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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瞬间或有怵然，没想会被人紧盯追到省城不肯放过。颇感军华升职变数加大，本欲顺其自然不过多插手，未料事已至此或想尽力一搏。虽不知反映信内容何其阴毒，却也辩说并未异常施加影响。解释与军华仅属乡亲，以前调动任职偶得有关领导关照，外乡人*谋生或难与人争锋。这回李波涛互通消息亦无谋划，按条件报名参与竞聘未向市委市府任何领导破例说情。赤岗市原书记先后也认识郑家永戴五居，两人离职后继任书记市长无交道难犯唐突，恳请领导核查详情。老何听说或并未责难，亦赞同凭真实才干参加双考竞聘无可厚非，排外妒能反属异常。又说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凡人哪能没个三亲六故？即有熟人通气也未尝不可。相信市委市府不会不近人情，总得兼顾原则性和灵活性。赤岗继任书记卓承太今年只怕未满50，小子原在省长办公室当差曾有交道，下派几年功夫左右逢源蒸蒸日上，你看要不要我和他通气？老文没想老何此时会帮急难，或虑弄复杂又委婉谢过，说最好是让诽谤不攻自破。老何又说敏感问题我们这些老朽说话也不定管用，你那老乡前程是功德大事，能稳妥处置不受影响是最好。我农业厅班子也不能任人胡诌，此事我得有个态度。我信你就不对外张扬，你也写个情况说明，巧妙照应赤岗那边，其他我来为你开脱。
这或是老文为军华再遭人诋贬，只是环境不同处理方式迥异。感念间谢过理解支持，或释然眼下不失又是某种知遇。拉近距离老何更显推心置腹，说你老文跟我前后一起进农业厅，这些年名义上未进班子，却也赋予厅领导实责。我知你为人实诚不耍心眼，既是勤勉对我也有维护，跟班子内个别人有本质区别。9、10月我也到点退休了，无论谁接班也不至影响你。你出身卑微这些年靠笔头子混过来实属不易，我们都是从乡下一步步过来的，说来还得感谢那段历史，草根班子恐难再修成你我这样的作为。如今你看方廷水夏明先还有程亚华之辈，哪个不是硕士博士科班出身，我们早不赶趟了。说起来也是我能力有限，眼下还未能帮你转个实职……不管老何是否真怀歉意，老文听来却觉抱惭，原有耿怨似也烟消云散。暗佩高明谦说领导客气，回想政研工作几次大项目感慨深知领导这些年多有关照，坦诚年龄学识空间受限，心态淡定早已无所欲求。老何夸赞这话投机，子曰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看来老文是修到了境界。冲你这心态，足以证明赤岗人是诽谤……再番说笑后吩咐去忙正事。
老文回办公间稍事回味，或觉赤岗那边真还不能不闻不问。分管副市长韩忠生新交流任职未有交道不便唐突说话，想起闻圣韬曾有联系或能辗转通融，遂找出全省厅级党政干部通讯录查联系方式拨手机过去。闻圣韬接话听音竟说出姓名，寒暄久违尽显熟悉。说起调任壕州市委副书记协调市府常务副市长任家林分管经济，前些时忙乱疏于故交联系，眼下率队正在江浙鲁地考察企业集团，洽商承接科技及产业集群向中部转移意向。打听午间暂回宾馆休整说话便利，谢过以前关照说起乔军华刚参加市直单位副局级干部竞聘，笔试面试综合成绩在市农业局暂排第1，别无门路欲托本籍领导关照。闻圣韬即言好事顺表祝贺，不加推辞承诺尽力。