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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革命”认真负责“微服私访”少“英雄”;少“英雄”满腔热情“以礼相待”老“革命”。
这天是星期天,加上顾一婷请客,顺达除了传达室里坐着一个保安外,来往的人就很稀很少;不过在顺达门前的铁栏外面到有一位五十多岁,身穿中山服,头发约花白,手里拿着公文包的男人徘徊不停,看上去到真像是一位革命的老前辈,他时而望望顺达的招牌,时而又从衣贷里摸一字条来,嘴里还在滴沽甚么,他的这一举一动不得不引起了保安屈同彬的注意。
屈同彬看了他很久,也看不出他有甚么特别的地方,心想这人大概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儿,可能是来找人的;屈同彬想到这儿,走出了传达室,来到了他的身后,温和地问道:“同志!请问你是来办事儿的还是找人的?”
那人忙回过头来,慌忙地打量了屈同彬一下,然后问道:“哦!同志你是?”
屈同彬向他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同志!我是这儿的保安!我叫屈同彬!请问你有甚么事,如果是与本公司有关的事儿就先请你到传达室报到等候,如果你的事与本公司无关的话,对不起请离远一点儿,希望得到你的配合。”
他一边在听屈同彬说,一边从衣贷里拿出刚卖来的广州牌香烟来很尴尬的一笑着说道:“哦!屈同志,请抽支烟。”
屈同彬双手一拱说道:“谢谢了!我不会抽。”
他再三要屈同彬收下烟,可屈同彬说甚么也不肯收,最后他说道:“哦!那就不好意思了!是这样的,我是从重庆来的,我想打听一下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江学坤的人?”
屈同彬一听,他问的是公司大名鼎鼎的大红人,江总,江学坤,当然他不说出他的来意屈同彬是不会告诉他的,屈同彬问道:“你大老远的来这里找他有啥事儿?你是他的甚么人?你要……。”其实屈同彬的没有明说江学坤在这里,也等于告诉他这里有江学坤这个人。
这人当然能听得出保安屈同彬的话,是说他要找的人在这里,没等屈同彬的话说完那人忙说道:“是这样的,我姓刘,叫刘得仁,和江学坤同住一个村儿,我是村党委书记,我因有事儿出差,来到深圳这块宝地,顺便来看我的老乡,当然也包括江学坤在内。”
屈同彬一听面前这位刘书记是江总的老乡,观其面、听其言也不是说慌,所以屈同彬忙说道:“哦!是这样的啊!这样吧!你先随我到传达室把你的身份证拿来登记。”
刘得仁一边随屈同彬走,一边拿出民身份证,来到了传达室,屈同彬非常热情地招呼刘得仁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取下墙上笔记本,看着刘得仁的身份证写画了几下,接着又拿起了电话:“喂!你好!是江总吗!你在那里?你在香港!甚么时候回来?哦!没别的事儿,是这样的,你老家的刘书记来了,他想见见你!哦!哦!嗯!嗯!那行!行!行!你放心好了,我一定照办,嗯!一定,一定!……。”
刘得仁一听屈同彬叫的是江总,然后又说在香港,刘得仁“卟”的一下,嘴里喷了一口茶出,好就好在茶杯没有悼在地上,刘得仁的头是晕晕的,脸一下红得发紫,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不过对于刘得仁这位当过几十年的老干部来说很快就镇静了下来,慢慢地把手上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他呆了好一会儿,慢慢又从衣贷里拿出烟来,“咔”的一下,点上了烟,用力地呼上了几大口,站起身来正要向门外去时,屈同彬也正好放下了电话,转过身去对刘得仁说道:“刘老!刘书记,怎么?茶不合口味儿?”
