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羿醒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今晚的他格外虚弱,正值八月十五,头顶的月亮今夜格外的惨白。他的身旁,白玉寒跪于一座新坟坟头,死死得盯着隆起的坟土,没有眼泪,但也没有生气,犹如一桩枯木立在那儿。天机子立于白玉寒身旁,也是一脸哀容,声音略颤对白玉寒说道:“种孽因,尝恶果。当年你欠下的**债,终是要还的。”白羿见此,眼泪顿时绝了堤,在他娘的坟前大哭一通。待到泪干了的时候,方才颤抖着向天机子问及事情因由。天机子点头答应,扶起白羿,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怕其再次晕厥,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二十年前,白玉寒与剑凌云本事至交好友,剑凌云常向白玉寒讨教武功,白玉寒也乐意于此,二人白日醉心武学,夜晚觥筹交错,无所不谈。奈何那时候的白玉寒,少年得志,方才十八,便连挫多位掌门,加上其俊朗不凡,在武林上是一时佳话,得号玉面龙君,各大的门派的女弟子纷纷向其暗表芳心。年少**的白玉寒乐此不疲,常常招蜂引蝶,与多派女弟子关系**。他在剑庄呆得那段时间,剑凌云过门未久的妻子,洛牡丹,三人多日共处,白玉寒的俊美、君子风度、超凡的武学造诣,无时不刻都在挠扣她的心扉。难逃白玉寒“魔掌”的洛牡丹,竟对他暗许芳心,完全忘记自己已为人妇。一日,白玉寒与剑凌云喝得伶仃大醉,洛牡丹竟趁那夜百般向白玉寒投怀送抱,迷糊间二人有了一夜苟且。事后,白玉寒呵斥了洛牡丹一顿,想同她共同忘了那夜之事。无奈洛牡丹已经沦陷,根本无法忘怀白玉寒。白玉寒无奈,只得告辞离去。不久后,丑事便败露,剑凌云对洛牡丹爱意深厚,并不介怀这些,想要同她继续生活。洛牡丹仿佛中了魔咒一般,心里的位置完全被取代,对丈夫的愧疚以及白玉寒对其的冷漠,于一日夜里,她穿上“温柔夜”那夜所着衣裳,服毒了断,而那时,她已有一月的身孕。昔日的种种,才有今日得仇杀。
此时,久久未动弹分毫的白玉寒走了过来,声音哑涩无力,对白羿说道:“羿儿,爹要在此陪你娘一段时间。这些年来,你虽修习了寒玉决内功心法,但全不会半招半式,剑凌云现已着了心魔,必然对再对你不利。明早你便向西远行,去栖木镇镇郊的无量林海找你曾祖父,要其授你武艺。”白玉寒说罢便从怀中掏出由羊皮纸包裹的一本秘籍,递给白羿,道:“这本寒玉决孤本,你拿去吧!”白羿接过秘籍,有些怯怯的,说道:“我要留下来陪爹爹和娘亲。”“你也该出去磨练磨练了。”白玉寒只说了这一句,便转身回道了坟前枯坐。
翌日清晨,白羿接过天机子递给他的简单行李和马匹,踏着晨辉,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远行,陌生的前路,让自小未出过云隐镇的他,心中无底。
而他身后,白玉寒心中担忧不以,问道:“师父,让少不更事的羿儿一个人步入江湖,真的对吗?”天机子叹了口气,回道:“命途该是如此,无人可干涉。羿儿的双目,给予了他一些不可抗拒的使命,早日外出磨砺,对他是件好事。”语毕,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白羿骑着一匹良驹,路赶得也算蛮快。傍晚,夕阳洒落,他已行出近三百里路,但终究是皮薄柔嫩的公子哥出身,一日的暴晒和风吹让他疲倦不堪,嘴唇早已皲裂,清晨带的水袋里水早已经被喝光,干粮也只准备了一天的。西南一带,水泽丰厚,不久后白羿便找到了一条溪流,掬水畅饮,第一次觉得溪水有如此甘甜,累了一天的马儿更是冲入溪流,嬉闹了一番。而后,白羿牵着马儿在溪流附近寻觅,看是否能寻到住户。水源附近,多有人家居住。果然,行出二里路左右他便找到了一间茅屋,已是入夜时分,茅屋里亮着微弱的烛光。
白羿栓好马匹,敲门问道:“有人在吗?在下赶了一天路,甚是疲惫,想在此稍作歇息。”开门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岁的老人,衣着简朴,面容慈祥,见白羿面善,便邀其进屋。白羿进屋后四处观望了一下,屋内很简陋,只有两间很小的里间,和一些破旧的家具。老人见其衣着光鲜,道:“公子若不嫌这山野村屋简陋,今夜就在此住下吧!天色已晚,方圆数十里都没有客栈。”白羿赶忙说道:“求之不得,如若老伯不肯收留,在下就要露宿在这荒山野岭了。”“咕,咕```”白羿的五脏庙似乎有些撑不住,让他尴尬非常,老伯听到声响笑了笑,便出去为他准备吃的。
不久后,老伯便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葱花面,虽然简单了点,但葱香扑鼻,让白羿食欲大开,三两下碗便见了底。饭后白羿与老伯问了下路,聊了会家常,便当着老伯面从行李中的钱囊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伯,说道:“老伯,在下身无他物,只能送您一些俗礼,了表在下的一点心意。”老伯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微弱的灯光下,单纯的白羿并没有发现,老伯说道:“老汉住这山野间,都是自给自足,拿着银子也没处花,公子还是收回罢。”白羿见此也不强求,他知道乡野村民民风淳朴,只作揖答谢,便回老伯给他收拾好的里间休息了。一日的疲惫让白羿眼皮都有些睁不开了,这夜他睡得很香,一觉到大天亮。
醒来时,老伯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些许干粮和早饭,白羿吃完后不住地感谢,而后收拾下行李便又继续驾马西行。根据老伯的告知,再继续西行百余里便有一小镇,今夜他可以在那边落脚。一路上白羿的心情不错,不住感慨老伯的热心和善良。也渐渐接受了他娘离世的现实,他自小研习佛法,知佛家有言——千遍南无阿弥陀佛,早日摆脱三界六道轮回,早登西方极乐世界。他娘意向虔诚礼佛,常结善缘,而今可能已登极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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