说起交流继任的书记市长初有交道，遇敏感话题多头找人反为不利，倒是市委常委兼组织部长董良才原多年共事相处默契，县官不如现管说话或更关键。老文虑于稳妥又实告眼下有些不良反映，说明知根知底应无原则问题，还请关照排解或有的排外情绪。闻圣韬亦说那边市委市府主要领导都是外派，大多赤岗人尚能兼容，个别单位排外仅属例外。再说提拔干部有点把反映是常事，综合素质过硬或能抵消。嘱抓紧发基本情况，等联系后再告消息。挂机后老文即编发信息，措辞拜托感谢亦求尽善尽美。瞬间回复收到，侯至下午又有信息过来，告知已向董良才照应，并发来手机号嘱直接联系运筹。
尝试拨通董良才手机，对方低声问清身份连称文厅好，简单告说闻书记刚吩咐过，现正开会稍后回话，遂匆匆挂断手机。等过下晚班亦无联系，老文心里忐忑不知底细，惶惑间或显无措。准备收拾起身手机骤然响起，查看是赤岗座机号码，接听正是闻圣韬。对方解释刚散会，即说起乔军华素质不错，从笔试面试综合成绩看出人才难得。市委接到反映并不以为他有多大问题，已汇报主要领导拟不影响提任。后期将进入考核及公示程序，亦希望进展顺利。有关方面也请老文配合做好工作，即有意外市委今后已会考虑启用。听话听音老文或感有些微妙，谦称侄子愚钝全凭领导格外关照，当遣来拜见汇报。董良才即推那倒不必，敏感期当避影响，告诉他可信息交流。老文或以为初辟通道，连声谢过关怀亦告会稳妥联系。挂机后稍事思虑，又拨通军华手机，嘱抓紧与县局班子成员及中层干部巧为沟通以应考核，顺告已与董常委取得联系，交代可找机会巧妙拜门汇报，出手亦不能小气。没料军华此间已得知被举报消息，愤慨道出县局焦清迈一帮内线绝难会让考核过关。焦原盘踞市府办多年分管农口，刚弄清从祁坝交流出去的冯斌原是焦的表姨夫，准备调回提任却被挡道，多年忍气吞声这回志在必得，被举报恐是早有预谋。还听说冯斌为力保成功，已托老焦送重礼托贺平江郑家永向市委主要领导说话，关系根深蒂固恐难轻易撼动。
军华忿忿间或显悲恹，老文初识内幕更觉情形复杂，或又不愿被患得患失情绪感染而轻言放弃。问清这些消息由军华手下自称是至交的某副局长泄露，甚或兜出冯斌早年在祁坝任副局长时亦有贪污受贿玩女人之劣迹，极力怂恿为之一斗。老文或觉此人居心叵测，紧嘱不听传言与人为善，注意与关键人物妥为沟通。军华却说老李近时似有意回避不让见面，估计也顶压力。至于联系董常委，原偶有见面并不熟识，临抱佛脚恐难成事。老文或嗔小子急功近利只顾现报恩仇，又权衡分析利弊循循诱导，终劝得愿意勉强一试。隔天考核班子已开进祁坝县局，不知市委组织部是否有意安排，负责考核的竟是市蓄特局刚转正局级的副局长席宏国。军华以为此人与老文关系熟谙或喜出望外，暗通消息求知会现场关照。老文忌讳此人或与焦清迈渊源更深，不便冒昧即发拜托信息试探。随后也只收到信息，告临时知情不便通话早心属领导，定会相机运筹尽力维护。当天军华联系拜见董良才，客气间称忙被推暂缓见面，告已知情要侯考核结果。小子欲细说不利因素，对方交代可发信息反映，于是准备反举报冯斌。
