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镇闹市上,人潮涌动,街边小贩商铺众多,吆喝声不绝,颇为人脑。街尾一棵老槐树下,一位年岁不足二十的小贩吆喝声最响亮:“独门秘方,祖传‘华佗丹’,专治各类疑难杂症,固旧顽疾。无病服之,强身健体,改善体质,让你想得病都难。我边上的这位老伯,十数年的腰疼病缠身,仅服我这‘华佗丹’三颗,如今生龙活虎,再无半点病痛。”旁边的老伯恭敬地对小贩说道:“多谢小哥啊!吃了您的药,老头子我又能下地干活了。这不,我老伴这几天腿脚有点不利索,今天想再向小哥求几颗灵药。”小贩听后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而后拍手说道:“没问题,不过此药炼制十分繁琐,一月仅能炼制出五十枚,先到先得,卖完为止,老伯你要买要从速哦!”老伯听后,立马掏出银子,道:“给我再来三颗,还是一两一颗吧?”小贩接过银子,从一个药囊内拿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药丸递给老伯,道:“原货原价,童叟无欺。”旁边的镇民见状后,立马“吵闹”着要买,“给我来五颗”;“给我也来三颗”···正值大伙疯抢的时候,突然一位青衣少年拨开人群,挤了进来,该少年七尺有余,相貌极为俊秀,怕是一般大闺女都不如他这般”漂亮”,衣裳光鲜,手持一柄纸扇,应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青衣少年嬉笑着道:“我每日的晌午与子时时分,心绪难宁,不知道小哥的灵药可否医治?”小贩见他后面色有变,而后强装镇定道:“这位少爷怕是心病,还需心药医。”青衣少年道:“适才听小哥说到,这丹药包治百病,如若小哥能治好在下,在下愿奉上一锭金子。不知道小哥这丹药是由哪些药材炼制而成?”小贩脸色一变,喏喏道:“祖传配方,不能外泄。”青衣男子趁小贩不注意,从其手中夺过一枚药丸,捏碎了闻了闻,随手丢给其一两银子,而后说道:“人参草,灵芝栖木,金银花··都是些稍带药性的辅药,服后对人多少有点好处,包治百病,是不是有点过了,祥伯?”刚才那老伯赶忙说道:“谁说的,我配制的这些药丸治疗伤风感冒效果不知道多好。”镇民们听后一阵哗然,方才买了“华佗丹”的纷纷要求退银子,小贩眼见穿帮,只能无奈地掏出没捂热乎的银子归还。
不久后,人群便散去了,老槐树下仅剩小贩,青衣男子,老伯三人。老伯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小贩也是愤懑难停,指着青衣男子道:“白羿,你家境殷实,不愁吃不愁穿,我可得挣钱糊口,你这般坏我生意,还是不是兄弟?”当年的襁褓男婴,现今已是长大,他的瞳仁,大小与正常人已经无异,也不像婴孩时呈现血红色和金色,而今瞳仁处蒙上了薄薄的白色雾气。除却外貌较一般人更为俊秀之外,看不出有别的不同。白羿收起折扇,用扇子敲了敲小贩的头,道:“黎平哥,今日我本打算去邀你和祥伯一块去喝酒,没想到在街市上就碰到了你们,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嘛,不要再去坑骗他人么。让你去我家做活,你又死活不去。走,我们现在喝酒去。”白羿说完便扶着祥叔向醉仙居方向走去。到了酒楼,白羿是酒楼的常客,只对小二说了句照旧,小二便下去准备了。看这三人熟络非常,应该是认识多年了。白羿说道:“下周便是我十八岁生辰,父亲说这次不请外人,就我们几个一齐吃个家常饭,特意让我去告知你们。”黎平听后,搓了搓手,兴奋说道:“太好啦!又能吃到你娘做的饭菜啦!那天你可要让白叔叔再教我几招功夫。”祥伯似乎并不是太高兴,陷入沉思,言不走心地说道:“十八岁了。”白羿和黎平一如既往地喝酒胡侃,一如既往地开心,最后两人都喝得醉醺醺,这才散席。每月十五,白玉寒都不让白羿出门,这天里白羿最为虚弱,也最为不稳定。白羿十四岁八月十五月圆之日,偷跑出去游玩,在山林间迷了路,入夜后,阴气急剧加重,白羿当时就感觉天旋地转,直接晕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就躺在祥伯家,祥伯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了他,才将他背了回来。也因如此,两家人的关系才如此的好。
