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寨除了几个头领之外,就以顾氏两兄弟武功最为厉害。众人眼见他们都不是先且居的对手,哪里还有人敢当面与他对阵,这些天来只能是闭门不出,逼得紧了,便发箭威慑。
先且居连番叫阵,敌人竟是无人敢出来应战,猛地解下盔甲,口中喝骂道:“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有种就出来,爷爷一个打你们一百个!”说着大步昂扬朝山寨门口走去。
顾全对此人可谓恨之入骨,在山寨内远远听到先且居在外面叫嚣,不由很是火大,上了观察敌情的箭塔。只见他只是穿着一身白衣,竟是未着盔甲,显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中震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别说他不是人家的对手,就算加上一个帮手,也远不是敌手。
先且居看到了他,哈哈大笑道:“手下败将还不服气啊,有种下来啊,爷爷让你一手一脚!”边说脚下不停地往前面走,到得后来,竟是只离山寨门口不到二十步的距离。
顾全气得一张脸直呈紫色,有种想要跳脚的感觉,边上一人安慰道:“顾老大,别和这种毛头小子计较!”说着,猛地搭箭便朝底下的先且居射了过去。
先且居正肆无忌惮地嘲笑对方,怎么知道会有人突然偷袭?等他反应过来,那箭矢已经到了胸前,只来得及倒退了两步,却哪里快得过那箭矢,登时胸口处中了一箭。
顿时,鲜血染红了他白净的衣裳,地上也溅得到处都是血迹。
相随先且居而来的人见他中箭,都有些慌乱地朝他奔上前去,惊慌失措的道:“少庄主!”立刻便有人下马搀扶住他,另外有人用藤盾抵挡对方再次发射的箭矢。
先且居恨恨地看了顾全一眼,声音微弱地道:“快走!”
顾全眼见先且居中箭,稍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可是看他的神情,只是受了重伤,一时间性命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又见他们上百人手忙脚乱、惊惶失措的撤离,顿时心中一动。
这些天被先且居一个人压得他们连山寨大门都不敢出,现在他受伤了,所带人手又不多,还有什么好怕的,加上为了出气和报仇雪恨,当即便领着百余人马打开山门追了出去。
此时已近天黑,先氏山庄诸人掩护着先且居且战且逃,哪里还有叫阵之前的嚣张模样。
顾全此人武功既高、为人谨慎小心、又懂得顾全大局,因此他成了这次天风寨留守的一名重要头目。眼见先氏诸人护着受了重伤的先且居,狼狈不堪地往大路上狂奔而逃。
心底的疑惑登时消散了,如果说他们是逃往两边的山林,或许还会怕他们有所埋伏,可是在眼前这片一览无余的旷地里,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双方最近的距离,也就不足一百来步,而且他们又要照看受伤的主帅先且居,行动起来自然远没有顾全等人迅速,只能亡命向前狂奔,希望能趁着黑夜甩掉追兵。
双方的人马越追越近,先且居白色的衣裳,在暗黑地夜里,成了最明显的目标,
顾全清楚的看到那名白衣男子伏在马上前面一个男子的背上,那样子似乎是不行了,箭矢从他背后穿出,衣服全是血迹。不由对着手下的人叫道:“兄弟们,给我抓住那个穿白衣的男子,重重有赏!”顿时,他身后的人都纷纷快马加鞭,朝着对方赶了过去。
这时他发现对方的人马竟然没有逃往先氏山庄临时所建的营寨,而是不要命似的朝着远方急奔而去,自是以为他们慌不择路,如此一来更是中了自己的下怀。
很快,先且居等人便到了先轸所在的那处山岗,后面的追兵也紧跟了上来。
先轸听到了身后急促地马蹄声,连忙迎上了先且居等人,眼见后面的敌人紧跟在后面追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杀了前面的几个人,而后开始带着先氏诸人朝前面的营寨杀去。
后面掩护先且居的众人见庄主先轸出来驰援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前面就是先氏山庄所搭建的营寨,只要靠近了营寨就再也不担心被后面的人追杀了,于是一个个拼命地往前冲。
顾全眼看就要追上先且居等人,彻底地一雪前耻,哪知道突然那个箭法如神的家伙横空杀了出来。不过好在这里不同于狭窄的山道,那人身边也没有带那张长弓,他再厉害也敌不过重重的围困。果然他在杀了前面几个人之后,不敢纠缠便转身逃了。
远远地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可容七八百人的营寨,如果让他们逃进了营寨里面,就再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杀得了先且居了。哪里还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下令众人向前猛追。