老文或觉小子当了这些年基层一把手政治仍不成熟，却也不便即行阻拦，只嘱稳妥行事。当晚席宏国来话，连番讨好说起已走完无记名测验程序，个别谈话进行一大半，总体进展还算顺利。只是刚计票发现有5张反对票，占比约为15%。谈话间有人反映综合素质欠佳不够提拔，对农业科技一窍不通以及营私舞弊等问题，我认为是捕风捉影。市委组织部派人全程参与保公正，考核按40%加总被扣6分。询问市农业局其他两个考核对象也还保密，被人盯紧无法通融，不知是否失去优势。老文想起当初自己竞聘副处级时考核受掣情形，或怨被人操纵而浑然不觉。老席居间暗露消息或为卖好，却也自省再不能弄巧成拙。欲通消息军华又发来短信，道听途说历数冯斌原在祁坝任职间违法乱纪问题，并极力开脱自己。老文看了更觉肤浅幼稚，不知小子以为何用。失望间小子打来电话，告已知有人暗中搞鬼，极端个别估计影响不大，问能否向席局长打探消息求得庇护。只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刚编信息准备直发董常委，看有无必要也损损那家伙。老文哭笑不得只吼胡闹，顺告考核详情及形势险恶，嘱赶紧联系董常委稳妥解释，或设法通过司机通融，若不能补救也要尽力降低负面影响。小子顿时垂头丧气，说几番联系司机都被推托，眼下似只能信息沟通。
稍后军华又发信息，极力开脱并无过错，称身处异乡恪尽职守却被诬陷实属蒙冤，恳请领导明察以正名声，并秉公择优选任干部……意欲就此转发董良才。老文理会小子或失理智，似虑怨天尤人出言无状更致事与愿违前功尽弃。通话交代等修改再操作，又煞费苦心字斟句酌重编信息：乔军华不揣冒昧拜谒常委，承蒙多年恩照时时感怀，幸得机缘却难略表寸心。世态复杂领导更能洞悉，心存畏惧唯恐无力抗争。若得领导力排嫌隙擢拔于逆境，当结草衔环回报大恩。若此遭尚欠修炼，还拜领导多为栽培。信息发过去嘱原文照转董良才，军华照办后回话称语气太过温婉，林玲对比看了也说分不清优劣，以为直接揭露要求更利于斗倒对方。老文不便评说只叫静候消息，这回即不做指望但善待各方也只会有益无害，再不听辩说挂断手机。赤岗选聘直推到6月上旬才出公示，李波涛事先转述董良才歉意，说是虽力排不少干扰因素，却因军华考核成绩不理想，结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市局机关龚超反超排名意外取胜。不过董常委说了，这次市委动作较大须考虑照应公正，但军华那综合素质已在市委组织部挂号，迟早会通过其他途径启用。老文受了安慰仍想辩说并未与人相争，或悟早被预先设局只是拉作陪衬，想冯斌那边或有类似说辞，逢场作戏又感激话别。
再知会间军华似也并不气馁，以为能阻挠冯斌提任就没败阵，笑话那家伙害人害己也没捞到好处，却让龚超拣了便宜。老文审时度势交代还是要联系谢过董良才，斗智斗勇该不形于色。不可猜忌报复身边同事，关键时雍容大度方得人心。小子偶有心得也说害人及防人之心，原想照应二姐夫来赤岗谋事，看来还得另想法子。兜出某农资公司老板在竞聘期间以为能胜出，曾答应安排曾法权来赤岗做副总，承诺年薪15万左右。眼下局势似不敢信赖势利之辈，好在曾与壕州某农资老板有交往，托付就近关照或更便利。老文似对乔小华仍抱歉疚，自然赞同借力照应其家人。说起选聘已不受影响，紧嘱若有适宜路子可从速安排。中旬周末来金地语林查看，眼看现浇花园过桥已基本竣工，场地局促面积只在20平米左右。盘算过桥下方地下室后廊7、8平米或可据为储藏室算作弥补，估量无法再争改善又联系致谢工程部，问得要等11月底整体完工才能按合同期限交房。再遇周末文本莲联系带孙子来省城看病，接进畜特局宿舍款待打发，初见也只高中文化的侄媳妇小谢姿色平平却还善淑，妹子对比先前处过且有长相的大专女生背里甚有不满，老文或觉般配劝说顾家就好。问起小媳妇也在揽临工度日，本想关照谋业却囿于素质及预留资源照应军华而不便表明态度。
