干净衣服,给萧萧梳理打扮一番。果然,经过一阵丫鬟们的上下梳妆,此时映入慕雪峰眼帘的萧萧,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却比受伤之时的模样更加动人三分,让慕雪峰看的是心思蹁跹。
“萧萧姑娘,这几日你且住在这慕候府,府中各司丫鬟随你使唤。若有款待不宜之处,你尽可告知我慕雪峰。”慕雪峰说道。
“萧萧在此先多谢慕公子好意了,只是家仇未报,不便久留,明日我自当拜谢离去。”萧萧想到家门突遭变故,父亲之仇还未得报,执意要谢绝慕雪峰的挽留之意。
慕雪峰执拗不过这眼前生性刚烈女子,不便强求,只是提了一个意见,希望萧萧姑娘能待体内毒素完全祛除,恢复功力后再行告别。
萧萧一来想到自己武功不及以往,杀父之仇须得养精蓄锐,二来可以借这慕雪峰的势力,打探得知仇人下落,岂不简单容易,于是转念答应了慕雪峰的请求,寄居了下来。
至于眼前住在府上的萧萧姑娘家中发生如何变故,慕雪峰向萧萧未提一字,只待来日方长,再向萧萧问询清楚也不迟。
随后的两日,慕雪峰一边命人筹备前往少林寺的所需物品,一边研究《梨花剑谱》中的精髓奥秘。由于慕啸天又出征北汉与辽国进犯之敌,人远在关外,枢密院的繁琐军务只得由他执掌,无暇顾及萧萧这边,只是每日听得丫鬟前来禀明汇报便可。萧萧在这慕府倒也是出奇的安分,每日不是在亭中练剑,就是闭门不出,慕雪峰难以猜透她心中想法。
入夜,东京街道上的更夫已经来回敲了几遍。夜色里,任无行快马蹄疾,身后几个穿着铁骑重甲的官兵紧随其后,向慕府方向奔驰而来。
“少爷,任侍卫回府了,说是有急事禀告。”慕府管家急急忙忙地敲着慕雪峰的厢门。
“知道了,你速去叫任侍卫到我房里来。”慕雪峰屋中回应道。
任无行穿过厅堂,径直向慕雪峰厢房走去。慕雪峰立马迎了上去,问道:“信送到了么?”
“回禀少主,信没有送出去。”任无行上前拱手回禀说,“少主命卑职送信给二位少林寺师父,当卑职到达龙城镇时,听得那店家老板说二位师父已经和一行铸剑师上了嵩山。而且听店家老板说这行人前一晚不知与江湖哪路人有过剑斗。”
慕雪峰闻言,说道:“信没送到罢了,这天山派近日潜到中原来必有蹊跷,我不过是想让少林寺的静海方丈多加提防,以免因为天山派在牡丹图大会上出了岔子。”
“少主,这天山派不会也是因为这牡丹图中的绝世神功才来中原武林搅局吧?”任无行说道。
“不排除这种情况。此次少林寺邀我前去解这牡丹图之谜,意外难测,多加提防未为不可。”慕雪峰肯定道,“这一路,任侍卫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待粮马兄弟备齐,我这边安排妥当,咱们后日便前往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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