这时的刘得仁似乎回想起过去自己的所着所为有些不当,似乎又听得屈同彬再说甚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对方的话,刘得仁只是“嗯”了几下!屈同彬听到刘得仁嘴里说“嗯”那就是说我自己的茶不好,心想这事儿要是江总回来知道我对他的客人招待不周,我可就完了,于是,屈同彬忙对刘得仁说道:“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去给你泡来。”
这下刘得仁才清醒过来,自已的话说陋了嘴,于是他又忙说道:“呃!你误会了,我决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屈同彬看他说的是真心话所以自言道:“哦!那我就放心了。”
刘得仁知道江学现在的身份后,他在老家的那些想法,似乎在自已打自已的耳光,所以他现在只有一计,那就是三十六计中,走为上计,于是他对屈同彬说道:“同志!既然江学坤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他回来了,再来也不迟。”
刘得仁说要走,这又似乎给屈同彬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他忙栏住了刘得仁说道:“刘书记,刘老!是这样的,我们江总今天在香港和一位外商谈业务,大概要后天才回来,他指示我接待你,如果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向他交差,我说这样吧,先跟我去吃饭,完了再去招待所住下,……。”刘得仁没等屈同彬把说完,推开他就出了传达室的门儿,沿着门前那条公路走了。这时的屈同彬大声叹息道:“嗨!这是甚么呀?我怎么交差啊!刘老呀刘老,你这不是在砸我的饭碗吗?”
这天晚上,在香港的江学坤听说老家的刘书记刘得仁突然的到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设想了很多条理由,没有一条能够证明他的到来是对自己有利的;不管怎么说,人家远道而来,再说也是家乡的人,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总得要去面对,总得有个结果,对!明天把这个外商订单签好了,明天晚上就回去,看他是甚么来头。
再说刘得仁从顺达那传达室里出来,顺着这条公路也不知走了多少里,也不知自己的肚子饿没饿,只是在想外面的世界真大?也不知以前的所着所为是对还是错?我到底还转不转去见那江学坤?见了他,说点儿甚么?要是他对我羞辱岂不是自讨苦受?不!我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他和他父亲的皮气一样,他不会;哎!以前对他父亲不管是怎样的欺辱,他总是不吭不响,还以为他是傻,看来是我们的眼光太浅显了,是我们看走了眼;如果他真是和他父亲一样的话,那我还是回去见他一面,说不定这也是我发财的一个好机会,不!我现在不能这样去想,最多也只能为我儿子和他拉了关系,哎!这也不可能,当时要是我不叫小春强把他的未婚妻刘云兰抢过来那该多好啊!……,嗨!我该怎么办呢?啊!我管他怎样,我还是转去见他一面,就是他要对我怎样说,这也是在几千里以外的事儿,也只有他知我知,天知地知。
在香港,肖俊飞和江学坤与一家外商的业务谈得很顺利,合同签字后宴席上,外商老板比尔喜笑颜开地举起酒杯对肖俊飞道:“肖董啊!你有江学坤这样的人才真是你的福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不是看在江学坤的份上,我这十年的订单是不会和顺达签订;这么给你讲吧!我第一次见他,他对我的映像就特别的好,不不不!是特别的深厚,他年青,他诚实,按照你们中国话说他就是‘千里马’,……。哎!可惜我的女儿太小了,如果我的女儿是大一点点,我一定叫他做我的女婿。呃!肖董啊,把你的女儿嫁给他,我来做他的红娘,好不好?”比尔短短的几句话不得不使肖俊飞兴奋,他似乎觉得没有看走眼,应该对自已加以肯定,更应该对江学坤加以真正的肯定,当然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对那些以前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人,给个有力的反击;他看准了江学坤,也看准了顺达,看到了顺达以后前途,看到了顺达以后希望。这老外的话前半说得肖俊飞心里暧痒痒的,热乎乎的;这后一半,倒是将了肖俊飞军;此时的肖俊飞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这老外,所以他非常尴尬地看了江学坤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落到了老外的身上,露出了尴尬的一笑。此时的江学坤脸面似乎也有一些发热,面目也显得有尴尬,似乎也无言对答,此时的场面显得有些冷静;聪明的肖俊飞心上一计,他笑容满面地说道:“现在的中国不比以前了,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是婚姻自由,他们年青人的事,是由他自己作主,我们当长辈的只能是静观其变。再说,我要是把我女儿嫁给了他,他就成了我一家人了,我是董事长,他是总经理,这样我的企业不就顾了家族企业了,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家族企业是不会长久的,比尔先生,你说你要当他们的红娘,这样你启不是把我的企业推向边缘?”