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之人倒不扭捏,知晓自己被发现,便从林中隐秘处行出,此人一现身,白羿顿时一惊,正是大半年前在栖木镇所遇的不详雷子——莫胤。莫胤行至二人跟前,白羿不解地抢先问道:“莫兄,你为何会在此?”莫胤依旧地冷漠,回道:“敢和我作朋友之人,全无好下场。我跟随你,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会出事。”白羿释然回道:“多谢莫兄关心,那些子虚乌有的不祥岂能左右在下。”莫胤听后一阵恍惚,喃喃自语道:“关心?什么是关心?”声音很小,白羿并未听见,而后又问到:“莫兄你怎么会知晓我等的行踪?”“大半年来,我一直在你附近。你,很特别。”白羿听后一惊,莫胤的怪异举动令他摸不着头脑,自己也不便多问,便不再深究,道:“我等此去前往留仙峰,路途险恶,莫兄还是就此折返罢。”莫胤回道:“无妨,区区雪峰奈何不了我。”说罢便行至前头,剩下二人见此,虽觉古怪但也跟了上去。
其实白羿大半年前离开栖木镇那时开始,莫胤便一直跟随其后,一是想看白羿是否会离奇身亡,二是白羿有种神秘的力量撩动着他的内心,冥冥中牵引着跟随。白羿在无量林海的那段时间,莫胤在相隔不远的隐秘林间,搭了个简易的木屋,一住便是大半年,平日靠去不远的栖木镇补给维系。期间其实木笃清与童柏鹤早已发觉他隐伏于此,见他并无恶意,也就任随他。莫胤每日都会在暗处观察白羿一段时间,余时便去远处林间修习,白羿的不凡他了然于胸。
“莫兄,你走错道了,这条道才是通往留仙峰。”前头莫胤一路快走,头都未回一下,白羿见其走岔道,赶忙出言提醒。莫胤瞬间一怔,止住脚步,尴尬非常,脚下如灌了铅一般,呆站一小会后,转身看向正不禁失笑的白羿,立马低头钝步跟上。三人一路气氛有些微妙,白羿不时向廉堇请教一些武修上的问题,本少言寡语的莫胤竟有时突然插话,说出自己的一些见解。二人听后一阵讨论,莫胤所提见解很是晦涩,让二人难以琢磨。两日后,无惊无险,三人顺利抵达留仙峰山脚处。
向上望去,留仙峰高耸入云,山石陡峭非常,自山腰开始往上,终年被陈冰覆盖,而峰顶,在此处根本无缘得见。三人未作考虑,此行本就为它而来,提步便上山而去。上山之路艰险非常,并非寻常的盘山山道,此山少有人踏足,路都得自己摸索。三人常常需攀岩而上,有时山石松散,不能着力,让几人一阵头疼;有时所过的路,仅仅是二村左右的峭壁路,“路”的一边是山壁,另一边则是悬崖。这倒难不倒廉堇与莫胤,但经验尚浅的白羿,却屡出状况。廉堇和莫胤不得不每次都让白羿行与二人中间,突然状况时,莫胤常以剑相助白羿,只是头都未转过来,白羿只能不住地谢道。三人巳时上山,戌时才上至山腰处,已是入夜时分,不便继续上山。三人寻到一处山腰空旷处,山壁上又一凹洞,凹洞内不小,容纳三人绰绰有余。但是,至此,已是坚冰覆及之地,寒风凌冽,刮得三人脸上生疼;不住钻入三人的衣襟内,奇寒透心。廉堇内力醇厚,倒可抵御严寒。而白羿与莫胤,却未有那种境界,寒风袭来,鲜有表情的莫胤一阵哆嗦,嘴唇打颤,双手紧抱取暖。一旁同样哆嗦的白羿见此,颤抖着笑道:“莫凶不是说这雪山难不倒你么。”莫胤懒得搭理他,赶忙去寻来一些枯柴,想在凹洞内生火取暖。
莫胤掏出火折,想借此取火,但此处温度太低,火折根本燃不起来。莫胤见此,撇开火折,拔出那把被烂布包裹的神秘佩剑,此剑出鞘,倒与寻常佩剑无太大差异,只是剑身清冷,刻有一片雷云。莫胤提剑,运转功法,剑身猛震,忽见一道闪电由剑尖闪出,闪向柴堆。“嘭”柴堆发出声响,应声火起,而后收剑入鞘,赶忙伏身靠向火堆取暖。一旁的白羿与廉堇看得都惊呆了,白羿大半年来,把万法阁的典籍阅览殆尽,从未见过一本典籍上记载着御雷御电之法,廉堇也是第一次亲眼见此,不由叹道:“统御雷电,用以伤敌,对此,我根本想不到以何法能破解。”
三人围着火堆吃了点干粮,稍作休息,廉堇无声无息地出去逛荡了一圈,回来便对白羿说道:“留仙峰越往上越是寒冷,形气也需循序渐进,你先在此处汲纳天地寒气,待完全适应之时,我等再攀至更高处。此处的极阴地我已帮你选好,极阴即极寒,对你修习寒玉真气有莫大益处。”说罢三人便出外,来到廉堇所选“极阴处”,果然,此处比之别处是要寒冷一些,而且处于风口处,寒风肆虐。莫胤一到此便不住哆嗦,立马转身默默回到凹洞内。廉堇虽能抵御,但这极寒也令他非常不自在,对白羿说道:“你便在此修习,我会在凹洞洞开看着你。”说罢也转身离去。
白羿本想说些什么,但二人并未给他机会。事已至此,白羿也别无他法,顶着寒风,战战兢兢地在所谓的“极阴地”席地而坐,冰面的奇寒令他的双臀瞬间没了知觉,有些吃不消的白羿回头望了一眼凹洞,洞口闪耀了火光,空无一人。“入极冷苦寒之地,纳其寒气,入丹田,融本气。真气寒逾外气,气形。···”白羿想起寒玉决心法,想借此转移注意力,令自己不是那么的冷。白羿开鼻纳气,寒气猛入,白羿引气经奇经八脉,去其浊气,留其寒性入丹田,一切都比他想象的顺利。但是,寒性淤积在奇经八脉中根本不受控制,在体内四散开来,白羿瞬间浑身血液都快被冻僵,呼吸都异常困难。白羿赶忙止住纳气,以运转尚且温和的寒玉真气驱走奇寒,一刻钟后,他才感觉自己有所知觉了。看来,形气并不是那般简单。常人根本难以纳入如此寒性霸道的天地气,又何以与真气契合,化为己用?白羿脑中一片混乱,不知如何修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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