镇北郊的白府,做酒坊的营生,所酿制的白木醇酒唇齿留香,异常香醇,在云隐镇以及邻镇都颇有名气,奈何每月只起窖十坛,而且价格不菲,一般人很难尝到。今日,酒坊停业,府内正备置着家宴,为十八岁的白羿庆祝生辰。府上的下人们今日都干劲十足,脸上挂满了笑容,每年小少爷的生日,他们都能收到一份不菲的红包。而白玉寒夫妇,确实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一切如往年一样,只是当他们开席未久的时候,府外马蹄声四起,乌云聚集,雷声轰隆。
“好友来至,还请白兄弟出来一叙。”府外之人传声入府,声音浑厚如钟,显是内功修为不凡不人。白玉寒一家以及部分家仆出府“迎客”,府外聚集着十数人,个个都着一身黑袍,遮住了样貌,黑袍的胸口位置都绣有一朵凋零的白牡丹。这是十数人呼吸极缓,步履轻盈,气机内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为首的黑袍人,摘下袍帽,露出真容,此人样貌俊朗,只是脸色有点惨白,眼角有两条清晰的泪痕,似乎是难以抹去的那种。黑袍人上前两步,道:“白兄,一别二十载,你们一家倒是其乐融融,羡煞我这家破人亡的可怜儿。白玉寒似乎愧疚不已,语塞着道:“种恶因,食恶果。往昔的种种,错都在我。今日交手在所难免,不过白某恳求凌云,如果白某侥幸胜出,白某希望能化解这段恩怨;如果白某不幸败于你手,丧命你的剑下,还请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保证我家人绝不会向你寻仇。”剑凌云依旧是一脸哀容,声音沙哑冷漠,说道:“不不不。。白兄,你想错了,你不会死,你的家人,必须死。我的那种绝望你一定要尝尝。”对方有点欺人太甚,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白玉寒双眉紧锁,难平心中怒火,说道:“既然凌云兄执意如此,白某为保家人,只能领教下凌云兄高招了,看这些年来你的修为精进到何等境界了?”“呵呵··”剑凌云低沉笑道:“为了讨这笔债,我苦修十八年,寻了两年才寻到这,你觉得我没把握会来找你么?”
二人说完后,都迟迟未出手。高手过招,都需寻一个契机,夺得上风。二人对峙了近一炷香时间,小雨,已经下了起来。就在此时,溅起的雨水溅向白玉寒的眼睛,白玉寒本能地去避开。就在此时,剑凌风率先发难,手中本没有兵刃的他,突然多了一柄寒光凌冽的软剑,此剑先前应是缠与他的腰间。剑影飞舞,眨眼间便出二十余剑,速度快到肉眼难以看清,在寻常人看来,他似乎只出了一剑。二十余道剑气迅猛刚劲,破开雨帘,袭向白玉寒全身各处要害。白玉寒目光一紧,见闪避的路径已剑气封锁,瞬息间盘手汲水成幕,催动寒玉决的玄冰真气,撑开玄冰玉璧护住己身,二十余道剑气击在玄冰玉璧上,噌噌作响,几乎在同一时间,二十余剑痕齐现。此时,本在数丈之外的剑凌云已不见踪影,诡异地出现在白玉寒面前,引金纲真气御剑,强攻数十剑,誓要破开玄冰玉璧,冰壁上的剑痕越来越深,但却未被攻破。剑凌云未给白玉寒喘息的机会,突变奇招,引剑急旋,身法奇快,旁人看来像龙卷风一般,急转的剑锋加持刚劲无匹的金纲真气,将玄冰玉璧破了个大窟窿,漫天冰屑飞舞,眼见就将被破开。白玉寒不敢丝毫怠慢,突发奇招,玄冰玉璧上射出四柄寒玉索命锥,攻向剑凌云的四个方位。剑凌云见状,不知道他悬于空中如何借得力,硬是以诡异的身法避开齐至的四柄索命锥,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枚细小的摩罗冰针突至身旁,数寸的距离已是避无可避,右腿大腿硬是挨了这针,瞬间腿部血流受阻,经脉不通,知觉慢慢地模糊了。
