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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看着叶昱,他大叶昱许多。
叶昱出生之前他便同目前一起受尽了家中的冷眼,那时候在叶家他母亲不过是一个父亲一时兴起宠幸结果福星高照有生了个儿子的家奴罢了。
那时候家中的叶家子嗣并不多,不过有正妻的儿子在便没什么人会在意他这个无名无份的庶子。
叶颐还年轻,他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儿子。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叶颐回来母亲再次怀上叶昱才有所改观,虽然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连真正的妾都算不上。①
只是那时候家中总算没有再将两人当做家奴了,叶昱的诞生那时候成了叶淮一生中很幸福的事情。那时候无论有什么母亲都会告诉他说给弟弟做个榜样。
叶淮拿时候没当有空便想着同叶昱在一起,总想着无论如何叶昱同他不一样,他尝过的滋味不会让叶昱再尝一次了。
只是在什么时候有些东西渐渐不一样了呢,叶淮深吸了一口气,“随我走走?”
“啊?我要出去一下。”叶昱笑了一下,“晚上回来同淮哥聊吧。”
叶淮看了叶昱一会儿,从前母亲还没有立为夫人的时候叶昱便结交了不少世家子,那时候叶昱和他的身份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叶家的庶子。
总有这么多职位,叶颐总会让他们担任要职。
叶昱似乎因为保护的很好所以对于结交朋友和突然而来的待遇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一直到……
一直到母亲被立了正妻。
叶昱和叶淮一起成为了嫡子,总会有很多人有很多想法。更不论如今叶昱真的领了职位,身边各怀心思的人就更多了,叶淮深吸了一口气,“就一会儿,不会太久。”
“好吧……”叶昱有些为难叹了一口气,“淮哥怎么了?”
这是叶昱第三次问怎么了,叶淮带着叶昱一路走了过去,停在了院子里。
叶淮伸出手叶昱有点儿疑惑,叶淮这才笑了起来然后抓着叶昱的肩膀拖到了树面前。
叶昱身体有点不稳,叶淮才伸出另一只手把叶昱稳稳的按在树上。
“淮哥?”叶昱站稳了身体,还有一些疑惑。
叶淮笑了一下,“这棵树是我们当初刚来云州种下的。”
“嗯?”叶昱听着叶淮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树木经过十多年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叶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口,“好像是啊。”
叶淮松了手,“我想看看树多高了。”
“啊?”叶昱看了一下头顶,然后转过身退了一步,看向树的上方。就同许多人一样,即使知道树木长得比人快却还是会在树上刻着高度,待到来年看谁长得高。
这棵树种了十余年了,叶昱每日经过若不是叶淮刻意提起来已经快要忘记这棵树同这院子里其他树有什么区别了。
叶昱笑了一下,“好就了呢。”
“嗯。”叶淮开口,“阿昱觉得这些年我对你如何?”
“嗯?”叶昱有些摸不着头脑,“淮哥怎么提这个?”说完之后笑了起来,“我们自小是兄弟啊,怎么了?”
叶淮看着树上已经找不到位置的两道痕迹,初到云州的时候叶昱不过才十二三岁,那时候还是小小童子一个,比已经步入青年的他矮了许多,每次看他的时候都徐要抬起头仰望着他,然后说一些事情。
或许是一些小时前,或许是要他帮忙做什么。
还是童子的叶昱总是有许多事情是需要他帮忙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或许是从什么时候母亲的口里不再是对叶昱说,“你要跟你哥哥学。”或许是叶颐对叶昱那一句,“你这文采比其他小子强多了啊,儿子中就你和我最像。”
又或者是在他未曾注意到的时候,叶昱身边有了更多的盟友,有了不与他说的话题,有了足以让其他人注意到的光芒。
终于,叶昱不再是叶淮的弟弟,不再是齐夫人的儿子,而单独出来成为了一个人物。
一个足以同自己并肩而立的叶家嫡子。
明明叶昱他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他……
叶淮笑了一下,“都长大了。”
“嗯。”叶昱点了点头,叶淮掏出了匕首,“来,再刻一道,如今这树不怎么长了,我们也差不多了,五年后再来看看。”
“哈哈。”叶昱笑了一下,在树下站直,“五年后我们都该有封地了吧。”
叶淮同叶昱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若是叶颐立了嫡那么如他们这个年纪早应该去往各地的封底了。
叶淮上前抱了一下叶昱,叶昱一愣,然后立马摆了摆手,“诶诶,淮哥我们都成年了诶,你都有媳妇儿了,不要抱我啦,很难堪的!”
