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记忆
鼠标一点,狗狗地图界面上那个蓝绿色的小球就不停地转动,一会儿,一片或黄或绿的地图就在林峰的面前展了开来。
林峰很惊诧。
这是他第一次玩电脑,以前他总是玩枪,对于电脑这种只有军师才能玩的东西他向来是不会去理会的。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军师了。改名换姓以来,他现在是一家货运部的小老板。以前的那些岁月,只能躲进他脑海的深处,用一种顽强的意志将之包裹起来,作为将死时的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要把那些真的忘掉,那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随着显示范围越来越小,地图上的地名渐渐熟悉,林峰把那他曾走的地名挨着个儿地浏览一遍,越看越觉着以前日子的荒唐,但能怎么样,为了生存,谁都得这样,有句歇后语叫作:兔子靠腿狼靠牙--各有各的生活法。这个林峰很认同。可不是,他自己的生活不就得这样,想和其他人一样,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那就不是他了。
这个时候,他的两台车都在路上跑着,小小的办公室里冷冷清清,没有人打搅他。他慢慢地挪动鼠标,在绿黄色的地图上慢慢地看。忽然,一个令他一颤的地名显了出来。
是的,就是那两个字:新海。
那是他的故乡。也是他这一生最不愿意的地方。然而,哥哥的声音却在他的耳畔响起:“峰,你得回去,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一定要设法回去,要是能解开那个谜最好,要是解不开,你也得想法为父母亲报仇,这是咱们作为儿子唯一能做的。”
报仇?林峰不由地苦笑一下。他现在怎么能做得到那些?
但是,他的心却再也不能平静,往昔那些记忆的碎片,一忽尔都争先恐后地从心底腾起,在他的脑中闪现。
……
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在镇上的银行里上班,母亲是个小学教师。他们兄弟二人。一家人生活得安静美满。忽然有一天,他记得他放学后,挂了书包,拿了小镰刀刚要出门,就碰到了一个高个子黑脸的男人,男人穿着很讲究,新崭崭的衣服,锃亮的皮鞋。男人拉住他,笑眯眯地问他父亲在不在。那满脸的笑容却让他害怕,那种恐惧他现在还记得。
他具体是怎么回答的,过了这么多年,早已忘了。但从那以后,他们家里就不再安宁。他总会在半夜被父母的争吵惊醒,但一醒来之后,父母便就都不再言语,当时的他哪里会料到,他的生活从此就会成了另一种样子。
他把手伸进衣领,拽出那个哥哥临死时给他的玉佩。
玉佩在稍显昏暗的房间里泛着乳黄的反光,看上去那么美,但却透露着一种神秘的邪恶。难道,父母亲就是因为这块半月形的东西送了性命么?
他反来覆去地观看这块半月形的东西,除了它正面刻着一个鱼的形状,背面有两个不太高的突起之外,并无什么特别,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父母亲要拼死保护这个东西呢?
谜团在林峰的心中不断地纠结。他不由地又起那个令他胆颤心惊的夜晚来。
那晚,母亲早早就做了饭,父亲也回来的很早。他们面色沉重。他和哥哥也不敢多问,安安静静地吃过饭,父亲让他们到隔壁的谷仓去。母亲拉住哥哥,从脖子里取下一个挂件,戴在哥哥的脖子上,拉着哥哥的手,小声地说:“威儿,如果我和你父亲被人抓住了,你就带着峰儿快跑,千万别出声,好吗?”哥哥点了点头。母亲又说:“跑出去后去石桥岭找你舅舅,千万别再回来。”他想问为什么,但看到父亲凝重的神色他还是没再言语。他当然不会相信母亲所说的。能有什么?安安静静的生活中会有什么不测?他想那多半是父母和他哥俩玩的某种游戏。
那个谷仓里除了堆放着一高摞袋装的小麦和玉米之外,还堆放着他们全家的杂物:几张烂木桌子,两张老掉牙、连皮都没有了的破沙发,一台旧电视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峰,你说爸爸为什么让咱们躲在这里?”哥哥问他。
“不知道,也许是他们骗咱俩吧?”他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平时这个时候,一家人都是围在一起看电视,而今天的举动是那么的神秘。
天色暗下来,记不得是哥哥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反正他们俩从那个差点要了他俩命的谷仓里出来了。他们爬上门前不远处那一棵高大茂盛的槐树,躲在浓密的树叶里,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想看看父母亲倒底要玩什么。
从槐树上望下去,玻璃窗后的父亲在屋里烦乱地走来走去,母亲则在一边静静地坐着。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在等什么呢?