下旬周末文彩联系换车，孕身慵倦又不愿出动，商量由老文陪杜衡去4S店看样试驾。小子近时看中上海大众途观越野都市版，带杜父看了以为不错。听说老文倾向于奥迪，杜父虽不大懂行或也虑于档次，听人说了轮距窄短等缺陷，交代要多听岳丈意见。杜衡驾丰田车接上老文，上午就近看奥迪4S店，新版A4L2.0T裸车售价也近30万，现提并不让加价款。老文打算补贴5、6万，小子不透家底却嫌太贵。暂不成交又带来郊区沃尔沃店看S60橘红色1.6T，以为虽为瑞典产也是国际知名品牌，质地及性价比均高过奥迪，且是服务风范更为柔性。说起家用排量已足够，国内浙江吉利集团并购或使售后更有保障，惟有空间狭小略显不足。犹豫间已过午时，气温骤升寻至附近商场吃了麦当劳快餐。老文或悟小子怕显窘迫不愿被资助，转而认同就选沃尔沃，附和橘红色外观清爽正宜女士主驾。小子低声辩说还是黑色更好，以后多半是自驾。老文戏说即由男士驾女款车也不妨碍，更显尊重女性美德，小子听说没再吱声。回头看车多有犹豫，仍留下联系电话说还要掂量。隔两天上班文彩来话告杜衡要以男方名义购车，说以后别的都依女方，想想不算啥子已打算让步。老文记起丫头当初说过房屋婚前办证在杜衡名下，杜父杜母曾答应嫁妆车换新也保留在文彩名下，以为杜家新近有了变卦，担心丫头无力抗衡遭受委屈，忽想出面帮助协调。
闹不清是杜家父母作怪还是杜衡偏执，老文揣摩不透以为翁婿间更易沟通，即给小子编发信息：刚听说换车上牌事，我意行驶证仍留文彩名下为好，原有嫁妆车不宜灭失。请妥为转告令父母务把好事办好。信息发去迟无回音，以为需费时说服其父母也没大在意。至当晚收到回复：一直以来我父母对文彩视如己出处处呵护未分彼此，当初装婚房作难亦未表露。换车事请放心，我和文彩会商量着办，不必知会我父母。二老为人和善不会多管晚辈事，请莫把事情弄复杂了。老文读出冲撞与不敬顿感血冲脑际，未料小子竟会出言无状，明显渺视老文甚或置于对立面，指责分彼此管闲事不敦厚未资助装婚房。老文原或不信小子贤能，全以丫头感觉及意志为转移，此番稍加验证即还复太欠火候本来面目。眼下投鼠忌器不便略施教训，只简单回复希望不弄复杂。稍后文彩来话，辩说新车换证更名是经同意的，原因是杜衡太爱车而自己却不愿承担保养及处理违章等麻烦，且对方说了今后别的都依她。老文弄不清丫头是否受挟或言不由衷，顺叫转告其他事情可不计较，但类似原则问题不能让步。挂机过了个把时辰，丫头发来信息又说当初买联排资助过14、5万，不如这回就依男方算了。
老文见状更为懊恼，以为丫头所有说法都是转达男方言辞或是被迫出声。心想所置家产往后虽归儿女，联排初始主体筹资却不能混为一谈。当初曾想以文锋文彩姊妹名义联合购买，考虑双方婚后实则牵涉4方。最稳妥是以孙辈名义操作，可眼下只有小亦樊而文彩伢子尚未出世，暂以老文夫妇名义签约实属是给女儿女婿预留空间的权宜之策。且蓄特局房产权属还在老文名下，万科房则在文彩名下，若丫头诞下男伢，涉及未来资产分割转移或更占优势，这些似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更况接受文彩资助除了文锋有相应投资，实则另有私房积蓄作抵。文彩参加银行工作至婚前，老文先后累积在她名下投资基金12、3万，这些年升值及分配收益早已相当那个数目。