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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中午的工人饭堂里显得格外的繁忙，饭桌上吃饭的人们并没有因工作而感到疲倦和烦恼，小伙子是精神焕发，姑娘是英姿飒爽，男同志英勇威武，嫂子们青春常在；吃饭、说事儿、聊天儿、拉家常的、提劲的，那是样样齐全；说事儿的，说的是国家大事，说的是国际形势；聊天儿的聊的是过去，聊的是未来，聊的是上下五千年，聊得是笑弯了腰，酸得是掉了牙。其中一小伙子一边吃着饭，一边大声说道：我给大伙儿讲一个故事，故事的题是：《憨老大一家子》。憨老大一家子住在深山里的半山上。
那天憨老大的娘和自已的媳妇憨大嫂一同上街去买油，盐，酱，醋，茶去了，家里就只他和五岁的儿子小憨了。吃过早饭他对儿子小憨说：“儿子！老子我要上山砍柴，你给我就在家里玩，不要乱跑，最多就在门前的院内玩。”憨老大说完转身便走了。憨老大上山不久便听到儿子大声在喊，又喊得很急。“爹！爹！我们家水缸里有人在洗澡。”原来憨家的门前有一口瓦水缸，里面装了大半缸水，小憨觉得手脏了，想舀点水来洗手，那知小憨往缸里一看时，缸里也有一个人看着他，于是他便喊起了爹来。憨老大一听儿子说水缸里有人在洗澡心里又急又恨，一边跑一边说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我憨老大这里来倒乱，我今天一定要和他拼到底。”很快憨老大手里拿着个担柴树棒回来了。“儿子！那人还在里面吗？”“在！在里面！不信来看嘛！”小憨边说边把父亲拉到了水缸前，待老憨和小憨一起去看时，憨老大就更火了，便破口大骂：“嘿！你们这父子俩真的不是人，人家说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难道连大人也不懂事，出来，老子今天要和你拼过到底。”当憨老大骂的时候那水缸里的人嘴也动过不停。“嘿！老子叫你出来你还要骂人。”当憨老大用手去拉的时候，水缸里的人也伸出手来。“嘿！怪事！老子叫你出来你还要打人。”这下真的把憨老大气火了，把心一横，用手上的树棒猛地一下打去，这下好了，水缸打成了七八块，照理说憨老大应该出了口恶气，可是待老憨和小憨去看时，老憨跑到屋里把门关上哭了起来，小憨见老憨哭小憨也跟着哭了。他们哭啥？嘿！因为憨老大打烂了水缸，那瓦片里还有少量的水，一块里面照一个人又照不全，所以憨老大以为是把水缸里面的人打死，自已杀了人，并且还是两个。
天快黑了，憨老大的娘和媳妇回来了，憨大嫂不见憨老大便大声喊道：“老大！老大！”不管憨大嫂怎样喊，老憨和小憨就是不出声，待憨大嫂推开门一看时，见憨老大紧紧地抱着儿子在那里闷哭，憨大嫂问了半天，憨老大老原原本本地把今天打死人的事说了出来；这时的憨大嫂正巧今天听到有人说杀了人出去躲藏一阵子就没有事了，于是她把所有的钱就给憨老大做路费，连日连夜送走了心爱的憨老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也没有任何人来找她们，问她们。转眼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憨大嫂很想憨老大，她便给憨老大去了个信，说是叫他寄一张照片回来；当憨老大收到信后，找了很多地方就没有找到照相的。那天憨老大在一家商店里的玻璃柜里看到了那些方镜。“嘿！你们这些人也真不讲理，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你就把人家的相照来放到这里来卖钱。”店员一听他这么一说。“既然相片是我们给你照的，那你得给我们的照相费呀。”憨老大一听这话也有道理；于是便给了钱，拿走了那方方的镜子，憨老大心想我把这相片寄回去她看了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当憨大嫂收到相片时她没有笑，反儿大哭了起来，待憨婆婆问了她很多次哭啥时，她半天才说：“娘啊！你的儿子那里是出去躲祸啊，他是在外面找女人。”憨婆婆说啥也不相信自已的儿子是那种人；这时气急了的憨大嫂说：“你不信！你看嘛他把相片就寄回来了！”憨婆婆接过那所说的相片照常理说也要骂憨老大几句；可是憨婆婆没有骂，反儿哈哈大笑了起来：“儿媳妇呀儿媳妇啊！我儿子找女人也不会找这么大岁数的老婆婆嘛！？”
“……。”
听的人笑得是前仰后翻，一小伙子差一点把嘴里的饭吐到了桌子上，“老妖怪”指着那说笑话的小伙子说道：“以后这样的笑话吃饭的时候就别讲。”
……。
在热气腾腾的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中一姑娘高声喊道：“亲爱的大哥大嫂们、兄弟姐妹们，嘿嘿，不好意思，今天很冒昧的给大家介一个人。”她把“猴子”拉到她自己的面前，接着又继续向大家说道：“他叫赵波，绰号‘猴子’，以后你们都不必客气，就叫他‘猴子’因为我也是这么叫的，再说‘猴子’名气比赵波的名气大；嘿嘿！不好意思，‘猴子’他是我的男朋友，在外面没甚么活干，上个月就进了我们厂，由于他笨，在培训部多呆了几天，所以从今天起也加入到我们这打工的队伍中来，希望大家能看在我和大家多年共事的份上欢迎他的到来。”这说话的姑娘不是别人，是顺达的第一批进厂的工人许秀霞；她把饭碗往身边的饭桌上一搁，双手一拍，把“猴子”推到了自己的面前；虽说“猴子”的脸色显得有点羞愧，但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刚强有力。许秀霞刚来顺达时，老头子肖俊飞为了产品达到百分之百的标准、合格，专门从别的地方请来了专家进行严格的培训，许秀霞就在这批人中。所以你别看她有多年青，她在这顺达里面一走，只要认识她的人，不论年岁比她长多少，总得叫她许师傅。
