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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揉了揉肩膀,谢神威十五岁时用的弓自己也不能连续开弓,虽然开弓前做了热身,此时肩膀也已经有些酸了。
谢神策在从太学生面前一一有过,看众人的身体反应。
然后谢神策就在一名微胖的太学生面前站住了。
“你为什么还剩十支箭。”谢神策说道,不是问。
那太学生被当众问到,脸上有些挂不住,然而他也是世族子弟,之前也是对教授的要求打折扣惯了的,以前的教授可都没这样不给面子,但既然新来的这位先生箭术太好,他也不好意思不搭理,便想着糊弄一下就能过去。于是道:“学生体弱,实在开不了那么多次弓。”
哪知他一开口,便有学生起哄道:“孙庞,你中午可是吃了十多个馒头,哪里是体弱?”
“你揍杨关的时候可是说你是有四石力的!”
“你这厮该不会是昨夜又去了黄晶楼吧?”
“……”
“……”
一声声的嘲笑传来,这叫孙庞的学生脸色瞬间便成了猪肝,眼睛扫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全都在看自己的笑话,眼前的这名比自己稍矮的先生也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孙庞的脸再也挂不住了,扭头吼道:“你们这群混蛋,看本少爷出丑很高兴吗?不就是没射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先前说过,若是箭垛上不满十支,便要加练,待会儿看你成绩。”谢神策微笑道。
说完谢神策也未等孙庞回答,便径直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谢神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矮半个头的年轻人,他的箭袋里还剩下六只箭。
不待他回答,便有刚才起哄的人道:“先生,他就是那个经常被孙庞欺负的杨关。”
“哦?你经常被孙庞欺负?”
那杨关低头向孙庞那边瞥了一眼,没有回答。
果然是经常被欺负的,估计都已经有了心里阴影了。谢神策在心里摇头。
“稍后看你成绩,如果不合格,仍然是要加练的。”
一趟走下来,谢神策发现只有孙庞和杨关两人没有完成,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太学是重文之地,很少有将门子弟会来太学镀金,其他人能全部射完就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等谢神策看到这一排三十名太学生的成绩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期望太高了。
他要求的三十箭中垛十支就算合格,结果合格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特么的没有么,谢神策有种要骂人的冲动。
这算什么?战五渣啊!谢神策脸色铁青。
一石的软弓!居然有人没射完!居然没有一个人命中率达到三分之一!你们都是猪么!一石软弓射程一百一十步,特么的视线那么清晰,还没风,居然还有人敢狡辩自己的箭射到别人的靶上才没及格。射偏了!我看你脑袋是偏的!
其实谢神策也是因为自己在开弓才没有观察这群人,如果他看到了这群太学生开弓的样子,就不会对成绩有所期待了。
一个个软弱无力,一石软弓都拉不圆满,怎么可能会射中箭垛。
“待会儿实战,有能从我手中撑过三招的,就不用加练!”谢神策狠狠的道。
“是,先生……”一众愁眉苦脸的太学生有气无力的答到。
谢神策不知道他的标准比之前的教授要严苛了一倍。
当然即便他知道原来的强度而且把标准降低到相应程度,他照样会失望。
一刻钟过后......
谢神策已经对群烂膏粱彻底失望了。
因为第一个与谢神策过招的就是这群太学生中最强壮的一个,在他鼓起勇气向谢神策一刀劈过去后,就被谢神简单的一挡一拨一腿撂倒,然后哼哼唧唧的半天没爬起来。
后面的太学生在第一个人倒下后便齐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第二名太学生上场的太学生紧张的差点被自己的长枪绊倒。
然后,然后谢神策便默默的将刀弓挂在马上,骑马出了校场。
......
教授居然走了!
留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太学生。
然后很快的,当天下午,太学便传出了甲字科第一班的学生气走教授的奇闻。
……
“我实在没法教,这群东……太学生的素质实在太差!我不干了!”
“凤之啊……”
“您不用再劝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再上这种无聊的课了的。”
“凤之你……”
“钱老,您放过我吧,我是真的失望了,我知道太学院本来就不重武科,但他归德将军的儿子居然都是一根豆芽菜,你让我怎么重拾信心。”
“谢神策!你……”
“钱老您歇会儿吧,就是我爷爷来了这事儿也没商量!您自己都说了这群家伙前面已经气走三位教授了!您觉得您现在威胁我有用么?我再给您加一斤茶叶?”