二人都停下来不再出招,剑凌云道:“将摩罗冰针藏于四柄索命锥后,白兄好功夫,好计谋,我还是小看你了。”说罢剑凌云提转一股炙热的真气,手掌由白转红,仿佛被烧着了一般,拍向中招的右腿,在肉里肆虐的寒气顷刻间被驱散,冰针也化作了一团雾气,应是焚天教的绝学焚天掌。白玉寒见此惊出一身冷汗,问道:“你以金系功法为基,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莫非你已修成四系真气?”这着实让人不敢相信,武林中几乎所有人都是修习一系的功法,盲目共修多系真气难以达到平衡,这样的人极易走火入魔,轻则内力尽失,重则神志不清,吐血身亡。武林中真正修成两系真气的人并不多,修成三系真气的人凤毛麟角,修成四系真气的人古往今来屈指可数,儿修成五系至大圆满的人闻所未闻。剑凌云惺惺道:“没有此等修为,我怎敢向赫赫有名的玉面龙君挑战。”剑凌云说罢又抢先发难,相继使出沧澜掌,焚天掌,惊云剑等不同派系的绝学,招式奇而狠辣,然而白玉寒并非等闲之辈,寒玉决也为惊世绝学,颇有一功破万法之势,二人交手数百招,依旧是难分高下。剑凌云这十八年来,天罡金气臻入化境,凭此强修水、,木、火三系真气,但他这三道真气杂而不纯,以霸道的金纲真气强行平衡。天罡金气依旧是主导,其余三种威力远不及它,剑凌云并未真正修成四系功法,此时的他,可能身有暗疾,被高深内力压制住。
二人交手至四百余招时,白玉寒越战越勇,将寒玉决发挥至极致,以奇寒真气御手,生生将对手的剑徒手粉碎。金系功法以凌厉著称,主攻,功法是魂,兵刃是体,没有了依托,威力大减。白玉寒本就无伤他之意,交手至此,已毁对方兵刃,便不想再斗下去,抱拳道:“凌云兄,承让了。”“我苦修十数载,岂会技止于此,接招吧!”剑凌云说罢,内敛的天罡金气外放,周外的一些白府家仆已是被这凌厉金气划破了皮肤,此时的剑凌云就手中无剑,但却仿佛有无数柄无形之剑暗藏其身。金系功法修到极境,无剑胜有剑,人与剑已经无二,天罡金气可凝聚成剑,无物不破。白玉寒见此,转守为攻,汲水化冰,连攻出十数柄寒玉索命锥封其退路,而后快如鬼魅般出现在剑凌云后方,迅速化出一柄三寸长的缚龙玉锥,锥上覆裹着龙鳞纹络,调动全身真气击出此锥。缚龙玉锥快到肉眼难辨,只有呼呼的破空声。剑凌云傲气依旧,不闪不避,指尖凝剑,一息内便击碎所有索命锥,立马转身迎击缚龙锥,这才是大杀招。剑凌云不敢怠慢,强提真气,指尖的金气剑更加强盛凌厉,他以“剑”身强抵缚龙锥,缚龙锥与金气剑僵持抗衡。“开!”剑凌云大喝一声,缚龙玉锥应声寸寸粉碎。
然而,专心应对先前攻势的剑凌云的脚下,雨水全都凝结成冰,而他的双脚,直至膝盖,都被坚冰锁住,难以动弹分毫,这才是白玉寒的意图。不远处的白玉寒,已是气喘吁吁,寒玉真气以腿脚使出,凭自身奇速几乎同一时间在九个方位冰封,布出九天困龙阵,如此大的内力消耗,让他也快枯竭了。剑凌云被困住,白玉寒本可趁此结束一切,却未再出手,可能出于愧疚,他并不想伤剑凌云。
“妇人之仁,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就此罢休么?”剑凌云说罢,便提转真气要强冲破阵。白玉寒依旧未动手,想遣散家众,但是白府被十数名黑袍好手包围,府中之人只有几位家众会点浅薄功夫,木善柔虽是武学世家,但是她曾祖父自幼不让其习武;白羿虽自小修习寒玉决,但不会一点武学招式。想要强出府,根本不可能。小半柱香时间,极地坚冰已经松动,剑凌云破冰脱困。“苦苦修习二十载,竟还是不如他,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牡丹当年难道是因此移情与他···”剑凌云越想越激动,最后竟有些癫狂,咆哮道:“我今日定要你家破人亡。”说罢便转向攻向木善柔。“不··”白玉寒与白羿同时叫道。今日危难,不谙世事的白羿,早已吓傻在原地。白玉寒见此,立马转身营救,不料落入圈套,剑凌云突然变招,连封几近枯竭的白玉寒的几处大穴,而后剑指一挥,刺耳的破空声,木善柔应声倒地,瞬间气息全无。“动手,只留白玉寒父子性命。”剑凌云说完后,戴帽,缓缓地走出白府。十数名黑袍人齐动,半刻钟不到,白府上上下下二十余口人包括祥伯在内全都毙命,尸横遍地,只是不见黎平的尸体。“了结”干净后,一群黑袍人便离去。
猩红印染了整个华府,血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杵在院中的白羿,家中的惨状让其难以接受,眼中血光暗涌,伴随着止不住的泪水,直接晕厥在地。而白玉寒,站在妻子身边,雨依旧下着,模糊了他那张脸,不知道他流泪了没有,只是他凝视妻子冰冷尸体的目光,没有了丝毫生气。二十年与妻子退隐江湖,从不过问任何江湖事,只图个平凡人的安逸生活,最终,江湖旧事还是毁了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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