“师傅！这你就别多说了，既然说到期这个份上，论年龄我是他叔叔，论进这个地方，我也是他前辈，论技术吗他是师傅你的男朋友，这样算起起来我们得该叫他为‘师爹’，啊！大伙儿说是不是呀？。”“老妖怪”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饭碗从那饭桌边站起身来，嘴里还嚼着一口饭菜，侧着身子向许秀霞笑嘻嘻地说道。
“对！‘师爹’，我们都得叫他‘师爹’，对就是‘师爹’……。”“老妖怪”的话音刚一落，顿时整个饭堂男男女女七嘴八舌说道，像是炸了锅似的轰动了起来。
“呃……，既然是你们师傅的男朋友，又不是普通的朋友，早晚得结婚的，那也不应该‘师爹’呀？有你们这种叫法吗？也得叫师娘呀！对吧秀霞妹子？”南宫燕从那饭堂里的洗碗间里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边说边笑地走了出来，玩笑试的说道。
“嗯嗯嗯，南师傅，叫是可以这么叫，不过，不过……不过像你说那样叫，好像不符合逻辑样，人家会说我们这个，这个，这个，就是这个，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们说，就是这个嘛……。”一小伙子站起来看着大家玩笑似的手舞足蹈的激动地说道。
“别人会说我们甚么呀？说甚么呀？对！说甚么呀？快说呀！”大家都非常焦急地问那说话的小伙子。
“雌雄不变，公母不分，这……。”他一边说一边右手扶着嘴走出了人群。
“哈哈，哈哈，……。”大家禁不住笑成一团。
“猴子”非常认真地向大家说道：“兄弟们，姐妹们，我的名字刚才霞妹仔已经给大伙儿说过了，在此我就不重复多说了，今天我很高兴，不！应该是说非常高兴认大家，也非常荣幸地和大家一起工作，所以兄弟我以后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其他方面，行为不佳，还望大家多多指点；言语不妥，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举止不明，还请大家多多担待；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妙哉!妙哉!”说话的是一年青姑娘，她刚来这里不久，平时很少和别人交流，走路说话特别的秀气，只要一说话，便是出口成章，这不是，她从那洗碗间里出来又说上了。正是她的这样，那些小伙子给取了个绰号“女秀才”，她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这里面没有她的亲戚，也没有她的熟人，更没有她的朋友。看样子她很孤单；其实她一点就不孤单，因为她很会处事，也很会为人，她一来，老员工都非常喜欢她，那些人叫她的绰号，她也照上应声。刚才看到两姐妹去超市回来，说是超市找了一假币给她们，所以她听到那个假字而随便说道。
“呃呃呃！'秀才'说这话甚么意思？”“老妖怪”这人就最爱听这些，自己又不啥懂，还是他觉得有意义的，他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所以这回他也不例外。
“你问我？嘿嘿！其实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别人这样说过，所以我就这样说了，这样吧，你问问他。”“女秀才”指着那“老妖怪”身边的高阳说道。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起这位说书先生呢？高阳兄弟，你说看，她说的是啥意思？”“老妖怪”迫不及待地问道。
高阳把手上的碗筷往那身边的饭桌上一搁，看看四周非常认真地说道：“‘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出至《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游历太虚幻境》中的一幅对联，这幅对联阐述“假”、“真”、“有”、“无”的哲学真理，也是对读者生活的一种提醒，同时也是给人们人生的认识和思考；再则是说当人们把虚假的东西看成或者认为是真的时，它就是真的，如果人们把真的看成或者认为是假的时，它就是假的；如果把现有的说成没有或者是认为没有，世界上就没有；如果把没有的说成或者是认为有，这个世界里就有。也就是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实际上是需要者或者说是拥有者自己规定而规定的；说到这里想起了一道脑筋急转弯题，说：‘路上有一根骨头和一定金子，卡尔只选择了骨头而没有选择金子。问卡尔为甚么只选择骨头不选择金子？答案是卡尔是条狗，狗只需要骨头，而不需要金子。’这样说来金子在狗认为是假的，而骨头才是真正的，……。”
“嘿！嘿！你这小子说来说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有无无，无无有有，绕来绕去，把我脑子绕晕了，这让我们怎么去认识和变认真假和好坏。”高阳那凌厉的说词，生动形象、出神入化，使围观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似懂非懂。特别是爱好这一科的“老妖怪”，所以他站起来“嘿”了两下，打断了高阳的说话。
