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声!陶天松厉声叱责:去看看杜师弟和那些小辈伤势如何。
几个师弟犹豫一番,又被陶天松狠狠叱责一顿,这才很恨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身查看众人伤势。
你倒有些谋略本事,既然你让步,我秦岭帝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今日多有得罪,他日道兄来访,必当好酒相待。东巴朗抱拳说。
说罢,他带着众人转身迅速离开。陶天松站在原地,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手指一会握紧一会松开,看得出,他不甘心到了极点。
让高人见笑了。我师弟与那些小辈受了伤,要尽快送回去疗伤,还请高人帮衬一些。陶天松看向老道士,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老道士点点头,一手拉着我走过去,随意拽起两个小辈,以缩地法离开了流空山。
一步迈出,再停下时,已经回到独生脉。
老道士把两个小辈放在议事大堂前,画了疗伤的聚灵符,然后再不过问。
流空山出事,整个独生脉几乎全部出动了。现在这里除了我和老道外,只剩下老妇人和小美女。
为了防止意外,她们俩自然不会出屋。看着俩年轻人虚弱地躺在地上,我不禁感到后怕。他们的道力要比我强的多,却被对方一击打成重伤昏迷。如果老道没及时出手,估计我现在比他们还不堪。
那群人是什么来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好奇地问。
秦岭帝脉。老道士回答。
我知道啊,他们说过,可这秦岭帝脉是干什么?我被老道简短的回答逼的想疯,就追问着。
秦岭为中原祖脉,更为中原第一大龙脉。其内群山密布,数不胜数,但那里所有修行的人,却只奉一脉,是为帝脉。
帝脉?我念叨了一遍,好像很有气势的样子,比什么五行脉独生脉好听多了。
所谓帝,是为帝皇。老道士说:天下龙脉出昆仑,而秦岭为为昆仑中龙,自古至今,皆为金龙出世之地。秦王嬴政,便是托了秦岭龙脉的福,方有机会一统中原,成就帝王伟业。
因此,凡在秦岭修行的人,皆自称帝脉。
这样啊……我还以为那里真出过什么皇帝呢。
穷山僻壤,凡夫俗子哪能走出。老道士说:古文典籍中记载,大神伏羲,女娲,炎黄二帝,尧舜禹等皆与秦岭有关,倘若说万物出昆仑,也可曰人文出秦岭。
不过,伏羲大神被视为东方天帝,或许这也是秦岭一脉将自身称为帝脉的原因。
哦……说简单点就是所有在中国的公民都要说自己是中国人。不过咱们好歹也有个体制,还有领导人什么的,他们呢?我又问。
秦岭山脉连绵不绝,是一条盘踞整个中原的巨龙。修行者太多,哪有什么体制。老道士说:倒是两千年前,秦岭一脉出了一位,自称天帝,据说引动了很大的震荡。但后来无故消失了,至此秦岭再无主人。你若惹了秦岭一脉倒无大碍,但不可辱,否则必遭大难。
我哪有力气惹他们啊。我说:不过听起来秦岭一脉倒挺牛的,哎,你去过那没有?
去过。
去干嘛的?
老道士看我一眼,回答说:找人麻烦。
一听说找人麻烦,蛟爷立马探出个脑袋。
老道看向蛟爷不断晃悠,带着金黄色的尾尖,忽然说:两千年前那位天帝,据说曾要弑仙以练仙丹成就长生,但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千年前的修行者,要比现在的我们强大很多,那个时代,才是真正的修行,更时而可听闻与大道有关的事迹。然而如今,神话消弭,各种秘闻几不可闻。唉……这天地真是变了。老道忽然叹起气来。
可能人都变聪明,认识的东西多了,就不觉得那是神话了吧。我辩解说。
昔有夸父追日,后羿射日,此景异象,必定有真事才可传闻。十日并出的景象,绝非杜撰。老道士说:我五行脉典籍中,曾记载几千年前,发生过大动荡。皓月当空,却明亮如白日。自此,仙的传说开始流传。又一段时间,有物出,遮天蔽日。自此,连仙也消逝了。可惜我五行脉脱离五典,遗失了很多珍贵典籍,否则必定知道古时发生了什么。
我很是感慨的点头,按老道士所说,八索一脉不比五行差,如果八索的古籍也留存下来,或许知道的更多。但父亲那一把火,烧了无数典籍,连同爷爷的尸首化作飞灰。
这不仅仅是八索一脉的损失,更是天下人的遗憾。
说话的功夫,独生脉的人也赶回来了。
见到那两个年轻人身上隐有符咒光亮闪烁,陶天松冲老道拱手谢了谢,随后喊着后续跟来的人把伤员都抬进大堂。
