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寨依托一条山脉而建,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只是此时外无援手,内乏可战之兵,更且经历连番惨败之后,又没有德高望重的灵魂人物出来主持局面,众人自是全无斗志,一时间均是惶惶不可终日。
昨夜韩林的营寨一场混战,众人均是作鸟兽散,甚至于很多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杨甫久在先氏山庄,对于先轸先且居父子俩厉害武功的忌惮可谓根深蒂固。此刻三叔已然身亡,二叔又是音讯全无,仅凭山寨内的几百残兵败将,如何守得住天风寨?
若是天风寨被攻破,那自己将会变得无处遁形,又该怎么去面对先氏诸人和姬嫒?如此一想,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抵抗的念头,而是想着如何逃走了!
是日,先氏山庄三百多人马倾巢而出在天风寨门口处的平原上摆开阵仗。
先轸背一张强弓,与先且居策马排众而出,龙行虎步上前道:“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天风寨此时犹自能战之人,太多参与过当初的伏击先氏山庄及山道追杀之役。之前先且居一人尚且压得留守山寨的众人无人敢敌,兼且昨日先轸一箭三杀之技,更是人人胆寒,以众凌寡、偷袭暗算还差不多,让他们当面对阵两人,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哪里还敢应战?
杨甫身为少寨主,却是做贼心虚、心中有鬼,更加不敢去与他们面对了。
顾城想着大哥顾全为了替自己报仇雪恨,昨夜一战之后,生死未卜。怒气冲冲地登上箭楼,叫道:“简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我们大头领的不在,就凭你们也敢如此猖狂!”
先轸猛然强弓一挽,迅速绝伦地射出四箭,竟是射往四个不同的目标。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心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箭术慑住,便听到一阵“咔嚓!”的声音,分别插在箭楼上四面写着“天风寨”的旗帜应声倒了下来。
天风寨众人只觉得一阵子身体冰凉,他一人四箭如此快速、精准。如果他刚才不是朝着旗帜,而是朝自己射过来,这时候只怕早已经没有命了。
就在众人为先轸这惊艳绝伦的箭术所震慑之时,先且居几个纵身迅速无比地朝山寨大门掠了过去。转眼间,便已经到了离寨门口七八步的地方,这时箭塔上的人才反应了过来纷纷射箭,可是根本就射不到他了,唯有寨门上边的少数几人才能把箭射到他的位置。
先且居更不迟疑,猛地高举阔剑,迅快地发出雷霆万钧的一剑。
一道狂风暴雨般的劲风掠过,那道高大森严的山寨大木门,竟是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破裂声。虽然没有当场被他给劈开,可是整个寨门都有些动摇不稳,直晃荡得上面的弓箭手,有些站不稳脚,有几人竟是站立不稳,栽倒在箭塔上。
突然遭此大变,不说那些寨门上方的的弓箭手,猝不及防下纷纷栽倒,就是寨门附近的天风寨众人也是惊骇欲绝。看起来高大牢靠的山寨大门,居然被此人随手一击,就差点崩坍。如此一来,天风寨还有什么力量和凭仗,能够挡得住这些狂人的疯狂攻击。
顾城虽然受伤之后,有一些日子没有和先氏山庄的人交手,可是先轸三箭毙敌的厉害,早已经听山寨里的人一一讲述了,不禁下意识地将身体躲到箭楼的挡箭板后边。
现在山寨几个头领都不在,自己算是一个高手了,原以为有人能够一弓三箭已经是骇人听闻,现在才知道先轸的箭法远比自己之前所听到所想到的还要更为可怕。
论武功,自己兄弟两人联手都远不是先且居的对手,现在自己一个人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山寨内的实力锐减,如果真让他们强行攻进来,结局可想而知。
先且居格档开零星射来的箭矢,心里也是略感诧异,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居然没有对这山寨大门造成明显的破坏。想要破门而入,绝非一时半会可以奏功,当下见好就收,不等那些弓箭手反应过来,便飘然退了回来。敌人有几支零散地箭矢,自然也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先轸见状轻骑上前,朗声道:“天风寨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你们派去攻打先氏山庄的人马早已经全军覆没,不要再妄想有人会来救援你们。从此刻开始,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想要走的人,随时都可以安全的离开,我们绝对不会有所留难;但若是三天之后,仍然有人留守在山寨之中,我们也绝对不会再跟你们客气!”
