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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江愁,瓦窑灣,瓦窑湾。水连天,八百里路黄沙滩……”
这是一首童谣,一直在苏北瓦窑一带流传,说的是这里的地形。
童谣里面说得一点都没错,瓦窑湾是一處大湖,论理,它只是坞江的一处转折点,但是。因为这里的地势实在太低,外加范围广阔,所以坞江到了这里也发愁。爲啥?流不出去了。
坞江基本上就是到这里就斷流了,瓦窑湾再往下,据说古时候,那是坞江延伸的地方。经常还会水淹两岸,水量是很大的,但是至如今,却只有一条很细小的涓涓小溪流淌。名字叫小坞流,从名字也可以知道这溪水的来历了。
小坞流雖然水量很小,但是很能淌,绵延数百里,不死不休,两岸便是往年坞江流过时所冲击出来的黄沙滩。
黄沙灘左右足有十公里宽,遍野黄沙,几乎寸草不生,只在小坞流沿岸有那么寥寥的几根芦苇和树木,风吹起时,沙尘漫天,乍来到这里的人,都会以为是不小心走进沙漠里去了,实际上这里却是位于华东丘陵腹地之中的一处地方。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雨量充沛,土地肥沃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据说是从两百年之前,这里就没怎么下过雨,一直就是黄沙地。
因为土地贫瘠,不适合种植庄稼,左右的村落也很少,往往沿着沙滩边上走个半天都看不到一处人家。
对于黄沙滩这个地方,基本上远近的人,即便没有去过,也肯定是听说过的,因为,这黄沙滩可不光是一处土地贫瘠干旱,一片荒凉气象的沙滩,这里有很多传奇的故事,特别是往年打仗的时候,这里更是不知道打了多少仗,据说就是现在这时节,人走在黄沙滩里面,不小心都还能从沙土里看到骨头。
再者,由于这个地方荒凉广阔,人烟稀少,也是很多坏人盘踞的地方,往年严打的时候,听说有一次市里边直接组织了几百人的警力,去黄沙滩拉开地毯式搜索,最终打掉了一个抢劫团伙,足足有几十人的数量。那一次,单单救出来的,还活着的,被抢进去的女孩子,就有十来个,还不算那些已经被弄死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现在基本上形成了惯例,每年快过年的时候,市里面都会组织人来这么一次大搜查,但是,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黄沙滩就仿佛拥有魔力一般,不管是严打地多厉害,搜索地多全面,基本上隔不了几个月时间,立刻就有坏人在那地方重新盘踞起来,拦路抢劫,强女干妇女等等事情,无恶不作,俨然是一处无法治愈的毒瘤。
因为黄沙滩的恶名远扬,所以远近的人,其实都不太乐意去这个地方,有时候农村大人吓唬小孩子的话,甚至就是:“你再哭呢,再哭的话,给你丢黄沙滩里面喂野狗,你信不信?”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当地人对黄沙滩的忌讳了。
不过,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我接下来似乎是要去这黄沙滩里面走一遭了,而且,说不定还要黄沙滩的腹地之中,沿着小坞流往上走,因为,我们现在是在小邵村的邵奶奶家里,而爷爷之所以来这里,自然是向邵奶奶咨询旱魃毛的事情的。
说起来,邵奶奶是接阴婆,专门对付的就是魃母,所以她其实手里应该有一些旱魃毛才对的,却不想,一问之下,她压根就没有,说是她接生的鬼胎,那都是还没有成长为旱魃的胎儿,身上压根就没毛,头发倒是有一些,但是肯定不管用。
听到邵奶奶的话,爷爷就问邵奶奶,如果想要找到旱魃毛,那得怎么办。
一开始,听到爷爷这个话,邵奶奶担心爷爷冒险,就不乐意说,后来林冬尘几乎都跪下来哀求了,老人家这才有些犹豫地说道:“想要找到旱魃毛,首先就得找到旱魃。不过旱魃这东西可是很恶的,寻常人压根就挡不住,被那阴气冲一下,就有可能丧命,若是被咬一口,说不定直接就变成僵尸,成了那旱魃的傀儡了。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小心为好。”
老人家说完这些,方才有些断续地说道:“若说真要找,其实也不是没有。正好我这些年,心头也一直有一块心病,就是关于这个东西的。西边的黄沙滩,你们知道的吧?”