“涨了！涨了！涨了！今天大涨了！大涨了！大涨了啊！”一帅小伙子从饭堂的门外大喊大叫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好像发现了甚么稀世珍宝一样，看他的样子心情特别的激动，这小伙子原来不是顺达的工人，他一直在炒股，在股市上吃了不少的苦，近期由于沪深两市阴跌阴跌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今天突然有了一个强力的反弹，他的股票涨停了，所以他非常高兴地来第一个告诉他的老表高阳。
“吼啥子嘛？吼！”“老妖怪”的思维还在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有无无，无无有有中绕来绕去的，不料被这小子的大喊大叫搞得是更加乱七八糟，心头更烦躁，所以他一下站起来指着那小伙怒气冲冲大声吼道。
“我吼我的！有你屁事！这房子又不你们家的，吼就吼了你把我怎么样？”那小伙子越说越来劲儿，一下来到了“老妖怪”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两眼望着“老妖怪”凶神恶煞地说道。
“坐下！坐下！有些话好好的说，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都是为了找碗饭吃，又何必为这鸡、毛、蒜、皮的芝麻点大的屁事闹红了脸，坐下！坐下！我请你们都坐下！坐下！”高阳看事不妙，一下站起身，侧身站到他们二人中间，一手挡住“老妖怪”，一手挡住他表弟，认真地说道，并招呼他坐下。
“说，有一荷塘，种下一荷种，荷种第一天长一片叶，第二天长二片叶，第三天长四片叶，第四天长八片叶，……；照这样下去，四十八天能遮住荷塘的全部水面，那么荷叶遮住水面的一半应是多少天？”这说话的还是刚才的那位“女秀才”，她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更不是头脑发热，而是几个小伙子听说她的文化水平很高，叫猜完谜语后回敬他的。
“来，来，来，高老师，帮我们算算怎么样？”这几个小伙子之所以叫高阳为老师，是因为他们听说高阳能说会道，人品又好，由于读书时，不用心出生社会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他很想向高阳学习。这不是今天又遇到这“女秀才”不是。
“呵！这还用算？张口就来，你去问她是不是这样：八除二来十减三，并排坐上是答案。‘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八除二来十减三，并排从上是答案。”很显然是说的那道智力题的答案；“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这本来是宋代学士秦太虚的一副对联，而曹雪芹又把这幅对联搬进了《红楼梦》，而曹雪芹没有把这对联在《红楼梦》直接写出来，他是在《贾宝玉游历太虚幻境》中看到挂在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此时的高阳用这幅对联来说那“女秀才”娇嫩的姿态使自己怦然心动起来，忽然间感觉到一股春的气息，脑海里便很快地闪现出一幅含苞待放的初春韵致。本来高阳可以直接说出答案是四十七；他为了显示出自己的才华，引起那“女秀才”的注意；因为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对她就有说不出的好感，就是还没有找到机会向她表示；所以他就这样拐弯抹角、文字彬彬的说了一大通。
“八除二来十减三，并排从上是答案。‘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他问你是不是这样的？”其中的一小伙子回去向那“女秀才”一字不差地说道；小伙子转身就要走。
“女秀才”向那小伙子淡淡一笑说道：“貌安才玉皆双备，此般谋生何从去。何不趁早巡好差？怜香西玉满福孙！兄弟，麻烦你去把这句话告诉他。”“女秀才”说这话的意思是说高阳你的相貌身才，长得比西晋的潘安更帅，才华比战国时代的宋玉还要出众。你这样来打工求生，没有甚么前途；为甚么不早点找个好的工作，买栋漂亮的房子、早点娶妻生子，坐享清福。
“……。”
“女秀才”和高阳你一首诗词过去，他一幅对子过来，来来回回他们二人不要紧，这可把中间那传话的小伙子累坏了，南宫燕看得出来这对诗的男女彼此都有恋爱之心，就好像是在众人面前施展不开面子一样，为何不在他们的背推上一把，做件好事，早日成双呢？所以她上前一步，右手挡住那传话的小伙子，走到那高阳面，抓起他的右手，把他拉到那姑娘面前笑容满面地说道：“兄弟!你是男子汉，大老爷们，主动点，拉住她的手。”说着，南宫燕又抓起姑娘的双手，把他们俩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妹子，别不好意思，人人都要得这样，来！嫂子帮你作主。”姑娘看着小伙子不好意思地露出了笑脸；饭堂里笑声、掌声响成一遍。
“哟！是‘猴子’兄弟！？是甚么时来的？”江学坤站在饭堂的大门前向正在和大家见面的“猴子”问道。
“猴子”回头一看，叫他的人是江学坤，他惊讶地叫道：“‘江疯子’是你呀？”上前一大步，握住了江学坤的手。
大家回头一看。“总经理！原来你们认识？”许秀霞指着“猴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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