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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二年对于大明百姓来说依旧看不到任何希望,各地依然大旱,而冬天来的还是那么早,才进入十月份,山东与直隶等地已经出现了今年的第一次降雪。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如此寒冷的天气实在是让缺衣少食的百姓无法继续生活下去,河南更是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象,可是朝廷依旧没有下发半颗粮食进行赈济。
那些士绅与朱家后裔们家里的粮食多的已经发霉,穿铜钱的麻线都腐蚀断了,但是没有看到他们拿出哪怕一石粮食出来赈济百姓,别说是赈济百姓了,不来盘剥就已经是万幸。
尤其是洛阳的福王,生性贪婪,在自己的封地敛财无数,更可恶的是,居然囤积居奇,大势收购粮食,造成洛阳地区的粮价奇贵无比,照这样下去朱家王朝不灭亡才有鬼。
只有那些受到民军骚扰严重的地方,士绅们才会拿出粮食招收流民结寨自保,不过他们只收身强力壮的青年,其余的百姓就只能自生自灭。
民军虽然大量裹挟流民,但是能够跟着李自成他们四处转战的人毕竟有限,很多百姓就倒毙在了行军的路上。
山东济南府是这次清军入关受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府城被攻破,数万百姓被清军掳走,但是清军能够带走的毕竟是少数,大量的百姓南下逃难,到了崇祯十二年底的时候仍有很多百姓在青州府与莱州府避难。
施天福在得到郑芝龙的同意之后,在十二月初前往山东灵山卫,本来当地官府已经同意将百姓转移至此,待郑家的船只到达之后直接把百姓接走。
可是当施天福到达灵山卫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百姓,倒是灵山卫的郝姓指挥使如临大敌,在接到消息后把能动的船只都开了出来,但是当他看到郑家的船后直接傻眼了。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舰队,是谁说只有几艘渔船的?”郝指挥使现在的心情很不爽。
“回大人,是出去打渔的军户看到的,卑职以为他们也没有看清就逃回来了,不过刚才卑职好像看到是郑家的旗帜。”。
“哦,王千户真的看到是郑家的旗帜,不会看错吧?”
“大人,卑职的眼力那可是我们灵山卫里数一数二的,绝不会看错。”
“郑家的旗帜,那就奇怪了,他们是福建水师,跟我们山东水师根本挨不上边啊,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王千户你去探一下他们的目的。”
此时的施天福也很纳闷,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的事情,结果出来迎接自己的居然是大明的水师。
“大人,对方派使者过来了,询问我们次来的目的。”
“先把使者接上来,我也想知道山东现在的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王千户登上了施天福的坐船,这艘大型福船客不是灵山卫的小船可以比的,王千户爬上来之后已经有点气喘吁吁。
“王千户是吧,在下福建水师海防游击施天福,奉郑总兵之命前来山东公干,不知王千户是否已经收到朝廷的通告?”
“朝廷的通告,卑职不曾听说,不知施将军来山东有何公干,是否可以相告?”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来这里接一些流民到南方安置。”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瞒施将军,现在的山东各地还在恢复秩序,莱州府也有大量的流民,要不让卑职来安排,如何?”
“好吧,那就有劳王千户,至于好处是少不了的。”施天福也是没有办法,他可不是来山东受罪的,只好花点小钱委托给灵山卫来办这件事。
王千户本来只是试探一下,没有想到施天福真的同意,看来灵山卫可以过个宽松年了,得到好消息的王千户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回去请功。
得到回报的郝指挥使也是喜笑颜开,居然出来跑了一圈就可以赚点零钱花花,如果多搞点流民过来,还可以舒缓临近各县的压力,取悦于地方官,可谓一举数得。
不过郝指挥使也是厚道人,还是通知了位于济南的巡抚王国宾和总兵刘泽清,王国宾正在为流民而头疼,虽然他已经开仓放赈,但是流民数量实在是太庞大了,仍然是入不敷出。
他可不想步他上任刘景耀的后尘,刘景耀就是活活给累死的,突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过王国宾也不敢放任太多的灾民外流,只同意将无法安置的万余灾民交给郑家,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只是济南府的情况,其他各地也有很多无法安置的流民。
于是各个地方官都是自扫门前雪,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到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一下子就有两万余人来到了灵山卫。
等候在此的施天福有点措手不及,本来以为有个万把人就想当不错了,就算是郑森也没有想到山东会有这么多流民。
实在是这次清军在济南府的荼毒让山东百姓吓到了,生怕以后清军会经常来光顾,其中有一小部分人是自愿随着流民到南方安家的。
施天福只好紧急派人到台湾通知郑森,自己则留在山东疏导百姓,分批次前往台湾。