“昱儿……”叶淮开口。
“嗯?”叶昱眨了眨眼睛,叶淮却开口,“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了。”
“什么?”叶昱听到这个话疑惑了一下。
叶淮松开了手,“没什么,你不是有约吗?还不去?”
“啊!”叶昱瞪了一下叶淮,“淮哥你今天太奇怪了,回来我再问你。”
叶淮笑了一下,叶昱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往外面出去了。
叶淮并没有等着叶昱,这是常有的事情,叶昱玩的兴起了夜宿别院或者那个世家子家也是常有的事情,叶淮并没有在意。
在这样的七分中又过了两月余,春天彻底的来了,脱下厚厚的冬装与外麾。
叶颐也终于出现在了世人面前,若不是之前这么久卧床只怕没人相信叶颐病过。此时出现在大家眼中的叶颐精神焕发,没有丝毫的病态老态。
叶颐出现的第三天便写了一封信,这一封信是写给江东的。
叶颐文采很好,这一封信洋洋洒洒好些字,但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其中几句,“近者奉辞伐罪,旌麾南指,袁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
今至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
顾澈看到这一句的时候才深吸了一口气,叶颐好大气魄。
顾澈从众人中走出来,刚走便听到了薛瑾的声音,转过头薛瑾已经在了她身旁,“许久未与阿澈单独聊过了。”
顾澈立马对着薛瑾笑了一下,“薛兄有何事?”
顾淳的大女儿已经嫁给了薛瑾的公子,要说起来顾澈比薛瑾的儿子大不了两岁。不过身份辈分却拉到了一起。
薛瑾听到顾澈有心情揶揄他也是笑了一下,“你呀。”
顾澈这才笑了一下,“有些理解薛先生了。”
“嗯?”薛瑾看了过来。
如今薛瑾已经四十多近五十岁,然而依然还是一身风姿绰约的样子,岁月让他的容颜迅速老去,却给了他更多的气质沉淀。
“若是当初我占在薛君的位置,我也会选择追随主公。”顾澈深吸了一口气,“怀天下之志者,叶颐是也。”
薛瑾笑了起来,“我已经老了,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你们了。”
“哪里。”如果笑着摇了摇头,同薛瑾走了出去。
我奉皇帝陛下的命令南下来收拾南方罪臣袁德,如今调动了水军陆军八十万,正好来江东同将军你打打猎。
这是何等的气魄。
顾澈之前的意思便是激一下对方,却未曾想过叶颐有这般魄力,直接开口便是这样开口。
叶军上下全军也未有八十万,然而这般口气却是在表定决心了。
看到这封信江东会有什么举动?袁德又会如何?
顾澈没有办法知道只能猜测。
一个是只凭一纸在这个乱世中虚无缥缈的头衔便搅动至今,郭屿死了,沈息死~了,连同二徐都死了,袁德却还活着。
另一个年仅十九便接掌江东,短短两年多里便重整世家关系,将原本分即将崩离析的江东重新整合了起来。甚至到如今叶颐还要这样放口气的去攻打,这个少年只会比袁德厉害。
这样一纸信笺下去可以有很多意思,比如威胁。
叶颐要打袁德是定了的,袁德一旦打下大的诸侯势力便只剩下江东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能够二十一便座断东南的何霄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若是叶颐向天下公布的只是打袁德的话,何霄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
然而叶颐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何霄却反而要猜叶颐的用意了。
江东一路以水军著称,而叶颐的军队却从前却基本都是陆战,到了水上一定大打折扣。更何况之前传来的病重消息,这样一来叶颐书中的“方与将军会猎于吴。”
这句话是威胁,比如我只是来打打猎的,但是你要是有什么心思想护着谁,就不怪我一起了。
而另一方面却可以说成联合劝降,将军这个称号是封给当年何蓁的,叶颐书中却称呼将军。意思很明显,若是我打袁德你不插手,那么你继续做你的将军。
这话若换成之前,何霄当然不可能相信,然而如今叶颐大病初愈,身体还能撑多久谁都不知道。
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叶颐也不得不考虑身后事了。
西凉虽然臣服,却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江东是何霄从哥哥何蓁手里接过的,那么何霄便知道从叶颐手里结果势力难度更甚,那么叶颐会真的大动干戈么?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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