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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鱼身体巨震,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见了谢神策眼中的戏谑。但接下来谢神策的动作,更让她觉得yì外,于是一阵迷茫。
作为缇骑中独树一帜的女人,米鱼其实相较于其他缇骑而言,不是很合群。像田汾一些人,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尽量不过多接触。
她有她的世界,她有她的爱恨,同样的,她在缇骑负责的具体事务,也与其他人没有多少交集。
此次被派往西北,进行这项几乎是十死无生的任务,米鱼有自己的觉悟。闻崇在缇骑司内部虽然仍然没能够获得核心权力,但是一步步掌握大权是大势所趋,这一点,就是周锦棉也没办法完全阻止。所以闻崇找到她,对她和盘托出这次事件的时候,她就有死去的准备。她是标准的谢系,除了被拉拢策反,就是死或者离开。然而在缇骑司,说离开……开什么玩笑。
分化、打压、拉拢,是缇骑司内部整合时候谢神策最擅长的手段。米鱼在缇骑司数次变天的时候都经lì过,因此对于闻崇的做法并不陌生,甚至也谈不上反感。
反抗,对于米鱼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其实对于缇骑司内部来说,这个词都是陌生的。这不仅是谢神策在任时候的唯一要求使然,更是缇骑司几百年的传统。
服从。
于是她来了。
闻崇说谢神策有不轨之意,不臣之心,米鱼不相信。但来了之后见到了这一幕,她有些相信了。
缇骑司的前任提督大人,居然背叛了皇帝陛下,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米鱼接受了。
只是接下来,谢神策的转变,让她茫然。
谢神策挥手,老管家在司徒青身上点了几下,于是抽搐过瘾了的司徒青不再痛苦,只是片刻,便重新开始了对谢神策的辱骂。
百余人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此时只有这几人面对面。
谢神策笑了笑,觉得有必要对司徒青说些什么。
然而谢神策只是张了张嘴。
“还是算了吧。”
叹息一声,谢神策不在司徒青身上停留半刻,拿出一块手绢,递给米鱼。
贺若缺伸手,黑色大枪如蛇吐信,司徒青胸前顿时爆开一团血花。
瞪大了眼睛的司徒青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探出的枪尖,然hòu看了看谢神策。
谢神策没有看他,随着贺若缺抽回大枪,司徒青的身体腾空,转了几圈,颓然落地。
谢神策听着司徒青倒地的声音,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自己心软,有些话还是没说出口。
这个一直被自己有意打压的年轻人等到了他谢神策失势的那一天,也等到了自己的“伯乐”,甚至距离总司那缇骑司真正的权力核心也不远,却终究死在了草原上。
谁让你看不清形势,跟着闻崇那种为人做棋子还不自知的蠢货?
天王骑白虎,野猫推老鼠,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潇sǎ。谢神策不想对谁的人生指手画脚,于是想说却没有说出口,觉得那是一种风范和智慧,做过了才觉得,其实应该说一说。毕竟杀死了这个以进为退、冒险求生的年轻人,自己却没有半点理所当然的感觉。
谢神策不是那种杀人为了追求快感的变态,很多时候只是为防止可能的威胁。
米鱼没有接过谢神策的手绢。
“司徒即便是口无遮拦,你也用不着”
“然而他的价值没有了。”
谢神策平静的说道:“当初留下他,只是因为那个跪在菜市口的单薄身影感动了我。我觉得即便是缇骑司,里面也有几个至真至诚的人,当然,只是特指某些方面。然而我没有顺势杀死他——即便他跟他家里面的几个老家伙真的没有关xì——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还能重用。”
米鱼冷笑道:“你留下他,不过是因为陛下可能的疑心!一味地打压老人,丝毫不给活路,实际上是对陛下之前用人眼光的否定,你只是在讨好,在避嫌而已。哪怕你说的再真诚,我也不会相信你真的是起了爱才之心。何况司徒的才能在缇骑司,只能算平庸。”
谢神策没有否认,说道:“可是他终究不堪用。你或许了解一些,这个人背着缇骑司,给朝中的很多人都送过礼,包括那个叛徒郑克明,妄图借着那些人的影响,让他重返缇骑司,担任他长辈曾经担任过的职位。”
“然而笑话我在任的时候,缇骑司就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过别人指手画脚了?就算是郑克明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整倒了?他押错了宝,就得接受输的结局。”
