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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玉儿,不..不要..啊。”
感觉心脏都已经停止的浪逐涛,拼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用力的喊道,可是终究是全部卡在喉咙里,只传出几丝沙哑的呻吟。
“我不想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见到玉儿如此过激的反应,凤彩萱也是暗自皱眉,一把抓住了玉儿握刀的手,将那短刀震成扉粉。
“就算你现在可以阻止我,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死有多简单。”
玉儿的话里全是颓丧之气,因为她已经看到浪逐涛双眼正在慢慢闭起。
凤彩萱一看玉儿眼中死气沉沉,心下大恼的同时终于开口对大弑一郎道:“你已经将他全身的精血吸收的差不多了,该松口了吧。”
耳畔传来凤彩萱冰冷的话语,大弑一郎似有所料,一把松开吸得只剩人干的浪逐涛,用舌头将嘴角残留的血液舔尽后却是阴笑道:“竟然仙子开口了,我从命就是。”
说完便也不管凤彩萱是何反应,鬼影一闪,消失无踪。
“青山不改,绿水常在,仙子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桀桀桀桀。”
这声音在大弑一郎消失后传来,诡异的嗓音几乎刺得凤彩萱耳膜发痛。
“逐涛哥哥,逐涛哥哥!”
见到大弑一郎退走,玉儿赶忙将浪逐涛抱起,却见他气若游丝,已在生死边境。心下无比慌张,但过了一会儿又似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白嫩的手指用力咬破后塞到浪逐涛口中,粉红色的鲜血顿时化作一股热流游遍浪逐涛的全身,让他那苍白的脸庞终于恢复了一丝血气,已快消失的呼吸声缓缓增强。
“如今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凤彩萱走到玉儿身前用她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说到。
“不行,我要和逐涛哥哥一起走!”
玉儿说什么也要带着浪逐涛一起离开,只是这回的凤彩萱不再和玉儿废话,一把提起浪逐涛的脖子,淡淡的说到:“你若不和我走,我杀了他便是。”
浪逐涛才感觉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刚回来,眼睛还没睁开,便觉自己身体已经悬空。一股女人的体香瞬间冲入鼻间,等他好不容将眼睛睁开,却与刚好转过头来的凤彩萱四目相对。
浪逐涛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抛去她一身的高贵气息不说,那天仙一般的面容便足可让任何男人为之倾倒,浪逐涛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将凤彩萱看了个明白。但是此刻的他无论是心理上和身理上都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来观赏她的美丽,紧皱的眉间在瞬间闪过万千念头。
同样在凤彩萱的眼中看来,眼前这个少年脸上竟是透着一股普通人少有的坚毅之色,整个人少了一丝稚嫩,多了一些成熟。或许是她与这样的少年接触少了的原因,心中竟不由自主的荡起一阵涟漪,生出几丝好奇来。
“玉儿乖,听这位姐姐的话。等我安葬好大家再去找你。”
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浪逐涛撇过头去对着玉儿说到。
虽然他对这漂亮女人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心中暗藏着一抹杀意,但是她毕竟救了自己和玉儿的命。
凤彩萱听他这么说,便将他一把丢到了地上。转头看着玉儿,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决定。
不过玉儿仍然是倔强的不肯一个人离去,直到浪逐涛挪到她跟前,将她抱在怀中,凑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逐涛哥哥,那你一定不能骗我,我会等到你来接我的那一天。”
听着玉儿幼稚的话语,凤彩萱只觉得好笑。浪逐涛双膝已碎,右手在大弑一郎一咬之下,经脉萎缩,离废掉只剩半步之遥,全身的精血更是亏损一空,普通人究其一生就算不死也要落得全身尽残。在凤彩萱眼中此时的浪逐涛真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玉儿,我说过绝对不会骗你的!”