肖俊飞说话的前一半,实际上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也给自己解了个套,同时也给在场的江学坤除了一道难题。而后一半又巧妙地拒绝了老外继续说这件事的机会。从肖俊飞的内说,他是做梦就希望江学坤当他的女婿,他看到他和顾一婷,再加上他,当年和汪胜奎的那几句玩笑话,所以又不得不取消那个想法,不过要是现在江学坤放下顾一婷,别说你这老外要自告奋勇的当这红娘,你就不想当,他也会主动请人当。要说肖俊飞为江学坤出的难题,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江学坤正要说话时,老外看了看肖俊飞,然后说道“江总,你甚么也别说了,我也知道你要说甚么,既然肖董这样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我们还是谈我们的生意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不不,应该是十年合作愉快。”
第三天,刘得仁看到江学坤开着小车来接他,心中就有一种愧疚,这下又来到了别墅里,刘得仁的心真是七上八下,久久不平。不过这对于刘得仁这样的老革命来说,风风雨雨几十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但坐上这样豪华的小车,走进这样大的房子,这还真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镇静了一下,看到门前的山山水水(假山儿),看到四周的园林花果,看到室内的装饰和摆设,好像自已一时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又不得不使他再次既羞愧、又感叹,这又不得不使他再次呈进思索中。“嘟嘟”的汽车声唤醒了他,他忙转过身,向那汽车声方向望去,又是一辆小车向这门前驶来,刘得仁全身感到不寒而粟;他不是胆小,他是看到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花,这里的草,这里的一切和家乡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外桃园,真是不看不知道。小车缓缓地停在了他和江学坤的面前,他后退了半步,江学坤上前一步,拉开了车门,笑着道:“肖董早!肖经理早!肖俊飞和肖平父女俩从小车上下来,江学坤忙转过身去,向刘得仁道:“刘书记!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肖董,这位就是肖懂的掌上明珠肖平小姐;肖总,肖小姐!这位就是我昨天给你们说起过的从家乡来的刘书记,听说他从开国的那天起就一直从事党政工作,一直到现在;刘得仁听江学坤这么一介绍,忙上前一大步,伸出了他的双手,嘴里在道:“非常高兴地认识你!”
肖俊飞喜笑颜开地握住他的双手道:“刘书记呀!我得感谢你,我得非常的感谢你啊!……。”
刘得仁听肖俊飞这么一说,心中又再次的大惊,心想,我与你初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感谢,这又从何说起?在刘得仁的脑子里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这时的刘得仁没办法,只得用他那老一套来应对心中的尴尬:“哪里哪里,哦!肖董!你这是哪儿话哟!?”
肖俊飞再次笑着说道:“呵呵!不是吗?你把你们家乡最能干,最优秀,最有思想品德的人才送到我这儿来,你又是你们家乡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肓家,你说我不感谢你,那我感谢谁呀?”
这话本来是肖俊飞内心的一句笑话,不过在刘得仁和江学坤听到,心中是甚么滋味儿,也只有他们内心才知道。刘得仁在想,他江学坤难道把以前的事向他姓肖的说过?这……,不过刘得仁灵机一动,我不如给他姓肖的来过顺水推舟,我也好早点儿下台,于是他笑着道:“肖董,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要说感谢,也得感谢你这当代的伯乐嘛!啊!学坤!你说是不是啊!”肖刘二人的笑话说得江学坤尴尬不止,面红八分。
肖俊飞拉着得刘得仁的手没有放,他似乎又觉得刘得仁的手有些冰冷,又忙对江学坤说道:“呃!学坤啊!我觉得刘书记手有些冰冷,干吗不拿件合适的衣服给刘书记穿上?”
江学坤忙说道:“哦!肖董!我今天早上就问过刘书记,他说‘没事儿,不冷!’所以我就没有注意了,哦对了!我这就去拿来!”
肖俊飞又继续说道:“学坤呀!人家远来是客嘛!当然要说不哟!你怎么这样呢?”
刘得仁听肖俊飞是在怪罪江学坤,这从他的内心又不得不为江学坤解围,忙说道:“肖董!你就不必指责学坤了,也不必为我操心了,我确实不冷!”
肖俊飞再道:“哦!我知道了,远道而来,一定是水土不合,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这样吧!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就好了,从明天起,我放学坤一个星期的假,陪你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广东,看看特区,看看改革开放的深圳,然后再去香港看一看,人嘛,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吃就吃,能玩儿就得好好地玩儿,……。”
肖俊飞的话没说完,顾一婷从屋里出来说道:“学坤!我想这位就是你给我说的刘老、刘书记吧?!”
