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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高阳下,叶辰如一截木桩般,整整扎了三个时辰的马步,身下的一圈地面都已被汗水所打湿,萧索的秋风乍起,如雪的白发下,一张清秀的面庞已苍白不堪,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唉——”
远处,兰羽看着拼命的叶辰,叹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叶辰到了第四次极限,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竟昏死了过去。
兰羽走到叶辰身边,看着昏死的叶辰,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瓶塞一开,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阵沁人心脾的药香。
幽兰清神丹,兰羽的独门丹药,可以恢复人的精气神,为叶辰服下后,昏迷中的叶辰渐渐醒了过来。
“大叔,我……”叶辰一脸歉意,抿着嘴,一双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好些了吗?”兰羽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大叔!”叶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
“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兰羽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朝外走去,叶辰连忙跟上。
帝云城外百里处,兰羽带着叶辰来到了一片苍翠的竹林外。
“跟紧我,别跟丢了!”兰羽嘱咐道。
叶辰点了点头,按照兰羽的步伐,左拐右拐,一片小小的竹林,竟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出来。
一出竹林,就看到一间竹屋孤零零的立在那,一条碎石小路弯弯曲曲的延伸出来,小径两旁种着几种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兰羽沿着小径走到竹门口,恭身道:“晚辈兰羽,今持玄元令而来,望前辈出手相助!”
兰羽弯着腰在那立了一刻钟左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竹屋里传出:“进来吧!”
叶辰见都兰羽如此的恭敬,自然也不敢怠慢,一声不吭,只是跟在兰羽身后。
本来在心中叶辰认为,身在竹屋里的那位一定是个道骨仙风的老者,可结果让叶辰大跌眼镜,那位乍一看就是一个身材微胖、面容猥琐的胖老头,和道骨仙风完全沾不上边,这巨大的反差差点让他笑出来。
“说吧,你今日来所谓何事?”矮胖老者闭着眼,懒散地问道。
兰羽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漆黑的牌子,递了上去,道:“晚辈此番前来,为的是这个孩子。”兰羽的手指了指叶辰。
“哦——”范翌睁开双眼,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让叶辰感到被破开了一般,浑身不自在。
“好了,你可以走了!”范翌又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兰羽心道:“难道真的错了?”
“前辈,您……”兰羽一时气结,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叶辰看着范翌为老不尊,收了兰羽的东西却不理人,嘴里边嘀咕着:“胖老头,收了大叔的东西还摆谱,真是不知羞……”
“臭小子,你说什么?”范翌故作颜色道。
“我刚才说,唔——唔——”
叶辰正要脱口而出,一旁的兰羽眼疾手快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小祖宗,你可别乱说话啊!”
放了叶辰,兰羽连忙作揖行礼,道:“前辈息怒,小孩子不懂事,您……”
范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兰羽的话,“我说你可以走了!”
兰羽心头一惊,正要说什么,一个细小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中“羽小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个小孩,我帮不了!”
兰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躬身拜道:“晚辈告退。”
叶辰正要跟上,只听见身后矮胖老者说道“臭小子,我叫他走,可没有让你走啊!敢那么和我说话的,这么多年来还只有你一个!”
叶辰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范翌仔细探查着叶辰的身体,眉头越皱越深,这是……
夜,清冷的月光洒在竹屋外的青石板上,微风吹来,竹影婆娑,那碎石小路显得格外幽静。
清冷皎白的月光下,范翌负手而立,兰羽恭敬的立于下首,没有言语。
“我猜得不错,你是老鬼的学生吧!”范翌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老师常提到前辈。”兰羽的脸上露出怀念,只是,逝者已矣。
“哈哈,老鬼不会说我的坏话吧!”范翌似自嘲的干笑了两声。
“老师说:隐士范翌,当世之鬼才也!”兰羽轻轻的说道,目光中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悲意。
“哈哈,老鬼还真是会拍马屁啊,拍的老夫很是爽啊!哈哈——”范翌听后状若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全无半点欣喜,却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哀伤。
兰羽的老师方闻天是上位云秦国师,年轻的时候结识了范翌,两人便一同闯荡天下。后方闻天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云秦国做了国师,范翌便赠了一块玄元令给他,若是方闻天的后人有事相求,只凭此令,定帮不怠。范翌老了,也没了雄心壮志,便在云秦国寻了一处地方隐居,几十年来二人虽见面就打,但那份情谊绝不假。
“老师临终前嘱托我,今后有了难事,便持玄元令来找前辈。”
范翌似乎早已知道一般,只是轻叹道:“唉!从老鬼知道那个秘密开始,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的!”