父女俩虽心照不宣未公开这笔私款，但丫头多回提起将来物归原主会留给父母补充养老。这回既是无端扯出，老文干脆回信息叫赎回基金款抵购房资助，文彩掌管账户密码可全权操作。另若以男方名义购车也行，前提是原嫁妆车须退回娘家另作处理，文锋多时想买车正好还无力操办。文彩又回信息说暂不想动基金款，购别墅都能以父亲名义操办，男方对外应有形象……老文不想再看信息，是晚胡继秀刚好带亦樊回来取物件，听说情形看过信息又回话辩说是以文家二老名义购买，并非只以你爸名义。男方对外形象并非由这些内在细节显示……驳得丫头无言以对。半夜文彩又发信息说旧车要作价抵款才够换车，不然就换不成，老文以为无理纠缠再懒得搭理。
隔日早间杜衡打来手机，老文生厌本不想接听，几番响铃接过来，被解释昨日所发信息有欠思虑，请爸爸不要计较。老文听了没好声气回说我跟你计什么较？有本事你就闹复杂！说完强挂电话。此时或想争得闺女基本权益及尊重，不听解释亦是不作原则让步。上早班文彩忿忿来话说，没想老爹会这么强势，这下满意了，杜衡答应仍以我名义换车，听说老爹还不肯原谅。老文估摸丫头受了不少搬弄，也怨是她把事情弄复杂，原在换车名义上不作妥协或不至闹得无法回旋。而今把老文推在矛盾前沿，弄不好还以为是依势欺小。凭心而论，老文在儿女之间对文彩多有惯纵抑或溺爱，而对文锋则多苛责。儿子参加工作后没怎的操心，自己做主解决婚恋问题，儿媳樊莉家境平淡却行为端淑，成家这些年对公婆家处处维护从未提过分要求。诞下亦樊或能体现血统改善，和林玲及汤颖亲热时，两人多回说起小侄女长得漂亮颇像老文，或兼具男女双方优点。老文听说或想入非非，嗔怨无状也解释闺女多遗传父辈基因，文彩及若林都是先例。这些年为闺女谋职及婚姻事煞费苦心，依其意愿选婆家，虽承受工作压力却也沾染散漫懒惰家风。激得夫妇俩在职兼修硕士学位，至今满3年却仍有课程未通过。效仿公婆市民习气遇假日总爱外出搓麻，误把不良惯纵当亲昵，心事全不放在理家及正业上……老文以为闺女过得顺心，其实已无力强求。
这回情形或当别论，实则是婆家以小恩小惠换取原则退让，丫头不识大体反被利用，总说那不算好大的事。上班间无法充分沟通，简单只说我倒容易原谅，只怕你守不住阵脚。稍后杜衡又发信息，称昨日冒昧冲撞岳父大人是虑事不周，以为商量文彩同意即无不妥，实有些草率从事。文彩说话有冒犯，我已规劝过她。请岳父从照顾我俩感情计原谅我的过失。至此老文或该下台阶，或想依那小子居家独养惯纵个性，也难保今后不生反复。眼下仍拿两人情感说辞博缓和，对比文彩谋讨好，或显居心叵测，以为靠牺牲原则迁就情感恐难维系。小子素来自我感觉尚好，殊不知常讨好岳父母的文锋及樊莉甚或胡继秀对其平日浅薄言行及做派都难感满意，害文彩总说满屋人不待见他。暂不直接说破或想另验小子悟性，遂措辞回复信息：凡事深思熟虑三思而行是做人成事之要诀，谨言慎行委曲求全照应各方亦是待人接物之必要操行。这点文彩基本都能做到，想来并未难为你。若你我之间都无法沟通，何谈往后托付呢？老文作出谅解姿态，随后也收到小子回复：谨遵爸爸教诲，往后定按教导为人处事。老文或读出小子暂是为取和而应景，此番纠葛虽暂告段落，但酿成嫌隙似已无法弥合。