“即便如此,郑克明倒台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动他。”
米鱼再次冷笑,打断谢神策的话说到:“然而他最终还是死了。”
谢神策说道:“那是他的价值结束了啊用他,就是一个信号,我谢神策失势了,你们这些人,我捂不住了,你们可以起来。于是他们起来了,甚至是我亲自提拔起来的。然hòu他们觉得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自我感觉好到了极点,开始摇尾巴了这些都是我意liào之中的。而最后,登堂的他们开始入室,开始接手一些缇骑司重要的事务。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闻崇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开始真正的介入缇骑司,开始要大刀阔斧的动手了。于是我杀了他。跟着你们来的人,也差不多。”
米鱼看着司徒青的尸体,眼中有些怜悯。
她知道司徒青做了很多的事,有能力范围之内的,有超出能力范围的,无论手段,做的都不错。这个年轻人一直很努力,想要往上爬,想要做些什么,证明、或是报复些什么,而最终却只是他人眼中的一颗试金石,不,还不是试金石。
他们这些人开始接触缇骑司的内幕,那就证明闻崇开始有大动作了。
然hòu,就没有他们的然hòu了。
谢神策从他们的变动中知道了更高层次的意思,于是他们就可以死了。
不过是作为信号的引子罢了。白活了。
“周锦棉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不用惊yà,相信他比我做的更彻底。”
还有比一个人杀死来的更彻底的方式?
米鱼没有听谢神策的话不去惊yà,她很惊yà。
她知道周锦棉与谢神策的关xì很好,甚至在缇骑司内部,有人说提督大人与秘书长大人是断袖关xì米鱼自然不信。
然而她却没想到,他们的关xì好到了这种程度。
谢神策离开了缇骑司,自然是周锦棉的提督大人,周锦棉仍然是他的秘书长。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的。”
谢神策说道:“不是,心有灵犀而已。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乌山他们的离开,是我的授意。其实这也是陛下所期望的。”
“我的班底全部散掉,新上任的人才能够施展得开,我的人不走的七七八八,陛下也不放心。”
米鱼无言。谢神策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在西北吧。我不强迫你做事,关外道很大,你随处都可去。”
随后不等米鱼回答,谢神策上马,有人牵过来一匹马,给米鱼骑了,随后谢神策几人就在马上研究那幅藏宝图。
“很可能是真的”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就还是假的!”
“嘿亏那这些人,抢了这么久。”
谢神策等人说这件事,丝毫没有避开米鱼,米鱼安静的听着,只是脸色不很好。
“还有人,别以为过了我们这一关,就平安了。不说你们手中的图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也还有大批的人趋之若鹜。”
谢神策对米鱼善意的提醒一笑置之。
“敢来。皆杀之。”
米鱼淡淡的瞥了眼谢神策,不再说话。
不久之后,在傍晚时分,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谢神策的视野中。
为首一人,贺若缺认识。宇文狐。
“贺若家的小子,与本太子再战三百合?”
贺若缺毫不犹豫,催动战马迎了上去。
宇文狐并不是贺若缺的对shǒu,于是渐jiàn变成三打一,然hòu是三打三,最后五打三,最后上百人的团战。
瞅准时机,谢神策带领剩余骑兵,横推了过去。
于是宇文狐再次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的逃了。贺若缺射了一箭,被一名救主心切的宇文部士兵用身体挡下。
不得不说,这位宇文部八部众之一的太子殿下,逃跑的功夫真的不错。
“宇文狐并不一定知道藏宝图的事情,我宁愿相信这次的相遇是一个偶然。”
谢神策笑笑,算是附和,然hòu在内心深处,却已经做好了打算。
晚上,简单的营地遭受了三次袭击,谢神策能够判断出来的有两次,一次可能是宫中的人,一次可能是鱼池子。
这两拨人都到了,加上不怎么能确定身份的那一拨人,真正的较量,这时候才开始。
天亮的时候,一队五十余人的骑兵截住了去路。
一名黑甲黑马,头戴金翅冠的男子,骑在马上,双垂横在马鞍上。
他的身后,是一群骑兵,大刀黑甲,俱是黑布裹身。
黑浮都,和他们的领袖,燕国大太子慕容城,就这样出现在了宇文部与晋国的边界上。出现在了谢神策贺若缺,自己西北游骑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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