夜色席卷了小小的山村,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夏夜的萤火虫,槐树上栖息的蚊子不住地叮咬他们俩祼露在外的皮肤,他很烦燥,不想再呆在树上,就在他要拉着哥哥一起溜下树的时候,从村口的小路上过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有人来了。”哥哥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他低了一下头,从树叶缝隙中看过去,来人在他家门前分开了,两个躲在了谷仓的后面,另外三个人进了他家的屋子。
他看见父母从屋里出来,又被那三个人拿着什么东西胁迫着进了屋子。
他扭头想问哥哥,哥哥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屋子里的灯光被晃动的人影不断地剪断又续上,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但他们肯定是在说着什么,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后,那三个人无声无息地从屋子里出来,转过谷仓,在黑得不能再黑的夜里消失了。
屋子里不再有移动的人影,父亲母亲呢?
他的胳膊由于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而变得生疼。哥哥拉着他又在树上等了一阵才和他一起溜下来。他们回到屋里。
屋子里的并不凌乱。父亲歪着头、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想着什么想不开的事。母亲则歪着身子,满脸的血迹,目光呆滞地跪在地上。
“妈,你怎么了?”
每当到这里,他的心就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沉闷无比。
他那个时候不过是个孩子,远想不到世上还有那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母亲疯了一样地让他们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他和哥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听了母亲的话,在无边的黑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那个家,往石桥岭舅舅家中跑去。
对于黑暗的恐惧和对于父母的牵挂让他俩一路上小声地哭个不停。快到石桥岭的时候,他俩忽然听到了前边的路上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俩钻进路边的草丛,悄无声息地听。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只得到这一块还不够,如果拿不到林家的那一块,回去咱们也交不了差。
另一个压着嗓子的声音,林家的那块估计是已经遗失了,刚才咱们那么找都没找到。
他们兄弟两个心里都一惊,等到他们再跑到舅舅家时,发现舅舅一家人都躺在血泊中。
林峰又看了看手中这块泛黄的玉佩,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那样地不择手段要得到这个东西呢?父亲的性命,舅舅一家人的性命,母亲的贞*,他们哥俩这些年狗一般的逃亡生活,难道这个东西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他把鼠标停留在新海市,那地图又放大了一级,一些乡镇的名称显了出来,紧接着,一些山山峁峁也显了出来。他忽然觉着他好像已经回到了那个地方,那个令他一生放不下也不敢多想的地方。
罗家湾。
一座小石桥,石桥的一头是高树成林的村庄,村庄沿着山势,从沟底一直到半山腰。罗家湾的民居都没有院墙,也许是地形的关系,也许就是那么个民风淳朴的乡俗。
林峰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一处断壁残垣的影子上,是的,那是他小时候的家。
他家的背后是高高的罗山,有几处不太陡峭的悬崖,还有些能看见却到不了的崖洞。他记得九叔公曾说山里面有闯王的宝藏,还说过曾经有好多的寻宝者都来过,但没有人找到。“为什么找不到?”他曾天真地问。
“傻孩子,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找到,那还叫宝藏么?”
“那肯定是骗人的,谁会把宝贝藏在这石洞里呢?”
九叔公听到他说这话总是笑眯眯地用手摸摸他的头,什么也不说。
莫非,这玉佩与闯王的宝藏有关?他的心忽地一惊,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宝藏在哪里呢?
他的心被这个无端生出来的念头弄得无比焦燥。
回去?找到宝藏?
他正沉思间,一声电话铃响把他拉回了现实。
“喂?”
“峰哥,”电话里一个女人压抑地啜泣。
究竟来电话的是谁,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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