浪逐涛此番信誓旦旦却勾起了凤彩萱脑海间曾经的一段记忆。
曾几何时,凤彩萱分明记得有个人也如同浪逐涛一样对自己许下的海誓山盟,只是到后来….后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凤彩萱这边独自愣神,玉儿却紧紧的将浪逐涛抱住,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个不停。但见浪逐涛突然转身对着凤彩萱就是一躬。
“父亲曾告诉我做人就是要学会快意恩仇,如今承蒙您出手救了玉儿和我这条残命,我浪逐万分感激,他日必当来报。但是我碧龙镇上下数百条人命血债若是与你有关,我一定会与你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说着浪逐涛双膝跪地,眼泪竟是不住的留下。
“如今,我还有最后一丝请求。希望…希望你能好生对待玉儿,逐涛在此谢过!”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拜父母,如今的浪逐涛为了玉儿竟毫不吝啬属于自己男人的尊严。
这番动作看的凤彩萱也是微微动容。
“我们走吧。”
凤彩萱拉过玉儿转身便走,玉儿还想挣扎,却被凤彩萱一掌拍晕。
随着凤彩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低头跪立的浪逐涛终于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神里有愤怒,有杀机,有悲伤,有颓丧….“你还真是有个好哥哥。”
半空之中凤彩萱身影矗立不动,望着下方镇中的惨状,和那个瘫倒的少年,沉默了好久,终于缓缓道出几字。随即身影若隐若现,消失在了黑夜里。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浪逐涛都发觉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地方可以使出力气了,天色终于放亮。从海边吹来的海风打在浪逐涛的脸上,都似没有了曾经的那般欢快,而是带着一股悲伤。整个碧龙镇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小疯子,虎子,阿鲁….李大叔,王大婶,孤老师….”
浪逐涛傻坐在地,口中一遍又一遍念着镇中人的名字。
他很想就这么一刀将自己的生命了结,但是那个邪恶的背影和声音他却是怎么也忘不了。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浪逐涛在心底里一遍遍的呐喊,铺天盖地的杀意从他的识海当中涌出,那道只在浪逐涛识海里出现了的五色封印再次出现。
“轰!”
浪逐涛只觉得自己的识海轰然炸裂,散作一片虚无,而他的意识体则昏迷不醒,在无数的识海碎片中任意游荡,唯一不动的只有那道五色封印。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把金色断刃横空出现在浪逐涛识海上空,散发出的金色光芒穿插不断,将一块块识海碎片再度缝为一体,那五色封印更是在与金光接触后散发出无数五色霞光,与那金芒交相辉映。
一道浪逐涛极为熟悉的身影则在这金芒和五色霞光中缓缓凝聚成形,看着浪逐涛身体各处的惨状,那人影苦笑一声,双手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印,那金光和五色霞光顿时尽数朝他手间涌来,在他的不断结印压缩之下,几乎将整个识海中大部分的五色霞光和金芒抽走,最后在他手中化作一颗闪着金光的五色圆珠。
“你是生是死,就看这五行金珠的威力了。”
说着一举将其打入浪逐涛的丹田之中,看到从其丹田涌出的霞光朝其全身各处散去,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现在该做的我都做了,也该回去睡大觉了,至于你最后的命运,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身影在浪逐涛识海中闪过消失,那道五色封印也再次归入平静。昏迷中的浪逐涛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半梦半醒只间他能感觉到全身各处一股痒意袭来,特别是膝盖处,几乎是痒到骨子里去了。
这样过了大半日。海上的夕阳都要完全落下之时,浪逐涛才慢慢醒来。顿觉全身轻松,虽然还是有种虚弱感,但是浑身的伤痕竟然完好如初,这不由得让他大喜,左思右想之下,脑海中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索性不再想了,看了看自己右手处还留有的疤痕,浪逐涛将自己的脑海放空,感受着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恨意,这回却是出奇的安静。
“父亲,花姨,孤老师..我一定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花了近一周的时间,浪逐涛在碧龙渊旁的山脚之下挖了近百个墓穴,将镇民的尸体一一埋下,却没有立碑刻字,至于花如月和孤语的尸体则被埋在了一起,浪逍遥因为血肉都散作了一片扉粉,只能用衣冠代替。摸着这件粗布麻衣,隐约间还有父亲的气息,浪逐涛的眼泪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父亲,孤老师…你们一定放心,他日我要用那人的鲜血来替你们立碑写文!黄泉路上你们可是要相互陪伴,莫让自己太过寂寞。逐涛不孝,这里…这里连纸钱都没给你们准备,只能给你们磕几个响头。”
说罢浪逐涛双腿跪地,额头撞在地上生生作响,竟似要磕出血来一般。
“父亲,孩儿这就要走了,我要去学世上最厉害的本领,这样才能给您报仇雪恨,孩儿不在你可不能责怪孩儿,明年的今日孩儿一定带着您最爱喝的烧酒来看您。”
浪逐涛声泪俱下,又是几个响头叩去,只是这一回叩完起身,朝镇外走去,竟再也没回头。
夕阳之下,一个少年带着他的伤心和仇恨走向远方,他心中的倔强与信念或许连他背后拉得老长的影子也不知道…
Ps:主角终于迈出了他人生路上的第一步,这一步迈出将不再回头,管他前路风吹雨打,还是荆棘遍布,他都会用他的坚持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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