7月初云台市局新任局长王战淼联系送领导论坛课题稿，下午接待谈完工作，单独也笑说要讨升职酒。王战淼其实早有预备，塞了礼包又提出晚间邀老领导小聚。老文顾忌影响或不想应酬，王战淼却说个人能有成就全靠领导栽培，是当借机感谢。来前打听郭襄秋主任在省城，还想接回老家避暑，说起聚会交代控制范围，指明邀定文厅及彭主任。又说这不是工作宴请仅是答谢联谊，务请赏光成全。老文弄清是郭襄秋有意，忙又通手机问候。笑谈老文平日组织老干部活动少，顶多只是吃个农家菜，这回依例也去郊区农庄。老文忽又想起每回都有容君石，请示是否叫上同籍领导，被应允再通话联系。正好老容也在赋闲，还叫顺便约上局外人郭兆群，说这人是个义气哥，按年都上门給老容老郭派礼，场合适宜正好借机还个情。老文或暗慨郭兆群暴富不忘边缘交际，想办浓重些记起前些时请省委政研室领导聚会时曾在城心湖新辟水上餐饮点泛湖人家，新鲜雅静颇具档次或为好去处。征得认可又翻出名片联系订座，办妥后交代王战淼带车去接两位老领导，再联系彭芳琴郭兆群，叫务必推掉琐事参加小范围联谊。下晚班后仍斜阳炙烤燥热难当，知会马向前提前开冷气备车以赴应酬。稍事整理侯得机关人员大都离去，这才相约捎上彭芳琴匆匆赶来聚会点。
容君石郭襄秋早被接到，两人在开足冷气的豪包里正侃省城湿热似有厄尔尼洛现象，或是某大型水利工程造成的气候反常。老文带略显老态的彭芳琴过来寒暄落座，老容又说前些年省城也大热过，那时体质偏虚尚能抗得，且是公家每年补助近两千块电费，居家空调几乎全天候开机也没觉得。而今年老越发畏热，取消补助退休居家假复式楼也不敢全开空调，窝在卧房进出温差大，环境恶劣都有折寿感。老郭问了领导健康近况还好，也说过来迟了在机关院内没分到好楼层，处长楼跟厅领导不能比，前年停了用电补贴享受时间更短，去年供暖也不正常，听说难以为继将搞市场化改革。何法根不住这边院子，孙汝岱和去年退休的任刚毅等辈有实力都在外迁，只有我等老朽困守在加速破败的老院子无法动弹。再扯老文最不赶趟，职务虽高在院子里连栋科长房都没捞到，老人退休也轮不到替补，再拉夏明先回厅不增职数……老文或遗憾虽比郭襄秋进城早却没能住进省厅院子，但想想散居在外避人耳目反倒安闲自在，成就几段艳遇莫不得益于此。未答言就听郭兆群吆喝进屋，说心有灵犀刚给各位领导备了哈根达斯冷品券，没想转眼就被召见。说着给厅里几位呈上连锁店红礼包祝暑日心旷神怡。见郭兆群孤身前来，郭襄秋笑问家门老总怎没带随身弟妹过来？
郭兆群不无卖弄夸张说特想图清静，扯谎原单位领导约谈公事，打发几个懒女结伴搓麻，又推掉几桩应酬才赶过来，行动不便还望领导见谅。老容戏说看来兆群没把我们当外人，套句话说你现在是身心疲惫并快乐着，敢情比我们活得滋润多了。郭兆群忙称是领导把我太当人看，我才不敢不恭敬。笑闹开老文也问宏观调控对生意影响几何，郭兆群称眼下房价呈僵持胶着状态，开发商大都靠银行贷款撑着。俗话羊毛出在羊身上，成本迟早会如数转嫁给消费者。地方政府离不开土地财政，政府垄断地供应根本不想降价，省城房价相比北上广也有上涨空间。且是从城市化现代化进程看，业界有人预测我国房地产至少还有20年黄金期。公司前些时削尖脑袋也挤进了名单制管理，少卖房照应有银行贷款支持，我这辈子是不用愁了。郭襄秋夸家门老弟真是农业厅办公室输出的名人能人，郭兆群偏谦说创业维艰，全仰仗各位扶持抬举了。回头再祝过王战淼荣升，问起菜已点好，吩咐呈容厅审定，又被推老文作主。老文接过菜单调整几个特色档次菜，即吩咐撤茶走菜送开胃果盘，排次入席郭兆群还自带换上五粮液酒。老文推老容领头喝过剪彩开席及答谢酒，宣布随心所欲表达情谊。