今日你们要忙,那事下次再议。老道士说。
陶天松也没回绝,轻点头,指着大堂右侧不远处的房屋:那里大多无人,高人随意选择一处先休息,待忙完了再谈。
老道士嗯了一声,向右方走去。我一向以他为首,自然也跟着走了。
独生脉在这忙活,自然惊扰了老妇人。她从小楼里走出,一见这么多人受伤,忍不住惊呼一声快步走来。
老道士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快速离开。
我隐隐猜测到他的想法,也不说话,跟着小跑进了那边的屋子。
你休息一会吧,我替你把着门。进屋后,我对老道士说。
有事你也拦不住,在一边坐着吧,不要出声扰我。老道士说。
这么直接的话,让人又气又尴尬。我把门关好后坐在了椅子上,而老道士则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这几天实在把他累坏了,整个人都枯瘦下来。
虽然人前他一直强势,但那只是表象,是为了支撑五行脉的威名。可在我面前,他不需要伪装,因为对我来说,他亦师亦友。
我们俩的关系一直都很怪,说朋友吧,关系没那么好。说师徒吧,他只教我一些修行的常识,说说各种秘闻。之前他倒说过要收我为徒,半真半假的话,让人摸不清头脑。我顾虑太多,婉拒了他的提议。
但相处久了我才知道,这老头虽然说话像开玩笑,但我如果真的磕头敬茶,他一定会认真教我,把五行脉的一切都传给我。
在明珠峰内,老道士受了不轻的伤,这么长时间一直强压着。
现在好容易有个歇息的空荡,他自然全力疗伤。
一道道淡薄的黑红之气从体内散出,有些腥臭,像铜甲尸的尸气,但其中又参杂了别的味道。
蛟爷从口袋里挣扎着脑袋钻出来,摇头晃脑的看看老道士,又见我捂着鼻子皱着脑门。它嗖嗖的爬上我肩膀,用冰凉的脑袋在我脸颊上蹭几下,随后蛇尾卷起向前一探。
一道淡淡的金光呈扇形扑来,老道身上散开的黑红之气被金光笼罩,纷纷消融。这些类似尸气的东西很少,等老道身上不再有黑气飘出,蛟爷收了金光,眼巴巴瞅着我。
面对它邀功似的注视,我直接伸出手捏住它的尾巴提到眼前。
蛟爷尾尖的金色越来越重,这并不是光芒,而是实实在在的金色血肉,就连那细小的鳞片也如如黄金铸造。
这种金不如黑色那般深邃,却独有一种威势。仅仅一小截蛇尾,却让人有莫名的沉重感,好似手中抓着的是上百斤的重物。
蛟爷被我提的不乐意,蜷起身子爬到我手上,示威似的吐信子。待我放开它,就拿着尾巴一下下的抽我手指。
我哈哈大笑,却又想起老道刚才说不要扰他,连忙闭嘴。然后小声嘿笑着,拿左手食指挑起蛟爷的下巴:小样,吃两回骨片还吃出来本事了。那玩意好吃不?
蛟爷微微歪着脑袋,似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过了会,它吐了两口信子,忽然一口咬在我手指上。
依然是那种不痛不痒的酥麻感,我把手抽出来,一指头将它压倒在手心里:没事咬我干嘛,这不关心你日常生活吗。
蛟爷努力把脑袋从我手指下钻出来,然后将尾巴探到前面。小脑袋转过去看了眼金黄色尾尖,随后吐着信子晃起脑袋。看那样子,好似是在摇头。
你是不喜欢这尾巴,还是说骨片不好吃啊?
蛟爷看看尾巴又看看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那小尾巴一个劲地抖来抖去。
我嬉笑着捏住它的尾巴:要是觉得尾巴难看,要不我帮你切掉好了。
蛟爷的尾巴顿时不抖了,嗖的一下把尾巴抽回来,跟屁股着火似的,顺着我胳膊腿就爬到茶几下面去了。
我正说要找它,却见它瞪着浑圆的黑眼睛,从桌子前怯怯的露出半颗脑袋。一见我往它尾巴那看,立刻又嗖的一下把脑袋藏起来。
我被它逗的忍不住笑:傻乎乎的,我还能真切你尾巴啊,过来。
蛟爷又露出半个脑袋,见我把手伸过来,吐着信子看了一会,这才慢腾腾的爬上来。
我把它放在手心,一手摸着光滑的蛇鳞,一边看向老道。
老道士似进入关键时刻,虽面色平静,但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脸上的皮肤也微微抖动,几滴汗自额头流下。
在他脸上,有异样的血红色,隔着两三米,我都能从他身上感到一股惊人热气。蛟爷虽生活习性不像条蛇,但对高温还是很抵触,顺着我胳膊钻口袋里去了。
这时,我听见“噗”的一声,转头一看,老道士竟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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