“知道啊,听说那地方不太平,”我对邵奶奶说道。
“太平不太平,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那里常年不下雨,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邵奶奶说话间,看了看爷爷道:“那地儿,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就有一只旱魃,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当时的接阴婆可能是没注意,就让它长成了,现在成了气候,可是没人敢轻易去动它了,一不小心,就要把命贴进去,可是不划算呢。”
听到邵奶奶的话,爷爷就咂嘴道:“照你这么说来,就是那地方的确有这东西,是不是?”
“是吧,如果你们真要去找,我就跟你们一起去,说不定就此把这东西给除了根,也算是造福后代了呢,那地儿要是有了水,可是好大一块良田。”邵奶奶说道。
“嗯,”听到这话,爷爷点点头,皱眉沉吟起来。
见到这个状况,林冬尘以为爷爷是犹豫,当下就哀求爷爷道:“老人家,求您千万要救救小雨,我给您磕头了!”
林冬尘说话间就要跪下去,但是却被爷爷伸手拉住了。岛见上血。
“小伙子,放心吧,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自然会尽力的。”爷爷对林冬尘说道。
听到爷爷的话,林冬尘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爷爷,随即对爷爷道:“老人家,总之你放心,只要您能帮上小雨,我定然会想尽办法感谢您的。不瞒您说,我自己虽然只是一个穷医生,但是我家里好歹还是有些根基的,钱财方面的事情,不会含糊的。”
见到林冬尘这么说,爷爷却是皱起了眉头,对他道:“行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需多说了,我老人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要再多钱,也不过是带到棺材里去,有什么用处?你放心吧,总之我们会尽力就是了。”
被爷爷这么一说,林冬尘只好停下话头,但是那眼神却一直在往我身上扫,不知道是何用意。
接下来,爷爷又和邵奶奶商量了一下,随即两个老人家就收拾了一番,准备出发。
由于前往黄沙滩的路途比较远,道路也不好走,骑车子是不行了,林冬尘就动用关系,从镇子上借了一辆小卡车过来,然后我们先到了镇子上,买了一些要用的东西,这才由林冬尘开车,直接向黄沙滩赶了过去。
路上,爷爷和邵奶奶经不起颠簸,中途晃晃荡荡的就有些迷糊要睡着,我坐在林冬尘旁边,就有些疑惑地问他道:“那个,这么说来,你的确是挺喜欢那个周雨的,但是,她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样的女人,值得吗?”
听到我的话,林冬尘深吸了一口气,对我道:“有些情况你可能不了解,小雨她也是被逼无奈,并不是她愿意的,其实她的身世很可怜,而我,多少也有责任……”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问道。
“她流过两个孩子,有一个是我的,”林冬尘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尴尬,好半天才继续道:“是我踹掉的。”
“啥?”听到这话,我直接就有点愣住了,没想到他们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下我不觉是皱起了眉头,心里觉得这种事情,似乎不适合再继续细问,但是有忍不住好奇心,不禁是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哎--”林冬尘长叹了一口气道:“都是我误会她了。当时我看到她和那个郭强,呸,不说他了,总之就是我以为那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打了她,很凶。结果孩子就掉了。谁知道会落下这个病根,说起来也奇怪。小雨和我说过的,她说她之前也流过一个孩子,那倒是的确是郭强的孩子,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孩子掉了之后,她身上就长了一个疮,然后每天夜里还做梦那疮和她说话。后来甚至那疮真的会说话。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那是怨婴,”就在林冬尘正疑惑的时候,后排正迷糊着的邵奶奶突然说道:“类似这样的情况,都是修行了十几辈子才得到了做人的机会,结果没出生就被弄掉了,自然有怨气,就凝结成了鬼头疮,粘在身上。那第二个孩子,估计也是一样,这女娃看样子是注定要有两个孩子,不生出来,连鬼都不答应,说起来,这可是好命呢。”
听到邵奶奶的话,林冬尘不由满心愕然道:“那,那这个疮治好之后,小雨以后是不是还是会生两个孩子?”
“这个就不知道了,得看命啊,”邵奶奶说话间,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道:“有没有儿女,都是命啊,似我这样的,一辈子忙忙碌碌的,到头来就是一个儿女都没有,这就是我的命,再怎么强求也没用。而有些人呢,别看他们不正干,也不上道,但是就是能生,一生一大堆,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别人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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