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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公子,辛少将军,吟了那一句诗,山中鸟儿叫的似乎更欢了。
亦或是觉得情景宜人,一句诗也彰显不出他全部的风采,辛大公子放了一个响屁。
“屁臭饭愈香......”
“哈哈哈哈,本公子果然才智依旧无双,天下持续无敌啊......这狗、日、的人生真特娘寂寞如雪......”
辛奇武身后的两名骑兵捂着鼻子眼中尽是悲哀。如此一个臭屁的公子——作的诗与放的屁一样,又响又臭,居然丝毫不要面皮的自吹自擂,若不是习以为常......真受不了了。
本以为陪着少爷护送一批货物去燕国,是一件很轻松很愉快的旅游,哪知道一路上被这家伙生出了无数乱子,要不是自家兄弟本事过硬,对着少将军了解,凡事多长了一个心眼,公子早就死了。
——固然,大将军选择了自己,未必就不是将自己这些人当做可以托付子息的心腹,有考较的味道在其中。如此想想,艰难便是艰难,自己这些人不是怕事,忍一忍,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可是回头看看,至今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捅马蜂窝——是真正的马蜂窝,害的几十人没命的飞奔,马蜂窝里哪有蜂蜜的?
晚上在营地周围下夹子说是防止猛兽,三名起夜的伙计受伤,赔了不少钱。
行侠仗义惹恼了一位草原小头人,要不是商队老大与那小头目的大老板有些交情,三百磨刀霍霍的燕骑只差一个冲锋就将他们横推了。
因为崇拜前朝大诗人太白先生临渊举杯邀明月,而长衫及地绊了自己一跤掉下悬崖差点淹死。
这一回要效仿冠军侯勒石焉然,就擅自离队,逼得自己这些人陪他跑到了十万大山下......
待会儿得找块石头,让小祖宗刻了字,过把瘾就带走,不然久留,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意外。
这边一行人赶忙做饭找石头,另一边的谢神策瞪大了眼睛。
辛奇武?这活宝......怎么会是他?
谢神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北方军骑军大将军辛岚的独子,似乎是智力有些底下的辛奇武,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十万大山。
辛岚是疯了么?居然让他跑出来晃荡?这种......单纯的人如果被人拐跑了你老辛家就绝后啦!你不心疼?
或者是北方军得到了什么消息?
谢神策这边处于震惊之中无法自拔,那边等待信号一起就下手的游骑兵莫名其妙,于是贺若缺便用鸟叫提醒,只是谢神策听到鸟叫之后,非但没有下令夺马,而是示意已经呈合围之势的两片人散开,各自隐蔽。
贺若缺自然不解,于是也询问,谢神策想要解释,可是这鸟儿的叫声只能表示若干简单的意思,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于是就有些乱。
只不过这鸟叫声在辛奇武听来,倒更显他诗文韵味非凡,真个是一语道出个中三味。难道自己的诗文造诣已然直追李诗仙?
小王将众人停歇的痕迹抹去之后,分成两拨的谢神策与贺若缺便在两边山脊,看着那伙人取水,然后做饭,然后吃喝,然后有骑兵故作惊讶的说不远处有块大石头正好可以刻字,于是辛奇武大喜,拔出佩刀就冲了过去,哼哼哈嘿的一气挥舞之后,满足的回来了。
“此番勒石,虽不说是远征的胜利,但也算是为我大晋挣了一份脸面,勒石焉然,大功一件,直追冠军侯啊!”
辛奇武得意大笑,联想之前自己福至心灵的一句佳作,想着今日居然将自己的潜力尽数逼出,将来有望赶超李诗仙与冠军侯,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果真不虚此行啊。
“只是此事,朝廷终究不知情,没有朝廷的宣传,本公子自己说出来是不是可信度不够?再说本公子在此刻字,会不会引发燕人与我大晋的战端?”
身后的骑兵默然偏过了头,当做没听见,只是一名实在忍不下去了的骑兵轻声提醒道:“少将军,焉然在宇文部境内,此处十万大山,算起来也不是三国哪一国的领土,燕人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
辛奇武一怔,说道:“有这回事?你们居然没有告诉我,真是不像话!走,回去!本公子要找个燕人的地盘重新刻下这句话。”
“本公子到此一游,居然刻在了一块三不管的破地方,就算放上一千年,又有谁知道本公子征服了此处嘛!丢脸了......”
望着越走越近然后上马欲走的辛奇武,谢神策暗中摇头。
辛奇武说的这么大声,他自然能够听见,只是没想到这位辛大公子的勒石,居然是刻下了到此一游这样的无赖话。而刻完了之后发现与初衷不合,居然还要找地方重新刻,当真奇葩的厉害。
然而瞬间,谢神策浑身一冷。
不对!这家伙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是发现......
下一刻,有箭矢激射而出,后面踩镫而上的两名骑兵被连人带马射倒。
“保护公子!”
“撤!”
“不要掩护......不要回头......”
“先回去报信......”
“与大队汇合!”