老容从来不胜酒量，老文底子薄弱上了年纪亦不敢逞强，郭襄秋郭兆群仍老当益壮，司机另排席未进包房。王战淼带助手依序敬过谢恩酒，又突出重点专盯两郭。席间老容忽关心问起王战淼升职后是否已向何法根签到，答说这回本是专程联系拜见，其他厅领导都给面子，惟老何称忙临时被挡驾，好歹意思都请程亚华转达了。郭襄秋接话说，政府部门多年搞块块管理，省厅也决定不了市局人事任免。再说老何人家多大派头，会理会个小局长？战淼电话里说起时，我是劝他不要太往心里去，你蒸蒸日上人家马上到点，犯不着一般见识。老文想起王战淼70年代初期出生学历一般，对比基本同龄的乔军华进步确也不慢，或知晓除了本人勤勉圆通较有文笔功夫，更得益与市委关键人物沾亲。老容或没大在意郭襄秋说道转移兴趣又问，老文是厅级在职，还有芳琴也是八面玲珑，可知老何退下来谁会接手？我们成天闭目塞听，就请透点小道消息。老文被打断思路回味过来，也想自己何尝不是消息闭塞，应景只说看来保密工作做得细，实话实说我是毫不知情。彭芳琴未参与白酒较量刚轮到以红酒与老容对敬，顺也回话真还没听到半点风声。老容满面带笑说，你二位也学会含蓄了，这种场合也要讲组织原则？老文连声否认绝对不是，老容又说你们不问大事我也姑且信过，我早道听途说只想证实，二郭对此可有耳闻？郭襄秋才与王战淼回敬，听问也说我早按常例猜测过，要么是贺平江，要么是农业厅关联单位内部产生。
郭兆群敬完两圈，4两杯所剩无几，听谈论接话说，社会闲散人员多时不问政事，只无意中有所发现，先请容老领导指点迷津。老容仍是笑容可掬说，看来你们都忽悠老朽，我与老何交道多年小知他处事套路，基于出身他比前任吴农耕纪立富更相轻省府幕僚。前不多时谋面探口风，知他极力反对再由省府派员接管农业厅，透露已向省委省府主要领导建议选拔省直农业关联单位头头升任，并已形成动议。他9月到龄按常例隔月可能会宣布，省厅副职大都超龄或欠资历，夏明先方廷水等辈未修成气候，你老文已属奇迹更不指望，省农机局畜特局现任局长资历都比不过水产局宋海直。看来若不出意外，揣摩农业厅敢莫就是宋姓新任厅长。郭兆群附和领导向来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又谈起在虹景会所偶见宋海直与老何及市委组织部要员出入，把情景描绘得更活灵活现。老文或想以前漠不关心厅局几任领导换茬，似悟除贺平江再无推心置腹人，这次虽说文锋在老宋手下多年却交往过从不深。甚感陌生只打岔挑起以段子佐酒解暑，逗老容先来一段官话技巧，遇饭局讲笑话，遇会议讲废话，遇上级讲大话，遇下级讲狠话，遇朋友讲套话，遇妹妹讲情话，遇对手讲虚话，遇纪检讲瞎话。郭襄秋紧接一段乡镇干部喝黄酒说黄话看黄碟，县级干部喝白酒摸白腿打白条，市级干部喝红酒亲红唇收红包，省级干部喝洋酒开洋车泡洋妞，中央干部喝名酒说名言干名星，老百姓喝啤酒听屁话当贫民……顿时献酒对饮闹得不亦乐乎。
老文听说也想起早年游江篱那老段子，似有翻新也遗漏村干部喝啤酒穿皮衣打皮绊，老友在京至今仍为正处级，郁郁自得偶有联系却无缘谋面。闹得不可开交再推老文出场，也抖网上新货说某地公布三公经费，畜特局以最低开支被评先进。其他单位前来取经，畜特局长摆席宴请，酒过三巡吐露真经：一是将领导吃喝招待费列入饲料费；二是将领导车船汽油费列入种猪运输费；三是将领导桑拿洗浴费列入猪崽清洁费；四是将领导歌舞厅开房娱乐费列入猪崽配种费……引众领悟夸赞会计精明真会列账，笑说能影射马建明请客送礼门路更宽。