先轸如猛虎下山一般,猛然人马分离,格档掉营寨里面零散射过来的箭矢,阔剑一挑,将外围的数排阻马和勾栏一一挑开,这时那骏马已经奔到了他的身旁。
顿时翻身上了马背,径直朝着营寨里面冲了进去。
身后掩护先且居地人眼见前面的阻碍尽去,哪里还敢犹豫,纷纷策马紧跟上前。
营寨里面的人都开始反应过来,不断地有人发出“敌袭!”“敌袭!”的叫喊声。也有人向来袭的敌人发射箭矢,一时匆促之间,却是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顾全等人紧追到营寨前,看到营寨内一片混乱,根本不像是有所埋伏的样子,而且前面的阻碍物也已经被破开,心想:原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人马会追杀过来,所以才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的。这可真是天赐良机,正好可以趁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声令下,纷纷紧随其后,杀了进去,更是见人便杀,很快就和营寨里的人杀成一片。
先轸勇猛绝伦,杀入营寨之后逢人就杀,更是专门选择手中带有火光的敌人,所过之处,近乎漆黑一片,到处都是惊惶失措的人马,惨叫声、喊杀声,混作一团。
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啸,便径直地策马离开了,根本没有人可挡其一招半式。
先且居等人初时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渐渐地在营寨被冲杀散了,好在他自己穿着白色的衣裳,在这暗夜里显得极其突出。听到尖啸声,众人都紧随着他,一起朝营寨外面杀了出去。
营寨里的人自然是担心再遇到埋伏的韩林所率领的人马,他们不敢冒然前进,只能暂时在此处依山扎营,可是不等他们将阵营布置好,先轸便带人杀了过来。
韩林这些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精神太过于紧张,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想着以不变应万变,方才好不容易刚刚准备休息一下,营寨中便不断地传来“敌袭!”的喊声。
等他出了大帐之时,营寨里面早已经是杀得一塌糊涂了。他的那些亲卫,心怕他会被人趁乱给杀了,只得形影不离的保护着他,从混乱地营寨里退了出来。
韩林见营寨里已经势成水火,杀得昏天暗地,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为的。只得带着身边数十名手下亲卫,远远地离开了营寨,以求自己安全无忧。
先轸等了一会儿,便见先且居率领着数十人从营寨里面杀了出来,当先策马引路而去。
这时候那些一路掩护先且居的人,才目瞪口呆地发现他似乎是根本没有受伤一样,有人不禁狐疑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咦,少庄主,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先且居闻言大笑张开双臂,一个带血的囊袋掉落地上,众人才知道那支射在他身上的箭竟是从他腋下穿过的,并没有伤到丝毫,而胸前则是被事前准备好的鲜血染红了一个大片。
先且居见他们犹自有些不太明白,遂与他们边走边说道:“这其实是阿淮兄弟的妙计,先让我爹一个人对阵攻打我们山庄的七八百人马,再要我故意假装受伤,引天风寨里面的人出来追杀我们,而后就是由我爹接应我们一起杀向敌人的营寨!”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听了,不敢置信地道:“庄主一个人迎战对方七八百人马,这也太吓人了吧!”
又有人心有余悸地道:“少庄主你说那是敌人的营寨,刚刚我还以为是我们的呢!”
另有人笑道:“看你那熊样,有庄主给我们定计、接应我们,又有少庄主带领我们大家,管他什么敌人,有多少人马,还不是一样被我们杀得人仰马翻!”
突然有人想起道:“少庄主你说这是那个什么‘阿淮’,莫非就是新来的那个长得白白嫩嫩、高高瘦瘦的小子想出来的主意?难道说不是庄主安排下来的妙计吗?”
先且居笑而不答,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分彼此!”说着策马向前狂奔去了。
一行人很快便赶回了先氏山庄临时所搭建的营寨,濮阳淮等人早听到交战处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此刻见先且居、先轸等人平安的回来,自然是喜出望外,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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