正在回味儿和尴尬中的江学坤,这时才从顾一婷的问话中惊醒过来;“哦!正是!正是!,哦对了,刘书记!这位就是我的女朋友顾一婷,她是湖南人。”
顾一婷的出现,似乎在刘得仁的眼里又不得不把江学坤看得更高一层,又不得不使他想起那些过去的往事和今日的假设:“假设当年要不是我从中作梗,胡云兰和江学坤真成了一对儿,今天有这如花似玉顾小姐出现吗?假设当年让他当上民办教师,他有今天这样大的成就吗?假设当年让他去考公务员,让他去从军会有今天这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故事吗?……。”
顾一婷满面笑容说道:“刘老,肖董,肖经理,里边儿请!”在江学坤为刘得仁接风的宴席上,肖平似乎语言少了点儿;她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她始终还在思索那个问题,一天没有找到汪字申,她的心情一天就不能平静,所以在旁人们看来,这位留学生似乎对客人有些不礼之意。
那天,刘得仁说甚么也不去玩儿,说甚么也不去香港,没办法的江学坤给了他回家的一切费用,还亲自开车送他到了机场。江学坤不但没有难为他,反而是盛情的款待,这不得不使刘得仁反思。刘得仁一到家,急忙推开了儿子刘小春的房门,他见儿子大好的天儿没去干活,还在家里睡大觉,他没有像以前那样高声地喊叫,更没有大骂他,而是轻声细语地说道:“小春!小春!怎么呀?是病了吧?那江得胜的汇款单儿给他没有?”
这时的刘小春软绵绵地在床翻了一下小声说道:“没有!你不是说不忙给吗?爸爸!你这几天去那儿了啊!怎么不见你的影啊,哦,对了昨天又有江得胜的一封信,爸爸!你看?”
刘得仁一听,急忙说道:“给!给!得马上给!快起来马上给他送去!”
刘小春觉得老爸有几天没回家,好像变了一个人样,于是忙问道:“爸爸!甚么呀?这么急?你去哪里了?妈妈到处找你就不见人,你也真是?走哪里也不出过声,你……。”
刘小春的话没有说完,刘得仁又忙说道:“快!快点给他送去啊!”
刘小春见老爸快要发火了,小声道:“甚么嘛!不就是一封信嘛,说不忙给是你,说快点也是你,你到底是安的甚么心啊?……。”
小春慢慢地起来收拾着东西,刘得仁是觉得家里少了点甚么,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他轻轻地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才说道:“喔!对了!平儿呢?平儿在哪儿?我给他买了好多好吃的,平儿!平儿啊!”
刘小春见爸叫平儿叫得那么急,他看了一下说道:“你就别叫了!他们已经走了!”
刘得仁听说他们走了,忙问道:“走了?走哪里?……。”
刘小春小声道:“大概是深圳吧!”说完他骑着自行车走了;刘得仁刚从衣袋里拿出来的小吃“唰”地一下落到了地上,他自言道:“好!好啊!走了好!也好了确她的一个心愿。”
自从江学坤偷偷走后不久,村里的人说江学坤进了劳房,说得是有板有眼儿的,江得胜是一天也没有抬起过头,虽说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对于人们的那种说法他也只能听,不能反对。当他收到儿子江学坤的钱和信时,读了几句,他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对着苍天大声道:“儿子啊!好样的!老子我终于可以抬起头来走路了,我有钱了!我终于有钱了,是我儿子挣来的,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坏!儿子!你在那里呀!?”
江学坤的母亲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道:“老头子!你就别吼了,快点往下看。”
“爸爸!妈妈!请谅解儿子的偷偷出走吧!这些年儿子我不在你们二老身边,其实我也知道,您们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我,想着我!让您们受苦了,受累了;这也是儿子我的不孝,儿子我给您二老陪不是了,……。
再说我给您们那些钱,不是偷来的,更不是抢来的,是我们公司奖励给我的,也算是我挣来的,您们放心地花吧!用吧!就不要在家修房子了,我这边有大大的房子,过些日子,我回来接您们到我这边来住,不知您们是否愿意?还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哦对了,村前的那条路还烂不烂,如果是和以前一样的烂,请用这些钱把那条路修好,让全村的人走上一条干干净净的路,……。”江得胜夫妻二人看完了儿子的信双双落泪了,也不知他们是在为儿高兴还是在为儿子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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