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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杜两人还在吃惊之时,凌虚已闪身出了庙门。
当凌虚面对着这肃杀冷酷的玄甲骑时,始感受到了沉重压力。
为首那名英伟男子凌虚早已在树林见过,却不知他就是名闻景阳,玄甲骑的统领齐林野。
齐林野望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凌虚,心起怜悯,也不愿多加逼迫,当下道:“小兄弟,你只要交出‘武祖兵要’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凌虚蓦然想起那日王山临去之际,交给自己那本书时,曾说过让自己保管,自己虽未答应过他,但想他至死也没交出来,显然是不想让其得到,何况王山之死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知怎地,看着这些人,心中忽觉反感,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武祖兵要,你找错人了。”
齐林野也不动怒,缓缓说道:“王山死之前,只有小兄弟一人得见,他一定曾对你吐露过,就算不在你身上,你必然也知道去处,只盼小兄弟告知与我,免使我为难。”他话刚一说完,忽地从后驶出一骑,身着黑袍,面色阴冷,看着凌虚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凌虚心中一惊,识得那人就是当日在雪神峰被杨雁枫打断一手的秦无害,却不知他怎会在此处。
只见秦无害在齐林野身旁耳语了几句,齐林野脸色忽变,眼神闪烁,最后平静下来,朝秦无害说了几句,摆了摆手,秦无害复又去了后面。
齐林野笑道:“小兄弟若真不愿说出来,我也不便勉强,听闻小兄弟曾跟随在杨先生身边,想必学了不少本事,齐某倒想领教一番。”他话未落音,蓦地传来一道笑声。
“想不到堂堂玄甲骑的统领竟会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实在教人可哂。”不知何时,岳文奇已从庙门而出,杜渐之也从后跟着出来。
齐林野眼前一亮,喜道:“原来是岳先生,大人曾三次请你去府中做客,都找不见人,想不到你在这里,这次可愿跟林野回去了吗?”
岳文奇道:“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走到哪里便是哪里,木大人的太守府太过尊贵,我怕我这乡野粗夫会玷污了府邸,不去也罢,不去也罢。”言语之间满含讥嘲之意。
齐林野毫不以为未然,道:“人各有志,先生既然志不在此,那我再说下去反倒多余了。“随后又道:“只是,这位小兄弟我却是要向他讨教高明的,还望先生不要插手,免让我无法交代。”
岳文奇冷笑道:“听闻齐统领英雄盖世,如今看来,实在言过其实,我若说硬要帮一帮这位小兄弟呢。”
齐林野行了一礼,道:“那就恕林野无礼,先委屈先生一下了。”挥手下令,从后驶出数骑玄甲骑兵将岳文奇,杜渐之围了起来,只是看管,却不动手。
凌虚也不想他们因帮自己而遭受牵连,何况他对自己也有莫大信心,当下对杜岳二人道:“杜大哥,岳二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自会注意的。”
杜岳二人也是心思敏捷之辈,齐林野既然执意如此,想是凌虚必有其出彩之处,不然以齐林野爱惜名声的个性,是绝不至对一个手无寸铁兼且比他小数十岁的少年出手的。
杜渐之道:“齐林野出身玄天宗,道术精湛,小兄弟你一切小心,如若坚持不住,你只管大喊一声,我与文奇拼着这身性命不要,也会助你脱险。”
凌虚心下哽咽,难过得想要哭出来,自杨雁枫走后他就过着孤苦无依的流浪日子,最后还被人追捕,这些天来他虽然强迫自己不想起这些,但有时候不免触景生情,也觉心中凄凉。眼下与他们认识不过短短一顿饭的时间,甚至与杜渐之都没说过话,他们却甘心为了自己而舍去性命,怎能不让他感动?
强忍泪水,向杜岳二人点头,表示明白,而后转过身去看着齐林野。
岳文奇见他双目通红,神色黯然,心道:“这孩子怕不是也受了许多磨难吧。”
齐林野下得马来,伸手道:“小兄弟,请吧。”
凌虚体内真气喷涌而出,聚于双手,已一拳朝齐林野面门击去。
齐林野既是玄天宗的杰出弟子,见识自然不凡,眼见他这一拳击出,虽无章法,声势却颇为惊人,当下欺身而上,右手化掌便欲将他这拳的攻势化解,哪知刚一挨到凌虚的拳头还未使力,全身如遭雷击般,倐地撒手,暗道:“这小兄弟的真气怎地如此古怪。”
不过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他自为玄甲骑统领以来,鲜少与人交手,此时见猎心起,手上红光大现,瞬间点出数指,用的正是玄天宗的「大罗天指」。
凌虚从没经过任何系统训练,但感知胜过任何人,眼见那几股由真气所化的指劲向他扑面而来,心知厉害,忙左闪右避,躲过几指,奈何感知虽强,身子却不大受使唤,仓促之间,不免中了几指,劲一入体,只觉疼痛难当,好在他体内那股真气,见有外敌入侵,立时为他消散,不然就这几下已可令凌虚负伤。
齐林野见一击不中,手上连连掐捏法诀,脚下踏罡踢斗,使出诸般精深奥妙道术,但见场中光华闪烁,大地微颤,玄甲骑坐下马儿也被惊的抬起前蹄,嘶鸣不止,众人哪曾见过如此神妙之术,直看得目眩神怡,大声喝彩。
凌虚则是暗暗叫苦,他虽对阵过戚老大等人,但都是武艺不错,于道术却是一窍不通,所以胜得轻松,此时遇见齐林野这样的道中高手,直觉难以招架,就连那异于常人的感知在齐林野快如闪电,飘忽鬼魅的步法下也渐渐变得无法预知起来。
就在心烦意乱间,忽觉肩头一重,齐林野已从侧面拿住了他,凌虚心中大惊,慌乱间拍出一掌,正中齐林野胸口,齐林野蓦地被击退了几步,嘴角逸出一丝鲜血。
众人万料不到会生出此变故。
齐林野在玄甲骑中拥有莫大威信,此时眼见统领受伤,尽皆怒目圆瞪,提枪纵马,将凌虚团团围住。
杜渐之心中一急,喝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想对一个小孩用强不成?”同时岳文奇的声音也响起,讥嘲道:“齐统领莫不是输不起吗?”
齐林野挥了挥手,厉声道:“全都退下去。”玄甲骑见统领发话,只得退回原处,接着向杜岳二人行了一礼,又朝凌虚拱手道:“小兄弟技艺精湛,林野心服啦!”
随后翻身上马,洒脱一笑,道:“岳先生,咱们后会有期,走。”
二十余骑,转瞬间已走得干干净净,正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凌虚楞在当地,他直觉齐林野那一击能够避过,却不知他为何甘受这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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