突然他又笑骂道“这个老鬼,死了还不忘算计我一把,算计了一辈子,还是算死了!嘿嘿——”
兰羽也并不介意范翌的话,就是他老师亲自在这,范翌的嘴也绝不会尊敬。
“东陆之劫将至,老师以二十年寿命推演天机,曾说:数十年前一战,前辈也曾参与,这是因果,谁也逃不掉!”
“真是见鬼,我本想安安静静的隐居在此,没想到又要惹上许多麻烦,遇上老鬼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范翌一脸的愤愤不平,但却无半分悔意。
“这是老师夙愿,绝不容有失,望前辈成全!”兰羽跪了下来,语气坚决如铁。
范翌看着兰羽,眼中不停地挣扎,良久,他重重的叹了一声,道:“唉!罢了罢了!你和你老师一样,都是死脑筋!我答应便是,快起来吧!”
“多谢前辈成全!”兰羽大喜,连番道谢。
“你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不能聚灵吗?”范翌皱着眉,正色道。
“好像是某种封印,晚辈才疏学浅,还望范前辈赐教!”
“是五行封灵禁术,无缺的禁忌之术。”范翌一脸凝重,当他得出这个结论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什么?”兰羽一下子惊叫起来,这种禁术他是知道的,此术乃是上古五行宗的独门术法,中此术者一生无法聚灵,就是再好的体质也会变成一具废体,上古的时候被用来对付其他宗门的天才子弟,恶名昭著,被列为禁术,早在上古那场灾难中失传了,怎么会?
“嘿嘿,是不是很惊讶,所以我才说我帮不了。”
兰羽一听又紧张了起来,生怕范翌又不干了。
“不过,我还有一法可以试试。”
“是何法?范前辈请明示!”
“五行引灵阵!”
兰羽是彻底震惊了,这种东西竟然也现世了,这可是可以让一个淬体境巅峰的人直接五行圆满,进入无上脱胎境的逆天之阵,没想到范翌手中竟然有这东西。
范翌朝兰羽翻了个白眼,道:“你别那样看着我,我的只是残阵,不是无缺的,对我们没什么用。”
“咳、咳,晚辈失态了!”兰羽俊脸微红,告罪的说道。
繁浩的星空下,范翌在自家竹屋前刻画五行引灵阵,每刻画一笔,范翌的脸色便苍白一分,最后不得不吞服丹药,整整过了三个时辰,一副繁奥的阵图才刻画完毕。
范翌脸色苍白如纸,从手中抛下一个个闪耀着异芒的宝物,一一对入每个阵眼。
五行引灵阵最好的阵眼材料是五行至宝:无极陨金、苍燊神木、净天冰淼、圣日天火、八荒玄土。
不过这些可是传说中的神材至宝,范翌也只是听过,见都没有见过。所以只好以金精石、火云石、水灵晶、土煌石、九玄木来代替共五百四十块。
当最后一样土煌石放在阵眼,范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地面上的东西,除了精神上的疲劳,他一脸的肉疼,他可是将压箱底的棺材本都用上了。
五行引灵阵被范翌开启,虽然是不完整的,但那造成的威势也是极为迫人,五道五色精芒冲天而起,周围的天地灵气在那一刻受到了牵引,像潮水一般涌入大阵之中,一时间,竟形成了一个实质性的灵气漩涡,煞是壮观。
叶辰被放置在阵眼之处,那奔腾的灵气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缺口,像咆哮的江水一般,向叶辰席卷而去。范翌竭力控制着灵气的流量,让灵气一点点的引入叶辰的身体,以免灵气将叶辰给撑爆。
突然,异变横生。
“啊——”
汹涌的灵气洪流竟然不受控制的涌入叶辰的身体,让叶辰不由的惨叫起来。
范翌和兰羽大惊失色,连忙打出数十道真气屏障以隔绝叶辰与大阵的联系。可那数十道由灵极境的强者打出的屏障,一没入大阵,便像是泥牛入海,一下子化为了精纯的灵气,涌入叶辰体内,雪上加霜。
叶辰痛苦的大叫,感到丹田越来越涨,就快要爆开了,神智一松,昏了过去。
“我去将他带出来!”
兰羽作势便要往里冲去。
“不可——”范翌一声暴喝,“你现在进去马上就会被化成一团灵气,只会增加他的痛苦。”
“那、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兰羽绝望的对范翌说道。
范翌摇了摇头,转了过去。兰羽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煞白。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老师……”兰羽呆呆看了一眼天空,眼中闪耀着莫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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