一声声呐喊响起,绝不慌张,绝不停顿,仿佛是晨读了几十遍的课文一样。有骑兵喊出了这些话,随后,就是有序的撤退。
果然,这位其外败絮其内不见得也是败絮的辛大公子看出了什么,刚才那一声“走,回去”,就是暗示了。
......还是藏拙了。
有人从谢神策身边窜出,之后就是更多的人手持弓弩,一边射击,一边掩护后面的人上前杀去。
杂乱的服装,样式驳杂的刀剑,长短不一,蒙着面,也看不出来相貌,便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势力。
行动矫健,配上秩序井然的进攻之法,谢神策有理由相信,这样一群不知身份的刺杀者,不是军队,就是天下有数的特务组织或者杀手集团了。
那边辛奇武等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然后有人零星的开始还击。那边看得出来,对方从山中冲出来的人虽然精悍,但与他们,人数也就相当。同等条件之下,这边未必就会输,再加上一开始就死了两名兄弟,北方军也憋着一口气,见对方攻势随着距离拉远而减弱,这边就开始反击。
马上有兵器,还是马弓。
燕国的弩,弓比不得晋国燕国精良,品种多样,马弓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用质弥补了种类量的不足,虽然这种质仍然不能与最精良的秦弩晋弓相比。但够用了。
况且燕国的马弓有一个无论秦国单手、弩还是晋国?军弩都无法企及的优势,那就是好制作,基数庞大。
保养得当,普通一张弓可以用五到十年不等,燕国的气候完全能够满足这种燕国特有木材长期保持活力的要求,这放在其他国家都做不到。因此燕国制式马弓可以在燕军中普及,别的国家却无法使用。
因为数量大,燕国尚武,在草原上,控线之士小时候就是骑在羊背上射土鼠的,草原头人有不服管教,所以官府对马弓的管制并不十分严格,至少对于常年走商路的人来说,花点钱动用关系,是能够批量装备的。
辛岚活宝儿子出行,还是蛮夷之地,他哪有不尽心尽力的可能?
于是当二十骑拿出马弓开始策马奔跑射击的时候,那追出来的二十多人,便危险了。
马上开弓的骑兵对阵步行的,还是追出来一截的人数并不占多少优势的步兵......高下立显。
谢神策从被树枝与树叶切割的破碎的缝隙中往外看,暗自摇头。
这伙人,虽然还是认不出身份,但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追杀自己的那些人中的一部分——仅仅是不到一半的小部分。而这些人,如自己所愿的,跟北方军辛奇武有了交集。
不好的交集。
这种谢神策内心期望,但并不抱多大信心的阴差阳错,居然就这样狗血的发生了,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时候返回,大概是来不及了,如果撤退,防御起来就被动,估计还没能跑进山里,就会死掉一大半,能活着回去的,恐怕也不会超过一手之数,于是那伙偷袭者,死守阵地坚持射击。
然后,理所当然的,战阵经验丰富的北方军扩大了游猎半径,来回驰骋,间或猛然靠近射几箭,然后也不管是否建功就远遁,等这边被围困的人抬弩的手稍微放下,那边又开始压缩射击。
谢神策看着典型的以骑战步,嘴角微微翘起。
除了用以诱敌且身后吊着足够军队数量的陌刀军,还从来未曾听到过有哪支步兵,能在与弓骑的对战中不落下风。
活靶子嘛......
只要时间允许,尽屠之就不是说说而已。
闷哼声马蹄声交织,林间的鸟儿受到惊吓,扑棱棱乱叫着的飞走,谢神策微微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过得一两柱香,等到用同伴尸体做盾牌的偷袭者开始撤退,北方军合围逼近的时候,林间又有箭矢射出,偷袭者的援军来了。
谢神策眼神一凛,看见了一个倨傲的面孔。
那个使司。
哈......说什么来着。
“杀!”
后来的二十余人奋力还击,将那十余人救回,便缓慢的撤退。北方军见敌人援军已到,只是抢回了袍泽的尸首,便保持警惕,也开始后退。
“对面的混哪座山头,为什么平白无故对我等下杀手?是好汉报上名来,我日后定然要讨回来。”
辛奇武出阵喊道,这种情况下,双方已然是死敌,他这既不江湖又不官方的话语虽然依旧惹人发笑,语调却不似之前的调皮,冷静有力,前后判若两人。
谢神策心道,这或许才是真正的你?
距离谢神策不远,年轻的使司讥笑,随后就是狞笑。
“我是你老子!”
说罢转身,三十余人开始往山里退。
辛奇武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我老子在沧州......”
下一刻,一声惨叫,肩膀中了一箭的年轻使司面孔扭曲。
“卑鄙!我杀了你啊......”
辛奇武皱了皱眉头,横刀拨去了一支射向他脑袋的箭矢,脸色阴沉。
那支箭,软趴趴的,无甚力道,三棱箭头,上好的拓木杆子,箭尾是秋风微起也纤毫不乱的漂亮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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