“真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是我自己说的,你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嗯,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说与你听,将门子弟弃武从文这种情况由来已久了,陛下和司马瑜也早就想改变这种状况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好法子。你也知道我大晋以武立国,然而数百年来,我大晋虽是日渐强盛,已然雄霸之姿了,然而许多功勋将门却日渐没落了,如今大晋边关虽然无患,有你大伯和司马这两根柱子撑着,但他们死后呢?谁来守边谁去拓土?此时与你说个真心话,大晋将来并不乐观啊。”
“你接着说,我在听呢。”
“你既然在听就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但是这种情况已经冗积了百余年,您老跟我爷爷他们都没解决的问题您觉得我可以么?大晋以武立国,如今一名归德将军的儿子都开不了两石弓,大晋将来国门堪忧,难道您以为我教好几十个太学生就能改变么?”
听了谢神策的话,钱伯安不说话了。
谢神策见他沉默,语气也弱了三分,说道:“不是我不想教,而是我教了他们也没用,您老怎么不会明白杯水车薪的道理?这种功勋子弟喜好文墨崇尚清谈早已经深入骨髓了,不是我一个太学博士教会几十个人射箭耍刀就能治的。”
“我不管,这事儿你得负责。”
谢神策怒了。这都闲扯淡一个时辰了,自己罢课的事估计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教授楼下面都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了,要不是没人敢上二楼来,这时候二楼早就水泄不通了。
你老头儿实在不讲理,就算司马瑜当着你的面夸了我两句,你也不用把这么个担子甩我身上吧,而且还是用的这么无耻的方法,挖好了坑让我跳不说,还非得顺带再坑我一斤茶叶,您老太无耻了。
谢神策低头闷声喝茶。
“可是陛下的意思?”
钱伯安道:“自然是陛下的意思。”
谢神策抬头看着钱伯安的老脸道:“陛下怎么会想到把这种事推到我身上?”
“陛下信任你,怎么会是推呢!”钱伯安不悦了,“老夫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你,就算你是谢道济的孙子,王江淮也把你当孙子,司马瑜也很喜欢你,几乎所有对你有了解的人都觉得你聪明,但也不至于让陛下如此青睐你。要知道京都里比你锋芒毕露的大有人在,比你聪敏的也不在少数。”
“我有办法,但我不知道陛下可有决心。”谢神策沉吟片刻看着钱伯安说道。
钱伯安送往嘴边的茶杯顿时停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神策道:“你……真有办法?”
谢神策喝了一口茶,重重出了一口气道:“我真有办法,但我不知道陛下的决心有多大。所以没有陛下的决心做保证,我是不会说的,您老就甭打听了。”
钱伯安笑了,道:“我去请示陛下,不不,明天你随我入宫,可好?”
“好。但是钱老您是不是先把这罢课一事处理了?”
钱伯安笑嘻嘻道:“这算什么大事,我来处理就是。”
晚上回到侯府,谢裳在书房叫来了谢神策,问到:“今天怎么罢课了?”
谢神策看谢裳的神色,并不像有意见的样子,便笑着把今天的始终说了一遍。
谢裳听完思索了片刻,说道:“大晋上层贵族孱弱,陛下早就有心整治,却不想会把这等重要的大事交给你。”
谢神策摇头道:“孩儿也不知缘由。”
“你真有办法?可有把握?”
谢神策不语。
谢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此间,但说无妨。”
“这会触及到世族的利益,当然也会触及谢家的利益。如果用这个办法,大晋所有的世族都会得罪个遍。”
“嘶”,谢裳吸了口凉气,“如此凶险?”
自然是凶险,要改变大晋这种外强中干的状况,就要清除很多无能世族把持的权柄,那样一来势必会得罪许多人。这是很明显的事,谢裳明白,十数年前就想改变现状的皇帝更明白。
得罪众多的世族,晋国就会不再强大。
因为晋国这个国家建筑的柱子,就是世族。
断了一根两根,无所大谓,断了三根四根,还能承受,那么断五根六根呢?那么全部断掉呢?
这栋建筑必然会垮。
谢神策所说的办法,用了就会得罪所有人,就会让这些支撑大晋的柱子全部断掉。
谢裳声音有些嘶哑,“什么样的法子会让陛下得罪所有人,陛下,又怎么可能愿意得罪所有人?”
“所以这还要看陛下的意思,他如果不敢破而后立,我便是欺君,也决然不会说出一个字。”
谢裳看着他的眼睛:“没那么严重,你既然能确定需要他最大的决心才能有希望,那么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自然是陛下。
谢神策很感动谢裳的信任。
就在谢神策走出书房的时候,谢裳叫住了他。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谢神策想了想,说道:“其实,很久了。”
谢裳在他身后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放手去做也没什么。”
谢神策内心狂震,身躯颤抖了起来。
真有那么一天,那么自然就是谢家和皇族决裂的那一天。
谢神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果然,自己一直以来所担心的,是真有可能发生的。
(PS:罪过罪过,更新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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