郭兆群随后兜出深夜公安局因有急案紧急集合，某女训犬员行动中忘穿内裤，情急中掀裙子叫警犬闻了闻，传令速去找回。不多时某男警匆匆跑来对女警说，不好了不好了，你训的狗已将咱局长的蛋.子给咬下了!现在又追着几个副局长满院子跑……众人悟意再哄堂大笑。王战淼说我也该给领导们添点乐子，说云台局张科长出差买了只乌龟，上飞机时怕不让带，急中生智把龟塞进裤裆蒙混上了飞机。坐稳后又怕乌龟憋死，就解开拉链把乌龟的头放了出来。恰遇有空姐从边上过，就一直扭头去看。张科长自我壮胆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么？空姐闹起红脸说，这东西我是见多了，不过像你这长眼睛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笑闹间不知不觉两瓶白酒见底，两郭王战淼及助手都有了醉态，彭芳琴这边不时接听手机，老容才见好叫收。问起王战淼要连夜赶回，安排郭兆群送容君石郭襄秋，相互握别分手。这年7月初欧盟市场对中国中药企业完全关闭，聚会间听翁正怀说减少出口或将影响全省卫生系统利润下降近两成。尉立秀对大学联营医院辖属及权益分配提出质疑，翁正怀华林建相互抬让也道出一块牌子两套人马相对统一以求共赢之内幕。随后抖出华林建已升任教育厅副厅长，所主导推进均衡促教育公平提升素质育全面人才重教兴教思路颇受中央和省委大员赏识，职务冲顶或指日可待。提议预祝偏被华林建矢口否认，借口前面还有党委副书记尽显低调。7月23日甬温铁路发生动车追尾脱轨倾覆重大事故，一时网络言论沸沸扬扬，不少国人对刚全线通车试运行的京沪高铁安全及质量也心存疑虑。8月初文本莲孙子满周岁，受邀无法派人到场只打去千元礼金祝贺。上旬间高温渐有收敛，文彩临近产期联系帮助择定8月8日下午3—5时为吉日时，提前1天请假住进妇幼医院。女家胡继秀家务老小缠身无法相守生产，只由婆家人照料，隔日按时剖腹诞下1女婴。晚间老文夫妇出动探慰上了万元礼，商量取名杜文蕾。此间杜衡仍驾旧车往返接人送物，老文亦不提不问换车事。
8月中旬老何召集厅党委会议，说是这几年欠账太多，在任间想最后1次研究人事工作。通报原则是中层干部不提实职，主要照顾经历贡献及分管厅处领导推荐意见，并充分考虑给新任厅领导预留空间。此间关于继任厅领导各方仍守口如瓶，成员间大都讳莫如深。人事处江雪倩通报操作方案及拟提任正副处级调研员13人名单，其他正副科长及主任科员都按常态或遵处室意见直转，会议简明扼要谁也没提反对或弃权意见。1周后办妥公示及发文任命，厅办史继前统计信息处朱丽红等6人由副主任或副处长转为调研员，厅办俞菲政研室丁慕琼纪委监察室叶汉明等7人提任为副调研员。老文列席参会因曾推荐的丁慕琼叶汉明都被考虑，感觉老何处事还算公道。至于老何身边女秘连连提拔，因孙汝岱只有列席资格且一贯缺席，其他党委成员抑或还有表扬意见，自然也顺理成章一致通过。农业厅工作按部就班等待交替，8月下旬忽传消息，省水产局长出了55现象问题，时年54岁的宋海直涉嫌经济及生活作风问题被省纪委双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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