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终于到达了一个不大的城市,从外面车站的站牌可以看到惠州两个字。这是大石村唯一通车的地方。惠州虽然不大,却有着到达十来个城市的大巴,由于害怕王青山寻来闹事,月河果断的买了即刻启程的最便宜的车票,这样他即使寻来也没那么容易,又颠簸了四个小时到了一处地方,车子便戛然而止。
这个地方叫香河,离惠州最近,即使是这样,月河兜里也所剩无几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份工作,而且还得是管吃管住的那种才行。由于16岁便出外打工,她很清楚一般提供这样条件工作的无非是饭店服,务员之类的,可以解决吃喝问题,若少要些工钱,在店铺打地铺或住阁楼都能和老板商量。
客运站附近本就是各种小餐馆的聚集地,到给她省了不少麻烦。转上一圈,应该工作的事会有眉目,辗转数家,月河终于在一家小型的川菜馆找到了工作。那还是因为一个服’务员嫌老板给的活太多,钱太少,威胁老板,正好月河找工作还有相应的工作经验,老板才让她走的。毕竟这老板一共才两名服’务员,她也是仗着走了没有人来做活才威胁老板,没成想,威胁不成倒是丢了工作。服’务员狠狠的瞪了一眼月河“你就干吧,累死你,还没几个钱。”跺了跺脚就离开了。
老板回头看着月河“我姓李,喊我李叔就行,咱店小,利小,包吃住,一月一千块。”月河微笑着点了点头“李叔,咱就这么说定。”说着就立刻放下包,马上忙活起来,“李叔今天算是试用,明天正式上班,您看看我合不合格。”
李老板一眼就瞅出,月河是个头脑灵活,利索懂事的丫头,便也顾不得多说,喊了句“快,二层阁楼换工作服。”可能是从小就干惯了活,传菜、端菜、收拾残桌,一系列工作,在她灵光的脑袋安排下,总能合理的利用好时间,既不让客人多等,又能让客人满意,一切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完全没有前几个服’务员的手忙脚乱和满腹牢骚。
李老板看在眼里,自然也对月河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好不容易晚上十点钟,店要打烊了。而月河也开始清扫一天来店里的卫生。她做事从不偷懒耍滑,还能做到面面俱到,就连店里里里外外不知多久没擦的玻璃都被擦的一尘不染。
本来之前谈的工资月河本就没有异议,看到她的工作能力还是开口“月河,工资一月给你1500,你晚上就住二楼的阁楼。”李老板说完就走出了小店。平心而论这待遇在这样的小县城算很高了,而他看中的正是月河的勤劳和灵活,不仅待客有道,还有逐渐的积累客源的本事。
其实另一名刚走的服’务员一个月就1千块,而且不管住。这一点也不稀奇,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拿到多少工资总是和你能创造多少利润成正比的。月河的想法并不是高工资,她首要解决的是生存下来,她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自己付出辛勤才是生存的关键,况且刚离开那让她一度窒息的伤心地,没有了心里上的压力,虽然身体疲累,但心情是舒爽的,得到老板的认可,更是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这一夜,是月河一年多来觉得最轻松的夜晚。解脱,身心终于可以有自由休息的时刻,没有被压抑的痛苦,她甚至失眠了,想了很多。她唯一牵挂的是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女儿,每每想到女儿,她的心情就会变的复杂起来。拥有女儿让她重燃希望,甚至连破灭的憧憬都仿佛又回来了,也就月余,女儿便不知所踪,让她堕入无尽的黑暗,看不清楚前面的路,让她迷茫了好一阵子,甚至都不想活在这世上。也是那份牵挂让她坚定的选择离开,第一次理智的为自己的命运拼搏,不去认命,重新找回女儿成了她又一大精神寄托。为此,她愿意哪怕耗尽生命的最后一刻。
再说王青山,他那七千块吃喝,赌博,也就两个来星期就被他挥霍殆尽。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想起来回家。目的很简单,他并不是担心多日不见月河是否情绪稳定了,而是向她要钱,他自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供他压榨的机器。
王青山想着半个多月,她怎么也能有个百十来块钱,顺手牵羊后还能有机会在赌桌上捞回来,继续过游手好闲的快活日子。但是上帝是公平的,他绝不容许一个人生下来便过上不劳而获的快活日子,王青山也不例外。
“月河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王青山一脸醉意,走到家门口就开始大嚎起来。一连喊了几次都无人应声,似乎这样的被忽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酒也醒了三分,他一脚踹开门,怒冲冲的直奔里屋。
晚上,屋里并没有点灯,也确实没什么事也着不起灯。家徒四壁,即使不借助灯光也能寻个七七八八,因为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让一个大活人有片刻的藏身之地。从他身上更盛的怒意就可以知道,他并没有寻到要找的人,而月河本就简单的行装也不见了。
他暴跳如雷,别无他法又开始恶狠狠的诅咒“臭婆娘,有本事就别让我找到你,竟然敢偷偷溜走,让我逮到你就死定了。”王青山只有暴怒呼和发泄的份,让他大半夜满山村寻找媳妇,这是不可能的事。果然只是发了一通脾气,便倒头呼呼睡去。仿佛月河的出逃只是给他一个发怒的理由,至于什么夫妻感情,让它见鬼去吧。
日上三竿,王青山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昨夜的宿醉让他把月河出逃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当是做了一场噩梦,他拍了拍头痛欲裂的脑袋,酒后的眩晕才缓解了几分,环视了空空如也的破屋,脑海里宿醉造成的短路终于连接上了。
“月河居然出走了,我不容许,老子不容许。”重重的拍了拍了眼前唯一的家具,那是一张老桌子,五个清晰的手印顿时印了上去,随着那重击,在阳光里荡起一层蒙蒙的灰尘。大脑本能的反应,她确实离开了,而且已经走了很久。
“她竟然是蓄谋已久,连我也被骗了,被那臭婆娘算计了。”王青山不甘心,才如此的咆哮着。他不容许被骗,不容许自己的长期饭票就这样轻易的说走就走。“月河你要为我负责,为我一辈子负责,休想躲起来落得逍遥自在,老子翻遍世界也要把你找到,你等着,永远别想着离开我,谅你也跑不了多远。”知道她身上没什么钱,青山倒不认为找她是件困难的事,这个当口他竟然阴险的大笑起来。
从石头那里借了500块,坐上客车便离开了大石村,车子到达惠州已近中午,王青山倒也不急着找人,先找了一个饭馆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其间他好好的算计了一番,凭月河身上的钱,绝对是住不起店,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先找到一份管吃住的活计。她能做什么?脑袋灵光一现,饭店服’务员,“哼哼…哼哼,你还是无法逃脱我的手掌心,笨女人。”眼神中露出一丝窃喜。在这个问题上足以证明他并不是白痴,反而是对她了如指掌。
幸好,月河多了个心眼,坐车去了香河,不然还真的会被逮着正着。饭后,王青山大摇大摆的出了饭店,开始在附近的大小饭馆溜达,打听她的消息,本以为一个下午足以把她找出来,但偏偏事实让他白忙活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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