天风寨的人见了他的神箭之术,又见识了先且居的勇武无匹,此时都是有些胆战心惊,加上对方气势汹汹、如狼似虎,更是没有一点赢面。
如果对方一味强攻,怕是根本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了,他们只怕小命便在顷刻之间。现在听他说,可以放自己等人一条生路,都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天风寨虽然以原来的齐军为主,可是这些年有不少人或主动或被动加入进来,早已经不是铁板一块,自然也就心思各异了。再说众人渐渐地安乐惯了,就更是容易怕死了。
自从不久之前天风寨伏袭从齐国回来的先氏诸人,双方便彻底地撕破了脸面。
原以为困守山寨的众人必然在劫难逃,哪知道对方竟肯放过他们,不由又惊又喜。尽管高兴差点雀跃起来,可是却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此刻山寨作主的人还没有说话,自己一旦表露心意,说不定还没有出大门就让人给杀了其次对方此时说出来的话,是否可靠尚未可知。
顾全顾城两兄弟因为武功了得,才会被杨明收为手下。尽管两人一直表现出众、忠心耿耿,可是终究不是齐人,自然也就容易受到排挤,被人当成炮灰。
此次天风寨攻打先氏山庄,韩林等人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好事,顾氏兄弟根本就不知情。
顾全顾城也不是笨人,自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排斥,只是念在杨明的知遇之恩,才一直迟迟没有离开。他事后得知双方的纠纷,倒也没有想过先轸会如此善罢甘休。尽管双方是敌对之势,可是这些年来先氏山庄庄主先轸的大名和贤能,在这附近还是许多人都有所耳闻的。
不禁心折:或许也只有如此非凡的人物,才有这般广阔的心胸。
转念想到,大头领他们先后无缘无故地离开了山寨,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他们的人,那自己又何必再为他们卖命?当下抱拳作揖道:“多谢庄主一番盛意,敢问家兄如今尚在否?”
先轸摇头道:“先某方才说过,三日之内山寨内所有人均可以自行离去。如果不相信我,又何必多问;如果相信我,何不自己去东南方向五里处证实一下呢?”
顾城当即点头称是,遂派出去几人去昨夜交战之处。
果然不出所料,终于在六七百天风寨人尸体之中找到了他大哥顾全的尸首,他心里再悲伤,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却也进一步证实了天风寨此次攻打先氏山庄的人马,确实是近乎全军覆没,由此他们想要寄托援手解除困境的希望彻底地破灭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之后,天风寨众人最后的一点抵抗信念,也终告消失殆尽。
慢慢地开始不断地有人出去找寻他们那些战死的亲人师友尸体,然后离开地人越来越多,毕竟他们天风寨的人全都以山寨为家,战死之人太多有亲人或者是师友留守在山寨之中。而活着的人不愿意见到他们暴尸荒野,自然就得出去为他们办理身后事。
另外有些比较怕死之人,初时不敢轻易地冒险,对自己等人能够平安的离开将信将疑,可是随着走出山寨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就顾不得那么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阻止得了了。
先且居率领二百多精锐之众镇守天风寨大门外,只准山寨里面的人出去,却禁止外面的任何人进入山寨。如此一来,天风寨里面的人自然是一天比一天减少。
似乎是知道了对方的厉害,又或者是在担心什么,离开的人都没有再起其他的心思,离开之后也不见有什么人再回来天风寨。时间仅仅是过了两天而已,原本人多势众的天风寨,很快就变得有点冷冷清清,即使有些留下来的人,也是没有丝毫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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