此时的郑森正在为转移的百姓太少而发愁,当初自己以为怎么也得转移个五六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壮年),加上台湾南部的两三万人,足够支持他组建一支近万人的军队,作为自保之用。
“大人,施将军从山东传来的急报。”张明琪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哦,天福叔的急报,难道山东出事了,拿来我看。”郑森急忙抢过书信打开仔细查阅。
“呵呵,原来是好消息,山东的流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天福叔准备不足,要分批运来,让我们做好准备,尤其是粮食农具。”
“请大人放心,粮食农具当初就是按照六万人的规模准备的,就算山东有数万人需要安置,我们也能接纳。”
“嗯,不错,不过又要辛苦明琪了,等到明年四月第一批粮食收获之后,我们就可以彻底摆脱对福建的依赖。”
“大人,其实小人发现台湾岛上气候适宜,在山林中有很多甘蔗,据小人所知,这个甘蔗可以榨白糖,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白糖,销售到大明的话就可以增加很多收入。”
“明琪的这个想法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真是守着宝山而不自知,那你赶紧办个工坊,对了,可以找普拉王,让他帮忙种植甘蔗,我们再去收购,这样就让山民与我们绑得更紧。”
“大人果然高,每次都能举一反三,将利益最大化,小人这就安排。”
郑森他们的忙碌并没有引起台湾东部的西班牙人的注意,现在的佛朗基人也就是葡萄牙与西班牙已经是昨日黄花,在欧洲称雄的是荷兰与英国。
郑家没有去收拾他们就已经很不错了,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挑衅郑家,在郑森安家台湾北部之后,西班牙人从来都没有越过淡水河及鸡笼山骚扰这里的百姓。
过年期间,郑森特意到每个地方进行巡视,想确保移民这里的老百姓都能过好在台湾的第一个新年。在每个村庄接见这里的保长的同时,给他们赠送一些粮食及腌制的鱼肉。
郑森在台湾岛上推行的是保甲制度,这个崇祯想推而没有推行下去的政策,这个制度直到小日本入侵中国的时候还在沿用,就说明其还是有可行性的。但是在这里郑森也进行了一点小修改。
那就是取消了世袭制,每五年选举一次保长,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村长选举,甲长由百姓推举,如果保长与甲长失德,百姓可以要求撤换,从新进行选举,明年就是第一个选举年,本来郑森的意思的一开始就进行选举的,可是考虑到百姓互相不熟悉,而且会影响到耕作,所以推后一年进行。
所有新安置的百姓都使用这个办法,这些临时任命的保长们非常尽心尽力,对维护地区稳定作出了贡献,想来连任的机会很大。
一路上看着那些长势喜人的稻田,郑森对自己的前景充满了希望,心中的小宇宙也开始熊熊燃烧,有了台湾这个基地,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就可以实现。
“少爷,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跟在一旁的徐文靖敏感的察觉到了郑森的异样。
“呵呵,没什么,对了文靖,给那些新兵放了两天假,不会到处给我惹事吧。”郑森心里的野心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只好转移话题。
“请少爷放心,现在那些家伙已经把军法背的滚瓜烂熟,可不敢轻易触犯,只是少爷答应的火药一直没有着落,那些新兵们天天嚷嚷着要试射火绳枪,尝尝鲜。”
“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怕到时他们忍受不了爆炸的声响,火铳手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少爷你就放心吧,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灌输,他们现在已经是唯火器制胜了,只是小人仍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等我们训练的差不多的时候,可以先去找佛朗基人练练手。”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郑森凑到徐文靖的身旁,小声的说道。
“可是少爷,老爷他……”郑森的想法把徐文靖吓了一跳。
“嘘,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而已,放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郑森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徐文靖还是不放心,拿这些新兵去跟那些做了多年海盗的佛朗基人对干就是一个笑话,可是郑森的决定他又不敢反对,只能把担忧放在心里,准备回去之后好好操练那些新兵,不要到时吓尿了,让少爷出丑。
现在玩得正爽的二百新兵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魔鬼训练,说是放假,也没有人走出军营,实在是台湾岛上也没有娱乐设施。
不过郑森鼓励在军中进行蹴鞠,这样既可以舒缓训练的压力,也可以增强士兵的好胜之心,军营里现在就在进行一场比赛,不过比赛规则按照郑森的意思进行了改进,人数上升至后世足球赛的规模,每队十人,并由一人专门守门,但是守门员不可以用手,也是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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